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麽啊......”


    聽著哥哥的問題,讓撓了撓頭,“要說想什麽的話,肯定是想著怎麽獲勝......不過哥哥你應該不是想要聽到這樣的迴答吧。”


    站在賽場之上,想要獲勝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哪怕是在中學時未有一勝的榮純,那時站在賽場上,也絕不是以失敗為前提而投球的。


    “哥哥你昨天投球的時候在想著什麽?”


    隻要知道哥哥投球時的想法,讓就能知道哥哥到底想問什麽,所以他問出了這個問題,而麵對這個問題,榮純卻一時沒能給出迴答。


    自己昨天投球時候在想什麽?


    榮純的記憶隨著這個問題迴到了昨天,丹波學長下場時,將王牌的重任交給自己,他所想的是怎麽贏球,在解決了第七局的危機後,他想的是不能輸給成宮,不能丟掉比分,所以在第八局再次鎖住了比分。


    然後便是第九局,麵對毫不動搖的稻實選手,他在那份壓力麵前動搖了,並不僅僅是不擅長在期待中投球,並不僅僅是對於甲子園的追求沒有對方強烈,而是——


    “——我感到了害怕,對投球產生了恐懼。”


    在讓麵前,榮純把自己內心深處最大的問題,最不敢承認的問題說了出來,看到哥哥悔恨的目光,那雙眼睛中強忍著沒有落下的淚水,讓的目光也柔和了起來。


    “輸球是我的原因......沒能堅持到最後是我的原因......是我辜負了大家的期待......”


    很多話憋在心裏一旦憋久了,就再也說不出來了,哪怕是榮純這樣的直腸子,也有不願意、不敢對別人說出的東西,所謂成長,就是在年齡增長的過程中,越來越多的往肚子裏塞著各種各樣的秘密。


    這些話他沒有勇氣對禦幸說,沒有勇氣對倉持說,如果讓不親自跑一趟與他當麵對質,他也不會主動去找讓傾訴。


    但這就是兄弟,讓明白哥哥需要自己,所以他來了,現在事實證明,哥哥確實需要自己。


    “哥哥你還喜歡棒球嗎?”


    “喜歡。”


    麵對這個問題,榮純的迴答沒有一絲猶豫。


    “那哥哥你覺得把棒球當□□好,與把棒球當作職業之間有什麽區別?”


    “......不知道。”


    果然。


    看著哥哥低下的頭顱,讓差不多明白了榮純的症結所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名字和一個人的身影,隨即又把這個身影拋之腦後,“我覺得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對於將未來的升學、生活寄托在棒球上的人來說,甲子園所代表的含義不僅僅是一個夢想,現實點來說,站在那個賽場上,未來很多年的不安都會消失。但說到底,那其實還是一個夢想。”


    “每個人寄托在棒球中的理由都是不同的,也許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哥哥一樣因為無比熱愛棒球本身,所以才會什麽都不考慮就選擇了棒球。”


    “我也是有考慮過很多的......”


    讓裝作沒有聽到榮純的嘀咕,“——哥哥你會害怕投球,是因為你感受到了別人寄托在棒球中的強烈的感情。以後哥哥你還會遇到越來越多的這樣強烈的感情,永遠不再迷惘是不可能的事情,想要一下子想通也很難,寄托在投球中的情感,隻有通過不斷地投球才能尋找到。所以哥哥你隻要繼續投下去,總有一天能找到答案,在這之前,哥哥你不是還有我這個弟弟嗎?”


    在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之前,可以盡情地依賴我這個弟弟,讓的話語中便是這樣的意思。


    榮純驀地抬起了頭,他看著讓臉上溫柔的笑容,不知為何感覺鼻子有些酸,眼角有些澀,“......明明我才是哥哥。”


    “所以我也會毫不猶豫,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來依賴哥哥。”


    讓這家夥,真是變得可靠了呢......


    這麽想著,榮純心中的那份不安漸漸得到了平息,正如讓所說的,隻要繼續投下去,總有一天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所以不能迷惘,隻能不斷前進。


    高中一年級的夏天已經結束了,但高中卻還沒有結束,他的高中棒球還有兩年的時間,不論要付出多大的辛苦,他都要成為王牌,帶著隊伍走進那個球場,去親眼看一看那裏的風景。


    “......話是這麽說,等真的遇到困難的時候,讓你肯定不會告訴我的。”


    “啊,暴露了呢。”


    “你這個不孝弟弟!”


    “哥哥你的國文水平太差了。”


    看著這個眼神已經恢複了堅定,身上也重新充滿了活力的榮純,讓心中的那份不安也得到了緩解。


    雖然無法將自己的那份悲傷訴說出來,但見到榮純,與榮純說話,幫助榮純解決問題,在這個過程中,他確實感覺到了一種治愈。也許鳴學長正是明白這一點,才會那麽堅定要把自己帶來青道。


    “對了,哥哥你比賽後有見過若菜嗎?”


