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球!”


    “好球!”


    “好球!”


    “打者出局!”


    一直到第三球投出,站在打席的卡爾羅斯才找到了一絲出棒的感覺,但很可惜揮棒的時機依然有誤差,被三振下場。


    “讓說的沒錯,球速雖然跟青道的那個投手差不多,但體感上確實要更有威力,不是個好對付的投手。”


    迴到了選手席後,卡爾羅斯一臉嚴肅說著自己的感受,“就算是第二次對決,我也不覺得我可以很好把握住揮棒的時機,恐怕還要看點運氣。”


    聽了卡爾羅斯這番話,已經準備好上場的白河也不由更加嚴肅了一些,雖然卡爾羅斯的擊球技術在隊伍中並不能算最好,但能夠穩居第一棒的位置,絕不僅僅是他的腳程優勢。


    既然卡爾羅斯坦言自己就算再來一次也不一定能抓住時機,那就真的說明這個投手很不好對付。


    “盡可能擊中,消耗對方的球數,巨摩大是貫徹繼投戰術的隊伍,越早讓他們的替補投手出場,比賽就越對我們有利。”


    國友教練在這個時候給出的指示與巨摩大針對鳴的戰術是一致的,雖然巨摩大的其他替補投手實力也都可圈可點,但最為棘手的依然是首發的王牌本鄉正宗。


    在阿鳴狀態最好的情況下,用最強的本鄉與他對決,在本鄉穩住局勢下場後,阿鳴的狀態也會有所下滑。即便鳴在狀態下滑的情況下也要遠超一般的投手,但對方通過投手接力,每個新上場的投手都是狀態最佳,而且每個投手的投球風格、節奏都各不相同,對於打者來說,想要適應一個節奏可能都需要兩輪,繼投便是將“被熟悉”的風險降低的戰術。


    但隨之帶來的就是投手交替可能出現的問題,比如繼投的投手狀態不佳,比如遇到臨場的危機沒有處理好,每個投手的優勢弱點都各不相同,繼投最大的弱點便是開弓沒有迴頭箭,即便可以讓最優秀的投手在結束投球後不換下場,而是放在外場的位置作為保險,但沒有經過體力管理的王牌,就算再次上場,狀態也不一定能迴到第一次的時候。


    所以國友教練在賽前觀看過巨摩大比賽的錄象後,心中就已經對這場比賽有了認知。想要在一開始就打開局麵十分困難,就算是隊內打擊最好的原田與澤村能夠擊中,想要得分卻也並不簡單。


    巨摩大能夠走到現在,可不僅僅是依靠投手,他們的守備實力也很強勢。


    “稻城實業高中,第二棒遊擊手白河。”


    在廣播的通知後,理解了教練意思的白河走上了打席站定,然而即便他努力想要擊中球,在本鄉已經進入狀態的投球節奏中,依然隻收獲了一個三振出局。


    緊接著上場的三棒吉澤秀明也沒有為局勢帶來突破,被稱為怪物的投手本鄉,在第一局用九球完成了三個三振,與上半局成宮的九球在暗暗較勁。


    然後局勢便一下子僵持住了,正好驗證了國友教練的看法,第二局上半場成宮的投球依然精彩,在麵對巨摩大的清場打線時,成宮毫不退縮的直球激起了滿場的歡唿。


    相對應的,本鄉在麵對稻實的清場打線時也依然穩定,無論是四棒原田還是五棒澤村,都沒能在第一時間找到突破本鄉投球的方法,比分在零比零的情況下結束了第二局比賽。


    “前輩,比賽好像僵持住了。”


    作為《棒球王國》月刊的記者,大和田秋子與峰富士夫在甲子園的比賽開始後就一直在跟隨著報道,比起黑馬一般的巨摩大,稻實可以說是他們負責區域內的豪門,自然感情要更偏向於此。


    “雙方的投手都很出色,無論是成宮還是本鄉,都是這個夏天甲子園投手中最出眾的那一列,想要在第一輪打線突破,無論是對稻實還是巨摩大而言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所以前輩你的意思是等到第二輪的對決就會出現轉機?”


