課間,劉毅夫和高恆幾個小子湊在一起,戚戚喳喳地議論什麽,弄得神秘兮兮的。


    我走過去,“你們說什麽呢?”


    幾個小子閉上嘴,看看我。


    高恆說:“沒你的事。”


    “什麽事弄得挺神秘的。”我看看他們:“沒我的事,我不攙和,聽聽還不行啊。”


    劉毅夫說:“和你沒關係,你聽啥呀?”


    無論我怎麽問,這幾個小子就是不說,倒引起我的興趣和疑問。你們不告訴我,我有辦法知道。


    中午吃飯時,我主動來到楊思雨身邊,端著餐盤跟著她。她微笑著看看我,沒吱聲。我倆坐在一起吃飯。我看看身邊沒有我們班的男生,低聲問:“楊思雨,你知不知道高恆和劉毅夫他們要做什麽?”


    “知道。”楊思雨的迴答十分簡潔,也沒看我,低著頭隻顧吃。


    我斜著她:“這幾個小子要做什麽?”


    楊思雨扭過臉,看看我,“他們沒告訴你嗎?”


    我有點兒氣憤又有點傷感地說:“這幾個小子不告訴我,說沒我的事。我怎麽問,他們就是不告訴我。”


    楊思雨嘴一咧,擠出一絲訕笑,吃了口飯,“是沒你的事。”


    “你也說沒我的事?”我好奇地看著她:“到底是什麽事呀?”


    “你想知道?”


    “想知道,不然我能找你嗎。”


    楊思雨瞪起眼睛,“有事上趕著找我,沒事不搭理我。”


    “不是不是。”我連忙解釋,“咱倆不是關係好嗎,有事當然得找你了。”


    “說得真好聽。”楊思雨瞟了我一眼:“無可奉告。”


    我愣住了,“喂,你……”


    “我吃完了,你慢慢吃吧。”楊思雨站起身,端著餐盤,扭動著美麗的身姿走了。


    怪了,那幾個臭男生說沒我的事,這位美麗的女生也說沒我的事。究竟是什麽事,與他們有事,與我沒事。好,你們不告訴我,那就別怪我了。


    放學了,我急急忙忙地走了。


    劉毅夫和高恆他們有說有笑地出了校門,楊思雨和趙麗麗在後邊跟著。一夥人來到醫院旁邊的飯店,相互禮讓著進去了。


    原來是到飯店吃飯,整得神秘兮兮的,用得著嗎。不帶我就明說,我也不會挑理的。我躲在遠處看看他們,轉身走了。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犯嘀咕。不對呀,我們以前沒少在一起吃飯,他們也沒少到我家吃飯。這迴怎麽了,單單把我甩了。這幾個家夥有什麽勾當?


    幾個人說說笑笑地坐下了。女服務員微笑著站在他們身邊。


    高恆對女服務員說:“你們飯店有‘光棍宴’,我們就七個人,來個中套就行了。”


    光棍宴?頭迴聽說。盡管我很少在飯店吃飯,也聽說過什麽生日宴,什麽婚宴,什麽謝師宴,什麽滿月宴,這個宴那個宴多了去了,沒聽說光棍宴。雖然離他們遠點兒,我可聽得清清楚楚的。


    女服務員說:“喝什麽酒?”


    高恆看看幾個人,問:“喝點兒酒吧,來什麽酒?”


    劉毅夫說:“男的啤酒,女的飲料,行不?”


    “行。”楊思雨說:“你們少喝點兒,別讓學校抓住。”


    “你放心,我們不能喝多。”高恆看看幾個人,笑了。“朱晨這小子還想跟咱們混,想啥了,有老婆有媳婦,還愣充光棍,要和咱們一起過光棍節。”


    幾個人哈哈哈地笑起來。


    楊思雨斜了高恆一眼:“你別埋汰朱晨。”


    劉毅夫對高恆說:“你趕緊閉嘴,有人不原意,不知道哇。”


