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走幾步,我突然站定了下來。因為我覺得雖然事情得到了解決,本身並沒有什麽難度,但是孟叔叔終究是因此而丟掉了工作,不但被通報批評,還被大家所嘲笑。無論如何,他都不應該被這樣對待。於是我又轉過身子,直接朝著車站的方向走去。


    車站是緊鄰著單位的,也就是說如果起初我出了單位門朝右拐的話,就能夠直接進入到車站裏。在走到站台邊上的時候,我把招魂幡塞到了衣服裏,然後低著頭,拉下帽簷,然後雙手捂著肚子,快速小碎步地移動著。周圍看到我的其他工人傳來哄笑聲,就好像是一個突然鬧肚子想要上廁所的人一樣,倒也並未引起大家的懷疑。


    我轉身到了一棟小房子的背後,這棟房子應該是做調度工作用的,有差不多三層樓高,我裝作尋找廁所的樣子就鑽了進去,在進門處的“思想建設工作宣傳欄”裏,看到了許多單位裏自己刊發的大字報。而當中有許多文章的署名,都是一個叫做“林援朝”的人。


    我咧開嘴,不懷好意地笑著。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重迴工作


    在當時的那個年代,許多人的名字都是這麽起的。有些人出生在那個時期,父母就會以這個年代最有代表性的詞給孩子起名字。如王勝利,張建國,劉凱旋等,而有些人則是因為參與了某個事件,甚至是因此改掉自己的名字的。


    宣傳欄上這個叫做“林援朝”的人,應該不是爹媽給起的這個名字,因為如果是爹媽起名的話,那到現在他應該才十幾歲而已。所以應該是之後自己改的名字,並且他曾經參加過抗美援朝的戰爭。算下來的話,歲數應該是在40歲左右。


    我仔細看了看宣傳欄上的那些文章,這個叫林援朝的算是發布文章比較多的一位。如果他隻是一個普通的職工的話,每天應該是沒有條件花這麽多時間來寫文章的,而且從語句的內容來看。雖說是在指導學習,但卻透露出比較明顯的思想引導性。所以我斷定,這個叫林援朝的人,即便不是這個單位的主要負責人,也一定是負責思想建設的高層領導。換句話說,他是一個在單位裏能夠說得起話的人。


    由於夜深人靜,我如果鑽到樓裏去的話,萬一非發現了,肯定會被當做賊人一樣對待。於是我這才下樓。順著原路退了迴去,直到走到鐵軌邊沒有護欄的地方,才又穿過別人的農田,迴到了馬路上。


    我將身上的衣服脫下,夾在腋下,在距離孟叔叔家不遠的一個公車站的座椅上靠著,小睡了幾個小時,天就亮了。一夜沒休息好,天亮後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尋找住處。好在這附近的確也有職工招待所,於是開了個房間就開始睡覺。一直睡到了午飯的時候,我才被餓醒過來。


    在外麵胡亂吃了些東西,我就又去了孟叔叔的家裏。他一開門就激動的問我,昨晚的調查情況怎麽樣了,我如實的告訴了他,並告訴他那兩個害人的鬼魂已經被我帶走了,我還有些事需要它們幫我來完成。等做完這一切之後,迴了鄉下,就會第一時間把它們給超度走。我告訴孟叔叔,我雖然證明了你並沒有跟人撒謊,但是單單是我知道的話,其實沒什麽用,你的工作始終還是沒有複職,所以我想跟你打聽點事。


    孟叔叔問我什麽事,我就問他道,那個叫林援朝的人,在你們單位是什麽供職?孟叔叔一愣問我,你問這個幹嘛?我沒有迴答,隻是微笑。孟叔叔疑惑地說道,這個林援朝。是武裝統戰部分派到單位裏來搞職工精神風貌建設的專職委員,負責黨章黨程的宣傳,國家思想的學習等。平日裏常常組織單位裏的積極分子開開會,交流下學習心得什麽的。算上去是一個閑職,並不負責單位裏的生產工作。


