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安走出來時,跟在晁承澤身後的太監宮女們眼裏滿是驚豔。


    原來宮裏......竟然還有這樣好看的小主?


    為何他們以前從未見到過。


    晁承澤的眼底也浮浮沉沉起了些霧靄,看不清裏頭藏著什麽情緒。


    隻見他就這樣雙眸幽幽地看著江安安走過來,盈盈福身道:“嬪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晁承澤垂眸看著她,筆直高挺的鼻梁襯得臉頰的棱角越發分明。


    他盯著江安安瞧了許久,直到她蹲得腿腳有些發酸,才聽到他一句淡淡的“快起來吧”。


    江安安忙站起身來,悄悄捶了捶腿,自以為偷偷摸摸的,卻全落進了晁承澤的眼裏。


    “皇上,外頭冷,先進去坐會兒吧。”江安安鳳眸彎出幾分乖巧的弧度來,引著晁承澤進屋。


    “嗯。”晁承澤將手負在身後,表情淡淡的,隻是頗有些嫌棄地一麵走一麵打量了一圈,“你就住在這兒?”


    “是,嬪妾搬來這兒快四個月有餘了。”江安安抿唇淺笑著,牆角的梅花恰好在她身後綻著,襯得她容色愈發明豔,眼角眉梢間皆是攝人心魄的味道。


    晁承澤垂下眼來,冷哼一聲。


    好歹是他的嬪妃,竟住的是這樣跟太監宮女差不離的院子。


    這是在瞧不起誰呢?


    進了屋子,果然比外頭冷颼颼的院子溫暖了不少。


    但在晁承澤看來,這一盆小小的炭火實在寒酸。


    他的明澤殿,可是再寒冷的冬日也溫暖如春的,就是因著炭火燒得足。


    可他不知道,如今這在他眼裏摳摳搜搜燒著的炭火,已經是江安安和春花狠下心來奢侈一迴的數量。


    晁承澤皺著眉掃了一圈,看了一眼那把略顯破舊的紫檀木扶手椅,實在不願意坐下,索性就站著與江安安說話。


    不料江安安與之前那日踩他時的囂張完全不同,反而殷勤地拿著帕子擦了椅麵,笑得眉眼彎彎眸色動人,“皇上,您坐吧。”


    晁承澤眉心皺得越發緊,冷聲道:“朕不坐。”


    “......”江安安笑容凝固在唇角,不知該再接一句什麽話。


    瞧他這副興師問罪的樣子,連坐都不肯坐了,隻怕是氣盛。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笑得更燦爛一些,應當他就狠不下心來責罰她了吧。


    江安安雖然對自己的容貌有信心,但據說這位皇上是位實實在在的直男,眼裏隻有書籍字畫,極少踏足後宮。


    就連寵幸嬪妃,也從來隻召玉貴妃侍寢,旁的嬪妃如今都同她一樣,還是原封不動的。


    甚至聽說......就連皇後,也不曾與皇上......


    雖說這都是道聽途說,但這樣私.密的事情,想必換了誰也不會往外說,更遑論是高高在上母儀天下的皇後。


    隻是江安安聽聞這些消息時頗有些不信。


    他一個血氣方剛正值年輕盛時的皇帝,坐擁後宮佳麗三千,卻一個都不碰,這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是個癡情種,隻對玉貴妃一個人鍾情,為她守身如玉?


    雖說宮裏有這樣的傳聞,但江安安是不信的。


    畢竟她是接受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教育的優秀青年,在學曆史時就對古代皇帝腐朽奢.靡的生活嗤之以鼻。


    盡管這是架空的朝代,想必也沒什麽差別。


    “江安安?”晁承澤趁江安安胡思亂想之際,已經將她這小□□仄的屋子掃視了一圈。


    越看,就越不滿意。


    這好歹是他的嬪妃,住在這種地方,實在是丟他的臉。


    且這江安安也不爭氣,那日踩他時候的膽子倒是大,可蝸居在這種地方,卻沒見她有半分脾氣。


    江安安聽到晁承澤喚她,忙揚起十二分的笑容,原本因上挑著而略顯清冷的鳳眸微微彎起來,便似冰雪初融,雲霞成錦,自有股令人目眩的明豔。


    晁承澤被江安安的這一笑驚豔,瞳眸微縮。


    像......實在是太像了。


    他負在身後的手掌忍不住握成了拳,忽而發現腳邊多了個毛茸茸的東西。


    “這是你養的狗?”晁承澤眉梢一挑,似是有些意外。


    “是。”江安安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半分都未消退。


    隻是這假笑十分費力氣,她的臉已經有些酸了。


    晁承澤低頭看了小白一會兒,劍眉高鼻之間浮起了一絲思考和疑惑,“朕似乎在哪兒見過這小狗。”


    江安安默了默,說實話,她也不知道小白在她把它帶迴來之前,是不是一直在那禦花園的假山山洞裏待著,還是曾經被別人收養過。


    反正它不肯說,她也沒有追問。


    晁承澤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發現想不起來,便作了罷。


    隻是視線落到江安安雪白脖頸上係著的那根細帶上,眸子又眯了起來。


    這是個什麽東西?


