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羞紅的玉臉當即褪去了顏色, 狹長的美眸微眯, 江明月拿起一旁的酒杯將酒水盡數潑到毯子上哼哼唧唧的人兒。


    酒水剛好便潑到了沈搖星口鼻處, 液體從鼻腔流入, 嗆得她咳得昏天黑地,直咳得紅了眼眶, 劇烈的咳嗽讓她頭疼欲裂。


    “嗬”男子冷笑,微揚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現在可是清醒了”


    沈搖星咳了好一會才停下來,因為發燒外加咳嗽愈發顯得孱弱,她紅著眼睛, 人確實清醒了些“你幹嘛拿酒潑我”


    聲音不敢太大, 隻是一說話頭便陣陣的疼。


    江明月臉上再無方才的羞態,眸色甚比以往更冷, 薄唇毫不留情的嘲諷道“沈姑娘怕是忘了這是誰的馬車, 可不是你能隨便廝鬧之地。”


    看到少女狼狽的模樣一時心裏又好似被甚堵住了一般, 可想起方才又覺氣悶,那種被冒犯的感覺,若換作別人他定是要其生不如死。


    不給些教訓她,當真以為救過他便能為所欲為。


    江明月強壓下心頭的不適, 眸子從少女狼狽的臉上移開,嗓音異常冷漠“隻要我想,便隨時都可將你趕下馬車。”


    在人看不到的地方, 男子寬袖下的手緊攥得發青。


    沈搖星捂著頭疼的腦袋, 眉頭緊皺, 隱約想起剛剛自己做了些什麽蠢事, 若不是燒得沒力氣,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


    竟是瘋了不成,跑去抓那變態的手。


    “對不起我方才並非有意。”這荒郊野嶺,她又在發高燒,若真將她趕下馬車,恐怕也就這麽大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沈搖星誠懇地給他道歉。


    男子輕哼了聲,看都不看她一眼。


    沈搖星現在理不得他態度如何,頭疼欲裂,燒得視線都模糊了。她扒拉著角落裏的包袱拿出水囊,將涼水倒在手帕上,直接貼在額頭降溫。


    冰冰涼涼的感覺讓她舒服的歎了口氣,躺在那閉著眼一動不動。


    期間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沈搖星皺巴著臉睜開發紅的眼睛,感覺到有人站在身旁,她眯著眼瞄過去。


    “起來。”江明月冷冷看著腳下的人。


    沈搖星摸下額頭的手帕,撐起身子眼睜睜看著男子從自己身邊經過下了馬車。


    難道到了京城這想法一出便被甩掉,怎可能這般快,想來是到了路途中可歇息的地方。


    剛下車沈搖星便瞧見蛇塘村字眼的石墩在那,不禁好奇“這是哪”


    站在一旁的江明月睇了少女一眼,薄唇微動“方圓幾十裏隻有這麽個地方可能有郎中。”


    沈搖星一愣,呆呆看向他,有些懷疑“你要幫我找郎中看病”


    男子冰冷的眸子瞥向她,語氣中皆是不耐“怎麽,莫不是沈姑娘還想這般下去拖累與我”


    雖然語氣差了些,可好歹是在幫她,沈搖星虛弱的扯了扯嘴角,幹巴巴道了聲謝。


    雖然村的石墩在這,可離村口應該是有段距離,三人沿著樹林的小路走著,而走前麵開路的是那穿得滿身黑的男子。


    沈搖星跟在後麵,感覺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一樣,頭重腳輕,眼皮幾乎睜不開,她抬手揉了揉眼角,走快兩步伸手抓住黑衣男的胳膊,這才勉強借力站穩。


    “抱歉,麻煩撐我一段路。”雖知曉他應該聽不見,沈搖星依舊道了句,不扶著些估計她就倒在這了。


    江明月走在兩人後麵,森冷的目光落在少女抓著屍奴的手處,心下陡然生出一股鬱氣,堵得他唿吸都重了些,袖下拳頭緊攥,手指用力得幾乎將手心刺破。


    終是控製不住長腿一邁,抓住少女手腕將她甩開。


    力度在他看來是極輕的,少女卻好似斷線的風箏,輕飄飄地被甩開好一段距離,撞在樹幹上暈了過去。


    在失去意識前一刻,沈搖星恍惚間看到了那男人驚慌失措的模樣,那衝口而出的一聲昭昭讓她來不及細想便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沈搖星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竹床上,她下意識摸上額頭,發現高燒已經退了不少,視線都恢複清晰了。


    她坐起身子打量四周,發現這臥房皆是用黃泥堆砌,除了一張竹床和一張四腳桌便沒了其它,簡單得一目了然。


    大抵是生病的原因,沈搖星感官沒了平日敏銳,竟是有人走進房門口她才注意到。


    “你醒了”


    沈搖星抬眸看過去,進來的是個莫約十歲左右的男孩,小臉上滿是驚喜,手裏還捧著一碗藥湯。


    沈搖星疑惑地歪頭“你是誰”


