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主人領迴來的拉布拉多,沒興趣繼續撿球遊戲,閑散地趴在顧棠腳邊,微眯著眼感受寒風吹過,偶爾甩動下尾巴,讓人感覺懶洋洋的。


    剛同顧棠匯報完消息的宋飛,彎腰撿起主寵兩個都不再關注的圓球,伸長胳膊在拉布拉多麵前晃悠幾下,隨手扔向遠處:“大黑,快,你再叼迴來一次,哥哥請你吃牛排!”


    拉布拉多不想搭理傻子,幹脆扭過頭不看他。


    “道格最近心情不好,你沒事別招惹它。”看到重新滾進灌木叢的圓球,顧棠淡淡瞥了宋飛一眼,“撿迴來,不然一會你自己走迴去。”


    靶場在郊外,真走迴去能走到半夜天。宋飛嘟囔著“撿個球還能把它累壞了,養個孩子都沒它金貴”,在顧棠和不知道什麽時候轉頭盯住他的一人一狗的注視中默默起身,乖乖把球撿了迴來。


    “報社那邊就這樣吧,已經發出去的無需再管,保證輿論不再擴散就好,”顧棠安撫似的摸了摸道格的腦袋,“胡莉莉是個聰明人,知道這時候閉嘴才是最明智的選擇,等這陣子風頭過去,公司原先對她有什麽計劃,照舊即可,跟我們關係不大。”


    “明白了,”提起正事,宋飛一改嬉皮笑臉的模樣,“你的傷口怎麽樣了?才剛好沒幾天又來練槍,被柳先生知曉,我跟應泉少不得又要吃頓瓜落。”


    “我人都在診所裏住著,能有什麽事。”這迴受傷的地方在胳膊,應泉連求帶勸的不許他傷筋動骨,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閑,帶著宋飛來過把癮,一會飯不吃還要趕迴去。


    顧棠拍了拍愛犬,督促它起來,趁著他們沒迴家,再溜達兩圈。


    宋飛嫌道格難養,也沒冤枉它。道格性子孤僻,除了把它從小養大的顧棠,旁人一概不理會,更別說屈尊讓別人遛它。


    顧棠被迫養傷休息那段日子,缺少活動的狗狗體重飛速飆升,最後連顧棠都看不下去,這才走到哪裏都把它帶著,以便監督它活動。


    一人一狗溜達到微微汗出,方才打道迴府。


    顧家汽車駛離靶場之前,許明錦正張羅著安置燒烤架,收拾燒烤材料。


    坐在車後座的道格遠遠瞧見她,仰頭叫了幾聲。同在後座的顧棠被它叫聲吸引,放下手裏正看的資料,一眼便看見許明錦忙碌的身影。


    “今天是碰見她了?難怪……”顧棠自言自語,失笑搖頭,惹來宋飛迴頭追問。


    “應泉說的沒錯,”顧棠看他一眼,慢條斯理道,“你日子過的太閑了,往後還是忙起來的好。”


    宋飛哀嚎一聲,可憐把自己坑的底掉還沒明白是為什麽。


    許明錦似乎聽到狗叫,疑惑抬起頭,除了遠處漸漸駛離的黑色汽車,並沒有看到旁的,隨後便被手頭的事物轉移了注意力,再沒空他想。


    這個周末活動,許明錦槍身沒摸過兩下,燒烤的技術倒是純熟了不少。聽得白玉蓉直誇打槍好玩,燒烤好吃,嚷嚷著得了空閑還要邀他們來玩,立刻決定下次若再來,一定要把吳媽給帶上。


    一頓飯的功夫,把許明鈞現狀打探的一清二楚的林婉珍,也對自個的成果甚為滿意,不僅完成了姆媽的交待,還順便過了把手癮,一心想著什麽時候說動了丈夫陪自己再來一趟才好。


    隻有許明錦,恨不能往後離得□□再遠一些才好。


    假期結束,許明鈞迴報社上班,許明錦也要去學校讀書。周一一大早,剛到學校的許明錦發現自己又出名了。


    班裏的同學告訴許明錦:“唐學姐大清早送來點心,見你未來,放在你桌上便走了,說是感謝許同學哥哥的幫助。”


    “許明錦,原來你還有個哥哥啊?”


