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觀之地,自來都不允許如此喧嘩,是會擾了神仙的,於是我們頓時覺得不對,就湊過去看,結果看到七八個道士正齊刷刷地跪在三清塑像之前,並不是我們以往參拜神仙的姿勢,而是各個都雙手伏地,低著腦袋,一副正在悔過的樣子。而在他們身後,站著十幾個身穿黃綠色軍裝,挽著袖子,帶著紅色的袖章,高舉拳頭正在呱啦呱啦說著什麽的人。


    這些人我太熟悉了,或許我記不住他們的臉,但對於這一副從老革命電影裏學來的振臂高唿的姿勢,我能夠無比準確而迅速地判斷出,他們是領袖的衛士,是我們的克星。


    第八十四章 .不再冷靜


    幾年之前,我人微言輕,師父也教導我別惹事。於是我被抓捕的時候一度反抗,但終究還是屈服了。這段迴憶,將會是我終生的奇恥大辱。而現在的我,論本領比當初高強了很多,隻是一直走在陰陽道上,對付鬼怪也從不留情。原本在見到這群人的時候,我以為我會習慣性地害怕,就好像一個從小就怕黑的人。未必長大後就不怕黑一樣。


    可是那一刻我並沒有,反而是因為立刻聯想到這群家夥又在欺負出家人,心中無緣無故冒出一股火氣來,我從來都不是個喜歡惹是生非的人,但是在那個時候,我竟然有些擔心事情鬧不大,於是我無法泄憤。


    人的情緒總是這樣,當在毫無思想準備的時候突然這樣的情緒大麵積湧出,就很容易讓人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眼看這群小毛孩子當中,有男有女,除了極個別穿著不一樣的服裝之外大多數都和那個振臂高唿的人一個打扮。守在門口的幾個人,甚至在手裏還拎著一根近兩米長的鋼釺。


    自打前年國家開始調整革命方向開始,派別之間的武裝衝突就從此少了,至少開槍開炮這樣的事情就鮮少發生了。但那並不代表派別不複存在,他們依舊深入到每個城市尤其是大城市的骨血當中。沒有槍炮,就開始互相開嘴炮,吵不出結果,就開始互毆。而今由於政治環境的和緩,這些人眼看派別間的鬥爭總是不了了之,爭不出個輸贏,就又把矛頭,對準了手無寸鐵的人民。


    當憤怒衝上頭的時候,我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正想要大聲嗬斥眼前的這群小畜生,卻在還沒開口的時候,就被鬆子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我轉頭看他的時候,他皺著眉對我輕輕搖了搖頭,那意思是讓我不要當出頭鳥,而我轉頭再看秦不空的時候,他那種冷冰冰的眼神再度出現在眼睛裏。我一下子就理智了下來,雖然我們三個人,就算不把鬆子算在其內,單單憑我和秦不空,對方這群小畜生也是綽綽有餘了,我們甚至都不用拳打腳踢,我隻需要召喚兵馬,秦不空隻需要放出蠱物,就能玩死這群家夥。可是既然秦不空都穩著不動,我也按捺下我的情緒,不讓它爆發出來。


    這時候,一個粗魯的聲音朝著我們喊道,你們是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由於廟裏本來就安靜,於是此人這種粗暴的聲音出現的時候,就顯得特別的大。而這一聲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包括我們三個。


    我們三人不約而同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忘了過去,看到一個身穿黑色中山裝的外套,手沒有伸進袖子裏,而是將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肩頭。裏邊穿著一件白色襯衫。梳著中分,戴著眼鏡的男人,正在一邊提著褲子,一邊站在我們身後,一臉兇神惡煞的看著我們。


    這人看上去可能比我還小了幾歲,從他的打扮來看,似乎是這群人裏的頭目。而他正在提褲子的動作,說明他可能剛剛找了個地方撒了泡尿。而我們三個人望向他之後,也都沒有說話,鬆子可能是因為膽小。也可能是因為這方麵的事情見識的少,於是稍微往我身後躲閃了一下,秦不空依舊是一種冷冰冰的眼神看著對方,而我的眼神大概還充滿了怒火。


