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有時候隻是因為沒有經過深思熟慮。】


    幾日後,《預言家日報》的好幾篇匿名文章引起了注意,它們懷疑是西裏斯·布萊克放出了囚犯,而早些日子裏西裏斯早就從阿茲卡班越獄,但是魔法部強壓下了這個消息,直到西裏斯炸開了阿茲卡班才引起了全魔法界的注意。


    有趣的是,接下來的幾天人們似乎都相信了這篇報道。


    魔法部的無能再次被擺到人們的麵前,所有人都在指責魔法部的過失,但無疑這個結果比黑魔王已經再次歸來這個可能更容易讓人接受。


    ………………


    …………


    “看來接下來天氣都會不錯。”抽著老煙鬥的男人坐在酒館裏說。


    英國人從來不缺乏話題,最喜歡的自然是談論天氣。


    這個坐落在英國邊角區域的小村莊裏多得是樸實的村民,他們喜歡的不過是抱怨著無聊漫長的時間並相聚在破敗的小酒館裏喝點啤酒然後嘲笑村裏胡言亂語的瘋老頭或是談論隔壁新來的身材妙曼的女人,開一些不上台麵的無聊玩笑。


    瘋老頭一邊喝啤酒一邊講故事,說是最近一段時間人們變得奇怪了。


    “得了,沒有人會比你更奇怪。”男人們出聲笑話他。


    “你們怎麽會知道那些人有多奇怪。”瘋老頭揮舞著手中的酒瓶子說,他邋遢的形象深入人心,“張牙舞爪的,我還以為是狼,還有拿著棍子的人,現在的時尚流行嗎?人與狼的搏鬥,非得跑到鄉下來排演戲碼。”


    小酒館裏的人哄堂大笑起來。


    當然沒人注意到有人沒笑,他坐在角落裏安安靜靜的,這是個外來人。


    他瞧上去有些虛弱,頭發也有些白,臉上還有皺紋,憔悴蒼白的臉色仿佛飽經風霜,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個男人的年紀並不大,隻是穿著不怎麽像樣,風塵仆仆的,連身上的袍子都滿是補丁,恐怕比小酒館裏的邋遢瘋老頭好不了多少。


    事實上他這身打扮應該要引人注目的,但不知為何小酒館的男人們似乎都不曾注意到過有這個人的存在。


    很快這個衣衫襤褸的男人將錢留在桌子上就轉身離開了。


    ………………


    …………


    天氣確實很晴朗,這個春夏交替的時節裏並沒有下太多的雨。


    因此熱愛學習的赫敏·格蘭傑在和她朋友哈利·波特的信件來往中說明她即將去拜訪她的魔咒學教授,弗立維先生。


    “我不敢相信霍格沃茨還不打算提早開學,二年級的課程隻學了一半,最後也沒有安排考試,簡直是災難,我都不能檢查一下我還有哪些知識沒有漏洞,甚至沒有機會實踐就被魔法部要求不得在家裏使用魔法。真是糟透了。”


    “我希望霍格沃茨能盡快開學。”


    她信件中的內容即便是魔法部成員都知道,這封寄往女貞路4號的信件被檢查了多次,確認沒有絲毫威脅才真的交到哈利手上,可見現在魔法部的神經是多麽緊繃又是多麽纖細。


    “說得好像你的來信會在到達我手中的瞬間變成索命咒一樣。”在哈利的迴信中,他表達了對自己隱私權被侵犯的極端不滿,隻不過在多年受製於德思禮一家的欺壓後,哈利也隻是在信中這麽寫寫,並沒有特別惱怒,畢竟他寄出去的信倒沒有經曆魔法部傲羅們的額外摧殘。


