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謝謝你們!我,我就給你們老老實實地講講吧,我也保證字字如實﹑絕無半點虛假......”,那個附在狗蛋兄弟身上的二孬子,於是就借助狗蛋的嘴巴,慢慢地給我們講了起來:


    我叫二孬子,實話實說,我生前家住這前山的遇鬼溝,並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實在過不下去的時候,偶爾也會偷雞摸狗的弄點別人家的東西,但我從來不做什麽傷天害理的大壞事,隻是手腳不牢,有點小偷小摸的毛病。


    因為從小家裏窮,也沒上過私塾學堂,大字不識一籮筐。但是,我也常聽那些說書的藝人講,古聖先賢們有情有義,所以很是令我心服向往。


    不過,畢竟人是英雄錢是膽,人窮誌短啊。我們遇鬼溝與這王家樓的老百姓,在采挖草藥上一向不和﹑爭執很大。


    兩個村子裏的老百姓,都想把采藥的界線往對方那兒推近,並且不準對方越界采藥。所以我們兩個村子裏的人關係不好﹑來往不多,有時候甚至拳腳相向的。


    所以雖然我有那個毛病,卻是兔子不吃窩邊草,不會在自己村子裏下手偷雞摸狗的,而是每當兩個村子裏的人,因為采藥的問題發生爭吵甚至鬥毆以後,我就會半夜裏潛進王家樓,捎上幾隻雞狗之類的東西,一是解饞,二為出氣。


    三年多前的那個春天,我們兩個村子裏的人因為采藥的問題,再次發生了衝突。而且因為他們王家樓全是一姓,比較抱團兒,再加上他們村落大﹑人口多,所以我們村裏的采藥人吃虧不小。


    當時我一時氣憤不過,又沒有辦法打得過人家,所以就又犯了老毛病,半夜裏悄無聲息地摸到王家樓,認準白天打架時最兇的那個老族長家裏,跳進他家院中想要偷些東西報複一下。


    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家一個十來歲的小孩正好出來小便,受驚之下大唿小叫起來,喊著要抓小偷。


    我知道,要是被他們王家樓的人給逮著了,打斷雙腿那是輕的,加上我們兩個村的人白天剛好打過架,所以他們一定會活活打死我的。


    當時我驚慌失措,拿起牆角的一條棍子,朝那小孩頭上砸了一下,想要嚇他一下,或者把他打暈,以防他給大人指出我逃跑的方向......


    可惜的是,那王家樓老族長家的院牆很高,我一時驚嚇竟然沒有翻逃過去,而是被他那幾個兒子當場給捉住了。


    更為倒黴的是,正當我拚命掙紮,想要逃跑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叫道,那個孩子沒氣兒啦!


    原來,我打暈那個孩子的時候,由於一時驚慌,竟然控製不好手上的勁兒,而把他給打死了!


    一聽他們家人高叫起來,說是小偷打死了小孩子,我就知道這輩子算是活到頭啦---按照山裏的老規矩兒,我一定會以命抵命,被他們送官問斬,或者是當場打死。


    但是,他們家老頭子畢竟是一族之長,幾聲叫喊之下,傾刻間全村的老老少少幾百口子人就集中到老族長門前。


    看到那種情況,再加上聽說那個孩子已經被我失手打死,所以我也就豁出去了,衝著他們男男女女的老少爺們大叫道:“我本來隻想進來偷些東西的,與白天的事兒沒有關係,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失手打死那個孩子的,我願意以命抵命,你們就給我來個痛快的,賞我一死吧!”


    雖然說是好死不如賴活著,但我心裏很清楚,落到他們手裏,我絕對是死路一條,隻要不連累遇鬼溝的親戚鄰居們,我罪有應得﹑死而無憾!


    令我無法料及的是,他們王家樓的老少爺們一陣高唿,說是這小子竟然敢到王家樓偷東西,而且敢打死王族長的孫子,絕對不能太便宜那小子了......


    最後,他們那些人商量來討論去,竟然想出來一個法子,就是讓我點天燈給他們族長的孫子報仇雪恨,順便給他孫子點燈照路﹑好上天堂!


    一聽說他們竟然想要把我點天燈,我立即大叫起來,說是我不過偷點東西而已,因為失手誤傷小孩之命,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以命抵命,但我絕對不是什麽罪大惡極﹑傷天害理的人,不該對我實行點天燈......


