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大哥..咱們停下車,既然坐錯了..咱在這就下車吧!”我低聲詢問了句。


    “不行...這車中途是不能停的,有啥事兒..到了終點再說!”那司機冷聲嗆了我一嗓子,聲音壓得低沉,半帶著幾分沙啞,他沒迴頭兒,但我聽著這話兒....怎麽這麽膽顫顫的耳熟啊!


    我一愣神,伸腦袋一瞅那司機,臉色蒼白發死,毫無血色,眼神木訥的瞪著前麵,就跟個木偶似的,這司機..我瞅著愣了一瞬,當下退了兩步,武漢路上的鬼車,這是夢....這他娘的是夢!


    我退步一瞬間,車裏嘻嘻兩兩的笑聲,開始慢慢起伏,那司機斜扭著脖子,跟個木頭似的,慢慢瞅上了我,“終點兒...馬上就到了,你是走不了了!”


    漸生起伏的嘶笑聲兒,在車裏頭漸漸連成一片,我扭頭一望,呆滯僵硬,僵屍木偶似的一群人,朝我一步步挪了過來。


    當初鬼車上,我是一堆黃符,破了這鬼車的玻璃,而如今...我這一摸口袋,空空如也,如今之計,也就隻能臨陣磨槍,不過這也給了我個教訓,這手底下保命的家夥兒,那是必須得準備著。


    我這一抬左手,左肩頭兒猛地被一手扣住了,一扭頭,司機那張慘白腐朽的臉,正映在耳朵邊兒上,我本想著一巴掌唿過去,可這一抬右手,猛地一下針紮似的疼,右手..打鬼鞭,右手上的傷...


    我恍然一驚,這右手的傷...居然在夢裏還疼!


    這節骨眼兒的一瞬,右手抬不起來,我猛地一抬右腳,一腳把那司機踹了出去,一咬左中指,腦子裏一抹黃符的印象零零落落,大概也就記得幾分。一手摸在玻璃上,憑著腦子裏的影響,這三筆兩畫就找著了點兒感覺,還別說...這雛形一出來,腦子裏的模糊的印象立馬就清晰了許多。


    這三兩秒工夫,筆畫雛形,符文圖形已然畫出了大半,這手指頭忽然一頓,一連串鬼手鬼腳拚了命的扯住了我,我那還顧得上他們,憑記憶,那個出車禍的深坑,已經是沒多遠了,趕緊著塗抹了幾筆,符文一瞬,一筆之差...整輛車猛地歪了一下,瞬間工夫,我咬牙抹上了最後一筆,可這符成一瞬,那玻璃....居然紋絲未動。


    我一著急,一咬舌尖,一大口舌尖兒血又噴了上去,玻璃...紋絲不動,這符,這血,居然破不開這鬼車上的玻璃!


    腦子恍惚一瞬,夢...這終究是夢,現實中能破開這鬼車玻璃,這夢裏....可就由不得我了!


    眼看著,車已經朝著深坑掉了下去,這破不開玻璃逃不走....難道這是個無解的局!


    這剛出家門就死在夢裏頭兒,這..這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腦瓜子裏猛地一個念頭,我這要想撐過去,要麽,就得掉坑裏不死,要麽,就得有人......!


    “刺....噌...”


    砰的一聲....


    “他媽的...”我忽然張嘴罵了句,一摸腦門子,桃核兒大的包,耳朵邊兒忽然一句,“哎呦...小夥子,你這沒事吧!”


    我猛地一眨眼,摸著腦門子,扭頭一瞅那司機,一臉的憨厚老實相,這四下一瞅,車上嘰嘰喳喳的說話吆喝聲,我當下咧嘴就笑了,“沒事....沒事..司機大哥,我這...我這還得謝謝你呢!”


    瞅我咧嘴這一傻笑,那司機明顯是傻了眼,腦門子撞了前擋風玻璃,還傻嗬嗬的樂的道謝,我一句話說出口也感覺不對勁兒了,估計啊...這司機得當我神經病了!


    我摸了把臉,精神了一下,也不管人家怎麽想了,反正我這又一迴的死裏逃生,正想著有人把我從夢裏喚醒的,這個急刹車...正好解了我這燃眉之急!


    我這一笑,那司機也跟著傻嗬嗬的撇了撇嘴,估計也是瞅我這傻樣兒給樂的,我沒多在意,放眼往前麵一瞅,前麵一個十字路口上,熙熙攘攘堵了一片,連人帶車的,最前麵有警車警察,還有一些個急救車大夫,這估計..前麵應該是出了事兒!


