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搖星看著前麵不遠處的兩女一男,糟心的“嘖”了一聲,腳下一點,直接跳上瓦簷,打算抄近路迴客棧。


    她輕盈的在屋頂上跳躍著,從幾人上方路過時,八卦的目光還是忍不住往下瞥了眼,一身杏色長袍的少年正與兩個身材高大的女人對立,女人粗壯的手臂肌肉將衣裳撐出形狀。


    這要不是瞅見兩人胸前的女性標誌,沈搖星還真分辨不出男女,至少從背麵看,那身材妥妥的二十一世紀肌肉男才有。


    原本已經越過他們的沈搖星突然停了下來,饒有興趣的站在屋頂,俯瞰著這出男女反轉的好戲。


    街道處的三人對頭頂的看戲者一無所知,兩個女人正色眯眯的調戲麵前的小身板,渾濁的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嬉笑的話語不堪入耳。


    杏袍少年緊咬下唇,抓著長鞭的手氣得微微發抖,終再忍不住,長鞭猛地朝兩人甩去,靈活的就像活過來的蛇一般,可惜力道還是差了些。


    兩個女人也不是吃素的,一人拿狼牙棒,一人拿大砍刀,甚至武器都不出,輕鬆躲過,一左一右向少年襲去。


    杏袍少年腳下猛地用力,一個漂亮的後翻躲過兩人的突襲,手腕用力揮舞兩下,長鞭分別在兩個女子臉上甩出一道紅痕。


    “噗”屋頂上的沈搖星忍俊不禁。


    兩個女人也被打的措不及防,皆愣了下,其中一個女子舔了舔沿至嘴角的傷痕,忽然變態的笑了,好像打了雞血一般,異常興奮:“打得好!我就喜歡這麽潑的!”


    房頂上的沈搖星也是一臉的臥槽,想不到這人居然還有抖m傾向。


    那女人猙獰一笑後,對另一個女人使了個眼色,隻見她猛的衝向少年,在少年向她揮去長鞭時,另一側的女人往他另一邊提速,杏袍少年瞳孔微縮,想改變鞭子的方向已經來不及,纖細的身板被按倒在地。


    兩個女人就好似那山中餓了幾日的野狼,也不管現在的身在何處,直接就撲過去,撕碎少年的衣裳,任由少年如何掙紮嘶喊都無濟於事。


    街道兩邊不乏一兩個行人,見此狀也隻能咬牙移開目光,哪怕心有不忿,也沒那能力上前搭救,且這種事在太周城時有發生,她們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暗暗將責任推卸在那些男子身上,太陽都下山了還在街上遊蕩,也不見得是什麽好男子。


    屋頂上的沈搖星冷眼看著這一幕,一路過來這種事還真沒少見,可見那些人明目張膽到了何地步。


    少年的嘶喊聲漸漸絕望,身上的衣裳已經被撕的剩最後一塊遮羞布,一滴淚從空洞的眼角滑落,就在他想咬舌自盡,絕不讓兩賊人得逞時,突然兩個女人哼都不哼一聲倒在一旁,耳邊有石子落地的輕響。


    杏袍少年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朦朧淚眼愣愣的,直到感受到涼意才猛的坐起,大睜著淚眼看著昏死過去的兩人,慌忙的將地上撕成碎條的布往身上遮。


    “嘖”


    頭頂突然傳來不耐煩的聲音,杏袍少年驀地抬頭,此時圓月已經升起,剛好便在高站屋頂的少女身後,銀月猶如一張白紙,少□□美的曲線勾勒的尤為迷人,看不清麵容,聲音卻異常清晰。


    “怎麽那麽笨呐,衣服都碎光了你還抓著往身上遮,遮三點啊?旁邊不是有兩件現成的嗎,隨便扒一件不就得了。”


    杏袍少年咬著下唇不吭聲,兩手依舊緊緊拽著破碎的衣料,吸了吸鼻子,仰頭望向那身影,聲音沙啞的問:“剛剛...是你救了我?”


    “不是。”沈搖星迴答迅速,手一抬胡亂指了個方向:“救你的人剛剛往那邊去了。”


    少年顯然有些不信,垂下腦袋,聲音軟糯的道了聲謝。


    “嘖”見他不信,沈搖星有點不爽,沒再理會他,幾個跳躍離開了原地。


    少年想叫住她已經來不及了,他呆呆望著空空如也的屋簷半晌,有些失落的垂下頭,用碎布捂著光潔的胸膛,瞄了眼倒地的女人,他咬了咬牙,開始扒拉其中一人的外衣。


    迴到客棧的沈搖星肚子有些餓,打包了兩個雞腿,詢問掌櫃後,往孟辛夷開好的兩個房間找去,隻是兩扇門挨個敲都沒人迴應,她也不管了,直接推門而入,將雞腿往桌上一放,開始吃了起來。


    沈搖星實屬無肉不歡者,對她來說穿不好住不好都無所謂,能有肉吃就成。


    正在她感歎人生美好時,一身黑衣的孟辛夷捂著肩膀從窗口跳了進來,蒼白著臉,倒靠在窗前,手捂傷口都沒法阻止鮮血的指縫流出。


    沈搖星一驚,顧不得滿手的油光,快步迎上去:“你這是怎麽了!?”


