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道高中第八棒,左外場門田。”


    在觀眾的歡唿聲逐漸褪去,降穀曉於一壘站定後,八棒門田在廣播的通知下於青道的選手席出發,一步步向著打席邁進。


    雖然如今場上的形勢並不容樂觀,五棒增子與六棒禦幸都被淘汰,再被抓住一個出局數就會攻守轉換,但或許是受益於降穀上壘的氣勢,觀眾們都對於接下來的發展有了期待。


    這樣的變化自然是有利的,觀眾雖然無法直接上場比賽,但他們的一舉一動實際上時刻都在影響著參賽者的發揮,然而看著在這樣的關注下走出選手席的門田,片岡教練卻在心中隱隱有所擔憂。


    順應比賽的形勢而充分甚至是超常發揮實力,能夠做到這一點自然是令人欣喜,但考慮到比賽是兩方隊伍的對弈,在超常發揮下若是依然沒有建樹,那樣的情況會如何?


    自然是受到遠超過那份鼓舞的打擊。


    雖然沒有與片岡教練對話,但這樣的結論同樣出現在了於本壘板之後蹲捕的讓的心中。


    他隻是看了一眼門田在準備握棒的動作便收迴了眼神,將銳利的目光集中在對麵的鳴學長身上。


    不要留情,將他擊潰。


    仿佛是從讓的眼中讀出了這份訊號,鳴將棒球帽拉低,從本壘處已經看不清他麵上的表情,但從他周身散開的氛圍卻令人感到熟悉。


    就像是跟結城隊長對決時一樣。


    不需要任何人提醒,站在打席的門田便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對麵的投手身上。那份幾乎肉眼可以直視的危險正從那個投手的身上不斷外露,在這一刻,哪怕從觀眾、隊友身上汲取到了再多的信心都不得不選擇謹慎,因為在他麵前的對手就是這樣的充滿存在感。


    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下,在投手丘的鳴有了動作,與此同時,在打席的門田也微微下蹲,握緊了球棒,在球從投手指尖擲出的下一刻,他便揮出了球棒。


    “好球!”


    全力揮出了球棒,卻與破空而來的球擦而過,門田收迴了揮空的姿勢,深深吐了口氣,嚐試著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


    接到球的讓從表情上也看不出任何變化,隻是將球迅速迴傳,並給出了下一球的指示,在投手得到訊號,打者也做好準備後,第二球便從投手丘投出。


    “好球!”


    兩好球,零壞球,心中默默計算著如今的局麵,門田的手心已經開始出汗,在一壘做好了跑壘姿勢的降穀也從另一個方麵再給他施加壓力。


    這份緊張已經完全暴露在他的體表之上,讓隻是分出一絲餘光,便注意到對方小腿的肌肉已經完全緊繃了起來,下一刻他便在隱蔽處打出了第三球的暗號。


    雖然無法知道對方投捕間的互動,但門田也能明白,自己已經被逼到了懸崖的邊緣,這一刻他仿佛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灼熱的陽光傾灑在皮膚上的那份熱度也變得清晰了起來。


    一定要看清,一定要揮中!


    這份強大的信念如今在他的心中迴蕩,他的眼中已經隻剩下對麵投手的動作,對方跨步投球的每一個細節都投映在他的視網膜之中。


    是直球。


    從對方的投球姿勢上他已經有所判斷,於是便在心中開始默默計數。


    一、二......


    “打!”


    為了將這一擊的威力全部發揮出來,他下意識將心中所想喊了出來,然而在下一刻他所聽見的並非他所預期的球棒與球撞擊的聲音,而是球穩穩落入捕手手套的聲音。


    “好球!”


    “打者出局!”


    等到裁判做出了判決,門田才終於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


    不是直球,而是變速球,那份異樣的危險感原來是因為這樣嗎?


    直到此時,門田才弄清楚為何與成宮對決時,會在腦海中閃過結城隊長的身影。


    在門田被三振出局後,第二局的比賽進入了下半場,青道的防守隊員一個個上場,等到一切都布置好後,裁判便給出了開始的信號。


    “第二局下半場,稻城實業進攻。”


    “稻城實業第五棒,投手成宮。”


    聽著廣播上傳來自己的名字,鳴自信滿滿離開了選手席。


    “第四棒的選手,你就好好看著我大展身手吧!”