    他知道現在是特殊時期。


    而魔法部現在最希望的,當然是抓到一個阿茲卡班的逃犯挽迴聲譽——哪怕隻抓到一個人也可以。


    小惠金區的女貞路太安靜了,一切生活如常,連佩妮姨媽伸著脖子去打聽隔壁的家長裏短都沒有變化,平常到連哈利都不能相信——如果他們不是那麽想要奪取自己的生命——雖然哈利覺得魔法部有點大題小做、草木皆兵——不過那些阿茲卡班的囚徒真的沒有打算來奪取哈利·波特的性命嗎?要知道當年他可是害的黑魔王倒台的罪魁禍首——當然哈利自己並不怎麽覺得自己很重要,但是誰都認為哈利·波特的存活會被伏地魔和食死徒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連續幾個星期都平安無事。


    不過哈利隱隱感覺到了一些焦躁,他不敢把這種情緒告訴他的朋友,他有一種預感有什麽事要發生了,但這沒有根據。


    而且……


    哈利望向窗外,綠眸裏仿佛閃爍著光華。


    他不覺得傲羅們的監視能起作用,畢竟阿茲卡班的囚犯們都能從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牢獄裏跑出來……沒錯,他現在已經充分了解了什麽事阿茲卡班,還有看守阿茲卡班的攝魂怪,盡管他仍舊不明白攝魂怪到底是什麽,一種能吸取人的靈魂的生物,梅林知道他沒法想象。


    他揉亂了自己的頭發,繼續坐在窗戶邊沉思——這是他最無聊的這段時間裏做的最多的事——原本他還可以做點家務轉移注意力,但是他發現在魔法部的監視下,所有巫師都不理解為什麽他們偉大的男孩要做家務——當然做家務沒什麽,畢竟家裏的孩子有時候也要幫忙,這隻能說是他們偉大的救世主男孩懂事,但是從早到晚洗曬衣服、洗車、修剪草坪、給玫瑰花澆水施肥、洗地板、洗碗、打掃房間、做早飯午飯晚飯甚至下午茶和夜宵!——梅林的腰帶啊!他們大難不死的男孩忙碌的就像個家養小精靈!還有和他同齡的那個胖麻瓜小子卻成日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吃著哈利·波特準備的點心!


    很快……哈利被剝奪了做家務的權利。


    好吧,或許這麽說不太對,但是幾天來偷偷上門拜訪的傲羅們嚴肅地和德思禮夫婦交談,並期望能看到哈利得到更良好的生活——他們的魔杖非常禮貌地示意德思禮夫婦,成年巫師並不遵守假期不能使用魔法的規定。


    哈利失去了讓他轉移注意力的家務活,而且幾天裏都被要求吃兩人份的食物。


    “必須吃完?”哈利難以置信地問將他按在椅子上的姨夫。


    “必須!”德思禮的額頭暴跳著青筋說,整張臉都漲紅了。


    “可是太多了……”哈利對突然增長的飯量和他的胃表示擔憂,“我吃不了那麽多。”


    而且他完全沒打算吃成達利那樣的小胖子。


    弗農·德思禮的表情看起來恨不得一棍子掀翻哈利,他最終皮笑肉不笑地說:“能吃多少吃多少,你長得太瘦弱不像是一家人。”


    他聽起來在講什麽冷幽默。


    那些傲羅們到底對德思禮一家做了什麽?!


    後來哈利找到了讓自己轉移注意力的新辦法,他又一次開始大量閱讀,實話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哪怕他一看到大段的英文字母就昏昏欲睡——但是他除了呆在房間裏看書寫信還有發呆走神以外,他真的找不到更多的事了,連女貞路4號的大門都不被允許跨出去,天曉得他還能幹嘛——他非常想騎著他的光輪2001去天空上飛一圈,他沒有這樣的自由。


    真不明白鄧布利多先生為何那麽急切地要把他送迴女貞路4號,當時鄧布利多的神情太過凝重,以至於哈利沒能找到機會問話。


    或許有一個人能夠解答他的問題——德拉科——但是德拉科不給他迴信!


