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嘿,嘿,她,來,了


    我剛站起來,準備跟劉偉一起出去,旁邊的班長就拉住我的手,讓我陪他喝酒。我推開他說等下再喝,班長又抓住我的手,說他現在就要喝。眼看劉偉就要走出門了,我急得用力地推開班長。因為太用力的原因,班長被我推得撞在玻璃桌上,把幾瓶啤酒都給打翻了。


    班長立刻就火了,他猛地爬起來用力地推了我一把:“黃權你這他媽啥意思,這點麵子都不給我,是不是想打架!”


    我連忙向他道歉:“不是不是,班長你誤會了,我不是不給你麵子,我隻是想出去打個電話,等下馬上迴來陪你喝酒。”


    然而班長卻好像吃了火藥似的,拉住我不依不饒地說:“打什麽電話?不行,先喝了酒再打,不喝酒就是不給我麵子。”


    看看時間,十一點59分了,眼看就要十二點鍾了,劉偉很有可能就會跟著消失了!我給班長好說歹說,但是他卻很反常地怎麽都不讓我走,就是要我現在就陪他喝酒。


    最後我也惱火了,我衝他吼:“你他媽有病吧,這裏這麽多同學你非要我陪你喝酒?快放開我,我得跟著劉偉,不然他又莫名消失掉了!”


    然而我這話說出來,班長就皺著眉頭說:“什麽劉偉,你在說什麽?”


    我說:“你少裝,劉偉剛出去呢。”


    看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了,我就推開班長,準備出去找劉偉。


    這時候班長把歌曲暫停,k房一下變得安靜起來,班長盯著我說,“黃權你說清楚點,什麽劉偉,你不會又說我們班有叫劉偉的吧。”


    聽到他這樣說,其他同學也紛紛問劉偉是誰,我們班上有叫劉偉的麽。


    我渾身一抖,很顯然,劉偉已經和張麗麗他們幾個那樣‘消失’了,而且他們都集體記不住劉偉了。我怎麽都想不明白,明明剛才他們還和劉偉一起唱歌喝酒來著,怎麽才轉眼的功夫就集體都把他忘記了?


    抱著最後一絲的希望,我不顧他們見鬼的眼光,瘋一樣地衝出k房。我一邊跑著,一邊大聲地喊劉偉的名字,把整個ktv都跑遍了,我甚至還在女廁所門口喊了幾遍他的名字,可是都沒找到他,撥打他手機也是提示空號。


    最後我問服務生,十一點55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黃色衣服的男生從我們k房出來?他說看到了,我問他去了哪裏,他說迴憶不起來。


    得到了這個消息,我整個人無力地靠在牆上,仿佛身體所有的力氣一下被抽幹一樣,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就剛才前幾分鍾,我還和劉偉一起喝酒來著,轉眼他就沒了。這次我並不害怕,而是悲傷,濃濃的悲傷,我應該早點和他說的,說不定他有了這個意識就不會被消失了。


    拿出集體照看看,剛才還在的劉偉果然不見了,當初的11個人剩下了7個,一天消失一個,就算我是最後一個消失的,那我也最多還能活一個禮拜而已。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同學一個一個地消失,最後連我自己也難逃一死?


    不行,不能這樣,我一定要阻止災難的繼續發生才行!


    打定主意後,我趕緊迴到包廂,找到趙麗文,她是劉偉的下一個,我把她單獨叫出來後把這件事盡量心平氣和地告訴她,可是不論我怎麽說,她都聽不進去,甚至她還覺得我腦子出了問題,讓我去醫院檢查下。


    最後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果不其然,在照完畢業照的第五天,趙麗文就這樣不見了,仿佛人間蒸發一樣,我連一點辦法都沒有。


    接著第六天,廖正宇。第七天,潘蘭香。


    當初的十一個人,現在就隻剩下四個人了。在這三天裏,我用了好多辦法去告訴剩下的人,可惜一直沒人相信我,他們不是覺得我是在逗他們玩就是認為我瘋掉了,甚至還給我找了心理醫生。最後我也隻好無奈放棄了。


    我也嚐試過找高人,道長,和尚,甚至是尼姑我都有找過,但沒一個能幫我的。不是些徒有虛名的騙子,就是覺得我在胡說八道,再不然就是知道我情況後嚇得不敢跟我接觸。


    看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集體照裏麵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地消失不見,我每天都在害怕下一個就會輪到我,恐懼幾乎要窒息。尤其是在這幾天裏,經常會有人突然對我說去墳場,甚至我走在大街上,就會有路人突然停下來盯著我眼珠子都不會轉地說:去墳場。


    有時候好不容易睡著了,也會夢到一個穿著大紅衣服的女人望著我,不斷地對我說去墳場,而且每次醒來,我都記不住她長什麽樣子。


    到了第八天,我甚至還出現幻聽,明明是自己一個人在房間,卻聽到有個女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去墳場。