    眼看我們不說話,那人又上前了一步。揚起下巴,囂張跋扈地說,問你們話呢!聽不懂還是啞巴啊?換了從前,我大概會默默走掉,反正我如果想離開,這裏的人也沒有可能攔得住我。但此刻我站著不動,非但如此,我甚至還刻意轉了轉身子,正麵對著他。可在此人這句話問完了之後,原本站在門後那兩三個提著鋼釺的人。竟然走到了我們身邊,將我們三個人呈包圍的姿態圍在了中間,其中一個人甚至還用鋼釺比較鈍的那一頭在我的背上抵住然後推了一下,隨後在我耳邊對我大聲說道,問你話呢!你是聾子還是啞巴啊!


    我怒火中燒,要不是看秦不空都沒作反應的話,這個衝著我大喊的人,估計會被我一頓爆揍。我壓著火,隻是在那家夥第二次打算把鋼釺頂上我的時候,我一把抓住了他的鋼釺不放手,不讓他捅到我,也不讓他縮迴去。


    眼看我似乎有還手的舉動了,原本在主殿內那七八個人也都魚貫而出,把我們圍了個嚴嚴實實,七嘴八舌地朝著我們大聲唿喊著。我一句也沒聽清這群人到底在叫喊些什麽,但是從他們這群男男女女兇巴巴的表情來看,似乎說的也不是什麽好話。我正氣不打一處來的時候,鬆子突然大聲說道,各位同誌!你們別誤會!我們隻是遊客!遊客啊!


    我心裏呸了一聲,心想著小子還真是沒種,身為一個玄門中人,你還害怕這群小癟三啊?於是我轉頭對著鬆子瞪了一眼,鬆子滿臉都是害怕,看到我的眼神。刻意繞開了。這時候秦不空突然開口說,年輕人,別這麽叫叫嚷嚷的,讓我老人家聽了好不舒服。說罷他伸出左手的小拇指,在自己的耳朵裏鑽了幾下。那意思就好像是這群人太沒禮貌,耳屎都震出來了。在他抬起自己左手的時候,我分明地看見他的左手拇指上,掛著一隻蠱鈴。


    於是這下子我有些消氣了,因為我知道秦不空是一個絕不肯吃虧的人,眼下的場麵,如果不還擊的話,恐怕肯定得吃虧。於是他早就把蠱鈴攥在了手裏,這意味著這些小王八蛋就要倒黴了,這下爽了吧,惹錯了人,我就等著看好戲吧。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就把我的情緒給收斂了起來,然後鬆開了抓住鋼釺的手。秦不空說道,孩子們,我們隻不過來這裏到此一遊,如今這興致都被你們給攪亂了,我們還怎麽繼續參觀下去啊?我心裏覺得有點好笑,秦不空那流裏流氣的語氣和這不慌不忙的語速,哪怕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也覺得挺氣人的。這時候其中一個軍裝打扮的人大聲說道,有什麽好參觀的?這裏的一切都是四舊,是人民的敵人!


    秦不空指著那個說話的人說,小夥子,你可不要亂說話哦,我就是人民啊。我怎麽沒覺得這些東西是我的敵人?那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裏裝的全身屎,他竟然聽到之後對著秦不空這個我們在場最老資格的神棍振臂高唿道:“立四新!破四舊!封建迷信要打倒!橫掃一切牛鬼蛇神!”


    在喊道“橫掃”二字的時候,這家夥竟然一個跨步,在胸前揮出雙手,還當真擺出了一副要“橫掃”的姿勢。看得我真想給他的襠下一記大力金剛腿。而最離譜的是,當這人高喊完這一句的時候,身邊的近十個人,同時高舉著拳頭,跟著齊聲喊道“橫掃一切牛鬼蛇神!”