    哈利當然明白這是為什麽……


    要是有什麽辦法能繞過德拉科給他寄信這件事就好了,哈利突然從床上坐起身,“其實……我可以通過赫敏去問——我怎麽沒想到呢?”但是他馬上又頹然地躺了迴去,“就算赫敏問了,她也不能直接將這事寫在信裏,能讓鄧布利多作為秘密……”哈利深深地歎了口氣。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哈利開始明白,有些隱瞞並非出自輕視和惡意。


    或許是因為他曾欺瞞所有人去調查蛇怪事件,將所有朋友推開,當然,結果證明他獨自的欺瞞未必是正確的,但是他很清楚隱瞞的原因。


    所以他沒有辦法對不能對他說出一些實話的鄧布利多抱有絲毫怨恨和不滿。


    得了,哈利,你又不是什麽大人物,當然不能什麽都知道,十三歲,承認這個吧,一個未成年的崽子……盡管他才是當事人。


    哈利閉上眼睛。


    哈利沒有睡著,他的意識非常清醒。


    最近哈利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他經常摸到自己的額頭非常的燙,剛開始哈利以為這是發燒,但是並不是這樣,他偷偷測量過自己的體溫,一切正常。


    熱源來自他頭頂上那道閃電型的傷疤。


    哈利並不覺得頭痛,但每當他用琉莉告訴他的方法閉上眼的時候,他隱隱感覺到一個像是血塊的東西黏在他的傷疤上,但用手去觸摸的話,那裏是平坦的,什麽都沒有——除非哈利沉下心去感覺,而那血塊就像是完整的圖畫上被潑了一大塊紅色油漆那麽刺眼。


    哈利需要詢問琉莉關於這件事,但是琉莉已經好幾天沒有迴家了。


    女貞路7號安靜得如同鬼屋。


    此外,哈利還有另一個困擾沒有告訴任何人。


    關於西裏斯·布萊克……


    所有人都隱瞞著他,擔憂著他,哈利知道,並且也從其他地方得知了這些事,哈利不太能相信他父親所選擇的朋友會背叛父親——這就跟他不能相信羅恩會背叛他一樣——但是出於所有人對他的擔憂和欲言又止,還有那些讓人不太自在的憐憫目光,哈利也樂意裝作還不知道這件事。


    但是太難了。


    那些公布在《預言家日報》上的阿茲卡班逃犯信息裏那張形容憔悴如若瘋狗的臉,終究還是和他每日要看的父母的相冊裏,那個笑容燦爛的英俊年輕人的麵龐重疊在一起。


    出於這種不可置信,哈利保持了沉默。


    他感覺到一種把心抓住用力往下扯的劇痛,但是這並非來自身體的不適。


    連日來關於西裏斯炸毀阿茲卡班放出其他囚徒的報道讓他更加難受。


    事實上,正如所有人所擔憂的那樣,哈利非常想當麵問一問西裏斯·布萊克,他是否對得起父親的信任,是否……有過哪怕一秒的羞愧?


    那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啊——從一年級起,他和父親就有合影留念了。


    他怎麽能夠……!


    哈利波動的情緒裏隱隱有暴動的魔力,他刷的睜開眼。


    “……”哈利慌張地望了一眼窗外,沒有任何騷動,他輕輕舒了口氣。


    這房子附近任何的魔力變化都逃不過魔法部的眼睛,那些日夜監視著這裏的魔法部成員的辛苦自不必多說,哈利也不願意給他們再添麻煩,弄得他們一驚一乍,盡管被監視著一舉一動,但說到底他們都是為了保護他的生命安全,一點缺乏自由的羞惱不至於形成滔天怒火。