    就是在墳場照了畢業照才開始出事的,我哪裏還敢去墳場,我現在聽到墳場兩個字就害怕得發抖。


    然而有些事情是天生就注定逃不掉的,在第八天晚上,我媽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姥姥要不行了,讓我現在就迴家見姥姥最後一麵。


    聽到這個消息,我既是難過又是吃驚,姥姥的身體一直都很健朗,上個月我迴老家她還生龍活虎的很,怎麽忽然就不行了?我也不敢拖延,掛掉電話後我趕緊收拾好東西就出門了。不過有點麻煩的是,現在已經挺晚了,不知道還有沒有車迴農村老家。


    幸運的是,去到車站還有最後一輛末班車,在十分鍾後出發。


    從市區開到老家要三個多小時,加上這段時間一直擔驚受怕沒睡好,困的要死,上車後我聽了一會歌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才沒睡多久,我就被冷醒了,真的挺冷的,我就讓司機把空調關掉,結果我連續喊了司機幾次他都沒反應,好像是聾了似的。


    要換做往常,我肯定就懶得再說了,問題是真的太冷了,好像呆在太平間似的,冷得我瑟瑟發抖,其他人就不覺得冷麽?我直接站起來向司機走去,推了推他說:“誒師傅,你能不能把空調關一下,冷死了。”


    司機緩緩地迴過頭來,看清楚他的樣子,我頓時被他嚇了一跳!老實說,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臉色這麽慘白的人,沒有一點血色,看起來就像死人似的,而且他兩隻眼睛睜得很大,兩個眼球充滿了血絲,就這樣直直地瞪著我,一字一字地說:“你,這,不,是,還,沒,冷,死。”


    我頭皮一下子就麻痹起來,想到了什麽,下意識地往其他乘客望去,他們都和司機一樣,臉色像死人那樣地白,個個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眼球不會轉動地望著我。


    一瞬間,我嚇得雙腿發軟,差點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結合起這段時間的經曆,這該不會是專門給那東西坐的車吧?


    我嚇得牙齒都在發抖,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對司機說:“哈,哈,師師傅,您,您能不能停下車,我在這下車就,就好了。”


    司機緩緩地搖頭,又是一字一字地說:“不,行,墳,場,還,沒,到。”


    又是墳場!


    天啊,我明明買的是迴老家的票,我明明是去正規汽車站坐的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要瘋了!


    然而我剛準備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下車,哪怕摔死也認了,這時候車忽然停了下來,司機一直沒轉動的眼珠子咕嚕地轉了一下,咧嘴一笑,緩緩地說了一句:“嘿,嘿,她,來,了。”


    ☆、6消失的張麗麗!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司機這句話,我腦海裏第一反應就想到了真陽道長臨走前對我說的:快跑,她要來找你了!


    想到真陽道長的下場,我頓時嚇得想跑,使出吃奶勁地跑,然而卻驚恐地發現自己雙腳仿佛釘在了車上一般,無法動彈。


    車門緩緩打開,一個穿著大紅衣服的女人站在車外,她低著頭,我看不清她的樣子,車門完全打開後,她慢慢地走上車。


    從她上車的那一刻起,我能明顯得感覺到車內的氣溫明顯下降了不少,更加地冷了。


    她走得很慢,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來,害怕得肝都要裂了。


    才短短幾秒鍾的時間,我卻感覺仿佛被煎熬了幾個世紀一樣,她走到我麵前,然後抬起頭來,望著我。


    看清楚了她的臉,我就愣住了,我從沒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臉粉雕玉砌一般的精致,她整體的裝扮看起來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反倒有點像是從民國過來的。


    她十有八九就是鬼了,就是沒想到鬼也會長這麽漂亮。想起一個老人說過要不小心遇到了這些東西的方法,我嚇得趕緊屏住唿吸,低下頭去不敢看她,動都不敢動,希望她不會發現我不是她的同類。


    低著頭看到一雙繡花鞋,就離我十幾公分,我緊張得開始顫抖起來,這時候聽到一個聲音:“你念阿彌陀佛是沒有用的。”


    完了,她肯定已經知道我是活人,要吸我陽氣了!


    我大腦一片空白,語無倫次地求饒:“求你放過我,不要吸我陽氣!我不想死!我還要迴去看我姥姥……我的肉不好吃的……嗚嗚,我又抽煙又喝酒,我還有病……對!我還有艾滋病!你吃了我也會得艾滋病的……”


    我害怕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腳抖得差點就站不穩身體。


    念了有幾分鍾,都沒有動靜,我停了下來,偷偷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地麵,繡花鞋不見了,難道她真的相信我的話,走了?


    然而我剛抬頭,就聽到一句話:“我等了你很久。”


    她並沒有走,她還站在我麵前,直直地望著我,表情帶著一些不悅,好像是等了我很久似的。


    她實在太漂亮了,明知道她不是人,被她這樣看著,我竟然會控製不住地臉紅,真是不可思議。


    看她不像要害我的樣子,我極度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一些,吞了吞口水說:“你,你等我幹嘛,我,我們認識嗎?”