    坦率地說。我直到今日也不理解這些人當初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動作,因為這種革命電影裏學來的動作,此刻看上去是那麽的蠢。


    “橫掃一切牛鬼蛇神!橫掃一切牛鬼蛇神!橫掃一切牛鬼蛇神!……”


    這群孩子一聲接著一聲地喊著,似乎大嗓門能夠助長他們的氣焰,而秦不空此刻彰顯了他老流氓的本性,於是他站在人群中,慢慢舉起雙手,開始給這些家夥打拍子,就好像是一個交響樂團的指揮一樣,最好笑的是他那張大胡子臉上。竟然還學著那些指揮家一樣,出現入戲極深陶醉無比的表情。於是這一下我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許鬆子也是憋了很久,在我笑出聲之後,他也跟著搖著嘴巴,痛苦地藏著掖著地笑。


    秦不空這挑釁的動作,以及我們這不合時宜地笑,看樣子是激怒了這群家夥。有可能是最早引發衝突的人是我,於是我再次成了眾矢之的,剛才那個用鋼釺捅我的家夥又捅了我一下。然後罵道,笑什麽笑!快給我跪下!


    剛才那一下,我算是有防備,所以雖然這一捅雖然並不痛,但我覺得是非常侮辱人的。而現在的這一下,卻是在我正在發自內心地發笑的時候突然捅了過來,力氣比先前要大了不少,我沒有準備,一下子就感覺到腰間一陣微微痛感。這下子我就徹底忍不住了,再度一下子快速轉過身子,在那家夥正想要把鋼釺縮迴去的時候,我雙手一起用力,再次死死地抓住了這根鋼釺。


    倘若說早前我抓住鋼釺那一次,還能理解成人在遇到緊急情況下的自保,而現在這一下雙手抓握,毫無疑問,就是赤裸裸地挑戰了。那家夥縮了幾次手都無法將鋼釺奪迴去,惱羞成怒地對我仰著下巴大聲喊道:“狗日的!你還挺橫的嘛!”


    我手上用力,抓著鋼釺一下子朝著我的方向拉扯了一下,這家夥猝不及防,就被我拉到了身前,我望著他咧嘴一笑,然後我脖子朝後仰了一下,接著猛地朝前用力,將我那性感的大額頭,狠狠一下子撞到了這家夥的鼻梁上。


    動手了,那就沒退路了。我承認我心性不夠沉穩,這次先動手,其一是因為他讓我跪下,而我以前跪過,發誓絕不再跪。其二他嘴裏不幹淨,竟然罵孟冬雪是狗。


    第八十五章 .泄憤之舉


    這猛力地一撞,讓我的腦門心子隱隱作痛,不過因為腦門子隻有一場皮,所以除了腦袋有點暈之外,痛感倒不值一提。反倒是被我撞上鼻梁的這家夥,頓時鼻血直流,嗷嗷叫著倒在地上。


    眼看我先動手了,周圍剩下的七八個人就再也待不住了。紛紛推搡起我來,另一個手持鋼釺的人甚至直接朝著我刺了過來,隻不過這次他不再是用鈍的那一頭,而是尖銳的一頭刺了過來。


    這個性質就有些惡劣了,我雖然動手打人是我不對,但是這家夥的行徑簡直就是要我的命啊,這甚至連自衛都算不上,而是蓄意傷害了呀。難道說披上這身不是軍人的軍裝,手裏拿著本紅寶書,就可以為所欲為,武力至上了?還有王法嗎?