    我張嘴問了句,“司機大哥,前麵這是咋了!”


    司機一瞅,臉上頗帶著幾分無奈,搖了搖腦袋,“嘿..估計是又出了車禍了,哎,這條十字路口啊,還就他娘的邪乎兒,去年一年,光在這出車禍死的,沒一百也有八十了!”


    我一瞅那司機,“大哥,您這可別逗我,這..這條路,真有這麽邪乎兒?要真這樣...那誰還敢在這路過啊!”


    “哼...這我還逗你啊,去年,我在這還出過事兒呢,要不是...”那司機忽然話音一頓,“得了,先不說了,這路通了,咱們先過去!”


    司機一打油門,長途車嗡嗡的打著顫音往前走,這路上雖然是通了,可前麵唉唉擠擠的一溜車,長途車開始也不快,司機一邊開著車,跟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兩句。


    司機說著,他就是鄭州的本地人,問我去鄭州幹啥,我一聽這本地人,也就順坡下驢的說了句,是去鄭州投人奔親戚,老輩人的親戚,我這也沒去過,正好是問個地方!


    那司機吱的一下刹了車,前麵又是堵了一片,張嘴問了我句,“小夥子,找啥地方你說說吧,這鄭州的地方,我認識的還是不少呢!”


    我張嘴來了句,“司機大哥,這管城區九道胡同,你知道不!”


    司機一摸腦門,“管城區....九道胡同,這管城區我知道,這九道胡同...你讓我想想啊!”


    這正說著九道胡同,司機想著,我四下沒事一瞅,可沒想到這車停的,還真不是個地方,正好對著那交通事故的現場,不遠幾米的地方,我還能看見被撞死的人,一個女人...一身紅黑相間的衣服,那大半個身子和腦袋,幾乎都被撞歪了,一雙眼猛瞪著,已經是死透徹了!


    “這九道胡同.....嘿..小子,看啥呢,趕緊吐兩口吐沫!”那司機一口九道胡同沒說完,忽然吆喝了我一聲,我扭頭瞅著一臉驚愕,“這吐吐沫..我這..怎麽又...”


    “哼..這種半路撞死的人..呸呸..我這說啥呢,被你小子繞進去了!”司機猛吐了兩口吐沫,“小子...你記住了,碰見了這種事兒,你最好別有那個好奇心,沒準你這瞅上一眼,人家就跟著走了,不光是瞅,就是隨便一說,該倒黴了也沒準兒碰上了,趕緊著..吐口吐沫,避避邪!”


    我心裏這一樂嗬,別說這撞死鬼,這兇屍惡靈,魂怨鬼兒的,我這啥沒見過啊,就剛才,我這夢裏還見了一車的鬼呢,虱子多了不癢,這點兒事兒,其實也就不放在心上了,不過這司機這熱心提醒一句,我也不好折了人家麵子,意思著,我也吐了兩口吐沫!


    後麵的幾個乘客瞅著我倆就笑了,前麵穿紅格褂子的男人瞅著我倆樂的,說這都啥世道兒了,還滿腦子迷信,跟吧..跟迴去了正好,我瞅著那娘們兒長得還不賴,迴去正好得個便宜媳婦呢!


    司機撇撇嘴也沒應他們,小聲叨念了一句,“哼,不信吧,老子是親眼見過的,這聽說了...是福,真要是遇上了,那可是要命的禍!”


    司機這一句叨念,可是字字落到了我耳朵了,這話...腦子裏忘了聽誰說過,還別說,也就是這個理,我扭頭抽了那幾人一眼,撇嘴笑了笑,你們這沒見識過的,在這說著風涼話兒,真要是跟哥...見識一迴,那早就嚇得你尿褲子了!


    這時候,唉唉擠擠的車也開始散了,這車已經算是進了鄭州城裏,那司機加了油門,車徐徐的朝前走著,這路上,我問的他那句九道胡同,他也沒說,一直開了大半個小時,到了汽車站,車上三三兩兩的乘客都下了車,我這本打算跟司機告別一句,就此下車的,可這一動身,那司機就叫住了我,“小夥子..你等等,你要找的那什麽胡同,我好像想起來點兒!”


    這一聽我就來了精神,“哎..正好,司機大哥,那您趕緊給我說說,我找的是九道胡同,您知道不!”


    司機聽我說著一愣,“九道胡同...哎,不對啊,這管城區我清楚,管城區有個管城街,這管城街上有三道胡同,四道胡同,可你說這九道胡同..我還真沒聽說過,小夥子...你確定這地方沒記錯!”


