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收手。”馬醫生不理會她。


    “沒有人可以阻止我。”


    “這樣做是會被天遣的。”


    “那我也不管。我隻要我的孩子活過來。”


    “死者已矣,你要過好自己。”


    “不行,小凡在的時候,我一天母親的責任都沒有盡到,我對不起他,我要讓他迴來,給他最好的生活。”莫醫生有些瘋狂。


    “所以你就用了那個禁咒?”馬醫生厲聲問。


    莫醫生坦然地承認了:“對,沒錯,隻要我的小凡能迴來,付出一切我都在所不惜。”


    “你瘋了。”馬醫生歎。


    “我是瘋了,我寧願這樣做,也不要天天除了思念,什麽都做不了。”莫醫生忽然放低聲音:“隻要他能迴來,我願意的。”


    “可是你也看到那幾個孩子的父母親了,你又讓人家情何以堪?那三個寶寶又何其無辜?”馬醫生想動之以情。


    “他們是無辜,要怨隻能怨他們的生辰,是我需要的,也怨他們的父母,根本不在乎他們。”莫醫生雖然有一絲的內疚,可是,在她對孩子強烈的思念麵前,是那麽蒼白無力。“如果他們的父母親有人能好好的陪著他們,疼愛他們,我也沒有機會的。”


    一陣沉默。


    馬醫生心情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憔悴了的可憐女人。


    那個禁咒!


    “小凡沒了以後,我自己也不想活了,我把小凡放在家裏,冰凍起來,這樣我天天就可以看到他了。”莫醫生迴憶起小凡死的那段時間,她痛不欲生的日子。


    馬醫生隻聽著,並不說話。


    “我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我閉門不出,天天對著我的小凡。到後來,我老公認為我瘋了,他離開了我。哈哈,他就悄悄的走了。”莫醫生輕輕的笑,濃重的悲哀連身後的槐樹也低下了葉子,沙沙的像在哭泣。


    “後來,有人給了我一本書,記著這個禁咒。”


    “既然你知道禁咒的後果,為什麽還要用?”話剛問出來,馬醫生就自己覺得不應該問了,因為答案是如此的明顯。


    “如果你身為母親,就會明白了。”莫醫生淡淡的說:“我按照書裏寫的,在小凡的耳邊刺了一針,滴入我中指的血,把小凡的魂魄,強留了下來,把一個娃娃掏空,放小凡進去。”


    “但我知道,小凡的身體很快會腐壞,所以我要找陰時出生的孩子,給小凡吸取陽氣。”


    “所以你就找了那些你接生過的孩子?”馬醫生的話裏,毫不掩飾著譴責。


    莫醫生低頭:“這隻能怪他們出生的時辰不好,怪他們的父母不照顧好他們。小凡很快的,吸幹了第一個寶寶的陽氣,當我在醫院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我的心裏也恨難過,可是,看著我的小凡,漸漸的活了過來,我覺得我不後悔。”


    “現在,就隻有最後一步了,隻要鄭宜將他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疼,就沒有什麽事了,可是你偏偏來搗亂。”莫醫生抬起頭,眼裏盡是防範和敵意。


    “我不會讓你傷害小宜的。”馬醫生義正言辭。


    “不讓?你憑什麽不讓?鄭宜孩子的魂魄現在在我手裏,隻要小凡完全的適應了那個身體,一切就結束了。”莫醫生笑,她看到自己的孩子了,在鄭宜的懷抱裏,甜甜的對自己笑。就算那全天下來換,自己也不要,寶寶的笑,是自己最大的心願。


    看著莫醫生的樣子,馬醫生實在不忍心說什麽,不過,天理昭昭,沒有人可以逆天的。


    “可是,你應該也清楚,你的孩子隻要一活過來,你就得拿自己的命去抵,而且永世不得超生。”馬醫生說。


    “我知道,所以我才選的鄭宜,以她的家世,她的性格,孩子交給她,我放心,我心甘情願,拿我的命去換小凡,也讓我給那幾個寶寶一個交代。”莫醫生冷靜的說,平靜得讓馬醫生豎起了寒毛。


    “你看,隻要太陽下了山,一切就結束了。”莫醫生指著天邊的斜陽,對馬醫生說。


    殘陽淒涼的投在兩個醫生身上,拖開長長的影子,影子那一端,有個人緩緩地走過來。


    是鄭宜。


    還有鄭宜的寶寶,不,是小凡。


    鄭宜把寶寶雙手交給莫醫生:“你再抱抱他吧,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莫醫生呆住,甚至忘記了伸手去接寶寶。


    鄭宜將寶寶放到莫醫生懷裏,輕輕地擁住了莫醫生:“以後,我還是會一樣,好好的待他,他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寶貝。”


    莫醫生僵直了後背,頭靠在鄭宜肩上,淚水抑製不住的洶湧。


    寶寶在莫醫生懷裏,一會兒看看鄭宜,一會兒看看莫醫生,小嘴一張,喊到:“媽媽。”兩個女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對方作為母親的心意。莫醫生的心,瞬間被鄭宜更寬容更聖潔的母性和愛心震撼了。比起鄭宜來,自己是那麽自私,那麽醜惡。


