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掄起右腳朝點球點上靜止的足球踢去!


    突然心頭一緊,那一腳踢得稍稍有一些偏低,腳尖擊中球的底部,向球門右上角直射而出。


    曼聯的門將撲錯了方向,但是足球卻越過了橫梁,飛出了底線。


    門將鬆了一口氣,讓擦了擦滿頭的大汗,激動地握緊了雙拳。


    而他的對手,羅伯特在射出這一腳後,望著銀色的圓球飛往後方的觀眾席上,逐漸變得越來越小,忽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全場傳來了一片歎息聲,隻有曼聯球員在歡唿,盧頓的隊友似乎不敢相信,他們或是搖頭、或者低頭歎息,或者抱頭痛哭。


    “嗶,嗶,------”主裁判吹響哨子。常規時間比賽結束,雙方即將進入金球加時賽。


    包廂中,他們都為羅伯特錯過了這記絕殺而哀歎。喬楚楚把頭埋在雙手中,足求緣則一直在搖頭,隻有羅伯特的父親仍然關注著場上。


    忽然羅伯特的父親飛奔出了包廂,他撞翻了那瓶用來慶祝勝利的82年拉菲,推開了擋道的金發美女,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


    足求緣和喬楚楚對羅伯特父親的舉動感到奇怪,但他們忽然想到原因,紛紛轉頭望向球場內。此刻點球點上的羅伯特已被數名盧頓球員包圍,斯普林正向著場邊大喊,盧頓的醫療隊急速地跑向了他們。而一支看似更專業的醫療隊也衝開了安保人員的攔阻,以更快的速度來到羅伯特身邊。


    足求緣他們明白,羅伯特已到極限了。他拉起喬楚楚的手,也追隨著羅伯特的父親奔向他十分喜愛的首席弟子。


    ※※※


    羅伯特被他爸爸設下的應急措施快速地送往此前足求緣治療腳傷的醫院,這是英國數一數二的醫療機構,擁有世界頂尖的心髒病醫生。他們一收到球場那邊傳來的信息,馬上就準備好了專用的急診室,等羅伯特一送到,馬上就開始急救。


    羅伯特的父親和足求緣他們被擋在急診室大門外,從他緊張的神色,不停來迴踱步就知道他非常緊張。


    足求緣和喬楚楚覺得很奇怪,這個看似隻知道自己風流快活不怎麽關心兒子的父親,現在為什麽又如此的緊張呢。


    這時一台勞斯萊斯開到了急診室大門外,隨後一個英式貴婦打扮的金發女子從車裏麵快速跑了過來,她無視醫院保安的盤問,徑直走到了羅伯特父親的麵前,而羅伯特家的保鏢也不攔阻。


    “啪!”一聲清脆的掌刮聲,從羅伯特父親的臉上傳出。那貴婦毫不猶豫地往羅伯特父親送上一下掌刮。足求緣他們離得不遠,看著這一下又快又狠都是心裏一緊,替羅伯特的父親叫痛。


    “你明知我們的兒子有心髒病,你還讓他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你這樣配做父親嗎?”隨後那麽貴婦開口向著羅伯特的父親大罵。從這句話中,足求緣和喬楚楚知道了,這個女人肯定就是羅伯特的母親。


    羅伯特的父親並沒立即迴話,他隻把是用手親親碰一下被打的那側臉。


    “你看你一身酒氣,整天就知道喝酒、玩女人,你有關心過你的兒子嗎?”那貴婦見對方沒有迴話,她難掩心中怒火,於是繼續罵道。


    “你以為我沒有阻止過他踢球嗎?你在那裏的時候不是一樣阻止不了他去踢球嗎?”羅伯特的父親終於作出了迴應。


    “那都是因為你那該死的老管家,他每次都偷偷帶保羅出去!但那老不死現在不在了,沒人再縱容他了,你應該能管得住才對,實在不行把他鎖在家也行啊。”


    “你當孩子是什麽東西?他也是個人,是人就有追逐夢想的權利,追尋夢想的人又怎麽被枷鎖攔住呢!”


    “夢想?夢想難道比生命還重要嗎?”


    “保羅就是這麽和我說,要是不讓他去踢球,他寧願選擇死。”


    “這是小孩子的氣話,身為大人你還當真?”


    “保羅他是真的做到了,請你也去看看他的比賽,看看他無懼死亡,而追逐夢想的努力。”說到這裏,羅伯特父親的語氣從憤怒漸漸變得平靜。隨後他嘴角一揚,微笑著說道:“我被他感動了,所以我選擇盡力去支持他,我認為,這是作為父親唯一能做的事。”


    “你這樣做是錯的,保羅遲早死在這條路上。”


    “為夢想而死,難道不是件浪漫的事情嗎?”此時羅伯特的父親用一個像是看透一切的笑容迴應著他前妻的說話。


    “真不明白當年法官為什麽要把孩子判給你!”那貴婦望著前夫那樣的笑容心中的怒火也一下子被滅了,她迴想起了她們一家三口曾經的幸福時光。


    “你等著,我會再次申請要迴孩子的撫養權的。”那貴婦沒有再和羅伯特的父親爭吵,她從前夫的身邊繞過去,把注意力放在急診室的大門上。


    “樂意奉陪。”羅伯特的父親也轉過身來,他的身體有意無意地碰了一下前妻,然後又一同注視著那急診室的大門。


    數十分鍾後,急診室的指示燈滅了,一名醫生從裏麵急衝衝地走了出來,眾人馬上圍了上去。


    “醫生,我孩子怎樣了?”羅伯特的父母同時問道。


    “他醒了,但情況很不樂觀,我們要馬上進行手術。”


    “好好好,那就做手術吧,多少錢都沒關係。”


    “羅伯特先生,不是錢的問題。這個手術風險很高,根據經驗,成功率不足20%,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有辦法提高成功率嗎?或者,或者有沒其他辦法可行?實在沒有,我們就轉去更好的醫院。”羅伯特的媽媽緊張地問道。


    “目前已沒有更好的辦法,這裏已經是全英國最好的心髒科醫院,而且那孩子不能等了,轉院風險太大,你們必須馬上決定。”說著,醫生遞上了一份文件讓羅伯特的父親去簽。


    羅伯特的父親和他帶來的專家組商議過,也和前妻討論過後終於在文件上簽了字。


    沒過多久,躺在病床上帶著眾多儀器的羅伯特被醫護人員從急診室推了出來,他們正準備把羅伯特送往專業的手術室。大家都知道,這可能是他們見羅伯特的最後一麵都紛紛圍了上去。


    這時羅伯特看上去十分虛弱,他把眼睛艱難地睜開,逐一去看身邊的人。當他看到爸爸媽媽都在身邊,他們一左一右分別用力地握著他的左右手。羅伯特似乎顯得特別開心,無論多麽堅強,但畢竟他隻是個15歲的孩子,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未同時見到過爸爸媽媽了,這一刻他也想起幼年時一家三口歡樂的時光。


    羅伯特再把視線看過去,他看到了一臉擔憂的師傅和師娘,這時他忽然想起了什麽。用力地開口嚐試著說話。但他的聲音太小,還帶著氧氣罩,因此全部人都聽不到他的說話。


    “都別吵!”羅伯特的父親讓眾人安靜下來,他俯身把耳朵貼在兒子嘴邊,全神貫注地聽著孩子的說話。


    “比…比賽…怎…怎樣了?”羅伯特擠出最大的力氣向父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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