    當時在場的許多婦女也同意我的喊叫,認為可以把我交官府發落砍頭問斬,或者按照山民的規矩,以命抵命,亂棒打死或者活活勒死等等。


    但是,他們那些王家樓的男畜牲們,非要高叫著說,肯定是我故意前來報複,打不過大人,專揀小孩下手,實在可恨,一定要將我點天燈!


    當時,王家樓的婦女們不忍看到點天燈的慘劇,紛紛領著孩子迴家了,隻有那些男畜牲一個個興奮得像過年一樣,把我用浸了水的繩子捆綁得結結實實的,在我頭上纏了厚厚一圈棉布,那些吸飽洋油的棉布嗆得我十分難受!


    更可惱恨的是,他們點燃了我頭上的棉布以後,燒得我頭疼欲裂﹑慘叫不止,很快就疼暈過去了,要是他們不管不顧的一下子把我燒死,那還算有些良心,而他們見我暈厥以後,又用冰水澆滅大火,把我潑醒!


    醒來以後,那個疼痛絕對讓我感到自己就在地獄裏麵,須發燒光﹑頭皮烤熟,眼睛也看不見什麽,隻聽到一陣邪惡的大笑與興奮的叫聲,然後一些人亂喊著,說是再澆些油接著燒。


    不用說,那些王家樓的畜牲們又在我頭上澆了些洋油,再次點燃了......


    就這樣,他們不把我扭送官府按律處理,也不按山民間以命抵命的規矩,把我棒殺處死,而是兩次點火,把我活活給燒死了!


    我二孬子身死以後,冤氣衝天﹑陰靈不散,就化作了厲鬼,準備向王家樓的那些東西討還公道﹑消解怒氣。


    但我二孬子卻是恩怨分明,不願意禍害無辜。


    王家樓那些婦女孩子們,並沒有對我實行酷刑,甚至連圍觀也沒有,我當然不願意找她們的晦氣----雖然剛逮到我的時候,她們也曾腳踢手扇土塊砸的,但當時我有錯在先,她們那樣也是無可厚非的。


    雖然我決定拚死報複,但是我並不知道最先提出讓我點天燈的究竟是誰,而且最後真正執行的人我也無法認出來,隻能把賬算在他們王家樓所有的男人身上。


    要說把他們那幾百口子的男人全部禍害至死,我一是沒有那個能力,二是也不願意如此變本加厲。


    所以我經人指點,就決定每天夜裏把王家樓的男人攪擾一番,讓他們睡不好覺,順便攝取點他們的活人氣息與精華,讓他們衰弱折壽﹑早點歸陰......


    當然,我不可能像普通鬼魂那樣稍一按壓,吸取一點活人氣息就走,而是狠狠地壓住那些王八蛋們,讓他們掙脫不開,而且讓他們嚐嚐烈火焚首的痛苦滋味!


    ............


    聽那二孬子講到這裏,我們幾個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這事確實不好處理。因為要是人性單純的話,那就好人讓他上天堂﹑壞人讓他下地獄。可惜的是,人性複雜﹑美玉有瑕,砂中藏金﹑錯綜複雜。好人也有可惡之處,罪人也有人性光輝。


    就拿眼前的這個二孬子來說吧,他小偷小摸罪不致死,但失手誤傷人命,自當以命相抵;但他卻是敢做敢當﹑並不迴避,而且恩怨分明,決不禍及無辜﹑胡亂報複。


    所以我們幾個聽了他的一番哭訴,卻是不知如何是好。是該同情?還是應該誅殺?他雖應該以命抵命,卻不該被施以酷死之刑,對那些人聊加報複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他也未有取人性命。


    但是,要是任他繼續折騰下去,明顯對王家樓的男人們也有失公平。畢竟他們雖然施刑過甚﹑有失公允,但也是出於義憤---二孬子可是誤傷人命在先的。


    不過,無論點天燈點子的提出,還是最後的具體執行,也隻不過數人而已,他二孬子對整個王家樓的男人們進行報複,也有些矯枉過正﹑報複麵太寬了些!