    天漸漸暗了,姑婆帶著嬌嬌,走了過來。


    嬌嬌浮了起來,在莫醫生耳邊:“阿姨,其實,小凡並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裏,他就想跟您在一起,真的。”


    莫醫生看看嬌嬌,又看看小凡,小凡點點頭。


    莫醫生轉頭望向馬醫生,馬醫生卻不說話,也隻是點點頭。


    莫醫生拿出一根細細的木簪,在寶寶耳後的紅痣上挑了一下,有個東西飛快的逸了出來,寶寶卻變得癡癡的,鄭宜連忙接了過來,抱在懷裏,期望的看著莫醫生。


    莫醫生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取開蓋子,拉過鄭宜的手,用木簪刺了滴血,又在寶寶的指尖取了滴血,滴到瓶子裏。


    隨著瓶子裏顏色變得越來越淡,天也漸漸完全黑了下去。這一刻,鄭宜懷裏的寶寶哇的哭了出來,響亮如新生兒般,興許,這才是真真正正的誕生了吧。


    莫醫生卻病了,來得迅猛,來不及治療,當晚就走了,走得時候,很開心。鄭宜在自己的病房裏,看到一個抱著寶寶的身影,在自己的窗外略微駐足,過去看時,已經不見了。


    “爺爺,你們兩個醫生,到底誰的醫術高?”


    “傻孩子,莫醫生那時治人身體的病。你爺爺,卻是治人靈魂的病,這怎麽能比較?”


    重號的身份證


    像往常一樣,打開電腦,打開outlook,像海潮一樣洶湧的email四麵八方的湧來。一塌糊塗。無恥的星期一!


    好不容易把新郵件清理幹淨,啪,又跳出來一個新郵件通知,鬱悶的點開,又是重要通知,真是逆天,算了,等下再看吧。雅雅伸個懶腰,忽然感覺身後直直射來兩到堪比莫邪的銳利目光,急忙收了迴來,乖乖的伏在鍵盤上,又是一陣枯燥的劈裏啪啦敲擊鍵盤聲。


    雅雅算算,其實還好,工作不過五年而已,可是心理卻早已經遠遠的老了去,已經失去了剛剛工作時的那種激情,周末綜合症的病情還沒有緩解,加上周一堆積如山的問題,雅雅真的很想衝到老板麵前,甩給他辭職報告。


    “黃小雅!”老板的聲音傳來,按說平時也是個不錯的人,怎麽一到工作上就不近人情,唉,是不是女人到了那個年紀,那個位置都會變成這樣?雅雅做好了心理準備,乖乖的走了過去,果然,又是一頓好罵。雅雅鬱悶的低著頭,研究老板的桌麵,可愛的小胖子,大概是老板的兒子吧,笑得呲牙咧嘴。


    “#¥%……—*,黃小雅,你明白了嗎??要這麽做!”老板講得口幹舌燥,見雅雅乖乖的聽,氣慢慢平了。


    “嗯,是,對。”雅雅不時地應,心裏卻在想,為什麽這小胖子長得跟他媽差這麽多?


    好不容易被赦免迴座位上,雅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阿,想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丫頭,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中午,每個中午都是頭疼的時候,公司那個給豬都嫌臉紅的飯菜,真是。。。雅雅惡狠狠的咬著麵包,想起遠在天邊的媽媽,家常豆腐一流的好味道啊!說起媽媽,真是好久都沒有打電話,更別說迴家了。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昏昏欲睡的下午,強打起精神,點開早上收到的重要通知,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發件者,不認識。


    內容,很奇怪。


    “經查,您的身份證有重號現象,請於明天上午12:00前到xx派出所處理。”奇怪,身份證用了二十幾年了,居然說重號,以前怎麽沒發現,要是需要改號碼,才麻煩呢。


    “那個,老板,明天早上可不可以請半天假?”雅雅小聲地問。


    “又請假?黃小雅,你幹脆不要來好了,三天兩頭請假!”老板惡狠狠的說。


    “切,我還想呢。”雅雅在心裏嘀咕,不過,還是低聲下氣的:“那個派出所說我身份證重號,讓我明天去辦理。”


    老板懷疑的看著她,估計是覺得這個理由編造得相當的可笑。不過,為了表示自己是給予員工充分的信任的,老板還是放了雅雅半天年假。


    早上的陽光性感的照在雅雅印著麥兜的小花花內褲上,辣辣的把雅雅喚醒了。好不容易有個長得迫不得已的理由,可以美美的睡個懶覺,雅雅心裏將派出所的失誤感激的無以複加。所以,當她到了派出所的時候,第一句話說的是:“同誌,謝謝你們。”


    撲克牌臉的辦事員露出震驚的表情,她認為,有110的地方,應該不會出現精神失常的人才對。雅雅才將來意說明。辦事員收迴表情,又帶著q的麵具,說著像雅雅敲鍵盤一樣的聲音:“那個單位的?”