    花紋奇奇怪怪,上麵墜著的寶石他也從未見過。


    難不成......


    晁承澤麵色微變,看了看腳底的小白,又看了看江安安,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你為何將它的項圈戴在脖子上?”


    晁承澤很生氣。


    他的嬪妃怎麽會這麽窮酸......!


    窮酸到連條項鏈都沒有,還要搶狗的項圈帶......?


    江安安:......把choker當成狗項圈的直男,你真的不是第一個。


    但讓我想揍一頓的,你現在是第一個。


    不過這話,江安安不敢說出來,隻能在心裏腹誹了一句,而後扯了扯唇角,不知該如何解釋。


    這真的不是狗項圈,隻是如同一條手指寬窄的布條繞在脖子上,不似項鏈那般還有多餘的長度。


    可江安安這勉強的一笑,更讓晁承澤篤定了她是有苦難言,強顏歡笑。


    晁承澤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發覺他好似從沒見過比她還慘的嬪妃。


    所以那日被她踩了靴子的事,也就輕輕鬆鬆揭過這一頁算了。


    他身為皇帝,有嬪妃在後宮活得這樣淒慘。


    不僅住得逼仄不堪,冬日裏還隻穿著件薄薄的白紗衣,且還要搶狗的項圈戴......


    可他卻對這些事一無所知,實在是他身為皇帝的失職。


    晁承澤看向江安安的目光忽然多了許多憐憫,看得江安安一頭霧水,又莫名有些瘮得慌。


    她原本正想向晁承澤提要求,可晁承澤卻先開口了,“從前,是你受委屈了。”


    江安安:......


    “那日的事,朕也不與你計較了。”


    江安安:!!!


    “你若有什麽要求,盡管趁現在跟朕提。”


    江安安心想,任務獎勵終於來了。


    可是很坑的是,係統這次沒給她的裝扮評分,因為它說這是要符合直男的審美,所以它評不出來,反而把評分隱藏了起來,所等她向皇上提完要求,看他的反應就大概知道她這次的評分是什麽了。


    按係統的說法,隻要她的評分是完美級,那就算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晁承澤也會想盡辦法去給她摘。


    然而......江安安自信她達不到完美級,所以不敢提很過分的要求,怕被晁承澤殘酷無情的拒絕,反而浪費一次好機會。


    想必她若是提些簡單的要求,就算她評分低一些,他也會答應的。


    江安安思忖片刻,再抬起眸時,鳳眸中多了幾分楚楚的神情,“嬪妾感念皇上記掛,不敢有過多要求,隻求皇上能讓尚衣司多送兩件過冬的衣裳來,嬪妾便已知足。”


    晁承澤有些意外,深深看了江安安一眼,“隻要這個?”


    “嗯......”江安安點了點頭,單薄的白玉蘭散花紗衣襯得她如弱柳扶風般,身姿婀娜卻嬌柔。


    晁承澤心底浮上幾縷憐惜之情,滿口應下道:“放心,朕明日就讓人給你送。”


    “那嬪妾便多謝皇上了。”江安安忙福了福身子,露出感恩的神情。


    這迴不是裝的,倒是真心實意的。


    她沒有別的要求,隻要衣裳首飾就夠了。


    衣裳首飾一多,更容易完成任務。


    完成的任務越多,她的獎勵也就越多越豐厚。


    這樣的良性循環,才能讓她走得更遠更好。


    晁承澤看到她滿足的模樣,那雙瀲灩的鳳眸都眯了起來,也忍不住跟著牽起唇角笑了笑。


    不過很快,他才想起來此行的真正目的。


    “朕問你,你是何時進宮的?”晁承澤收起臉上清淺的笑容,忽而換了一副鄭重的神色。


    江安安心頭一跳,難道他發現了什麽?所以才來考她?


    但她卻麵上不顯,老老實實地答道:“臣妾是今年五月進宮的。”


    雖然早就知道,但聽到她親口承認,晁承澤還是忍不住失望了一下。


    他擰緊眉,又不死心地問道:“你以前......可曾入過宮?可曾見過朕?”


    江安安搖了搖頭,一臉茫然地看著他,“臣妾從前在江南,就連京師也未曾踏足過,怎可能入過宮,見過皇上?”


    望著江安安眼底的神色不似作假,晁承澤心底歎息一聲。


    也是,那迴她踩他靴子的時候,仿佛也從未見過他。


    所以不可能是他的小仙女小可愛小公主小寶貝。


    可是......這雙眼睛,怎麽會這樣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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