    我又問道。那這個人在你們單位是說話有人聽的那種嗎?孟叔叔說那當然,雖然不分管生產,但畢竟是國家指派的人。我們單位是國家直屬的,最高的領導也要禮讓這個林援朝三分呢。而且單位職工的任免,都是幾個負責人一起商討決定的,林援朝就是其中之一。我說道那就是說,當初做決定把你停薪留職,甚至是更早通報批評你的人裏頭,就有這個林援朝對嗎?孟叔叔點頭說是的,也許是看我笑得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心裏有些疑惑。


    我告訴孟叔叔,既然如此,那我就心裏有數了,孟叔叔,請問您還想不想迴到單位裏工作,就算是別人都不相信你?孟叔叔歎氣說道,自己在鐵路上工作了半輩子的時間,對國家和單位的貢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因為自己實話實說而丟了工作,心裏實在是有些不甘心。如果還能夠迴去,當然最好,人家不相信我,大不了我今後不說就行了。


    我說我有辦法讓您迴去,但是您必須要配合我。孟叔叔一臉懷疑地打量了一下我說,你能有什麽辦法,你又不是我們單位裏的職工,你甚至都不是本地人呢。我笑著取出昨晚抓住的兩個鬼魂的招魂幡對他說,這個招魂幡上現在依附了兩個鬼魂,就是先前你看到的那兩個。它們在我的兵馬下已經屈服了。等待它們的就是我迴去後再超度的儀式。這些鬼魂原本就是想走而走不掉的,既然我有辦法送走它們,那我對它們做出一點小要求,它們自然是不會不做的。


    我告訴孟叔叔,等下我教你幾句咒語和一個手勢後。你就帶著我去那個林援朝的辦公室,但是你不要先進去,等到你聽見裏麵傳出來動靜之後,你就進去,把我教你的咒語一念,手勢一比就行了。但是你要確保這一幕必須被林援朝親眼看見。


    孟叔叔雖然已經不年輕了,但是聽到我說了這麽個奇怪的點子之後,他也露出了笑容,好像一副很期待的樣子,然後說道。你是說你先放鬼魂去嚇唬對方,然後我再進去裝模作樣地抓鬼是嗎?我點點頭說是的,等完事之後,你再寬慰下那個林援朝,說幸好來得巧。無意之間搭救了一把。等對方流露出謝意之後,你再提一提你工作的事,這時候,你隨便怎麽說都行。


    孟叔叔哈哈大笑,大概也覺得我的法子挺好玩,於是就非常爽快地答應了。於是我就教了他一段好記的咒語和一個簡單的手勢,這個咒語和手勢其實對抓鬼根本沒有作用,但是能夠擺個樣子。被我抓住的鬼魂,我雖然不會奴役它們,但畢竟是有威嚴在的。隻要我跟著去了林援朝的辦公室之外,以我目前手藝的水平,我可以很輕易地指揮它們短暫地顯形。


    於是我在孟叔叔的帶領下,去了昨晚我去的那棟樓。到了三樓以後,孟叔叔輕聲跟我說,轉角的那間辦公室就是林援朝的辦公室。我說好,你先站在邊上,等裏麵的人傳出動靜後,你就立刻進去。孟叔叔點頭,於是我就把招魂幡上的兩個鬼魂指揮著進了林援朝的辦公室。沒有要故意害人的意思。隻是讓他們突然出現和消失,期間露出起初遇到孟叔叔的時候那種詭異的表情,能夠明確地給林援朝傳遞它們是“鬼”這個信息即可。