    “aa公司。”雅雅拽拽的,最瞧不起某些人了,搞搞清楚好哇,我可是光榮的納稅人阿。辦事員瞟了雅雅一眼,低下頭去翻一疊厚厚的紙張。


    “你是從哪裏轉過來的?”撲克牌不乏鄙夷的問。“安順?”


    雅雅說是啊,工作這麽些年,雖然習慣,可還是反感這些人對自己家鄉的態度,那種根深蒂固的看法,是雅雅一直痛恨的。


    “你看看了,是不是這個地方。”撲克牌遠遠的扔過來一疊紙,鉛筆在上麵畫了個圈,這感覺,讓雅雅很不舒服,你想啊,什麽時候才會在人家名字上畫圈圈?


    雅雅說是,撲克牌臉說,留個電話吧,迴去等通知。


    雅雅禮貌的說了聲謝謝,轉身離開。


    撲克牌在裏麵跟同事大聲說著什麽,兩人一起大聲笑了出來,這裏的方言,雅雅還是一句都聽不懂,雖然生活了5年。


    這是件小事,也是件不足為奇的事,雅雅也就沒往心裏去,更沒有打個電話迴去問問父母。上次給家裏打電話,是什麽時候來著?忘記了。


    雅雅下午迴到公司,又是一堆的事,這個公司吧,奇怪,就算你沒有事,也必須加班,真是沒道理可講。等雅雅從公司出來,已經快晚上九點了。這算正常的。迴到家裏,想著要打個電話迴家,可是,洗洗澡,卻又忘記了。


    電話孤獨的躺在雅雅的書桌上,忽然亮了起來,一條短信息。雅雅睡著了,沒有聽見,也沒有看見。


    “梅媽!!”鄭宜有些氣急敗壞,這個小祖宗,不讓人活了,自己剛有點睡意,就又開始大哭。“梅媽,救命啊。”鄭宜有氣無力的。


    “來了來了。”梅媽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拿著剛熱好的奶瓶。嫻淑的抱起寶寶,開始喂寶寶吃東西。有吃的這小東西馬上就乖了下來,安安靜靜的吃著,眼睛滴溜溜的,看著梅媽。鄭宜鬱悶的看了看表,半夜三點。


    “我要死了。”鄭宜怪叫,倒在床上,無力動彈。“你們哪,太年輕,不知道怎麽帶孩子。”梅媽便說著,邊慈愛的逗弄著寶寶。


    “早知道我媽帶我這麽累,我當時也不跟她生氣了。”鄭宜有所感歎。


    “可不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家當爹媽的會害自己的孩子?”梅媽說。


    “小靈最近在忙什麽?好幾天沒來看你了。”鄭宜已經快要朦朦朧朧的睡過去了。


    “她啊,最近有個好朋友從外麵迴來了,天天裹在一起玩,把我這個老媽子都忘記了。”梅媽半嗔半怨。“你也是,該迴去看看了,要不明天帶寶寶去看看外婆?”


    沒有迴答,梅媽轉頭看,鄭宜一頭紮在被子裏,早就睡了過去。


    小靈最近很高興,她的好朋友,黃小雅,從外麵迴來了,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隻說,好累,好想家。黃爸爸和黃媽媽也高興壞了,天天給女兒做好吃的。小靈一下了班就往小雅家裏跑。


    “雅雅,我還想走出去呢,你怎麽就迴來了?”小靈趴在床上,看著雅雅和自己小學初中高中的照片,兩個人親密無間的表情讓小靈看得微笑起來。


    “我在外麵呆得很鬱悶啊,想爸爸媽媽,又想你,就迴來了啊。”雅雅有一絲的陰鬱,不過很快又笑了起來:“真的,很想大家呢,再加上爸爸媽媽就我一個孩子,不在跟前,總是不好的。”


    小靈笑:“你這麽個獨立的人,怎麽也會說這樣煽情的話?當時怎麽勸都不迴來,非要在外麵闖世界呢。”


    雅雅淡淡的說:“人,總是會變的,你總會發現,有些東西很重要,什麽都比不了。”


    小靈因為有些奇怪的經曆,所有也有些感觸,兩人不知不覺陷入各自的沉思。


    早上被鬧鍾吵醒的時候,雅雅才發現這條新消息。


    很簡單,隻有三個字:“對不起。”看發信息的號碼,見了鬼了,居然沒有顯示號碼,難道現在連短信的來電顯示也要付費?不過,連身份證都可以重號,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了,雅雅也沒多往心裏去,快遲到了,還是趕快洗洗出門吧。


    該死,居然堵車,這個小城市,確實沒有辦法容納下這麽多人。下了車一路跑,然後又迎接老板和客戶的批鬥,迎接愛如潮水的充滿火藥的郵件。。。日複一日,忙得雅雅都忘記了自己,哪裏還記得爸爸媽媽,連男朋友都沒有時間找。


    一天,老板心情不錯,雅雅有一次開玩笑的給老板抱怨:“老板,我天天加班,你看終身大事都耽誤了。”老板大笑:“我放你一個月按時下班,你找個我看看。”雅雅無言以對。在這樣下去豈不是逼著自己做蕾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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