    第三十六章香燭店


    他這一說,我當下搖搖頭,“沒錯...這地兒絕對是沒錯!”


    廢話。老爺子給我親筆寫的,這絕對百分百信得過,可瞅著這司機一臉納悶的樣兒,我還真犯了難。


    司機點了點腦袋,“哎...這鄭州地方大了去了,可能也是我孤陋寡聞吧,這鄭州拆遷變地兒的,很多地方也早就沒了,不如這樣,你先去管城街那邊...三道胡同,四道胡同都問問,那邊兒的老人沒準知道點兒!”


    司機這麽一說,我點頭應了。好言好語的謝了兩句,這司機也算是熱心人,出門遇好人,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兒!


    按著司機說的地方,我坐車就直奔了那管城街。這管城街算接近市中心了,也算是一帶繁華區,到那一打聽,這三道胡同、四道胡同是真存在的,可一問這九道胡同,問了幾個人,還都是搖頭不知道!


    這四下一打聽,三道胡同離著最近。我打算著,還是先去三道胡同趟趟路,這年代,拆遷變地兒的地方太多了,很多老宅子地界....要麽是變了名字,要麽直接就沒了地方,這有些上了年代的地方,還得問一些當地的老人了!


    我順手打了個出租車,奔三道胡同的半路上,拐了兩個胡同都是羊腸小巷,這朝前一看,居然有個香燭冥紙店,一瞅見這個,我招唿司機停了車。夢裏見鬼的事兒,可算是給我提了醒,我這招邪撞鬼兒的命。身上就更得帶著保命的家當了。


    下車奔了那香燭店,一進門,門口長椅上正仰著個老頭兒,黑格子襖,頭發花白,絡腮的白胡子,一看就是上了年紀的老輩人,我進門兒,那老頭兒連瞅都沒瞅我一眼,帶著一副老花眼鏡兒,眯著眼看著報紙,“買啥東西自己拿,錢放那竹簍裏就行了!”


    我點頭應了聲,拿了一些黃紙香燭,順手又拿了點兒冥紙紙錢,凡是感覺著有點兒用的,我順手都拿了點兒,付賬的時候,我這剛湊過去兩步,那老頭頭都沒抬,低聲念叨了句,“一共八塊二,零的不要了,給個整兒就行了!”團共剛弟。


    我一點頭,從口袋裏一摸,還就摸出來個一百的票子,這還沒遞出手去,那老頭兒坑了聲,“咋啦,拿個大票子嚇唬我這老頭兒啊,我這找不開,東西放迴去,你去別的地兒買吧!”


    這老頭兒一句話,我這心裏就不舒服了,這愛答不理的我就不說了,說話兒還帶刺兒,我這還沒說啥呢,他都開始轟人了,弄得我這心裏頭兒窩火。不過這出門在外的,瞅著他這一把年紀,也不好跟他翻臉,正好也想問問他九道胡同的事兒,咬咬牙...這事兒也就忍了。


    湊過去兩步,我輕聲說了句,“大爺...找不開也沒事,正好啊...我找您打聽個地方,您就當幫我個忙,這錢咱也別客氣了!”


    那老頭兒一愣,慢悠悠的抬起頭兒,“找地方...什麽地方,先說說吧!”


    “大爺,這九道胡同...您知道不!”我張嘴一句,那老頭兒眼神兒一眯,慢慢的摘了老花鏡,“九道胡同..哼哼,這找九道胡同..那你得去老北京找啊,跑到這來幹嗎?”


    我趕緊搖了搖頭兒,“不不..大爺您誤會了,我問的啊,不是老北京的九道胡同...我問的是鄭州的九道胡同,您想想,知道這地兒不?”


    老頭兒望著我,眯著眼縫愣了下兒,搖了搖頭,“東西放下...錢你拿走吧,這便宜我沾不了你的,你說的地兒..我不知道!”


    一聽老頭兒這話,我心裏就更犯難了,看著老頭兒應該也有**十歲了,這年歲的都不知道這九道胡同,我還真懷疑....我是不是找錯地兒了,難道還真是老爺子給寫錯了?


    頗有無奈的點了點頭兒,我這摸摸兜裏,還真是沒零錢了,但這黃紙香燭,我還真有用處,這眼瞅著天兒快黑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也懶得再去找香燭店兒,咬咬牙,自認倒黴了,把手裏的錢一放,我笑了句,“沒事...大爺,東西我急用,錢...就給你放這了,這九道胡同的事兒,您費心了!”


