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夫要迴北京。


    我說:“你再住幾天吧。”


    劉毅夫說:“不住了,你這麽忙,又出了事。我也有個小公司,得迴去忙。”


    我說:“你的汽車銷售怎麽樣?”


    “還行吧。”劉毅夫看看我,說:“老同學,你的太陽能汽車能不能給我點,讓我也賣賣。”


    我說:“行啊,隻要適合你的經營就行。”


    劉毅夫握住我的手,“老同學,謝謝你。”


    “咱們之間不用客氣。”我看看身邊的烏士良,對劉毅夫說:“你的事交給烏士良,需要什麽車型,需要多少,具體事項你和他研究。”


    烏士良對我說:“朱總你放心,這小子的事我一定辦好。”


    小豬豬沒去下馬河,許燕出院在家休息,就把他接到家,白天將他送到幼兒園,傍晚再接迴家。我感覺很對不起許燕,在她住院期間,我沒有照顧她,也沒有護理她。隻是在忙完工作,才能在夜裏去看看她。


    許燕很理解我,支持我。“你不用來看我,把公司的事情辦好,多陪陪楊思雨,她太……太不幸了。”


    我說:“楊思雨讓我叔叔嬸嬸接去了。”


    我和烏士良經常開車迴家看楊思雨,我也特意安排一些員工來看她。她的精神逐漸好轉。我鼓勵她到公司工作,她真的來了。員工給她以親切的問候和安慰。


    “謝謝,謝謝你們。”楊思雨給員工們深深地鞠了一躬。


    鄭秘書請我到楊思雨辦公室。開開門就看見公司法律顧問在和她研究什麽。


    “來,朱副總,坐。”楊思雨對我說:“董事長生前留有遺囑,將‘德輝’公司和他的股份做了安排。請你來,咱們共同執行遺囑。”


    我疑疑惑惑地看著楊思雨:“這怎麽可能呢?董事長年富力強怎麽能留遺囑呢?”


    楊思雨紅著眼睛看著我說:“你不相信,我更不相信。但這是真的,這份遺囑真就是他親筆寫的,還有他的指紋印記,你看看。這還有他的錄音,你聽聽就明白了。”


    王董事長在遺囑中寫道:有人要將我置於死地,為以防萬一,特立此遺囑。由孔凡傑律師和富剛律師協助執行。將我所持有的德輝公司股票分成兩部分,30%轉給楊思雨,70%贈送給朱晨。‘德輝’公司由楊思雨和兒子王一新(小豬豬)和我父母繼承,待王一新十八歲成年接管公司。父親王炳章母親向麗蓉由楊思雨贍養。還有房屋轎車等都由楊思雨繼承。與前妻梅正紅離婚時財產已經分割完畢,不參與此次繼承。與前妻梅正紅所生女兒王一嬌的撫養費已經付給,此次也不再參與繼承。(見離婚協議書)王德輝2023年2月5日


    遺囑下方有兩位律師的簽名和蓋章。遺囑後麵附有公證員出具的遺囑公證書。


    我將遺囑認真地看了兩遍,遞給楊思雨。“我非常感謝董事長對我的厚愛,贈送給我的股份我不能要,都留給你。”


    “那不行,董事長的遺囑你也看到了,給我的是我的,贈送給你的就是你的。”


    “不行,我不會要。”


    “這是遺囑,經過公證的,律師簽字的。具有法律效力。”


    “這些我明白,那些股票是王董事長大半輩子打拚,辛辛苦苦得來的,應該留給他的妻子和兒子。雖然王總贈送給我,我是絕不會要的。”


    “你……你這個人!”楊思雨氣惱惱地說:“你聽聽董事長的錄音再決定。”


    楊思雨將一張碟放進電腦,屏幕上出現王董事長的影像,他的說話聲隨即響起。


    “朱晨,那次車禍的發生,我總感覺那輛大貨車不像是刹車失靈衝向我的車,而是蓄謀而為。我本能地感到有人要將我置於死地。為防可能出現的不測,現在,我將我所持有的股票的70%贈送給你,30%給楊思雨。我為什麽這樣做,是為了讓你保全德輝企業,它是我辛辛苦苦二十多年打拚的心血。朱晨,你是位年輕有為,忠誠可靠,事業心極強的人。我贈送給你的股票,加上你自己的股票,占公司股票的21%,你就是最大的股東,就能成為董事長,以你的能力還能就任總經理,就能保住我的‘德輝’公司。請你不要推辭,為了楊思雨和‘德輝’公司,你千萬不要推辭,楊思雨沒有這個能力。我將股票贈送給你,實際是將德輝公司和思雨連同我兒子王一新都交給你,思雨還愛著你。朱晨,請你不要辜負我的希望,承擔起丈夫和父親的責任。拜托你了,切記切記。遺囑從我離世的那天開始生效。王德輝口述,孔凡傑律師和富剛律師見證並負責遺囑執行。這份錄音遺囑進行了公證,具有自書遺囑的同等法律效力。2023年2月5日”


    聽完錄音,我的眼淚下來了。我的心劇烈地跳動。我的這位老板,所給我的不隻是價值百億元的股票,而是人間最寶貴的信任!他把他的畢生心血和親人都托付給我,我隻有肝腦塗地為‘德輝’工作,才能報答他。但是,股票我不要。


    楊思雨抽泣著問我:“你聽明白了吧,請在遺囑上簽字吧。”


    我傷感地看著她,沉痛地說:“股票我不要,都給你,你就是董事長,我會全力協助你,這樣也能保住德輝,咱倆也就對得起董事長了。”


    “你沒聽明白董事長的話嗎?我沒有這個能力,就是我握有那些股票,董事們也不見得選我作董事長。那麽,‘德輝’就要落入旁人之手。我問你,你忍心嗎?你有何麵目對著董事長的在天之靈呀!”