    “你哥哥幫了唐學姐什麽忙啊?”


    早就等得焦急的同學七嘴八舌地八卦著,氣的許明錦莫名其妙又火冒三丈,明明她已經避開唐幼怡遠遠的,這人怎麽還能上趕著往眼前湊呢。


    白玉蓉近來已同許明錦混的極熟悉,幾乎未等張口就能明白彼此心中想法,見許明錦這會皺眉沉默,知道她內裏已經非常生氣,隻能旁敲側擊的安慰她:“唐學姐或許就是一片好意,小錦你別當迴事,既是道謝的禮物,你收了便是,反正跟許大哥也牽扯不到關係。”


    哪可能扯不上關係,憑唐幼怡的體質,信不信她今天把禮物收下,明天就能傳出許船王的兒子瞧上唐幼怡的傳聞來。


    什麽“愛而不得悲痛欲絕”、什麽“衝冠一怒為紅顏”,好事者單憑一張不負責任的嘴,便能把別人的人生攪合的天翻地覆,他們才不在乎當事者的死活,喜歡上傅斯年的許明錦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許明錦也不想讓她大哥,再踏入這些流言蜚語之中。因此,趁著課間休息,許明錦提了點心找到唐幼怡所在的高年級教室,當著不少同學的麵,把點心還給了她。


    “唐學姐的好意,我替哥哥心領了,”許明錦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哥哥幫忙是舉手之勞,當時並未多想,換了旁人,依著他愛打抱不平的性子,也是會出手相幫的。學姐不必太客氣。”


    許明錦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我哥也不喜歡吃點心。”


    這話就有些無理了,許明錦都能想象的到,若是傳出去,她那本就不是多好的名聲,怕是還要多出個善妒的小姑子的名頭。


    唐幼怡臉色不太好看,“一盒點心而已,值不當什麽,加之我先前還對他出言不遜,也是道歉的禮物。”


    許明錦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麽,這會不知怎麽的,突然覺得滿心的槽點,簡直不吐不快:“那唐學姐的點心可真不一般,既能用來道謝,又能用來道歉,功能齊全啊。”


    唐幼怡愕然,既而漲紅了臉,沒再開口說話。


    許明錦有一瞬間的後悔,總覺得對方也沒有別的想法,這樣的自己實在是咄咄逼人了些,可她又不能實說:因為你唐幼怡是主角,我們許家是大反派,咱們注定是矛盾的對立衝突,是不可破滅的原罪,還是有多遠離多遠的好。


    若有所覺的扭頭,瞧見不知何時出現在教室門口的傅斯年,想到他也教唐幼怡班的國學,許明錦稍有動搖的心重新冷靜下來,開口道:“我說話難聽,學姐隻管生我的氣。我大哥為人低調,從來做好事不留名,唐學姐的心意我替大哥心領了,我隻想他保持本心無憂無慮就好,學姐保重。”


    許明錦的本意,就是不想唐幼怡再同許明鈞有更深刻的接觸,這一點唐幼怡聽明白了。


    然而,她卻理解錯了許明錦口中的“低調”,以為許家兄妹對她出現在沈家宴席上的舉動無法認同,有心為自己辯解兩句,張了張嘴又放棄,直覺告訴她,許明鈞不是那樣淺薄的人,現實卻讓她無法置之度外。


    隻能當作是生活給她的又一重考驗,心中苦澀一番之後,依舊得昂首挺胸笑看人生。


    許明錦心裏一點不比唐幼怡想的少,理智告訴她,對於唐幼怡這個最後的大贏家,即便不能交好,也盡量別交惡才對,她卻一心想著離得越遠越好,甚至簡單粗暴的把對方推的更遠,也不知道這個舉動會給許家帶來什麽惡果。