    果然在幾秒鍾後,遠遠聽見辦公室裏傳出有人大聲在叫喊道“你們是誰!”“你們什麽時候進來的!”“哎呀救命啊!”於是我對孟叔叔點點頭,示意現在正是時候,孟叔叔就三步並作兩步地朝著林援朝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至於後來在辦公室裏發生了什麽,由於我並沒有親見,所以也就無從得知。隻是在孟叔叔進去之後,我就下樓去等著他。等過了一陣後他下樓來,滿臉都是滿意的笑容。我就知道,我們的計謀算是得逞了。


    解決了所有孟叔叔的事情,他的心情也因此好轉了不少。他告訴我單位裏決定讓他在休養一周左右,等精神狀態恢複了,就隨時可以迴去上班,而且他甚至還獲得了一次升遷的機會。所以在他去上班之前的那一周時間裏,我每天都按時去他家裏,陪他聊聊天下下棋,偶爾還會跟著一起去鐵軌上散散步。孟叔叔告訴我,孟冬雪小時候。也最喜歡跟自己在鐵軌上散步了。我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這裏是孟冬雪長大的地方,我來的這一個多禮拜,孟叔叔和孟家小妹妹似乎都挺喜歡我,假如將來我跟孟冬雪有進一步的發展的話,想必這是個不錯的開頭。


    可是還有一個人,我卻不曾搞定,就是孟冬雪的媽媽。雖然知道我解決了自己丈夫的事情,也從丈夫的口中以及我實物的證明裏,證實了我其實並非一個騙吃騙喝的神棍,而是真正有本事的手藝人。但這似乎並不能說服阿姨。她也的確看到我來的這些日子,讓孟叔叔心情和狀態都好轉了不少,她卻似乎總是無法接納我,每天看見我的時候,也都是微微一笑。然後愛理不理的,雖然並非刻意,但行為當中,總透著一股對我的排斥感。


    其實我又不傻,我知道她在排斥什麽。即便我今天做的事情能夠證明我的一切。可我的身份依舊是她所介懷的。


    孟叔叔有一天晚上告訴我,後天自己就要迴單位去重新工作了,很感謝我這段日子為他做的一切。我也非常高興,於是就說既然孟叔叔沒什麽問題了,我明天就動身迴村子裏了,都已經出來一個多禮拜,徐大媽他們也該擔心了。孟叔叔拉著我的手說,孩子,我其實知道,你和我們家小雪,是談戀愛了吧?


    孟叔叔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問得我非常不知所措,驚慌之下,我開始語無倫次。孟叔叔依舊和藹地說,小雪也長大了,她應該有自己的選擇。雖然你並不是我以往接觸到的一般職業的人,但是這一個星期相處下來,你是個踏實機靈的孩子,如果你也喜歡我們家小雪,我不會反對你們在一起的。


    孟叔叔的話讓我心裏砰砰亂跳,一時之間又找不到話來迴答,隻能無辜地撓撓頭,然後傻笑。


    第一百二十七章 .田間小路


    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察覺到我和孟冬雪的關係的,也許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向我打聽的每一件關於孟冬雪的事,我都能夠迴答他。並且我們聊天的大部分內容,都多少會和孟冬雪有些關係。知女莫如父,看來我藏在心裏的那些小秘密,還是被人這麽輕易地發現了。


    不過孟叔叔的話,似乎也是在表態,雖然我的職業算是一個問題,但他還是認可我這個人,一切都交給孟冬雪自己選擇。於是我也告訴孟叔叔,我和孟冬雪之間,其實目前還是比好朋友更好的階段,並沒有真正走到那一步,假如我們需要有進一步的發展的話,一定會告訴孟叔叔的。


