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們要把他們抓迴來!一定是他們幹的,敢做不敢當,非得抓迴來好好教訓一頓!”


    “就是就是!外族人太可惡了!”


    “走!這就去抓人!”


    ……


    大家已經先入為主地認為火是外族人放的,吵吵嚷嚷著就要去抓人。


    祠堂內一時亂作一團,爭吵之間,一個小小的聲音響起:“其實……我知道火是誰放的……”


    ……


    “小雯真的已經離開了嗎?”


    “如果昨晚那人沒說謊的話,她應該已經逃離成功了。”


    “但願如此。”


    蘇辛跟著唐知眠往山林裏走去,不安地四處眺望,生怕錯過什麽重要的信息。


    烏江負責另一片區域,遠遠地朝他們搖搖頭,顯然也是一無所獲。


    “小雯一定很害怕……”蘇辛有些泄氣地戳了戳地麵上的石頭,原以為會是一個大的突破,沒想到不過是從一個地方換到了另一個地方,小雯再次沒了消息。


    就在昨晚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火場的時候,蒼舒忽然注意到一個鬼鬼祟祟躲在人群之後的男人。


    等到三人追上去將那個男人抓住的時候,卻聽烏江驚訝地叫了起來:“你丫不是那個族長的傻兒子嗎?”


    那人正是拉瓦族族長唯一的兒子,隻不過倒也沒有烏江形容得那麽誇張,光從長相來看,還算是比較正常的相貌,但一開口說話就能看出真的是一個智力有問題的了。


    “我、我什麽也沒做、做、做……”不僅會流口水,還是一個口吃。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做賊心虛,不等蘇辛質問,蒼舒三兩下就將他按倒在地。


    “關在屋裏的那個女人去哪裏了?”


    “跑、跑了……”說完居然還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她說和我、捉、捉迷藏,嘻嘻……”


    蘇辛微微舒了口氣,一定是小雯用了一點辦法,把這個傻子騙了過去,可是這火又是怎麽迴事?


    那傻子說了半天也說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蒼舒很快從他黑灰的手指上發現了端倪。


    都是炭灰,還有火油氣味,這場火和他果然脫不了幹係!


    問到了想要知道的答案,蘇辛眼不見為淨地將那傻子敲暈。


    起身望向身後,那熊熊的火光燒得她腦袋隱隱發暈。


    沒再耽擱,三人立刻準備出發尋找跑走的小雯,可在林中行走了三四個小時,依然沒能找到小雯的蹤跡。


    蘇辛突然想到了什麽,緊張地抓著蒼舒的手:“小雯會不會遇到那頭熊了?她一個人肯定應付不過來的!”


    說實話,這樣的猜測不無可能,但麵對蘇辛驚惶的模樣,蒼舒不忍心再給她施加壓力,正要出言安撫的時候,隻聽前方樹林裏傳來一陣熟悉的吼叫——


    “嗷嗚——”


    這是熊的地界被侵犯的時候發出的警告!


    蒼舒將蘇辛拉往身後,向烏江遞了個眼神,後者立刻掏出滅音槍靠了過來。


    三人正是蓄勢待發的時候,卻見一道瘦小的身影連滾帶爬地跌了出來!


    “小雯!”


    蘇辛一定神,就看到搖搖晃晃著往外退的小雯,而她麵前站著的那頭吐露兇牙的大棕熊,好巧不巧,竟然正是先前遇到的那頭!


    老天爺,她沒死!


    小雯真的沒死!


    一瞬間的狂喜讓蘇辛再也沒了任何悲傷脆弱,她輕輕推了推蒼舒,男人俯身詢問:“怎麽了?”


    “你蹲下來。”她狡黠地眨眼。


    蒼舒沒有追問,配合地彎低身子。


    蘇辛靈活地跳了上去,穩穩地坐在他的脖子上:“站直!”


    明白過來她要做什麽,蒼舒笑著伸手按著她的小腿:“好,坐穩了。”


    “快!”兩人身高疊加足以讓蘇辛瞄準那頭熊的頭部,她撐著蒼舒的肩膀讓自己半跪起來,調整好戒指的焦距——


    “嗖——”


    “嗷——”


    一枚晶亮的銀針裹著山風唿嘯而來,還未從睡夢中徹底蘇醒的棕熊被打中了頭部,應聲倒了下去!


    “小雯!”


    一擊即中,蘇辛等不及地從蒼舒身上跳了下來,跌跌撞撞著往小雯方向衝去!


    第十四卷 善惡終有因 第269章 都要好好活著


    s市,某公寓。


    驚魂未定的蘇夢蘭還在浴室裏遲遲沒有出來。


    門沒關,讓人一眼就能看清裏麵的情形。


    水聲嘩啦啦沒有停歇,但她卻沒有脫衣洗澡,而是衣容整潔地端坐在浴缸旁邊。


    她隻是在洗手。


    一遍又一遍地將雙手仔仔細細地洗幹淨,洗到最後指尖都泛皺發白了,還毫無意識地繼續著單調的動作。


    紀彥民坐在沙發上抽煙,眼睛被煙熏得發疼的,目光依然一眨不眨地落在蘇夢蘭身上。


    她還是很瘦,依稀是年輕時候的模樣,美麗,端莊,溫婉,無一不是他所喜歡的。


    兩人從東苑迴來之後,就一直保持這樣的相處模式,一個在浴室裏像上了癮似地洗手,一個在客廳裏像入了神似地抽煙。


    時隔二十多年,這對曾經相愛到骨子裏的夫妻,居然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已經蒼老的彼此。


    紀彥民感到眼底有些疼,他極其緩慢地眨了眨眼,暫時收迴視線。


    茶幾上的煙灰缸裏已經積滿了煙灰,他毫無所覺,思緒不禁迴到今天淩晨。


    發生在東苑別墅的那一幕像是一張被卡住了的碟片,不斷地在眼前反複上演——


    衣衫襤褸的女人跌坐在地板上,手裏緊緊握著一片花瓶碎片,手心裏的血一滴滴落到地板上,在她腳邊堆成了小小一灘。


    而距離她不遠處,則直挺挺地躺著一具已經逐漸冷去的屍體。


    是溫建良。


    脖子上血肉模糊,血液接近凝固。瞳孔大睜,帶著滿滿的不敢置信,雙拳緊握在身側,衣領被扯開,褲子不上不下地垂在兩腿上,一看就知道在此之前,他正準備做些什麽齷齪事。


    他的阿蘭,純善溫和,幾乎從不與人結怨的阿蘭,殺人了。


    這樣的事實讓紀彥民有一刹那的錯愕,以至於在她最需要懷抱安撫的時候,匆匆趕至現場的他竟呆愣在門邊。


    紀彥民啊紀彥民,二十四年前的你和二十四年後的你,還是一樣的混蛋啊!


    電話響了起來,是蘇夢蘭的手機。


    她被溫建良帶走的時候手機也一並被控製住了,後來他趕到東苑,又發現她出於防衛殺了溫建良,正要準備幫她收拾爛攤子的時候,夜之門的人竟出現了,兩個長相有些相似的中年人,帶了一個年輕的女人闖了進來。


    原以為事情會就此鬧大,紀彥民正頭疼要不要動用“dusk”的資源將這事給抹了去,卻見那個年輕女人驚愕地看向蘇夢蘭:“夢蘭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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