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們這樣一說,巫師才答應幫助我們。


    那個巫師告訴我們說,他隻能短時間內拘住它的靈識,由我們動手除掉那頭豹子,而且必須將它打得魂飛魄散,不能再次附在什麽野獸身上,否則肯定會遺禍不淺、後患無窮......


    我們當然是求之不得,對那種生前死後害人不止的東西,最好把它剝皮抽筋、千刀萬剮才過癮呢!


    根叔連忙表示,隻要能夠讓他找到那頭豹子,他一定拚了老命也要打死它,至於如何讓它才能夠魂飛魄散、不能再次附體,還得請大師多多指教。


    巫師說,今天晚上,估計那頭豹子仍會悄無聲息地潛伏在樹上,隻有遇到落單的人或獵犬,它才會突然偷襲,從而避免暴露的危險。


    到時老夫施展法術,禁錮它的靈識,你們再派一隻獵犬充當誘餌,讓那東西憑著本能撲下樹來,你們千萬不要一槍打死它,否則它的靈魂離體後還有可能到處飄蕩------不是壽終正寢、鬼差相拘的鬼魂,就有機會四處遊蕩而作祟害人!


    所以為了避免它靈魂離體,你們先不要打死它,而是打傷它讓它無法逃跑以後,由老夫施展斬魂滅魄大法,讓他魂魄不全,隻能歸於陰山背後沉淪千年......


    當天晚上,劉某和根叔他們幾個人,準備好火銃獵刀,專等鬼豹潛進屯子裏。未到入定時辰,那個巫師就告訴我們,趕快讓一條獵犬從屯子裏麵穿過去,引誘那廝露麵。


    那時我們躲藏在屯子裏老族長家,根叔一聽巫師發話,立即拍了拍他家的那條大獵狗黑子,讓它趕快迴家......


    然後我們就隨著巫師慢慢地跟在黑子後麵,隨時準備獵殺鬼豹。


    當黑子走了屯子裏那棵老槐樹下時,從伸手不見五指的密葉大樹之上,果然閃下來一條黑影,落在了黑子和身上,張口咬住了黑子的脖頸!


    不用說,黑子這個誘餌肯定是沒命了。我們幾個人立即扣動火銃的扳機,把那隻豹子打得雙目盡瞎、倒地掙紮-----火銃內的鐵砂鋼珠早已換成了不致命的綠豆,當然沒有立即打死它!


    然後幾個人立即衝上前去,對準那豹子的非致命部位,是木棍亂掄、利叉猛刺,石塊狠砸,把那廝打得翻滾哀號、慘叫連連,不一會兒功夫,差不多把它打成了個肉皮囊......


    由於巫師作法,讓他的靈魂沒辦法離開肉體,所以盡管眾人猛擊解恨,它仍然有口氣兒在,並沒有一命嗚唿、鬼魂離體!


    當時真是非常解恨出氣!我們按照巫師所說的,除了它的頭部等要命部位之外,盡情地踢打、亂刺、猛砸,打得它由翻滾慘叫,慢慢地變成了抽搐呻吟。


    其中根叔的兒子大毛、二毛,為了給黑子報仇,竟然取下鋒利的獵刀,一截載地砍掉了它的長尾和四肢,慢慢的折磨它......


    直到眼看那家夥就要斷氣了,巫師才讓我們住手離開,然後對著那頭隻有一口氣兒在的豹子,念了一通咒語,它才吐出了最後一口遊絲之氣,變成了頭死豹子!


    ............


    聽劉老大講到這裏,我們幾個如夢方醒,認為劉老大講的情況與郝團長他們遇到的怪事,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難道我們聯手消滅了石井次郎所部以後,那些小日本當中有人和白眼狼一樣,變成了鬼豹、前來複仇不成?


    正當我們以為劉老大所言不差,至少給我們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方向時,卻看到郝團長和趙副官他們微微搖頭。


    很顯然,他們並不認同劉老大的看法。


    “劉營長,你講的那種怪事,雖然與我們團遇到的情況有些相似,卻並非是同一種東西啊!”郝團長說,“這首先就傷口來講,我們團遇襲的幾名士兵,喉嚨處的傷口並沒有那麽大,不像是豹子咬的那樣;其次嘛,你也看到了,我們營地雖然也有不少大樹,但士兵遇襲的地方根本不是在樹下,基本上可以排除是豹子藏匿在樹上偷襲的可能!”