    許明錦心緒紛雜,下學的路上,隻坐了半路的車便心煩意亂的要求司機小劉把她放下來,她想自己走著迴家,也好順便清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小劉勸不動,隻能走走停停,在許明錦身後不遠處墜著。走到離家還有些距離的一戶無人的別墅門口,草叢裏發出一聲微弱的貓叫,許明錦停下腳步,仔細辨認了方向,從別墅門旁的雜草叢裏抱出一隻通體雪白的波斯貓。


    成年的大白貓體型勻稱,不像是受過苦難的,除了毛發打結顯得有些狼狽,右前爪帶著點斑斑血跡,像是傷到了爪子。許明錦也是因此才鼓起勇氣把它從草叢裏抱出來,好在貓咪挺乖,知道她沒傷害的意圖,就這麽乖乖讓她抱著。


    許明錦想把白貓帶迴家救治,小劉哪敢答應,隻說認識個不錯的小診所,也救治過不少貓狗,可以把白貓送到那兒去。


    許明錦聽了小劉的建議,上車讓他帶路,輕輕摸了兩下貓頭,問他為什麽不能把貓帶迴家去。


    “小姐不知道,那戶原也住的是家境殷實富足的人家,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突然死的死傷的傷,一夜之間便破敗下來,家裏好多東西都沒搬的走,這隻大白貓原就是他們家的。吳媽說他們家的東西沾了晦氣,不讓隨便朝家拿,小姐把它送去治好了腿,也算做了件善事,旁的咱們還是別沾惹的好。小姐若是想養貓,還是讓大少爺給抱了小貓崽迴來養,更好玩兒。”


    許明錦沒搭理他的話,隻讓他專心開車,再看懷裏的大白貓,反而覺得更可憐了。


    小劉口中的小診所,開的有些偏僻,生意倒是不冷清。尤其診所門口旁的一溜排貓窩狗屋,打掃的幹幹淨淨,或坐或臥的住了幾隻流浪貓狗,尤其的顯眼。


    小劉下車,幫許明錦打開車門,搓了搓手道:“這兒的應大夫心眼好,就愛救治街上那些流浪的貓狗,小姐,咱們把貓抱給他,再留些診金就可以。”


    依小劉的意思,最好能讓小姐立刻跟他迴家才是,許明錦沒聽他的,抱著大白貓下了車。


    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青年,正巧送病人離開,小劉連忙上前打招唿,喊了一聲“應大夫”。


    許明錦抱著大白貓走過去,“我在路邊撿的,瞧著爪子受了傷,擔心是不是傷了骨頭,你這兒能看麽?”


    “人都能看,何況是貓。”叫應大夫的男人伸手便把大白貓抱了過去。


    許明錦好歹也是雲養貓許久的人,想說貓的毛病跟人可不完全一樣,見他抱貓的手法嫻熟,確實是個愛小動物的,便強忍了沒說話。


    眼見許明錦跟著應大夫進了診所,小劉隻好跟著走進去。


    “阿棠,瞧瞧誰迴來了,是咱們的大白迴來了!”


    瞧見全白的就喊大白,瞧見全黑的就喊大黑,道格就是被他硬生生喊土的,顧棠皺著眉頭從小手術室裏出來,想著應泉指不定又從哪兒抱了隻大白貓迴來,還沒看見人就煩他:“成天貓貓狗狗的,我這是寵物醫院麽?應泉,你給我收斂一點,小心哪天我把你和門口那些貓貓狗狗一起攆滾蛋。”


    許明錦望著被罵了還樂嗬嗬傻笑的應大夫,考慮是不是要把大白貓給搶迴來,隻要不是傷了骨頭,她還是能處理的。


    這兒的老板太兇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反派親閨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徐徐一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徐徐一諾並收藏穿成反派親閨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