    “別...”孟辛夷製止她伸來的手,稍一動作都疼的她額頭冷汗狂冒。


    “你別動,我去給你找郎中。”


    顧不得多問,沈搖星攀上窗口便想出去找人,衣角卻被女人扯住,虛弱的話語中似乎有些無奈:“這般時辰哪還有郎中可找,小傷不必費事,我身上帶有金創藥,你幫我上一下藥即可。”


    這血唿唿往外冒,整個手都被染紅了,還小傷,不過這會出去確實難找人,沈搖星眉頭緊皺,蹲下身子在她身上摸索出一個白色的藥瓶,將人扶到床榻上,讓人備了熱水,才慢慢掀開她肩膀處的衣裳。


    傷口已經貫穿肩膀,鮮血淋淋,再往下一些可就沒命了,這人居然還能忍著說小傷,除了牛逼二字沈搖星想不到別的詞來“讚揚”她。


    等幫人處理好傷口,沈搖星額頭也布了一層汗,她將血布丟到水盆中,搬來凳子坐到床邊,睨著她,沒好氣地問:“說吧,你剛剛幹什麽去了?”


    孟辛夷動了動身子,用沒受傷的一邊撐著坐了起來,喘了口氣,也不打算瞞她,如實道:“方才我去了一趟四方會。”


    沈搖星眉頭微皺:“大晚上你去那幹嘛?”


    “我總感覺這次四方會舉辦的奪寶賽事有蹊蹺,今日我見那明月公子被四方會的人請了過去,所以便打算夜裏過去探探。”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麽?”這人不會是瞧上那什麽明月公子,還特麽像癡漢一樣跟蹤尾隨別人吧。


    見好友看自己的目光愈發古怪,孟辛夷嘴角抽了抽:“你在瞎想什麽?”


    沈搖星眼神意味不明。


    孟辛夷有種無力感:“並非你想的那般...隻是覺得四方會此事有些古怪,所以才想著去夜探調查一番。”


    “所以你就是閑著沒事幹?”沈搖星總結道。


    “......”


    “然後你就被那裏頭的人傷成這樣?”


    “不是......”


    沈搖星卻不聽她說:“你什麽身手心裏沒點逼數嗎,為什麽不等我迴來一起?”


    “......”不知是不是傷口牽扯的問題,孟辛夷覺得心口隱隱作痛。她抿了抿唇,視線緩緩落在女子臉上,嘴上咄咄逼人,可眉宇間的擔憂卻掩不住。


    孟辛夷心生暖意,蒼白的唇角微勾:“我知曉你不喜這種事,所以才沒有喚你一起。”


    沈搖星不說話了,她確實不喜歡類似於偷雞摸狗的事,這大半夜的去聽牆角,沒被打死都是萬幸了,她雙手一抱,撇嘴:“我可是尊黨愛國的好良民,自然不喜歡這事兒。”


    “不過......”沈搖星瞥了她一眼,繼續道:“一起也無妨,反正事你幹,我在旁邊看,不聽不幹就不算了。”


    這句話不知是說給孟辛夷聽還是在催眠她自己,反正她自己很滿意自己這說法,可不是,她就負責跟過去,什麽都當聽不見什麽都當看不到,就不算偷雞摸狗了!


    沈搖星都要被自己的機智折服了,陷在自喜中的她沒注意孟辛夷哭笑不得的表情,意猶未盡的咂巴下嘴:“下次記得要帶上我知道嗎?”


    “好...”孟辛夷無奈。


    沈搖星從自喜中迴過神,看了眼她的傷口,疑惑道:“你的武功也不算差,怎還能被傷的那麽重,她們人很多?”


    孟辛夷輕搖頭:“傷我的不是四方會的人,而是明月公子身邊的那個男子。”


    什麽?


    “今日瞧見的那個黑衣男子?”


    孟辛夷點頭,喉間一陣癢意,她捂著傷口咳了幾聲,沈搖星盯著人看了好一會,起身給她倒了杯茶:“明日一早我們去看郎中。”


    “多謝。”孟辛夷接過茶,聞言即沒答應也沒拒絕,擰眉繼續道:“那男子身手好生詭異,明明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絲習武之人的氣息,可那一招一式讓人毫無退路,若不是夜色黑,我恐怕就迴不來了。”


    孟辛夷腦海中浮現方才的場景,她與那人打鬥時,那白衣身影如鬼魅般站在院子門口處,安靜的看著,就好像無聲操控著黑衣男子,愈到後麵,黑衣男子出手就愈發狠厲,在被刺穿肩膀時,她都以為要死在那了,隻是不知怎的,黑衣男子突然停了手,就像提線的人突然鬆了線,兩手似無了支撐般垂至身側。


    “嗬”


    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瀕死邊緣,白衣男子猶如毒蛇的眼神,以及飄散在夜色中若有若無的一聲冷冽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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