    就在我們幾個進退兩難﹑不知如何處理才好的時候,機靈的小李兄弟幾句話就把問題的另一麵帶了出來:“唉,要說起來你這個事,真是令人頭疼!確實不完全怪你的,二孬子。不過,剛才你曾說過,經人指點,你才想起這個鬼壓床的辦法,來報複王家樓的男人們,那個人到底是誰?我知道你一個沒有道行法術的鬼魂,隻憑著一股冤氣是沒有那麽大能力的!”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我們幾個立即像似醍醐灌頂﹑茅塞頓開:是啊,王家樓請了那麽多神漢,不可能降伏不了一個冤魂厲鬼,更不可能連它是個什麽鬼怪也看不出來;更何況那個半仙曾經指出,禍害王家樓的,是一個什麽野仙呢!


    看來,這件事並沒有那麽簡單,它的背後到底是怎麽迴事?二孬子所說的“經人指點”才如此報複,那麽,這個“人”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它為何頗有道行,連那幾個神漢半仙們亦不是對手呢?


    【第二百七十六章】鬼壓床(7)


    聽小李兄弟這麽一說,我們立即從不知如何解決此事的困境中擺脫出來了。


    因為王家樓鬼壓床的謎底仍未揭開,這個二孬子並非是最終的開鎖鑰匙,很有可能他也隻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現在我們需要了解的是:到底什麽東西才是打開鬼壓床這把鎖的真正鑰匙?操縱二孬子這枚棋子的幕後高人,會是個何等野仙妖邪?


    “我說二孬子啊,你說的那個指點你攝取活人精華的大仙,到底是誰啊?他為什麽會讓你如此做呢?”劉老大問道。


    “這個,這個我真不知道他是誰!他來去都是有一團黃白色的霧狀東西罩著的,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楚,反正是個很厲害的大仙!”二孬子如此迴答。


    “不可能啊,再說那個指點你的大仙,他既然那麽有能耐,為什麽不幫你找出真正害你的人,讓你直接報複出謀劃策和最後執行點天燈的那個人,豈不更好?要知道王家樓的男人中,絕對有人根本與你的慘死毫無關係的,舉個例子來講,萬一那天晚上,有人不在家或沒有出頭露麵,而你同樣去嚇唬他,那不就是禍及無辜了麽?”小李問。


    “對,還有啊,那個大仙教你之後,你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嗎?”我也插嘴問道。


    “不是那樣的,”二孬子吞吞吐吐地說,“當初他教會我攝取活人精華之後,告訴我說,讓我盡情報複,多多攝取活人精華,叫那些人折壽早死;要是他們請人作法收伏我時,他就會提前知道,前來幫助我的,能夠保證我沒事兒!”


    原來如此!


    怪不得王家樓所請的那些神漢半仙們,說並不是什麽鬼魂作怪,而是一個頗有道行的野仙,而且不是其對手,無法降伏於它!


    但是,那個野仙所做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呢?對他而言又有何好處?再者說,他到底是被貶下來的上神正仙在匡扶正義﹑幫助二孬子洗冤解恨?還是修煉得道的妖仙邪物﹑在利用二孬子禍害活人呢?


    “二孬子,你老實地說,那個大仙為什麽會如此幫助你呢?他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他現在在哪裏?”劉老大鄭重地問道,“你千萬不要隱瞞什麽,否則到時後悔就晚了!”


    “我說實話,那個大仙從未露過真麵目,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仙家。不過,平時他十多天找我一次,說是我本是至陰之身,攝取的那些陽間活人氣息太多的時候,可能會對我不利,所以他就來幫我弄走一些。反正我隻想報複王家樓的那些畜牲們,有沒有那些活人精華氣息無所謂的,”二孬子也是認真地說,“對了,他曾經有一次無意中說到,他就住在一個叫什麽中靈溝的地方......”


    “中靈溝?!”一聽到這三個字,我們幾個相互一看﹑心意相通。看來那個曾經殘害五個人的東西,果然就是中靈溝的妖邪之物。


    沒有想到的是,這王家樓鬼壓床的事,竟然也是它在出謀劃策﹑暗中指揮啊!


    “好了,我明白大概是怎麽迴事啦,”劉老大說,“如此看來,那個所謂的大仙,很有可能是利用你的冤氣,在幫那個鬼怪妖邪在攝取活人精華,說白了你也不過是在幫人做嫁衣裳﹑是人家手中的一個棋子而已!”


    與那二孬子說到這裏,劉老大突然問道:“二孬子,你怎麽知道我們這次前來,就是為了要解決鬼壓床的事兒呢?我們剛來時你故意弄個火球現身,包括這次你主動附在我狗蛋兄弟身上,是否也是那個大仙告訴你的呢?”