    不過這一迴哈利是徹徹底底明白書上說的“情緒點燃魔法”是什麽意思了。


    哈利考慮了一會兒還是起身給赫敏寫了一封信。


    “……赫敏,最近我聽了你的建議開始看魔法理論書,但是這種枯燥的書籍真的讓我感覺到厭煩,它甚至不如《大英帝國史》更有趣,而且繁雜的理論體係讓我根本摸不著頭腦也弄不明白原理,實話說,我認為魔法有點像本能,來自身體的自然感知,至少我揮動魔杖的時候完全沒考慮如何讓它運行……不過最近發現了有趣的東西,關於其他國家的語言。世界上那麽多國家,那麽不同國家的巫師是否是一樣的呢?你知道,霍格沃茨被稱為全英國最好的魔法學校,但事實上,在法國和德國還有美國都擁有各自的魔法學校,那麽更遠一些的國度是不是也有霍格沃茨這麽有趣的魔法學校呢?……聽聞你拜訪了弗立維教授,誰也不會比你更喜歡學習了,我敢打賭,要是羅恩肯定是對教授避之不及。不過我還是很羨慕你,要知道我現在連大門都邁不出去,我想念在霍格沃茨的自由,不知道這種沒完沒了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我覺得我像是被□□了。”


    哈利停下筆,他聽到一個重重地踏上樓的聲音。


    那腳步聲太熟悉了,他過去經常躲著這種聲音來寫作業。


    隻有弗農姨夫那龐大的身軀才能在樓梯上踏出這樣的聲音,當然,他在樓梯下的碗櫃裏住著的時候,達利也曾特意在樓梯上跳動發出這樣重重的聲音。


    哈利的目光落在羊皮紙上,反正現在德思禮一家根本不會打擾他。


    多虧了傲羅們與德思禮一家的友好交談。


    窗外一隻貓頭鷹飛了進來,將《預言家日報》丟在他的桌子上,哈利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下一秒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傲羅發現西裏斯·布萊克的行蹤並費勁全力將其逮捕”——標題赫然寫著。


    他飛快地拿起了報紙翻開來準備仔細閱讀。


    但很快,哈利察覺到一點不妥。


    他側過頭站起身,去打開房門,撞上了弗農那龐大的身軀,“弗農姨夫?”


    哈利鬆了口氣,“有什麽事嗎?”現在他對他的弗農姨夫並無怨恨,尤其是上一次他一怒之下離家出走以後,他意識到德思禮一家相比起那個女人簡直純潔善良的跟天使一樣。


    很快他感覺到哪裏不對——今天弗農·德思禮應該不在家……


    這個時間,他正在忙著他的工作,弗農是不可能早退的。


    弗農麵無表情地走近他,一把抓住了哈利的手臂。


    哈利瞪大了眼睛。


    握在哈利手中的報紙掉在地上,而傲羅們抓捕西裏斯的照片裏人影晃動,其中紅發的男人和一個臉色蒼白憔悴的男人站在一邊注視著看似狂怒的西裏斯。


    一陣魔力波動驚呆了所有暗地裏監視女貞路4號的傲羅們。


    他們衝進了女貞路4號,而房間裏空無一人。


    不——


    這不可能——


    剛剛還沉浸在魔法部抓住一個囚犯的欣喜中而鬆懈的傲羅們,此刻滿臉的震驚,除了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巫師靠近這個地方,巫師身上的魔力波動是騙不了由鄧布利多親自設置的保護咒的。


    哈利也不可能自己離開這裏。


    他們臉色沉重地互相對視了幾眼。


    哈利·波特竟然在他們的監視下弄丟了!


    “必須立即通知鄧布利多——”一個男巫說。


    另一個傲羅揮動魔杖,讓他的守護神咒幻化出的守護神飛奔出去。被安排來這裏監視的幾個傲羅全都是鳳凰社在魔法部的老成員,第一時間想到的自然是鄧布利多。


    “見鬼——”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更遠的地方,原本隻是迎接老朋友歸來的亞瑟·韋斯萊偶然遇見了潛逃在外的西裏斯·布萊克並通知傲羅們將其製服,然而等傲羅將西裏斯·布萊克押送迴來並讓《預言家日報》通告魔法界時,事情卻發生了讓人目瞪口袋的大反轉——突然發狂的西裏斯掙脫了亞瑟·韋斯萊和另一個製服他的人衝進了人群抓住了一隻斷指的老鼠。


    更驚悚的是,那隻老鼠竟然在不知是誰射中的魔咒中變成了早應該死去的英雄——彼得·佩迪魯!


    “該死的叛徒你果然還活著——”西裏斯掐著彼得的脖子,眼睛裏閃爍著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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