    “楊思雨,你別激動,聽我說。一般的情況是,誰持有股份多,誰就是董事長。我繼任總經理不會出現意外,我會幫助你的。”


    “朱晨,你一向思維超前辦事慎重,在這個重大問題上竟然存在僥幸。要是出現一般情況那當然好,要是出現萬一呢?來個特殊情況怎麽辦?!一招不慎,全盤皆輸啊!”


    “我是這樣想的,我不是董事長的親人,繼承他的財產不妥。”


    孔凡傑律師說:“繼承法第三章第十六條規定:公民可以立遺囑將個人財產贈給國家、集體或者法定繼承人以外的人。朱副總,你接受董事長贈給的股票,符合繼承法關於遺贈的法律規定,沒有什麽不妥。”


    楊思雨看著我:“你聽明白了吧,董事長贈給你股票,你接受股票,是符合法律規定的。”


    “楊思雨,這個,我……”


    “我啥呀,又不是你要的,更不是你搶的。”


    “我不會接受的,要是接受了我就是不義之人,財富再多也是不義之財。”


    “怎麽是不義之財呢?是他王德輝贈送給你的。”


    “那我也不能接受。”我傷感地看著楊思雨:“請你理解我,成……全……”


    “你別說了,我不理解你,更不會成全你的。和你費了半天勁,你還支支吾吾的拒絕。我再對你說一遍,要同意你就簽字,不同意你就抬屁股走人。我也豁出德輝公司了,愛誰整去就由誰整去。我和孩子有房有股份餓不著就行了。”楊思雨氣憤地瞪著我,不顧兩位律師在場,指著我說:“朱晨,王德輝怎麽瞎了眼,把這麽好端端的公司連同老婆孩子都托付給你啦?!”


    “楊思雨,你……”我不敢看她。


    孔律師說:“楊董事,你別激動,好好商量。朱副總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他不簽字也是正常的,董事長生前對他那麽好,他是想報答董事長才不接受股票的。”


    “你看他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嗎,董事長說的多明白呀。我真後悔,我錯看了他。”


    富律師說:“楊董事,再讓朱副總想想。”


    我點點頭。“楊思雨,你別這樣,我知道我這樣做讓你傷心,讓我再想想。”看著她發自心底的痛苦神情,我的心像被針紮那樣痛。“楊思雨,我可以簽字,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楊思雨盯著我:“你說,什麽條件?”


    “我寫一份書麵材料,寫明暫時接受董事長的股票,等王一新長到十八歲還給他。你同意,我就簽字,接受董事長的遺贈。”


    “朱晨,我不要你簽字了,這行了吧?那些股票我到大街上揚了。”楊思雨氣衝衝地站起來,走到我麵前,指點著我的鼻子:“你走,你走,你給我走!”


    好幾天過去了,我仍然沒有答應楊思雨。她有時整天呆在我的辦公室裏逼我,有時整天不理我,一句話也不和我說。我十分糾結,矛盾重重。這份遺贈太貴重了,是一百多個億呀!這是王董事長的心血,是王董事長的生命!接受遺贈,心中實在是不安。不接受遺贈,楊思雨天天哭天抹淚。難死我了!


    孔律師和富律師提醒我,要開股東大會了,請我早下決斷。


    在家裏,我悶悶獨坐。心裏總是想著王董事長待我的千般好處萬般關懷,沒有王董事長,哪有我的今天。我下決心,不能接受遺贈,楊思雨沒辦法,她必然得接過去。


    許燕看我愁眉不展的樣子,對我說:“老公,實在不行,你就暫時接受了吧,等小豬豬長大了,你再還給他。”


    我看著她,“你不知道接受遺贈所包含的全部內容嗎?”


    “不就是接受股票嗎?”許燕不明就裏,“還有什麽全部內容?”


    “我和你說明白了吧。”我看著許燕湖水般清澈的大眼睛:“接受遺贈的股票,就等於接受楊思雨和小豬豬。”


    “什麽?”許燕瞪大了眼睛,“接受遺贈的股票就等於接受楊思雨和小豬豬?”


    “對,王總在他的錄音遺囑中說:‘我將股票贈送給你,實際是將德輝公司和思雨連同我兒子王一新都交給你,思雨還愛著你。朱晨,請你不要辜負我的希望,承擔起丈夫和父親的責任。’聽明白了嗎?”


    許燕點點頭,沒吱聲。看了我一眼,扭過頭,臉上掠過一絲痛苦的神情。


    “老婆,你說,我能接受這個遺贈嗎?”


    “老公,難為你了。”許燕眨了兩下大眼睛,長睫毛對著我忽閃了兩下,盯著我的中眼睛:“要不,你就同意了吧,錢也有了,老婆也有了,孩子也有了,一舉三得,多美呀。”


    “你……”我瞪著她,突然將她摟進懷裏。“老婆,這可是你告訴我的,我做了陳世美,你不許哭,也不許埋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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