    “是啊,那個大仙前兩天來告訴我,說有幾個丘八兵蛋子,不不不,是幾位軍爺,仗著手裏有兩塊什麽寶物,已經誅殺了藥仙溝的江白多吉法師,這次可能會來找我們的麻煩,所以讓我主動現身,告訴你們,我才是冤枉的,讓你們不要多管閑事......”


    江白多吉?嗬嗬,肯定就是那個從西藏前來的異僧。怪不得那個異僧臨死之前,曾說起這裏的事兒呢,原來兩個害人精是有些私交的。


    而且王家樓的老百姓們從來沒有在亂墳崗子看到過什麽火球,我們一來就看到了,原來它們是早有準備的啊!


    而現在二孬子所說的這一切,會不會同樣是那個所謂的大仙,給我們設下的圈套﹑挖好的陷阱呢?


    畢竟那個野仙在暗﹑我們在明,這一切都是它事先知道而安排好的!


    所以,劉老大沉思了片刻,囑咐二孬子說,我們此來雖然是想要解決王家樓鬼壓床的問題,但絕非是針對於你,這點兒你大可放心。我們會先去中靈溝,會會那個妖仙,弄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以後,再來找你。你這幾天最好不要再去禍害王家樓,就呆在這兒,等我們再來的時候,一定給你一個交待......


    二孬子知道我們並非是針對他的以後,表示同意劉老大的看法,也就離開狗蛋兄弟的身體!


    劉老大等狗蛋兄弟完全清醒以後,就領著我們返迴了王家樓----走在迴去的路上,狗蛋兄弟還在一個勁兒地叫著說自己頭疼如焚呢!


    這次我們沒有立即火氣上衝﹑直奔中靈溝而去。而是先迴到王家樓老族長那裏,想要先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再說。


    畢竟是兼聽則明﹑偏信則暗,誰也沒法保證一個孤魂冤鬼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要是萬一他信口胡扯,或者是聽信那個妖仙的蠱惑,故意誤導我們,那就麻煩了。


    而且那個妖仙之所以知道我們有兩件巫家至寶,看來我們誅殺那個叫做江白多吉異僧的時候,它有可能在暗中知道了,所以自己不露麵,而是讓二孬子想要勸我們罷手不管,就憑這一點,它就遠比那個異僧謹慎高明!


    到了老族長家,劉老大心平氣和地與老族長一家聊了起來,簡要地把我們前往亂墳崗子的事,掐頭去尾的講了一遍。


    一提起遇鬼溝的二孬子,老族長立即半張著嘴巴愣在了那裏,喃喃自語著說,難道是他?難道是他在作怪害人?


    劉老大連忙追問說,當年是不是因為二孬子在偷東西的時候,誤傷了令孫,然後你們把他給點天燈了?


    老族長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但老族長卻說道,當初之所以眾怒難平,是因為兩個村子之間,為了采藥越界的事兒,發生了摩擦,這本是山村裏司空見慣的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一次兩次了。


    沒有想到,就這麽一點小事,他二孬子竟然夜裏前來行兇,而且無恥的不敢對付大人,反而對小孩痛下毒手,所以我們王家樓的老少爺們,當然義憤填膺﹑怒氣衝天,一時衝動之下,對他實行了酷刑。


    “也就是說,王家樓的老百姓們,那次之所以沒有按照常規以命抵命的老規矩,而是把他給點天燈了,全是因為大家認為二孬子並不是來偷東西的,就是專門來對王家樓的小孩子下毒手的啦?”小李插嘴問道。


    “是啊,你說兩個村裏的大人之間發生了衝突﹑起了點摩擦,又沒有出什麽人命之事,畢竟也不算是什麽大事,他怎麽能夠對小孩痛下殺手呢?這樣的人還算是人嗎?對沒有人性的東西用點酷刑,我現在看來也認為是沒什麽大不了的!”老族長肯定地說。


    “那麽,我隻是假設說,如果他二孬子真的不是故意前來對小孩下毒手,而真是想來偷些東西,後來碰到起夜的小孩叫喊有賊,他為了避免被人抓住,本想把小孩打暈逃跑,結果失手打死了小孩子,像這種情況,你們這兒會怎麽處理呢?”我問。


    “要真是像你說的那樣,屬於誤傷人命的話,那就按老規矩處理,以命抵命,他怎麽打死小孩的,也怎麽打死他;或者交給官府,由官府砍頭問斬。”老族長說,“不過,他那種情況,肯定不是誤傷,而是白天兩個村子衝突時,因為沒占便宜吃了點虧兒,所以專門是來找小孩報複的!對那種沒有人性的東西,我們當然是按照老風俗習慣,用點天燈的辦法對付他,這個辦法也是約定俗成的----對傷盡天良﹑罪孽深重的人,就是要酷刑伺候﹑以儆效尤!”