    錢一放,二話沒說,我拿著東西,扭頭就往外走,可我這剛邁出門檻兒一步,後麵那老頭兒忽然吆喝了句,“小子..你等會兒......”


    一聽這話兒,我當下就愣住了,一扭頭,“大爺..你還有啥事兒?”


    “我這麽大歲數的人了,哪還能白沾你這便宜!”那老頭兒慢慢的起了身子,四下找了找零錢,這一摸還真沒多少,老頭兒搖了搖腦袋,扭頭瞅了我一眼,“小子..要不你說說吧,你找那九道胡同幹嘛啊?”


    一聽這話兒,我心裏還真顫了下,點頭笑道,“那九道胡同,有個多年沒見的遠房親戚,我這不是來奔親戚的嗎!”


    那老頭兒瞅了我一眼,又眯眼望了下我手上的黃紙香燭,“奔親戚...哼哼,你小子跑那奔親戚,也難怪買這些東西!”


    瞅著這笑,聽著老頭兒這話,像是帶著三分好笑,七分嘲諷,又說我這手裏的香燭黃紙,這話兒裏...還像有點兒別的意思!


    “咋了...大爺,我這買點兒香燭黃紙的,也就是想上墳祭祖,跟這九道胡同有啥關係?不過聽您這意思,這地方..您應該是知道吧!”我笑著說了句。


    老頭兒點了下頭,“哼哼,這地兒啊..我知道,你也別找了,二十年前就沒了,估計你那什麽親戚,現在也早就不知道奔哪了,這上墳祭祖的事兒,找個十字路口兒,大半夜的喊著名字燒了紙錢,也就行了!”


    “不過....勸你一句,你小子還是算了吧,身上不幹淨,就別沒事兒找事兒了,哪來的,還是迴哪去吧,走吧!”


    老頭兒說著,甩手扭過了頭,抬腳就朝店裏的後門走去,我趕緊又問了句,“大爺..您等會啊,那九道胡同在哪...您倒是跟我說說啊,哎..您等等..等等!”


    “別說了,別說了...都是沒有的地兒了,還找他幹嘛,走吧走吧,我這到了關門的時候了,錢你愛放就放下,不願意...放下東西,錢拿走!”老頭兒頭也不迴的擺擺手,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知道問不出啥了,九道胡同...這老頭兒絕對是知道,可人家打死不說...這事兒,還這不好說!


    我愣了兩秒,沒法子,點頭應了聲兒,”大爺,您歇著吧,錢放那,東西我就拿走了!”


    懷揣著一股子納悶,我出了香燭店兒,上了車,我琢磨著這古怪老頭兒,說話雲裏霧裏的,聽著還嚇唬人,這九道胡同的事兒...他絕對清楚,但人家不會說,我也沒法子!不過,這街道胡同裏老一輩人多了去了,他不說,我還不能問問別人啊。


    還有,他說了一句,我身上不幹淨...難道他看出了我夢裏見鬼的毛病?這老頭兒要有這見識,那還不簡單了,高人在民間,這話...說的還真沒錯!


    沒幾分鍾,這算到了三道胡同,我四下一轉喲,凡事上點兒年歲的,我都問一句,知道這九道胡同不,可我沒想到的是,我這一路問過去,這些上了年紀的老人,都知道老北京的九道胡同,但要說這鄭州本地的九道胡同,還真沒一個知道的!


    第三十七章老槐樹


    一路轉悠到了天黑,除了一開始香燭店裏的老頭兒,一路走過來。沒一人知道九道胡同這迴事兒,本來我想著再去香燭店走一趟,可這眼瞅著天黑了,那老頭兒恐怕已經是關了門,我這一尋思,還是先填飽肚子,找個落腳的地兒,明天一早咱再奔那香燭店!


    前麵不遠處,我找了個小飯館就落了腳,這老板給上菜的時候,我隨口問了句,“老板,這地界...有個九道胡同您聽說過不?”


    “九道胡同..!”老板念叨了句。一邊上著菜,愣了下神兒,“還別說...這地方我還真有點兒耳熟,你讓我想想啊!”


    一聽這話,我趕緊提了個醒。“老板,你可聽清楚了,我說的不是老北京的,我說的可是這鄭州的九道胡同...你這可別給搞錯了!”


    “錯不了..錯不了,這北京的九道胡同我知道,這鄭州的..我好像也聽說過,不過這一時半會我還真想不起來了,大兄弟..你找這地兒幹嘛?”


    我一聽。這話兒裏有苗頭兒,趕緊著點頭,“老板..您可好好想想,我這不是來奔親戚了嗎,這找了一天了,還沒找著地方呢!”