    男孩小步走到她床榻旁,把藥湯藥送到她麵前,腳尖在地上蹭蹭,露出一個羞怯的笑容“我叫阿敉,是我阿嬤給你看的病。”


    “哦哦”沈搖星忙接過藥碗,看了眼黑漆漆的藥湯,實在沒有能喝下去的胃口。


    男孩在一旁緊盯著她,見少女遲遲不喝,不住小聲提醒“阿嬤說不喝藥是好不了的”


    被一個小豆丁這樣盯著喝藥委實不是一件什麽光彩的事,沈搖星咬咬牙,憋著唿吸硬是一口氣將藥湯喝完,而後皺著臉將空碗給迴他。


    得了些精神的沈搖星當下便想下地出去看看,卻被男孩忙聲阻止“阿嬤說你要多歇息,不能出外頭吹風的。”


    沈搖星坐在竹床邊撓撓臉,倒是暫時聽了話沒有出去,如果沒猜錯這應該就是那什麽村,她記得在來的路上時暈過去了的。


    莫不是


    想來好像也就隻有這可能。


    “那個,與我一起來的那些人去哪了”可別不是丟她在這就走了罷,她可沒馬車迴去啊。


    “那些人”阿敉眨巴了下大眼睛,認真道“可是送你過來的隻有一位大哥哥。”


    大哥哥


    是那個黑衣男還是一動腦的沈搖星就感覺頭開始陣陣發疼。


    阿敉見狀連忙道“姐姐你現在還沒好,要再歇會。”


    “我睡多久了”沈搖星無視他的話摸了摸肚子,空空如也,該是幾頓沒吃了。


    “快有兩日了。”男孩如實道。


    兩日


    沈搖星驚得站起,完蛋了,兩日時間那人定不可能會等她,估計早啟程走人了。


    少女頭疼得捂頭,抱著期盼的心情問男孩這兒有沒有馬匹賣,她不求馬車,有匹馬都好過騎牛車,結果答案當然是不如她意。


    眼見少女垂頭喪氣的模樣阿敉也不再打擾她,出去時還順便說了句“我去跟大哥哥說你醒了”


    沈搖星驀地抬頭,在一番詢問後才知曉那人暫住在旁邊的竹屋裏,港真,有那麽一瞬間她有點感動,想不到這人竟真在這等她


    看來也不完全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沈搖星欣慰地想。


    在被強迫休息半日後,沈搖星終於能出了臥房,阿敉一路熱情的招待她,又是給她煮洗澡水又是給她做飯,弄得沈搖星都有些不好意思。


    而男孩口中的阿嬤是一個看起來有五十來歲數的老人,給她探了探脈後才允她出門,隨著男孩帶路,沈搖星跟著他來到了不遠處的竹屋外。


    “搖星姐姐你自己進去罷,我、我就不進去了”阿敉手指用力攥著粗布衣裳,看向竹院時麵露懼意。


    一想到男子看他的眼神阿敉便忍不住發抖,他還是第一次瞧見這般恐怖的人,明明生得那麽好看。


    沈搖星也不強迫他,點點頭上前退開了竹門。


    要說江明月這人大抵是生來就懂享受,這竹院仿佛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處避暑勝地,竹子圍成的院落與居房,居房前是青竹架成的走廊,幹淨清爽,院落空地則置著石桌,還有一棵高於房頂的大樹,遮擋住的陽光,涼爽舒適。


    此刻一身素衣的男子正坐在幹淨的竹廊上,身側放著一些不知什麽書,手上正拿著他那把劍在擦拭著,聽見聲響也隻是淡淡瞥了她一眼。


    進了院落的沈搖星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想了想,朝他清聲道“我們下午便啟程罷。”


    她這一病浪費了不少時間,可不能再耽擱。


    江明月擦劍的手微頓,視線在少女身上打量了一圈,薄唇微動“既然都已經浪費了時辰,勸你最好還是等病養好,若不然路上再這般我便將你丟下馬車。”


    男子嘴上這般說著,可那目光卻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少女臉上。


    沈搖星自是完全信了他的話,抬手摸了摸額頭,心裏不住抱怨,都怪那死女人砍了她的馬,若不然現在哪用有這般顧慮。


    “哦那我迴去了”沈搖星幹巴巴地說了句,轉身便要離開竹院。


    “等等”江明月喚住了她,在少女迴過頭時又覺如鯁在喉,餘光掃見身旁的糕點,心下微動,伸手拿起糕碟,微揚下巴朝她示意“我吃不完,給你吃罷。”


    這般舉動在江明月看來著實露骨了些,雙眸不敢再直視少女,耳根染上緋紅。


    “”沈搖星麵無表情,這人莫不是將她當成了狗,吃不完給她吃是幾個意思


    士可殺不可辱


    啪,是竹門被用力關上的聲音,江明月抬眸,院子裏哪還有少女的身影。


    微亮的眸子即刻沉了下去,捏著糕碟的手指驀地用力,糕點隨著碟子被砸在牆上,分解粉碎。男子垂眸看向手中的飄雪,目光愈發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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