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陽陽的笛聲,在霞光島深處突然升騰起一股讓人顫栗的威壓,瀟瀟臉色不由一變,根據她的經驗這股威壓雖然遠遠比不上嗤晏嚇唬魔族時強裝出的那般無可匹敵、但也是絕不亞於萬花婆婆大乘期的絕世高手。此行本來就兇險異常,這迴又橫空出來個大乘期的魔頭,魔族也太過看重他們幾條雜魚了吧?莫非這個種族的boss們都閑來無事喜歡跟遠不如自己的小輩較勁?無奈現在短暫的時間中並不允許她胡思亂想,轉眼之間一道男性人影便禦空飛到幾人的上空。


    那人懸停在空中,一頭質地如飄柔般絲滑的長發直垂胸前,一副中年人的麵孔再普通不過,他就那樣禦空俯視著眾人,嘴角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猛禽和藍月除了被這人的威壓弄得氣血翻滾外,倒還保持著基本的鎮定。反而是修為較高的瀟瀟、子和卻是全身發抖,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特特更是不堪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兩腿一軟癱倒在地,雙眼目光渙散空洞地呆望著來人,嘴中呢喃著:“不可能、不可能.......”。短短的兩分鍾漫長的就像過了一個世紀,如此詭異的畫麵就像一副靜態圖畫一樣停滯於天地之間,最終還是子和發自內府的一聲嘶吼打破了僵局,那聲音就像來自於九幽之底,夾雜了無盡的不解、驚悚和憤怒,聞者無不動容。


    “你!你!你是馮叔叔?”子和的嗓音變得沙啞、粗鈍,聲音幾乎是從嗓子中硬擠出來,變得無比的幹澀。這人並非旁人正是陽陽的親生父親馮煒!雖然子和瀟瀟他們記事的時候四人的父親早已變成了植物人,但還是能夠每天看到四人毫無知覺的躺在床上,別人也許還能認錯,但是四人的親生父親們的容顏卻是早在童年時便深深印刻在他們的腦中,變成記憶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雖然此人的容貌比躺在病床上的陽陽父親豐碩少許,但不管是身高還是臉頰左側那顆黑痣,還是讓三人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孩子們,你們肯定認出我了吧?”馮煒看了看六神無主的三個人,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痛苦,隨後僅僅是一瞬臉上又恢複了波瀾不驚的淡漠。他這一說話3人再無疑慮,已是確認是陽陽父親無疑,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影像資料中馮煒的聲音與這人的聲限一般無二。“馮,馮叔叔?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我們的父親呢?不對!你為什麽讓陽陽殺死我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這一些是為什麽!”特特感覺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無底的漩渦之中,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又一個的變數已經讓他無法進行正常的思考。


