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梅正紅嚴肅的神情,我有些吃驚:“是什麽秘密?”


    梅正紅說:“在出事的當天下午,烏忠利找過我,要和我聯手,除掉你。他對我說,‘你不是也恨朱晨嗎,100億元呐,就讓他白白地得到了。你能咽下這口氣嗎?我可以幫助你除掉他。’以前我雖然恨你,恨楊思雨,要除掉你可不行,我不能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為了穩住他,我說,我謝謝你幫助我,我恨死他倆了。你讓我想想怎麽除掉姓朱的。烏忠利說,這好辦,花幾個錢,雇個槍手,一秒鍾就解決問題。我說你先別動手,我把事想周密了,給你打電話。我準備第二天找你,把這件事告訴你。還沒等我來告訴你,烏忠利的電話就追來了,問我下定決心沒有。我當即就說,我不幹,你也別幹。他說你要是不幹,我也不幹了,你得保守這個秘密。和他通完話,我就給你打電話,讓你加小心。沒想到的是烏忠利還是要除掉你,下手這麽快。”


    我說:“梅阿姨,謝謝你,太謝謝你了。”


    梅正紅說:“我沒想到烏忠利這麽狠毒,人不報天報。朱總,以前我是恨你和楊思雨,通過咱們的合作,我現在不恨你倆了。我感到王德輝的決定是正確的,德輝公司離不開你。朱總,好好幹,梅大姐支持你。”


    我激動地說:“謝謝你,梅阿姨。別的話我就不說了,咱們加強合作,相互幫助。”


    鄭秘書這幾天不知道咋的了,有些魂不守舍,在辦公室裏坐立不安,一掃往日穩重勤快的工作作風。有時候呆呆地坐著,電話鈴聲“哇哇”地響也不接。有時候走到窗前,往外看了兩眼,扭身迴來坐下,屁股剛粘到椅子上,馬上又站起來,走了兩步停下,站在地中間,挓挲著兩手不知道幹啥。特別是她來到我的辦公室,匯報和請示工作,看我的時候忐忑不安,眼神遊移。


    我並沒有多想。烏士良的英年早逝,楊思雨的住院,德輝公司這幾年發生的不幸,對每個員工都有影響,就連德輝公司的股票都下跌了。鄭秘書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人非草木,豈能無情。


    一天,鄭秘書來到我的辦公室,站在我的麵前,嚶嚶地哭了。


    我愣了,“鄭姐,你怎麽了?”


    鄭秘書嗚咽著說:“我對不起你。”


    “你沒有對不起我呀。”我和顏悅色地對她說:“你別哭,有什麽事請坐下說。”


    鄭秘書坐在沙發上,看看我,愧疚地說:“總經理,我對不起你,我是烏忠利派來的奸細!”


    “你是烏忠利派來的奸細?”我不相信地看著她。


    鄭秘書掏出手絹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是的,我是烏忠利派來的。而且,我還要告訴你,我


    是他**的小三。”


    “啊,這些我沒想到,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我點點頭,心情複雜地看著她。


    鄭秘書看著我,痛苦地說:“朱總,你這人太好了,就一個心眼兒,太誠實了,一心想著公司。我不忍心再欺騙你了,我要將事實真相告訴你。要不然,我就更對不起你了,我的良心也下不去。”


    我起身給她到了杯水,“好,你說吧。”


    鄭秘書又擦擦淚水,然後說:“我大學畢業後,到烏忠利公司應聘。因為我學的是文秘專業,就給他當了秘書。過了一段時間,他就向我提出交朋友的要求。開始我不同意,架不住他的糾纏,又在他身邊工作,沒辦法,我隻得同意了。烏忠利給我買了房子買了車,我就給他當了小三。後來,烏忠利的經營出現問題,公司經濟效益漸漸下滑,在和德輝公司的競爭中敗下陣來。”


    我看看她:“鄭姐,你喝點水。”


    鄭秘書端起水杯,喝了兩口水,繼續說:“王德輝的公司得到很大發展,產品適應市場,經濟效益迅速提高。烏忠利對王德輝恨得咬牙切齒,很不得把他生吃了,絞盡腦汁要報複王德輝,將他的公司搞垮。就在烏忠利一籌莫展的時候,德輝公司因發展需要,招聘各類人員。烏忠利瞅準了這個機會,讓我去應聘辦公室秘書。因為我的專業學習很好,又在烏忠利的公司幹了兩年,既有理論又有實踐經驗。所以,我在眾多應聘者中被選中。”