    那天晚上,孟叔叔和我聊到了很晚,語氣始終非常和緩。但是在自從他說破了這件事之後。我就始終覺得渾身不自在,如坐針氈。他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是在對我的身世刨根問底,於是我也坦承了我的身世,甚至是我拜師的過程和我師父到底何方神聖等。隻是我依舊略過了自己被捕的那一段,雖然我也算是蒙冤。但終歸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當晚我就辭別了孟家人,說趁著現在還能夠買到船票,我就今天就迴了。孟叔叔在我臨走之前給了我很多孟冬雪喜歡吃的點心和糖果,還有一些漂亮衣服。這些東西都是這幾天他準備的,托我轉交。阿姨也拿出一些糧票和錢遞給我,讓我帶給孟冬雪。說缺什麽東西就給家裏來電話或者寫信,隨後,當孟叔叔轉過頭去的時候,阿姨還偷偷塞給我一封信,她說這是自己迴給孟冬雪的家書,請我一定要帶到,並且不要擅自打開看。


    我雖然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是私拆別人信件這種事,我還真是沒興趣去幹。難道說就因為我懂得驅邪抓鬼,就在阿姨眼裏看起來,有這麽不堪嗎?可我隱忍不發,隻是默默接過信來。捏了捏,厚厚的一封。我告訴阿姨,放心吧,男子漢大丈夫,受人之托,就必須辦到,雖然沒有上過新學,但小時候還算多讀了幾本聖賢書,知道守信自律,私拆信件什麽的,您就不用操心了。


    由於一周之前我下船的時候,知道每天的晚班船是12點才開船,眼下的時間趕去碼頭的話,還是來得及買票的。於是那天晚上,我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在距離開船之前10分鍾,跳上了船。


    依舊在風浪中的甲板上時而睡時而醒,折騰了一晚,早晨船靠岸的時候,我胸悶得要死,一直想吐。於是我找地方吃了早飯,就去探望師父。可是在師父門前,大門緊鎖。門上麵合縫的地方夾著一張折好的紙,那是師父知道我迴來的時候還會來家裏找他。特意留給我的。信上的內容說,師父大概在三天之前,就又去了湖北一帶,說是要去那邊拜訪一個江湖中的老前輩,這位老前輩是師父神往已久的人,但是個性有些乖張。師父之前幾次拜訪都被拒之門外,所以這次鍥而不舍地再去一次。


    於是我迴想起師父前些日子去遊山玩水,大概其中一站就是這個老前輩的家裏。師父在信的末尾還寫道,這個老前輩姓秦,住在漢口,希望自己這次前去,能夠有緣得以一見。看樣子想在師父那兒蹭個午飯吃也沒辦法了,於是我又去供銷社買了幾個大白饅頭,打算這就趕路迴村子,正好路上啃啃饅頭,就當吃飯了。


    之前的這一個多禮拜時間,盡管不負孟冬雪所托。照顧好了她爸爸,還甚至是“超額完成”了任務,讓孟叔叔重新恢複了工作,但是這些事,卻沒有給我一種特別開心的感覺。原因還在於孟冬雪的媽媽,對我的身份和職業,她似乎相當不滿。而既然孟叔叔都能夠猜到我和孟冬雪的關係,那阿姨更加不必說,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她在這個問題上,一句都沒跟我多說,不知道是因為不屑與我交流,還是壓根就知道我和孟冬雪不可能走到最後。正因為如此,才讓我想法連篇。


    她托我交給孟冬雪的那封信,還刻意叮囑我不可偷看,首先我想她是知道我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那她這麽說,就應當是別有用意了。所以在這封厚厚的家書裏,應該有一部分內容,是和我有關的。


    趕迴村子的時候,差不多是黃昏時分。村子裏的勞動是不會區分工作日和周末的,對於山裏人來講,每天都是同樣的過法,而知青們也是如此。所以當我推開徐大媽家門的時候。孟冬雪正和老兩口坐在一起,準備吃晚飯。看見我迴來了,大家都很高興。我把托我轉交的東西都遞給了孟冬雪,然後告訴她這些天發生的情況。都是些知根知底的人,所以我也沒有隱瞞任何事情,甚至連我裝神弄鬼嚇唬林援朝。幫助孟冬雪爸爸恢複工作的事,也說了出來。