    “啊?”


    見哥哥一臉茫然的樣子,讓便明白了,想想也是,輸球後榮純哪裏有多餘的腦子去想這些,自己也是被醫院的噩耗給扯去了全部的精力,這麽一想,好像真的有點對不起特意來東京看比賽的若菜。


    “哥哥你記得今天給若菜打個電話,好好感謝她來看我們的比賽。”


    “為什麽要我來做啊,你打電話不也行嗎?”


    “當然是因為我很忙啊。”


    當然是因為若菜最希望聽到的是哥哥你的聲音啊!


    自然,讓是不會把心裏這份吐槽說出來的,哪怕是青梅竹馬,他也不會幫若菜把自己的哥哥搶走的。


    但此時為了表示自己小小的歉意,也就隻能把毫不知情的哥哥給推出去了。


    “啊?我也是很忙的!”


    “我可是要整理行李準備去甲子園,哥哥你不是完全在休假期嗎?”


    “哇!惡魔弟弟!”


    明明剛剛還那麽溫柔在勸解自己,看見自己好像心情變好,轉眼間就毫不猶豫戳在自己的痛處,而且看上去還那麽理所當然!


    難道與自己相處了十六年的弟弟,隱藏屬性居然是天然黑嗎?


    看著表情天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的弟弟,榮純腦海中的疑惑逐漸落到了實處。


    在兄弟二人窩在宿舍解決各自問題的時候,去門衛室取快遞結果不幸撞見鳴的禦幸,此時也在努力應付中。


    “青道放幾天假?”


    “兩天。”


    “跟我們一樣啊,我還以為會多放幾天。”


    “嘛,球隊也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要處理,兩天時間差不多了。”


    “如果是一也的話,這些事情肯定難不住你。”


    雖然能夠被人信任是一件好事,但這種話從阿鳴口中說出來,禦幸卻很難感到舒坦。他斜過眼睛看了一眼鳴的表情,毫不做作的笑容,哪怕他心裏明白這其中有故意炫耀的成分在,但阿鳴喜歡得瑟的性格也不是什麽稀奇事,贏了球要是什麽都不做反倒是稀奇。


    反過來,要是贏球的是自己,肯定也會忍不住到阿鳴麵前故意提一提,壞心眼地逗一逗他。


    “三年級隱退的話,新球隊的隊長肯定是一也吧?”


    “不一定,隊伍裏還有其他合適的人,倉持、前園都有可能,關鍵還是看教練的決定。”


    “我倒是覺得一也你肯定會成為隊長,剩下的人裏麵,能擔起這個職務的就隻有你了。”


    “哈哈。”


    對於鳴肯定的猜測,禦幸隨口幹笑了兩聲選擇了糊弄過去,“等你們從甲子園迴來後,隊伍也要麵臨重組,到時候隊長的職務你覺得會是誰?白河嗎?還是——”


    “是讓。”


    與禦幸不願意輕易談論隊長歸屬不同,鳴卻是毫不猶豫就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給你一年級當隊長,其他人不會有意見嗎?”


    “一也你覺得會有人反對嗎?”


    “......”


    把隊長的位置交給一年級確實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情,但稻實的隊伍中也確實不存在比讓更合適的人選,無論是對於隊伍人員的調配,還是說在打擊時的穩定,弟弟君都是可以完美接過原田空缺的人選,更何況,在原田離開的情況下,能夠在賽場上鎮住鳴的也就隻有讓了。


    這麽一來,哪怕三年級離開了,稻實的主力依然留下了一大半,而且還都是在甲子園出過場,有著豐富經驗的隊員,禦幸想到這裏,心裏就覺得有些發堵,正在想著該怎麽跳過這個話題時,手機就及時響了,接起電話就聽到那邊倉持對他遲到而毫不客氣的問詢。


    “什麽嘛,不是放假嗎?”


    倉持的聲音很大,哪怕是不想聽,鳴也聽見了那邊的聲音。


    “輸球了大家心裏也都很不甘心,不抓緊時間的話,是沒有辦法對你們複仇的。”


    “嘁。”


    “總之我先走了,其他人還在等我,你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下來?”


    “我在這裏等就行了。”


    見鳴迴絕了自己的提議,禦幸也沒有繼續堅持,他把快遞拿在手上,在離開前把自己昨天沒來得及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甲子園,加油。”


    “嗯,一定會拿到第一的。”


    以西東京代表的名義,以戰勝了青道的隊伍的名義,鳴接受了禦幸的祝福,然後給出了最堅定的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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