    我靜靜地聽著。


    鄭秘書看看我,“烏忠利指示我,先不要和他聯係,認真工作,取得王德輝的信任。烏忠利也搬出我的房子,暫時斷絕了和我的來往。王總那人很好,雖然是大老板,對員工平易近人,誰有困難都給予幫助。我受到感動,不想幫助烏忠利。可是……”


    鄭秘書停住話頭,抽抽噎噎地又哭起來。


    我看著她,沒有勸說,沒有安慰,讓她盡情釋放。


    鄭秘書哭了一會兒,擦擦臉,神情激動地說:“烏忠利說,你要是不配合我,就將我倆在一起睡覺拍的那些照片發到網上,讓你沒臉見人,生不如死。他還威脅我說,你弟弟和你家人已經派人監視了,二十四小時都有人控製,你應該怎麽辦你自己選擇。沒辦法,我隻得向他匯報王總和公司的情況。”


    我的心顫抖起來,此時才明白過去發生災難的原因。


    鄭秘書抬起頭,看看我,“我對不起王總,我也對不起你,我隻能昧著良心,將你們的工作計劃和你們的行蹤,如實地匯報給烏忠利。王總和你和楊思雨出車禍受傷都是因為我,我對不起你們。”


    說完,鄭秘書突然跪在我麵前,“朱總,你把我送進去吧。這樣,我的心才好受些。”


    我愣了一下,連忙扶住她,“鄭姐,你快起來,快起來,不要那麽說。”


    鄭秘書跪坐在地上不起來,痛哭著說:“是我害死了王總,是我害得你受傷。我罪孽深重,我不求你原諒我,我隻請求你將我送進去。”


    我搖搖頭,“你雖然有責任,是被逼迫的。我不會將你送進去的,我不會那麽做。”我用力將她扶起來。


    “朱總,你咋這麽善良。”鄭秘書坐在沙發上,抽泣著,“我看到王總死了,看到你和楊思雨受傷了,我特別難過,良心受到譴責。我對烏忠利說,放手吧,不要再作惡了。他說,‘我要讓他王德輝家敗人亡公司倒閉!他人死了,公司還在,他的公司是蘸著我的鮮血發展起來的,隻要德輝公司還在,我的複仇就沒完!你給我聽明白了,你要不幹,就別怪我心狠手辣!王德輝和朱晨你看到了,小心你弟弟和你的家人!’朱總,有句話說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這句話說的一點不差。我沒有辦法,隻得協助他繼續作惡。俗話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烏忠利作惡太多真的得到報應了,自己害死了兒子。”


    提起烏士良,我的心裏不好受。他竟然死在父親罪惡的複仇之中,雖然是死在殺手的槍口之下,無異於死在父親的手下。


    鄭秘書看看我,歉疚地說:“我對不起你們,我沒臉在德輝公司幹了,我現在向你提出辭職。”


    “不,鄭姐,你不能走。”我看著她,真誠地說:“那些事你雖然負有一定的責任,但不是出於你的意願,是被逼迫的。我不會把這些事情說給第三個人,會把這個秘密封閉到永久。我真誠地請你留下,繼續為德輝公司工作。”


    “不能了,我不可能再為德輝公司工作了。”鄭秘書搖搖頭,看看我,傷感地說:“你不懲罰我,我自己也在懲罰我自己。每當我走進德輝公司的大門,我的內心就受到譴責。我一看到你,我就感到我是個罪人。朱總,謝謝你,你是個好人,我對不起你,我不能繼續留在你身邊工作了。請你接受我的辭職吧,對不起你了。”


    “那……”我也十分傷感,看著她:“好吧,我尊重你的願望。那你想到哪去?”


    “我暫時還沒考慮。”鄭秘書說:“你放心,我不會馬上就走的。我會把我的工作都處理完,和王秘書交接清楚我再走。”


    我握住她的手,“鄭大姐,謝謝你,今後無論走到哪裏,別忘了在德輝公司還有我這個同事,還有我這個老弟,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就別客氣地給我打電話。德輝公司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隻要我在德輝公司工作,我歡迎你迴來。”


    “朱總……”鄭秘書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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