    大家聽後都非常高興,笑笑嗬嗬的。於是徐大媽取來了我的碗筷,讓我趕緊跟著一起吃飯,我吃飯的時候,孟冬雪就一直在看自己母親寫來的信件。我沒有說話,隻是暗暗留意著她的表情。果然看到第二頁的時候,她的表情就開始有些不對勁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聽到了什麽讓她不開心的話一樣,這不是一個遠在他鄉收到母親來信的女兒應有的表情。所以我覺得,目前她正在閱讀的內容,應該是跟我有關。應當是阿姨在信裏說了一些對我的看法,種種之類的。


    孟冬雪看完信後,表情有些黯然,默默地吃著飯。於是我沒忍住問了她一句怎麽了,是有什麽心事嗎?她卻搖搖頭說沒有,繼續吃飯。至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我一眼。


    這樣的感覺其實非常奇怪,尤其是當我在麵對一個我喜歡的女孩的時候。晚飯後孟冬雪一言不發地就收拾了碗筷,然後就說自己人不太舒服,就早早迴了房間,留下我一個人在堂屋裏胡思亂想。到了夜裏差不多十一點多,我因為水喝得太多,有點尿急,於是就其身上廁所,開門的時候,就聽見孟冬雪屋裏傳來一陣輕輕的哭聲。


    如果換做從前,我也一定會關心地去問問。但是那天我卻沒有。很明顯孟冬雪的哭泣,是因為母親的一封家書,我固執地以為那是跟我有關的一件事,但我卻不好意思去求證。與其這樣,還是讓她自己麵對這些吧,就好像孟叔叔說的那樣,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應該有自己的選擇。


    從那之後的幾天,日子一如既往,大概是我心裏裝著顧慮的原因,我總覺得孟冬雪開始有意無意地躲著我。可有好幾次我問她你為什麽最近總躲著我的時候,她卻又一臉天真無邪的說她沒有。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也許是我們倆各自心裏都裝著一些難以啟齒的話,隻是我們沒有發現罷了。


    1968年年底到1969年夏初的這段日子裏,我陸陸續續又辦了幾個較大的單子,其中一個甚至是到了城裏一呆就是半個多月才迴來。隨著時間和經驗的增加,我辦起事來也越來越得心應手,這個行業的確是必須實戰才能夠迅速累積和成長。其餘的日子裏,我依舊看書,幹活,就和從前一樣。這段日子裏,孟冬雪和我的關係還是和從前一樣,隻是在那次我從她家迴來之後,就變得有些生疏了。盡管我並不常問。她也極力否認,但事實上我的感覺就是,她開始漸漸和我疏遠了起來。


    這也造成了我沒事的時候總不願待在家裏,總希望快點有人來拜托我去處理點鬼事,好讓我去逃離這種無盡的猜測。這很無聊,我也知道,可我沒有辦法,在我和她歲數一樣大的時候,沒能夠遇到一個她這樣的女孩兒,而在我情竇初開的時候,她就這樣走進了我的世界。快兩年的時間,我們的關係始終缺了那臨門一腳。每次在好不容易升溫的時候,突然又因為別的事情變得疏遠了一些。


    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卻提不起把一切都說明白的勇氣,於是隻能這麽一直拖著,心裏辛苦,隻能靠看書和接單來轉移注意力,我甚至連脾氣都不如從前好,每次隻要沾到和孟冬雪相關的事,我總會表露出明明就非常在意,還偏偏要發火的樣子。


    六月,新的知青又來了,每年的這個時候,村子裏總是會熱鬧一番,而我,就是那眾多湊熱鬧的人種的一員。


    有一天我接到別人的拜托,又要到城裏去幾天,第二天一早就得動身。據說這次是一個曾經的老匠人有托,家裏的怪事讓他和他老伴兒都擔心不已。而臨走前的那天晚上我坐在院子裏數著星星發呆。心裏東拉西扯地想著一些事。而這個時候,突然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山哥,你有空嗎?陪我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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