    “是啊是啊,我們這兒肯定不是豹子一類的東西在作怪,”趙副官說,“不過嘛,也是有些像似的,畢竟都是暗中傷人報複,來無影去蹤、又找不到罪魁禍首的!”


    按照郝團長他們的說法,遇害士兵根本就不在大樹底下,而且喉嚨處的傷口並不是很太的情況,說明他們遇到的怪物,真的不是劉老大所說的鬼豹。


    那麽,它究竟會是什麽玩藝兒呢?


    我們幾個討論了好久,一時難以統一看法,找不到解決問題的門道。


    後來郝團長就告訴我們說,這事你們先慢慢想辦法,確實是急不來的。而且他們現在已經采取了所有士兵,出入必須結伴,不可單獨行動,以此來避免被那來去無影的怪物襲擊,暫時並沒有太大的威脅。


    劉老大提出,上次共軍中有兩個朋友犧牲在了這山南州,我們想要去祭奠一下,順便轉轉,看看能否找到那怪物的消息。


    於是我們幾個離開郝團長的營地,前往李師父當初的住宅。


    隻可惜這山南州已是國統區,琉璃眼他們地下黨早已離開,舉目四望已是沒有一個熟人故交,甚是感到失落。


    我們幾個費盡周折,終於打聽到吳國瑞、張少武他們兩個的歸宿之地。


    四個素菜、幾杯薄酒,我們站在他們二人的墳前,心裏也是傷感不已。雖然見麵不多,而且分屬國共兩個派別,但他們兩個當時畢竟是為了保護李師父而犧牲的------有膽有識、有情有義之人,總是讓人惺惺相惜!


    沒有想到,正是這次祭拜故人,給我們解決郝團長的怪事帶來了轉機。


    因為當晚,我們幾個都曾夢到吳隊長和張少武前來向我們道謝,說是感謝我們還記得他們兩個,並且告訴我們說,至於山南州駐軍所遇到的問題,他們雖然不是很清楚,也沒有能力去解決,但能提供一些消息,讓我們找當地獵人,了解狂叼的有關事情......


    醒來之後,我們幾個把夢中之事一說,原來竟然都做了個相同的夢,看來此事絕非巧合,而是冥冥之中,吳隊和少武當真在提示我們什麽。


    至於他們所說的狂叼,因為隻是口語而已,我們弄不清指的是什麽?也不明白那兩個字到底是狂叼、還是狂雕、狂吊,抑或是其他什麽東西......


    不過,他們的建議倒是非常有道理的,畢竟是當地之事、還需請教當地之人嘛。


    所以我們吃過早飯,向郝團長他們打聽,附近有沒有經驗豐富的老獵人?我們想去多多了解一下當地的情況。


    趙副官告訴我們,要找老獵人,其實不用出城,這南門有家經營皮貨生意的鋪子,叫做閆記皮貨鋪,那閆掌櫃的老父親就是幹那行的,隻是年紀大了,這才跟隨做生意的兒子一塊住。


    我們問明情況,立即直奔南門閆記皮貨鋪。


    有名有姓有招牌的,我們很快就找到了那家閆記皮貨鋪,掌櫃的是個中年壯漢,見我們進門,連忙熱情地打招唿,問我們想要買些什麽皮貨。


    我們開門見山,直接說明了來意,說是想找其令尊閆老先生了解些情況。


    閆掌櫃稍一愣神,不明白駐守國軍找他老爹會有何事,擔心不會有什麽好事,正想開口婉拒,卻見一位年過半百、身體紮實的老人從裏麵出來。


    劉老大連忙麵帶微笑、非常客氣的打招唿說,這位就是閆老先生吧?


    老人非常爽直地點頭答應,問我們找他何事-------原來他在裏麵已經聽到我們找他,這才主動出來。


    劉老大未敢將事情和盤托出,隻是問他老人家,可曾聽說過“狂叼”一事麽?


    一聽此言,閆老先生立即神色一愣、坐直了身子,顯得非常驚駭,遲疑片刻才問我們為什麽打聽那種東西。


    不用說,看來我們算是找對人了,這閆老先生肯定是對其有所了解。


    但閆老先生的一番話,卻是讓我們大吃一驚,這才知道口誤誤事啊......


