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鬼差疑道:“抄本書?”


    “沒錯!”


    白世寶想了想,沒有將天書的來曆和上麵的禁忌之事說出來。


    馬鬼差心想這抄書倒也不是難事,既然白世寶肯答應為自己殺人,替他抄寫本書又算得了什麽?便點了點頭,將這事攬了下來,說道:“此事交我了,兄弟自可放心,隻是不知道要抄的是一本什麽書?”


    白世寶謊稱道:“祖上傳下來的一本舊書,日子久了,上麵的字跡淡了色,勞煩馬鬼差再為我抄上一本備用!”


    許福在旁聽後,大笑道:“抄書有何難,這事還用麻煩馬兄?將書給我,兄弟為你抄上十本!”


    “這……”


    白世寶心有顧忌,萬一許福被鬼書迷了神智可不好,莫不如讓馬鬼差去辦,觸碰了黴運也是他甘願。白世寶向許福皺了皺眉,許福好像明白些,頓了頓嗓子說道:“啊……我開玩笑的,我還是算了吧,就我這兩把爛筆刷,寫出來也是個‘龍飛鳳舞’,隻怕你看不懂……”


    馬鬼差追問道:“書在何處?”


    白世寶抖著衣襟在身上摸了一通,叫道:“糟了,被我落在那兩個老東西的宅院裏了,那書還在我肉身上!”


    “我們這就去取!”


    馬鬼差心急如焚,心想趁早將書抄好,也好早日來換仇家的人頭。


    白世寶說道:“成,我們這就迴去取書!”


    話音剛落,許福卻在一旁將馬鬼差攔住,說道:“押送的時辰有限,先前耽誤了工夫,一會我們還要去抓個孤魂為你‘頂包’,萬一晚了時辰恐怕不好交差,抄書這事是個細活,急不來,莫不如先讓我這兄弟還陽,等以後再來取書不遲……”


    許福之所以這麽說,隻怕是夜長夢多,考慮前後,心想先讓白世寶還陽才是重中之重。


    馬鬼差聽後也怕誤了時辰,稍有歉意地向白世寶拱了拱手,抱歉道:“兄弟,你看這事……”


    白世寶說道:“無妨,等你們辦完公事來找我便行!”


    馬鬼差迴道:“成!實在是對不住!”


    話說這二人好像完全忘記是誰在求誰,原本是白世寶求還陽,後來變成馬鬼差求白世寶殺人,現在又變成白世寶求馬鬼差抄書,整個弄得顛了個倒兒。


    許福在一旁對白世寶說道:“真是腳踩著時辰,打不開點!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迴陰曹赴命,在路上尋個遊魂去捉,兄弟也速速還陽罷,免得夜長夢多!”


    白世寶點了點頭,向許福和馬鬼差二人拱了拱手,拜謝了一番,說道:“多謝了兩位兄長照顧,我白世寶還陽去了!”說罷,白世寶轉身,腳踏著陰風向鎮子裏飄去。


    馬鬼差心懷感激,看了看白世寶遠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揚,卻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心中想道:是你應口接下這事,我這裏可記下了,能否成功全瞧你了,不過死活可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馬鬼差轉麵見許福走到樹下拉著鐵鏈,將那女鬼牽了過來,便對許福問道:“送完這個,要去哪裏?”


    許福笑道:“當然要去喝上一通!”


    “你得請我!為你我可卸下了麵子,綠帽子往頭上蓋……”


    “廢話,那五千萬兩還不夠你喝的?”許福走到馬鬼差身旁歎氣道:“隻是可憐了我這位財主子,八字生辰都顯著富貴命!”


    馬鬼差問道:“你怎麽知道他的生辰八字?”


    許福將懷中的陰司公文一展,對馬鬼差說道:“這上麵不是寫著呢麽!”


    “你拿我當那位傻兄弟呢?這你不是寫的麽!”


    馬鬼差接過陰司公文,喀嚓一聲撕成兩半,扔在地上。


    許福笑了笑沒有言語。


    許福看著白世寶遠去的方向,自言自語道:“不過倒是奇怪了,這小子生辰八字怎麽跟陰曹名冊上記錄的不同?不過還好蒙混過去了,沒被他察覺……”


    馬鬼差拍了拍許福的肩膀說道:“甭看了,若是這事成了算他命大,若是不成,我們再另尋下家!”


    許福點了點頭,轉身拽著女鬼的陰魂往陰曹走去了……


    原來先前那些事情都是許福和馬鬼差兩人設計好的,暗中做了個扣,等著白世寶往裏鑽!


    許福表麵上對白世寶親如兄弟,背地裏卻不知在搞什麽鬼,難怪他當初沒有跟白世寶焚紙結拜,隻是交換個信物草草了事,原來一切都在這裏等著呢!


    放著許福和馬鬼差暫且不提,再迴頭說鎮南古刹老宅中的齊連山和廖老太。


    這一對奇門遁甲的高人,正在院子中擺布“七星借命”陣法,齊連山和廖老太為了這位還未收錄門下的“準徒弟”,不惜動用了“老本”,借用祖上傳下來的遁甲之術來救藍心兒的性命,可見“愛徒心切”,恨不能早日抱上“徒孫”!


    齊連山雙手掐訣,目光橫厲,緊緊盯著架壇上的藍心兒,不敢有絲毫鬆懈。地上正畫著“三生門”的陣法,若是藍心兒有所差池,他也是無法避免,受到牽連。


    “鬼啊……我在亂墳崗見了鬼……”


    一真真嘶啞的聲音,從牆外傳進到院子裏。


    廖老太雙手護著碗塔上的燭火,撇著眼睛瞧了瞧齊連山,說道:“聽著怎麽像是鎮上那混子馬三的聲音。”


    齊連山皺著眉,穩定身位,絲毫未動,說道:“別管他,現在北鬥微動,天罡移位,正是關鍵時刻,千萬不能放鬆警惕,隨他叫去吧,估計是屋裏那小夥子的鬼魂跟他撞到了,被嚇的傻了……”


    “身體‘開’‘休’兩門同時被你點開,肉身燥熱如火,體內氣血沸騰翻滾,誰能受得了這種痛苦?可憐你的徒弟就這麽沒了……”


    廖老太暗中慶幸,死的是白世寶,不是自己的“準徒弟”藍心兒。


    齊連山怒道:“快閉嘴,看好你的陣勢,要是亂了陣腳,恐怕我們要去陰間收徒了……”


    廖老太瞪了一眼齊連山,低頭一瞧自己“碗塔”上的燭火忽閃了兩下,火焰驟然間縮小了半寸,隻剩下微弱的青藍火苗,顫顫欲滅。


    “不好!死老頭子,‘碗塔’上的火苗要滅!”


    廖老太急忙用雙手護住燭火,瞪著眼睛,額頭上已經滲出來了汗水。


    “什麽?”齊連山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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