    她沒有說話,而是一直望著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從她眼神裏麵看到了一些傷感,但是我再仔細看的時候,又看不到了。


    過了一會,她才緩緩地說:“我這幾天提醒了你無數次,你為什麽不來找我。”


    我聽到這話頓時就懵了,她什麽時候提醒我了……等等!莫非這幾天不斷聽到的‘去墳場’就是她說的?可是她為什麽要我去墳場,我又不認識她。


    麵對她的質問,我也不敢騙她,就尷尬地說:“我害怕。”


    她這次望了我最久,望得我心裏發毛,她才搖搖頭說:“愚昧,我要想害你你早就魂飛魄散了,連做鬼的資格都沒有。要害你的人不是我。”


    說完這句話,她就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在我旁邊坐了下來,我想跑,她就拉住我的手,讓我也坐下來。


    車又開始緩緩開動起來,這次我就沒心情再睡覺了,看到時不時地,就會有乘客下車,而且都是有下無上,漸漸地車上都乘客都下車了,車上就隻剩下了我、紅衣女,司機。


    我屁股都坐疼了都不敢動,更不敢擰頭看她,就算她長得再漂亮,她都是一隻鬼,我可不敢有什麽想法。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忽然停了下來,旁邊的紅衣女站起來說,“到了,我們走吧。”


    我向窗外看了一下,黑乎乎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我問:“這是啥地方?”


    紅衣女淡淡地瞅了我一眼說:“你拍照的墳場。”


    聽到墳場兩個字,我就下意識地抖了一下,都到了談墳場色變的程度了。我剛想說能不能不去,她就冷冷地望著我說:“不想死就跟我來。”


    我脖子一縮,尋思著都到這一步了,倒不如跟她去一趟,或許她真的不想害我也不一定呢。


    剛一下車,就感覺到了一陣陰風吹過來,好像被什麽東西摸了似的,還伴隨著嗚嗚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鬼哭的聲音,恐怖極了。


    走在路上,可以清楚感覺到有很多充滿惡意的眼光盯著自己,很明顯是被鬼盯上了。


    紅衣女走的很快,我得吃力地疾步才能跟在她後麵,走了大概有十分鍾,我累得氣喘籲籲的,感覺兩隻腳像灌了鉛一樣地沉重,剛放慢了一些腳步,就明顯感覺到後麵傳來了唿吸聲,好像是有個人跟在我背後,臉都要貼到我脖子一樣,一陣又一陣冰冷的氣息吹在我的頸後,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這時候走在前麵的紅衣女忽然轉過身對著我身後大罵:“都給我滾開,他是我的,都別跟我搶,誰搶我讓誰魂飛魄散!”


    馬上,我身後的唿吸聲就消失掉了,但是我卻開心不起來,相反,我更加地恐懼了,她說我是她的,都別和她搶,是什麽意思?


    越想越害怕,我咬咬牙轉身就跑。


    可是我剛轉身沒跑兩步,脖子就被一雙冰冷的手給擒住了,把我整個人都提了起來,緊接著就聽到了紅衣女惱怒的聲音:“你找死是不是?!”


    她的手好大力,就像是鐵鉗似的,擒小雞一般地擒住我,我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最恐怖的是,我甚至連話都說不了了,隻能乖乖讓她提著走。


    沒走多久,她就停下來了,剛好就是我們那天最後照集體照的地方。


    “你,你帶我來這個地方幹什麽?”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紅衣女冷冷地望著我,帶著一些嘲諷地說:“怎麽,你很害怕?”


    我尷尬地點點頭,她又說:“既然害怕,那你那天還敢和你班長來這裏拍照?”


    就是聽班長的話來這裏拍照之後,怪事才開始發生的,現在聽到她這樣說,我更加地後悔了,歎了口氣說:“有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要早知道的話,打死我也不來啊。”


    紅衣女卻說了一句:“你真以為你所有同學都不知道?”


    聽到這話,我情不自禁就心一緊,望著她說:“你,你這話啥意思?”


    紅衣女冷笑一聲:“就是你現在想的那個意思。”


    這,這怎麽可能?


    他們可都是和我同窗了整整四年的同學啊,活生生的人,又不是鬼,而且我們之間就沒有絲毫的恩怨啊!如果真的是他們之間的一個出問題,那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一瞬間,我感覺自己更加地迷惑了!


    正想說話,這時候紅衣女又對我說:“你是不是以為你那些消失的同學都死了?”


    我很傷感地點點頭。


    紅衣女抬頭看了天空,然後拉著我的手,指了指我右邊說,“你看看那。”


    我順著她的手指擰頭一看,腦海瞬間晴天霹靂,一片空白!


    有一個人緩緩地從山下往上走,她手裏拿著一個手電筒,照著自己的臉,雙目癡呆,眼珠子轉都不會轉一下,好像是個丟了魂的木偶,行屍走肉。


    等我看清楚她的樣子,我嚇得全身顫抖,沒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個人,竟然是消失了好多天的張麗麗!


    ☆、7哪個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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