    【第三百三十一章】虐殺(4)


    世事真奇妙、好心多好報,沒有想到原本出於情義,我們前去祭奠一下為保護李師父而犧牲的吳隊和少武,竟然意外得到了解決郝團長怪事的線索。


    隻是當我們找到閆記皮貨鋪以後,與閆老先生一說起“狂叼”的話來,閆老先生立即是凜然一動、麵現驚駭,遲疑不決了片刻,這才開口問我們,為何打聽那種東西。


    看看閆老先生的表現,我們就知道這次算是找對人了------他肯是對那種怪物有所了解。


    劉老大立即再敬上一隻洋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明扼要地給閆老先生講了一遍,請老先生指點迷津。


    閆老先生猛抽了幾口煙,卻是並沒有說話,而起身從櫃台上拿起了毛筆和紙,沾墨揮毫寫了幾下遞給了我們。


    我們幾個人湊上去一瞧,隻見老先生在上麵寫下兩個大字“雕”?br>“雕?這,這是什麽意思?”霍排長看到那兩個大字,率先驚叫了起來?br>別說霍排長,我們幾個看到那兩個字全是一愣,迷惑不解。


    因為雕是一種十分常見的猛禽大鳥;而雖然沒有雕那樣多,我們倒也是見識過的,它也不過隻是鷹隼一類的猛禽,因為本性十分兇殘,被老百姓們稱之為土豹子?br>但這兩種猛禽兇物扯到一塊,我們卻不明白閆老先生這是何意。


    “閆老先生,與雕根本就是兩種不同的猛禽兇鳥,難道它們之間還會?”劉老大問道?br>“咳,雖說是風馬牛不相及,馬與牛兩種東西再發情也不會碰到一塊,但這世上奇怪的事兒太多了!”閆老先生說,“驢和馬生下騾子、狼與狗生下狼狗等等,聽人說在外國,老虎和獅子、獅子和豹子在一塊,還能下崽兒呢!”


    “閆老先生的意思是,這雕就是與雕之間生成的雜種?”霍排長表示難以理解,“它們兩種猛禽不互相殘殺就不錯了,怎麽可能還會下蛋養崽兒呢!”


    “霍排長,這你就不了解啦,那狼和狐狸還能生下狽呢,雜交的東西聰明的很呢!”劉老大說,“閆老先生,這種雕應該非硂n俁厲害吧??br>“嗯,確實是極為稀少,差不多和狽一樣,而且它比狽要厲害的太多啦!”閆老先生說,“那種東西啊,它不但極為聰明,更重要的是,它和其父母又不太一樣,嘴巴並不彎曲,而且寬達寸許、十分鋒利,嘖嘖,真是難對付啊!”


    “閆老先生以前見到過雕嗎?”劉老大問道?br>“嗯,當年老夫也是打獵為生,確實見識過雕的厲害,那東西詭的很呐,差一點就把老夫這條命給收走了!”閆老先生提起來雕,似乎仍然稍顯後怕一般。


    “不錯,那種雜交的東西,有時候真是難以想像,劉某當兵以前,和閆老先生一樣,也是吃的打獵那碗飯,”劉老大說,“我們那兒雖然沒有雕這種東西,但有狼與狐狸雜交生成的狽,也是非常厲害20岩遠願兜模 ?br>“狽那玩藝兒老夫也見識過,聰明是倒是非常聰明,隻可惜它必須借助於狼才能逞兇顯能,離了狼它就不行了。而雕那種怪鳥,不但極為聰明,而且不需要借助其它東西,直接就能行兇捕獵,很是嚇人的!”閆老先生說?br>“嗬嗬,閆老先生說的沒錯,如果雕不但聰明,而且有張利口,又能從上方攻擊獵物,自然是非砫訊願丁!繃趵洗笏擔“當年老先生遇到那雕,具體是什麽情況呢?”


    “誒,遇上那種怪物,差點兒要了老夫的命,一言難盡呐!”閆老先生說,“別看你們國軍有刀有槍的,能不惹它最好還是不要惹它!”