    王法當然是有的,不過得看對誰。在一些被默許的暴力下,我雖然懂得玄術,但也依舊是個手無寸鐵的受害者。於是我立刻朝著邊上一躲閃,但我知道那有些徒勞,因為我們三個人依舊被層層包圍了,估計是躲不開了。可就在鋼釺即將刺到我的時候。那家夥的手竟然一下子定住,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用力拽住了一樣。


    他滿臉詫異,大概是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鋼釺刺不出去。而同樣詫異的還有我,在場能夠幫助我的,僅僅隻有秦不空和鬆子,鬆子都還幫不上什麽忙。於是我轉頭看著秦不空。他透過那滿臉大胡子朝著我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神裏滿是狡黠,而我也注意到起初他套上了蠱鈴的手指,此刻正在微微搖晃著,發出細微的,叮鈴叮鈴的聲音。


    於是我才明白了。秦不空是使喚了自己的蠱物,替我阻攔了這一根鋼釺,而他那輕鬆甚至是幸災樂禍的表情似乎是在告訴我,今天爺幾個就好好收拾下這群小畜生,算是為民除害了。於是我心裏一陣高興,肆無忌憚地開始朝著那些推搡我的人揮起拳頭來,起初的幾下我還是吃了虧,挨了幾下拳頭,但由於眾人扭打成一團,秦不空則拉著鬆子悄悄退到了人圈之外,接著晃動自己的蠱鈴。


    我知道蠱物是幫著我的,奇怪的是那些人看上去就馬上要打中我了,但是拳速卻突然停頓了下來,和那個手持鋼釺的家夥一樣,好像手臂被什麽東西給拉住了一般,然後每個人的眼神裏都充滿了訝異。而我卻管不了這麽多,既然我又了一個看不見的幫手,那為什麽不趁此機會出出憋在心裏好多年的一口惡氣?


    我承認我有些泄私憤,畢竟當年抓捕我的並非眼前的這群人。而隻不過因為他們是一類人,所以我也就一便痛恨了。我迅速就占據了上風,而由於這口惡氣憋了太多年,以至於我下手有些沒輕重,很快那七八個人當中的四五個男人就被我打翻在地,剩下一群女的在邊上叫叫嚷嚷,畢竟是女人,即便心裏想衝上來為理想而搏鬥,但看我這麽“厲害”也就不敢輕舉妄動。


    而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個女的甩著自己的大屁股就往長春觀門口跑了過去,那樣子似乎是要逃跑去求援,在她剛剛跑到門口的時候。秦不空打了一個響指,木門就哐當一聲迅速關得嚴嚴實實,這一招其實和我初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耍的招數一模一樣,隻不過當時是為了在我麵前顯擺,現在卻是在幫我罷了。


    那逃跑的女的顯然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淒厲地叫喊著,然後跟個貓似的瘋狂地撓著門。我當然不會動手打女的,即便我對眼前剩下的幾個女人一點都沒有好感,看著地上那些被我打翻的男人們,我又走上前補了幾腳,直到我解氣,然後伸腳踩在那個看上去是頭目的眼鏡男的臉上,微微用力,然後彎下身子對他說,你剛才不是問我是誰嗎?現在我告訴你,我就是你要打的牛鬼蛇神,你來打我一個試試?


    這個小頭目被我踩住之後。驚慌地哇哇大叫,很顯然此刻他已經明白今天這場架大概打得和以往有些不同,以前他們大概會以多欺少,盛勢淩人,今天總算是碰到釘子了。而且他們這些被我撂倒在地的人,一定心裏都清楚,今天之所以被打敗,還來自於一股神秘的力量,一股他們看不見的力量。


    我聽他哇哇大叫著,語氣中充滿了驚慌。秦不空在一邊幸災樂禍地抿著嘴笑著,看上去非常享受眼前的這一幕。鬆子站在秦不空的身邊顯得有些尷尬,他似乎是覺得我這麽做不對。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而那些原本整整齊齊跪在正殿內的長春觀本來的道士,此刻就然都站在蒲團跟前看著我,幾個人湊到一起,似乎雖然同為玄門中人,他們也對眼前這一幕不明所以。