    “嗬嗬,看在你還叫我一聲叔叔的份上。這次就讓你當一個明白鬼吧!”馮煒盯著特特那張與其父趙澤林有著九分相似的臉,不由得有些出神,但也僅僅是一瞬他便恢複了常態。伸手一指子和道:“這一切的來由都要從他說起”馮煒的眼神中充滿了厭惡和痛恨,死死的盯著子和:“我們四兄弟在無意間進入到煉獄荒蕪,有著蘇昊的帶領雖然遇到了不少坎坷危機但我們的實力也在不斷的攀升增長,幾次成功的誘敵圍剿後我們小組的戰鬥力維持在一個不錯的水準上,最重要的就是我竟然在一次輪盤抽取中,萬分幸運的抽到了能夠在非戰鬥時間內在現實和煉獄荒蕪中隨意進出的權限,試驗之下我自己不但能夠隨意穿梭在兩個世界,如果身體接觸他們三個竟然可以隨著我一同進行兩個空間的轉換。高興之餘,我們用零散積分換取了黃金珠寶,在現實世界開始飛速發展我們的事業,由於蘇昊優秀的指揮才能,加上我們不斷增長的實力,在殘酷的煉獄荒蕪之中我們也走得順風順水,但是好景不長,直到一次我們進入到一個電影場景《陰陽路》中,我在無意之間拾起破廟門口的一具銅缽,這一切便都發生了改變!”馮煒仿佛在抵禦著心中的恐懼,兩隻手神經質的快速揉搓著,眼神呆呆的看著遠方,想來那場經曆對他來說並不愉快。“那具銅缽是一件邪教法器,也就是一般的中級法寶,但在銅缽之上卻篡刻著一篇銘文,恰好我對古文字有所研究,一讀之下卻是一篇吸取活物或死屍之力以達到修仙長生的功法……”、“如此惡毒的東西,一定隻有你才肯去修煉!絕比是你偷偷修煉,然後怕事情敗露才將我們父親三人加以暗害!你還算個人麽?那是你的多年好友!是你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特特聽到這裏,早已忘記了什麽叔叔不叔叔的身份,指著馮煒便破口大罵。馮煒也不生氣,對特特的話置若罔聞,似是迴憶什麽青蔥歲月一般繼續緩慢講到:“我沒有你講述的那般膚淺,對於銘文中的描述,雖是第一次接觸修仙法門但我們4人都不可能整日紮在屍體堆裏去研究什麽邪門歪法,所以沒過多久就將它忘卻了。但是之後一個《盜墓筆記》的場景中,我們和當時一個戰鬥力很強的小隊爭奪一柄開啟周文王墓穴的鑰匙,由於對方過於狡猾我們四人誤入了他們的圈套,幸虧蘇昊應變的快,不惜身受重傷發動了我們預留的後招,最終我們奪得鑰匙開啟了墓穴獲得了大量的積分,在周文王的寶座之上我還得到一句諫言“麒麟之子非福即禍、若得天道,煉獄秘境必弑三侄”,當時我們也弄不清諫言中講的是什麽,但是迴到主腦空間後我們四人卻感覺身體異樣,渾身的精力在緩慢的枯竭。經過從主腦那裏兌換出來的儀器鑒定,我們竟是中了一種極為特殊的南疆蠱毒,由於這是那小隊一個成員在現實世界中的家傳之法,竟是連主腦的修複也不能對其消除。萬般無奈之下我們幾人想到了銅缽上的那篇銘文,最後大家達成共識吸取動物身上的精元修煉此法,一但初窺法門將身上的蠱毒清除就停止修煉此妖法,絕不跨越吸食活人和死屍這兩項禁忌。即使是邪教功法,對凡人的加持仍然是一日千裏,恰好我們四人都有著不同程度的靈根,其中又屬我的稀有暗靈根為最。沒過多長時間我們就借助銘文之力消除了各自身上的蠱毒,隨後我們也想停止功法的修煉,但是那時已經為時已晚,一但停止精元的攝取,身體就會呈現出不同程度的返祖現象,如果時間再長還會出現潰爛的趨勢。由於受到功法的影響我們幾個的性情開始變得暴躁易怒,對鮮血和人類靈魂的渴求也日益難以壓製,四人之間也經常發生爭吵,和諧的日子一去不歸。好在隨著境界提升我們觸發了你們所在的這個仙境修煉,在這裏我們投入了魔族,掌握了一些控製暴戾之氣的法門,就在事情有了轉機之時蘇昊卻機緣巧合救了你!”在馮煒漫長的描述中,幾人仿佛親曆了各自父親所經曆的一切,就在大家出神之時,他突然聲調轉高目光中說不出的厭惡憎恨。似是努力平複了下自己的情緒,馮煒再次緩緩說道:“救了子和我們便迴歸了現實世界,想到了那段諫言我們判定子和便是那麒麟之子,按我的意思便要吸食你的經血,幹脆一絕後患!但是蘇昊就像著了魔一樣非要親自收養你,為了你的事情我跟他大吵幾架、最後弄得兩人跟路人一般。最終我拗不過他,也就放任你這個禍胎活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可是那諫言說得沒錯麒麟之子非福即禍、若得天道,必弑三侄!自從有了子和後,我們四人的功力就像受到詛咒一般再無寸進!由於死氣堆積,幾人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好在我擁有暗靈根對死氣的抗性比他們都強出許多。我多次勸說蘇昊將子和殺死無效後,最終便想親下殺手,誰知你們三人的父親竟然為了一個撿來的孩子與我反目成仇,不顧多年兄弟之情聯手與我相抗!當時我也是年輕氣盛功力又超出他們許多,便依據銘文之法用強將他們三人的魂魄抽出、保管在玉瓶之內,為了掩人耳目我也俢了一具傀儡跟他們躺在一起,這就是你們童年時看到的景象了。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用真身迴到現實世界之中與陽陽團聚,在他懂事後我就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他,這孩子為了我、這麽多年中都與你們假意相處也真是難為他了,就連他的母親也一直以為我早變成了植物人。至於為什麽要殺你們也跟那句諫言有關,多年前我就依靠自身的氣運尋得魔族無上功法大日魔功,最終又屢獲機緣修得大乘修為,那銅缽上的無名邪功也早已讓我棄之不用,但是離飛升隻有一步之遙後我卻發現自己的修為再次難以寸進。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有一種詛咒之力在不斷蠶食著我每日吸收的靈力,既不會讓我的修為下降也不會多出一絲一毫,最終我徹底相信了諫言中的話,這就是命運。我自小一脈單傳,家中連個表親也沒有;這諫言中的三侄算上子和正好足數,你們就是我尋求天道的阻礙,雖然我很想放你們一條生路,但是命運使然,我在等,等你們進入秘境之中、隨後我和陽陽便用了追蹤符再次進了秘境,以我的修為掌控魔族也沒費什麽力氣,那魔族現任當家人也隻是個大乘前期的修為,好在他也算識時務歸順了我……這曆史性的一刻終於在今天被我等到!”馮煒的表情有些耐人尋味,臉上的表情有些錯雜也說不出是喜悅還是難過,總有一種讓人糾結的味道。這時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陽陽也禦劍來到幾人近前,略一猶豫說道:“你們待我很好,但是再親不過生父,朋友和家人之間我選擇了家人,多年之情我已拜托父親下手利索一些,盡量讓你們感覺不到痛苦,那麽就此別過了”說完竟是一扭頭向遠處飛去,片刻之間已經不見了蹤影。


    “演,你丫都能得奧斯卡影帝了!這麽多年我們竟然認為這個貨是天真浪漫的少年,當真是瞎了狗眼!”特特的憤怒幾乎無以複加,兩眼噴火地望著陽陽遠去的背影暗自發狠,全然不顧他老子就站在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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