    “嘿嘿,關鍵是我們不惹它,它先找我們的麻煩,除了想辦法打死它以外,沒有其他選擇啊!對了,老先生能不能給我們詳細講講,那雕究竟是怎麽個聰明厲害穟?”霍排長說?br>“沒問題,老夫就把當年遇到那雕的經曆給你們講講吧!”閆老先生不6橇勻順鏨恚倒是非砶快直白?br>於是我們幾個,就坐在閆記店鋪裏,聽老獵人閆老先生講起了遭遇雕的往事?br>雖然老夫的這個兒子,現在做的是皮貨生意,其實老夫祖輩都是以打獵為生的,所以對打獵那一套也算是駕輕就熟。


    我們老家那山林裏,雖然沒有你們東北那種黑瞎子,但老虎、豹子,巨蟒、群狼和野豬等等,也是非常多的。


    老夫當年所用的火銃雖然殺傷力不大,但弓箭、鏢槍嫻熟,獵刀使得也是非常順手,至於下絆子、挖陷阱那一套,那就更不用說了。


    而且老夫在壯年之時,膽大有力,就憑一把小刀,能夠搏殺成年的豹子。


    既便是這樣,老夫基本上也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出去打過獵,都是和鄰居同行一塊的。因為我們那兒祖輩相傳,說是山上有種怪鳥,能夠戲虎欺狼、獵豬捕羊,甚至遇到落單的獵人,一樣能夠致人於死地。


    沒錯,那種怪鳥就是雕?br>雖然獵戶們一直口耳相傳,對雕是頗為忌憚,但那種東西畢竟極少,而且和騾子與狽一樣,自己不會生養,全靠和雕正巧全部吃飽不餓,而且都是處於發情的成年期,並且是一公一母恰好相遇的情況下,才有可能生下那種古怪的東西。


    在我三十有六本命年的時候,終於有機會讓我與那傳說中的怪鳥相遇了。


    那年秋天,我與同伴老譚像往常一樣,到山林深處想要打些大家夥。


    當時我們在野豬經常出沒的地方挖了一個大陷阱,上麵做好遮掩以後,就悄無聲息地躲藏在附近察看著------這種方法,既使遇到野豬群,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到了傍晚時分,果然看到有一頭大野豬搖頭晃腦、東聞西嗅地從遠處而來,朝著我們挖好的陷阱方向,緩緩前進。


    我和老譚相視一下,雖然心裏非常高興,卻也屏氣凝神、不敢說笑,隻怕把煮熟的鴨子給驚飛了。


    挖了那麽多年的陷阱,我們自然對細節問題做得非常精細,所以盡管那頭大家夥東聞西嗅個不停,卻也並未發現異常,仍然是一步三搖地向陷阱的方向走著。


    正當我認為這次一定和往常一樣,一家分上百十斤豬肉時,突然從上方掠過一片黑影,差不多沒有任何聲響,就閃電般落在那頭幾百斤重的野豬身上。


    要是一般的什麽東西落在野豬身上,那家夥立即蠻力爆發,向前一衝就能把它甩下來。


    隻可惜那頭野豬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黑影伸頭在其脖子上一點,立即看到野豬頸下熱血噴出多遠,加上那團黑影壓在它的身上,基本上稍稍掙紮了兩下,就倒地不起了。


    那個過程真是非常短暫,一眨眼的功夫,那頭數百斤重的野豬就一命嗚唿了。


    這一切,被躲在暗中的我們兩個瞧得非常真切,那團黑影不是別的什麽鬼怪,不過是一隻大鳥而已。


    隻是那大鳥從頭到尾應該長達數尺,雙翼展開更是嚇人,而且它似雕非雕,又不像老鷹,更奇怪的是它的長喙與眼睛。


    那怪鳥的眼睛可不是一般的或黑或灰或青的顏色,而是一種刺眼的血紅之色。那種紅色和兔子眼的溫和之紅還不一樣,完全是一種讓人看了打心眼裏發冷的尖銳之紅!


    更奇怪的是它的長喙,不像鷹隼那樣細長彎曲,而是像鴨鵝之嘴那樣扁平,但比鴨鵝之嘴要長的多,而且也更加堅挺一些。


    最為奇怪的是它的脖頸,差不多長達近尺,配合那個長喙,直接彎到野豬的脖子下麵,對準喉嚨處一下狠啄,就把野豬的脖子弄了一個血窟窿。


    等到野豬不再掙紮,那隻怪鳥這才跳到地上,用那怪嘴朝野豬身上一陣猛啄,一口就能撕下一塊肉來。


    眼看本來屬於我們的獵物,竟然從中殺出一隻怪鳥,成了它的美餐,我們兩個當然是十分生氣,正當我考慮要不要過去,打死那隻怪鳥的時候,一向性急的老譚沒與我打招唿,就抽出鋒利的獵刀猛地衝了過去。


    我當然不敢怠慢,隻怕老譚萬一有個什麽閃失,那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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