    今天是光棍節?我想起來了,今天是11月11號。這一天既沒有曆史遺留的傳統,中國乃至世界也沒發生什麽重大事件,平常的月份,平常的日子,中國人愣愣弄出個“光棍節”。還別說,挺形象的,“1”像棍子,四根棍子隨著時間的流逝,自然地湊到一快,竟然與沒有妻子的男人和單身漢結緣,弄出個“光棍節”。人就是能耐。那“2”像鴨子,2月22日(曆法上沒有22月,要是有就更好了),就能弄出個“鴨子節”啦!全世界的鴨子包括野鴨子就有節過了,就連大雁鵜鶘什麽的都跟著借光啦。


    現在的中國人,國家強盛了,日子過好了,什麽節都過!中國的傳統節日和立法節日不在話下,家家戶戶過得不亦樂乎。外國的洋節也過,什麽聖誕節、情人節,就連萬聖節都有人過。這是商家的促銷手段,我這幾個同學,就給忽悠進飯店吃“光棍宴”了。


    看著熱帶雨林空隙中的同學,我笑了。不帶我,不行,哥們兒也是光棍!


    “我來啦。”我晃著肩膀,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他們身邊。


    幾個人一愣,隨即笑起來。


    “你來幹什麽?”


    “你趕緊迴家,愛幹啥幹啥去。”


    我毫不客氣地坐下,“你們過光棍節,我也過光棍節。”


    幾個人不認識似的看著我:“你耍我們?”


    我瞪著他們:“我沒耍你們,是你們耍我,過光棍節把我甩出來,真不夠哥們兒。”


    “我們想帶你,可你不夠資格。”劉毅夫看著我,笑不嘰地說:“烏士良也想來,我們一說,人家非常自覺,二話沒說,拉著周彤就走了。”


    “我和烏士良能一樣嗎?我怎麽不夠資格,你劉毅夫是光棍一根,我朱晨是一根光棍。”我指指趙麗麗和楊思雨,“她倆都能過光棍節,我咋不能過?”


    高恆說:“她倆是女光棍。”


    我拍了他一巴掌,“女的愣充光棍兒都有資格,我純男光棍沒有資格?”


    “你也是純男光棍?”高恆衝我笑了笑,得意地說:“一不小心,孩子都整出來了。”


    哈哈哈。幾個狗男女開心地大笑。


    “你小子……”我恨得要把他滿口牙掰下來。


    劉毅夫打圓場說:“你先坐這,我叫個人來,問問她,你夠不夠資格,讓她說。她說你夠資格,你就跟我們一起過節,我們雙手歡迎。她說你不夠資格,你趕緊走人。”


    “對。”高恆立馬就明白了,立馬就掏出手機了。“嫂子,我是高恆。朱晨和我們在一起呢,我們找你有事,現在下班了吧,那就請你過來一趟。啊,就在你們醫院旁邊的飯店,對,宜春園,就是這個飯店。你拐個彎而就到了,你來吧。”


    劉毅夫對著手機說:“嫂子,你趕緊來呀。”


    許燕來了。劉毅夫和高恆趕緊迎過去。


    劉毅夫說:“嫂子,請你來,是這麽迴事。今天是光棍節,我們幾個在一起過節。本來沒帶朱晨,他自己恬不知恥地找來了,愣說自己是光棍。請你來,就是請你指證一下,這小子是不是光棍。如果他是光棍,你和他留下,咱們一起過節。如果他不是光棍,請你把他弄走。”


    劉毅夫的手還指著我。我打了他手一下,“你怎麽說我恬不知恥?”


    劉毅夫訕笑著氣我:“不帶你,你偷摸跟來,愣裝光棍,還說是什麽純的。你自己說說,這是什麽行為,這個詞用的不對嗎?”


    高恆對劉毅夫擺了一下手,“你別和他廢話。”轉身對許燕說:“嫂子,請你說說你家朱晨,這小子是不是光棍?”


    許燕笑了,走近我,“你好意思說你是光棍?”


    我說:“我怎麽不是光棍?”


    “你有我。”許燕挽起我的胳膊,“走吧。”


    嗷,嗷,嗷。這幾個家夥精神倍增,一邊嗷嗷叫,一邊用兩手轟趕小雞似的哄我。


    高恆衝我喊道:“你已經脫光了,和我們混啥。”


    飯店裏立刻響起一片笑聲,哪些不認識的人也笑起來。笑聲中,許燕友好地向人們擺擺手,挽著我得意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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