    在離開前鳴對著原田伸出大拇指如此說道,而作為被挑釁的對象,在與降穀的對決中被淘汰出局的原田雅功不由青筋畢露,忍者怒氣說道,“好啊,那我就等著看阿鳴你的表現了。”


    於是鳴就把阿雅學長的話當作是鼓勵,一步步走上了打席,然後擺好了揮棒的姿勢。


    而就在他身邊的禦幸此時也在心中暗自鬆了口氣,剛剛還在想要是阿鳴跟自己打招唿的話該怎麽迴複,雖然說他本人並不想在這樣的場合下與鳴打招唿,但考慮到鳴的行事作風,他還是事先準備好了應付的話語。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鳴沒有跟他打招唿,但這樣能夠集中精神在比賽上倒是正合他意,於是他便在此時給對麵的搭檔打出了暗號——快速指叉球。


    收到暗號的降穀點點頭,在雙方都準備好後,他便按照指示投出了第一球。


    “好球!”


    哪怕上場前氣勢滿滿看著像是第一球就揮棒的樣子,實際上鳴的心中已經提起了一萬分的警惕,所以第一球便沒有揮棒,而是隻是觀察,尋找自己揮棒的時機。


    這份警惕自然也是被禦幸考慮到了,所以才會在第一球就要好球範圍的投球。


    雖然說不是很喜歡跟鳴在球場上對決,但真的到了對決的時刻,禦幸也不會放過任何可以利用的地方,依靠兩人的熟悉作為武器,這對於禦幸一也來說也不算是什麽特殊的情況。


    有鑒於此,禦幸的餘光掃了一眼蓄勢待發的成宮,然後給出了第二球的指示——快速指叉球。


    “好球!”


    從速度上來說,鳴自己的高速球也十分具有威力,在學校的時候也有專門針對高速球而做的打擊訓練,但真的直麵降穀的投球,鳴也能感覺到這顆飛馳而來的球中所蘊含的並不僅僅是是速度與威力。


    不需要言語,投手與投手的對決,從對方的投球上便能感受到投手的決心。


    不帶一絲迷惘的投球是嗎?


    鳴在心中如此喃喃自語,嘴角卻是劃過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


    既然你在心中對於用投球淘汰我沒有一絲的迷惘,那就讓我在這裏用揮棒告訴你,這樣的投球對我可是完全沒有作用的!


    想到此,鳴的目光中便燃起了熊熊的戰火,對於眼前這個總被人拿出來與自己比較的投手,哪怕兩人都是在一年級的時候成為隊內的支柱,他也堅信著自己才是更強大的那一個。


    懷揣著如此的信念,在對方第三球來襲的時刻,他便用力揮出了球棒。


    下一刻,球棒與球撞擊的聲音響徹全場,緊接著的便是裁判的裁決。


    “界外球!”


    聽到這聲判決的禦幸大聲喘了口氣,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湧上心頭,也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不能給成宮鳴上壘。


    同樣的想法也出現在了投手降穀的腦海中,他的嘴唇緊閉,雙目死死盯著對麵的打者。


    不會再給你打中的。


    仿佛是為了迴應他心中的這份期待,降穀跨步向前投出的第四球與成宮鳴揮出的球棒擦肩而過,最終穩穩落入了禦幸的手套之中。


    “好球!”


    “打者出局!”


    “嘁~~”


    看著在打席上那個滿臉不爽而踢了一腳土地的鳴,稻實的選手席中傳來了一陣竊笑。


    “白河,全力揮棒,就算打出界外球也沒關係。”


    “是!”


    剛剛起身準備上場的六棒白河就聽到教練對他的囑托,這樣的吩咐並不僅僅是針對白河一人,接下來要上場的人都在此時明白了教練的意思。


    盡可能多的消耗對方的體力,以降穀曉的投球方式是絕對投不滿九局的,青道在這一賽季賴以生存的戰術就是繼投戰術,越快的將對方的投手逼出來,就能越多的掌握主動權。


    在這份戰術被執行後,場上的比分雖然沒有發生變化,氣氛卻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第二局的後半局,降穀依然是頑強的讓稻實方麵三上三下,但卻不可避免多了許多球數。


    第三局完全僵住的比分沒有絲毫的動彈,上半局青道的二棒小湊擊中了鳴的投球上壘,但三棒伊佐敷被鳴三振淘汰,三人出局後攻守轉換,下半局稻實的進攻也被降穀完全封鎖,三上三下的結果令觀眾席的歡唿聲達到了新高,但負責統計球數的克裏斯卻給出了不容樂觀的預測。


    隔著一個賽場,稻實的國友教練與察覺到他的意圖的片岡教練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這是陽謀,選擇了繼投戰術就要承擔起中的風險,你們隊伍的投手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發揮多少的實力?


    而仿佛是為了迴應這份挑釁,在第四局的開場,青道進攻的開路先鋒也伴隨著廣播的播報走上了打席。


    “青道高中第四棒,一壘手兼隊長結城。”


    這次,我一定要把你的球打出去!


    用堅韌的目光注視著站在投手丘上那個尚未失分的投手,結城哲也緩緩下蹲,緊握住手中的球棒,心中如此堅定了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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