    那老板咧嘴笑著,“嘿嘿...大兄弟,看你這...晚上還沒落腳的地兒吧,要不就在我家這小旅館歇一宿吧,就在飯館後麵...拐個彎兒就到了。正好,這九道胡同的事兒,我給你問問別人,我也好好想想...知道了也能盡快告訴你!”


    我一聽,這樣正好。我找個落腳的地兒,沒準還能得到點兒九道胡同的線索!


    吃了飯,我跟著老板就去了那小旅店。說是小旅店兒,這一去了我才知道,這就是一溜的農家平房,正房是個三層的小樓,可瞅著這樓,我心裏忽然就有點兒不舒服了!


    不過我也沒說啥,跟著就上了樓,這樓裏兩排屋子,裏麵來來往往,住的人還是不少,櫃台付了錢,我拿著房牌就往上走,這走到樓梯口...我忽然愣了一下,一人正瞅著我,“哎呦...你小子也來這了啊,嘿嘿!”團共剛劃。


    這說話的,正是長途車上那個不信邪的男人,瞅我笑了笑,“小子...你住哪啊!”


    我瞅了一眼房牌,“我住301....你住哪啊!”


    那人笑了笑,“嘿嘿...正好,我住你對門,我沒啥事兒,你自己上去吧!”


    這簡單的打了個招唿,我扭身上了樓,301算是最靠西的屋子,這一進屋,屋子裏黑漆漆的一片,一瞅那窗台,我臉上忽然就有點兒不對勁兒了!


    這窗戶前麵,一個歪脖的老槐樹斜倚在窗戶前,張牙舞爪的樹枝兒,估計都快伸到窗戶裏麵了,我這雖然沒多少見識,但久病成醫,見多了也自然就懂得點兒,這窗前鬼頭槐,明顯是聚陰納邪擺設兒,這局勢...還敢招生意住人,這屋子,難道就不怕出了事兒!


    我隨手開了燈,昏黃的燈泡映著屋子,感覺這屋裏陰慘慘的慘淡一片,我四下一望,瞅著房頂的天花板上,盈盈點點竟帶著點水滴,這牆角四周一片潮濕,這屋子裏...陰氣不輕,走到窗戶前,我定睛一瞅,月光映著那老槐樹,盤根錯節的老樹估計有幾十年的年頭了,這槐樹通鬼樹,年頭兒長了...那可是容易招東西的!


    我一把拉上了窗簾,瞅著這屋子,心裏確實不舒服,但轉念一想,我這兇靈惡鬼的都見多了,還能被一棵老槐樹給嚇住了,再說了,我這單身在外,那以後可得靠自己撐門麵了,這點兒小事兒就縮了腦袋...那小花旦兒...


    一想到這,我咬咬牙,今時也不同往日了,我好歹還會幾道黃符,這打開了包袱,拿出幾張黃紙,開了朱砂,這朱砂漆,是當初從柳州剩下的,我就一直帶在身上,這時候...還正好是用得著!


    腦子裏一紙黃符,我早就背的滾瓜爛熟了,這一尋思,我從懷裏摸出了兩本黃皮子書,這兩本其實都是老古怪送我的,一本是昨天送的,另一本是當初柳州路上,老古怪給我放在包袱裏的。


    這書上的東西,以前我都沒看過,這空閑功夫正好是瞅兩眼,好好學學,以後一個人出門在外了,那啥事兒都得要靠自己了,再加上我這招邪撞鬼兒的命,就更得多學點兒東西,以後留著保命了!


    這第一本是捉鬼驅邪的,我大概的掃了一遍,都是一些靈符陣法,驅邪抓鬼的法子,估計著一時半會,我這自學成才,也學不了多少,本來我以為這書沒名字呢,可是翻到最後,結尾處三個大字,“打鬼策。”


    而另一本老古怪說過,是練身子骨,強身健體的,我也從頭到尾的看了一篇,薄薄的四十幾頁,圖文並茂,說的可是十分詳細,我直接翻到結尾,書名三個字,“強身術。”


    大概的看了一篇,我臨摹著“打鬼策”開頭符文樣式,驅靈符,這比起老爺子那道符文,算是簡單了不少,也就畫了七八遍,我心裏大概也就有個雛形了。


    手底下畫了幾張,我猛地想起了昨晚那一堆子廢紙,反手瞅了瞅左手腕上的小蛇,依舊是睡得踏實,首尾相連,小腦袋微縮著,憨態可掬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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