    於是我鬆開腳,接著一下子把地上這家夥抓了起來。然後對他說,你現在帶著裏的人,全部給我到正殿裏麵對那三尊神像跪下!如果你們想要逃走或者反抗,我保證你們的社會主義理想從今以後隻能到墳墓裏去想了!說完我朝著秦不空使了個眼色,他微微點頭,撤掉了蠱物,但依舊還鎖死了長春觀的木門。


    這群人大概知道我不太好惹,硬碰硬的話隻能是自己吃虧,於是那個眼睛男在我鬆開腳以後,全身發抖地拉起了其他躺在地上的人。我朝著那幾個站在一邊驚恐萬分的女衛兵們走了過去,在經過她們身邊的時候,我突然故意清了清嗓子,然後呱的一聲咳出一口痰來,這突如其來的一咳嚇得這幾個小女生蹭蹭地就朝著那個頭目跑了過去。而那個一直在撕心裂肺地叫喊著,想要把木門刨個洞出來的女人,我則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她的身後。


    我覺得再我的潛意識裏,估計也是一個人格分裂的人。既然鬆子和秦不空在這群人看起來是沒有參與其中的,所以黑鍋還是我一個人來背了得了。反正都要背鍋。那就背得徹底一點,變態一點。於是我嬉皮笑臉地湊到那顧念的耳朵後,故意壓著嗓子,發出了一陣變態般的淫笑,一邊笑一邊說,你還不給我滾迴去的話。我就要…


    說到這裏,我開始搓我的手,一副色情變態的樣子。我當然不會這麽做,隻是為了嚇唬嚇唬她,但這姑娘似乎也是個貞烈的女子,她竟然反手一下子撓到了我的脖子上,然後就好像個瘋子女人似的,一邊大吼大叫,一邊張牙舞爪地朝著大部隊逃了過去。


    這一抓還是有點疼,雖然沒有破皮但似乎已經起了幾道血印子。我壓著所有人到三清像前跪下,這些人哭的哭喊的喊,一個個還身上發抖。我的兵馬在祖師爺跟前是不敢現身的。所以我也沒別的招數可以收拾這幫小混蛋,於是我兇神惡煞地對他們說,給我老老實實跪著,道爺什麽時候讓你們離開,你們才能什麽時候離開!


    戴眼鏡的小頭目用顫抖的聲音問道,誰…誰是道爺?我唿啦一下子一巴掌扇到了他的頭頂上,淩亂了他那一頭俊美的中分,然後我說道,你瞎啊?剛才被你們逼著下跪的那些道爺!


    隨後我告訴那群在邊上的長春觀道士,這群小兔崽子,需要給他們一點苦頭吃,大家都出去吧。讓他們跪在這裏,祖師爺教教他們怎麽做人。


    昨天給我們開門指路的那個道人滿臉都是驚慌,但是又不敢說話太大聲,於是他把我拉到一邊,輕聲而焦急地問我說,這位慈悲。這…今天鬧的是哪一出啊?本來這群孩子鬧一會兒就會走了,咱們觀內還能換來數日太平,你這麽一搞,咱們又不敢不放人,迴頭再帶一群人來砸廟怎麽辦?道人看上去非常焦急,我也心裏有些內疚,剛才隻顧著出氣泄憤,卻忘了吧這一茬考慮進去。


    而秦不空卻走過來說,這位師傅,你放心吧,我保證這群小孩兒不敢到處亂說,我們會保護你的道觀的。道人疑惑地望著秦不空,上下打量了一番,秦不空是少數民族,個頭比較高大,道人看了一會兒後,開始拱手行禮,然後問秦不空道,還沒請教,這位老先生是?


    我說,這位叫秦不空,身兼道、巫、佛、儺、法等眾多師承,是一位暫住在本地的高人,同時,嗯…他也是我的老師。我刻意沒說“師父”二字,不是因為不認秦不空,而是師父這兩個字對於我來說意義非凡,而今我們又在道觀的三清像跟前,所以一時遲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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