    “我可沒說過這樣的話。”


    峰富士夫雖然嘴上否定了這個看法,但其實他心中倒是有點這個意思,巨摩大那邊想要突破成宮恐怕至少要到七局以後才有可能,但稻實這邊想要突破本鄉,說不定很快就有機會。


    他的這番想法自然不是一味的感情上的偏袒,作為一路看著稻實從地區賽打上甲子園,又在甲子園一路披荊斬棘走到決賽的人,他對於稻實的每個選手都有很深的理解。


    所以他在看過巨摩大的幾場比賽後,在對比兩所學校時,心中就有了一些看法。


    巨摩大的捕手差了澤村少年可不是一點兩點,或者說在他的心中,在一代的選手中,能夠在捕手這個位置與澤村少年不相上下甚至有些方麵還能超出的,就隻有所屬青道的捕手禦幸一也。


    捕手的差距使得雙方一方以引導為主,一方以配合為主,前者可以說是在各個方麵支撐著投手,後者隻能說是努力不拖投手的後腿。能夠將比分維持住,完全可以說是本鄉正宗這名投手的個人實力極為出色,不愧是“怪物”級別,與稻實那邊投捕共同出力相比,卻是落了下乘。


    想到這,峰富士夫又忍不住多說了一句,“真是期待澤村少年第二次與本鄉的對決。”


    聽到前輩說了澤村少年的稱唿,大和田秋子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轉過頭便說道,“前輩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啊?”


    “專訪啊!專訪!”


    “什麽專訪?”


    “前輩你可是答應我的,要是稻實打入甲子園就做一次澤村兄弟的專訪!現在都打到甲子園決賽了,前輩你的承諾什麽時候兌現?”


    秋子這麽一番抱怨,峰富士夫總算是想起來了這件事,“兄弟專訪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是沒有答應過。”


    “前輩!”


    “不過給澤村弟弟做一次專訪倒是沒什麽問題,作為這個夏天甲子園的明星之一,等比賽結束後,我們迴東京就可以預約了。”


    沒有理會搭檔秋子有些哀怨的眼神,說實話,他其實不是很懂為什麽秋子總是堅持要做兄弟專訪,大概是他的年紀已經有些大了,所以不太懂這些年輕人的想法了。


    一念及此,他又有些猶豫,也許從秋子的視角來看,兄弟專訪的賣點會更好,雖然他確實不是很理解,明明哥哥那裏的話題不多還要堅持拉上的做法。


    但或許有的時候更貼近年輕人的想法,對雜誌的銷量會有提升?


    想到這裏,他便決定等迴到東京後,再問一下其他的同事們的看法。


    峰富士夫的這番心路曆程自然是傳不到秋子的耳中,所以此時她還在為前輩的狡猾而生著悶氣,但很快她的心思就又轉迴了比賽之中,作為一名專業記者,就算她私底下有著一些諸如眼鏡控、兄弟控之類的屬性,至少在專業上是不打任何折扣的。


    此時賽場上的比賽已經進展到了第四局上半場,第三局的比賽如同前輩所說一般,在第一輪打線中,雙方都未有任何斬獲。第四局的比賽便是本場比賽的一個第一個轉折點,無論是先攻的巨摩大,還是後攻的稻實,都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在第二次的對決中打開局麵。


    “巨摩大藤卷高中,第一棒二壘手佐佐木。”


    在廣播的通知之下,巨摩大的三年生佐佐木又一次走上了打席。


    對於第二次的對決,無論是哪一方都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務求不在此時出現失誤給對方可趁之機。


    所以此時在本壘後蹲捕的讓已經完全緊繃了起來,隻是從他的目光中就能感受到那份慎重。


    讓的心中時刻都在提醒自己,這是決賽的賽場,是稻實的所有人共同努力下所走到的位置,而在這樣關鍵的場合,無論是隊長原田前輩,還是其他人,都信任自己,把關鍵的捕手位置交給了尚且是一年級的自己。


    所以我一定要把我能做的做到最好。


    或許是感受到了讓心中那份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緊張,在投手丘的成宮沒有立刻投球,而是對著搭檔的方向拍了拍胸脯的位置,然後又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大約是鳴學長臉上的笑容太過自信,讓心中的那份緊張被緩解了一部分,他的嘴角也無意識向上勾起了一個小弧度,對於接下來的配球也不再焦慮。


    而對於在這場對決中的另一方佐佐木而言,他的心中雖然對接下來的對決有著很大的不自信,但通過第一輪的對決,以及在選手席的觀察,他也感覺自己似乎稍稍把握住了一些節奏,剩下的就是通過直麵這個投手的投球去實踐自己的這絲感覺。


    於是,在雙方都做好準備後,投手成宮跨步向前,奮力投出了第一球,在他對麵的佐佐木也睜大眼睛,在球飛過來的時刻揮出了球棒。


    “好球!”


    球撞入手套的沉悶聲傳入了佐佐木的耳中,他揮空的球棒此時還停在最後的位置,遲遲都沒有收迴。


    這一幕無疑是有些奇怪,但對於這一刻的佐佐木而言,卻是無暇顧及此事,他的心中如今正是陷入了一陣恐慌之中。


    節奏......不對?


    速度......怎麽更快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不可避免看向了前方的那個投手,又下意識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測速。


    149km。


    這是甲子園開賽以來,成宮第一次投出他在地區賽決賽中的最高球速,與本鄉的高速球僅僅隻是1km的球速差。


    下一刻,全場的歡唿如雷鳴般響徹整個賽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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