    老族長如此一說,我們幾個人都明白了。


    那就是,二孬子正好趕在他們兩個村發生衝突的晚上,前來偷東西,誤傷小孩致死後,王家樓的老百姓們認為,這純是白天吃虧﹑晚上報複,而且專對小孩下手,真是令人發指﹑罪孽深重,所以才一致高唿,對那個沒有人性的二孬子實施點天燈的酷刑。


    而二孬子則認為,他絕非是故意前來殺害那個小孩的,而是在被對方發現後,失手誤傷致死。按照他們當地的老習慣,就像老族長所說的那樣,怎麽害人怎麽處理,他用棍子打死人家,自然也就應該用同樣的方法以命抵命。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當時群情激憤﹑怒氣衝天,而又沒有將二孬子扭送官府﹑推堂過問,看看他到底是屬誤傷還是故意;頭腦簡單的老百姓們想當然地認為,兩個村子白天剛剛發生了衝突摩擦,晚上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當然是對方故意前來行兇報複,所以就把他按照罪大惡極﹑傷盡天良之徒,給點天燈了......


    事情已經過去幾年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恐怕已經實難搞清。


    但是,現在問題的症結就在於,二孬子認為王家樓的百姓們對其處罰太過份,所以一心報複;而王家樓的百姓們認為,二孬子打殺小孩﹑傷盡天良,對他嚴懲理所應當。


    “哈哈,其實這個問題還是能夠搞清楚的!”劉老大沉默不語了片刻,突然笑著向老族長問道:“老族長啊,當年那個二孬子,他確實是用棍子打到您孫子的吧?”


    “是啊,就那麽大的孩子,他竟然狠心用棍子把孩子活活打死,我現在還認為點他的天燈,一點也不為過!”提起當年的事,老族長仍是憤憤不平。


    “嗯,老族長說的對,要是他真的存心故意,專門是來找小孩子下手報複的,點他天燈確實並不為過,”劉老大接著說,“對了,當初他打小孩子的那根棍子,是您家牆角放的棍子嗎?也就是說,那根棍子是您家的﹑而不是他自己帶來的,對吧?”


    “是啊,那根棍子是我家的不錯,但棍子是死的﹑人是活的,要不是他個小兔崽子沒有人性,對小孩子痛下毒手,難道那根棍子自己會砸小孩子的頭不成!”


    聽他們兩個說到這兒,我和小李相視一笑,頓時明白過來了---看來二孬子所言不假,他確實是有心做賊﹑無心殺人的,也就是說,當年王家樓的百姓們確實是誤判了!


    “好,老族長,既然你還記得那根棍子確實是你家的﹑而不是二孬子自己帶的,那麽我告訴你,當年你們確實憤怒之下,失去理智了!也就是說,那個二孬子確實不是像你們想的那樣,是專門故意拿小孩報複大人的!”劉老大平靜而肯定地說。


    “你說什麽?你怎麽老是相信死人而不相信活人的呢?老夫我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從來沒有說過瞎話!你怎麽知道他不是故意打殺小孩的呢?”老族長顯得有些激動。


    “嗬嗬,別激動﹑別生氣,老族長。你且聽我分析給你聽聽,”劉老大連忙安撫老族長冷靜點,“你想想啊,要是他二孬子真的就是為了打殺小孩進行報複,他一定會自帶家夥的,而絕對不會想到你家正好給他準備好了棍子;所以說,當時他肯定是情急智昏﹑失手誤傷!”


    劉老大如此一番分析,說得合情合理:那根棍子既然不是二孬子自己帶去的,而是他在緊急情況下順手拿來的,就說明他根本不是故意去打殺小孩而是情急誤傷---因為他沒有辦法提前知道老族長家牆角正好給他準備了一根棍子,而且沒有人專門行兇前什麽也不帶的!


    一席話說得老族長張口結舌﹑無言以對的愣在了那裏!過了好半天才喃喃地說:“難道,難道他真的隻是來偷些東西,誤傷人命嗎?要是那樣的話,我們王家樓的人,做得就真過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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