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腰疼的厲害,走到鏡前一照,竟然是在醫院被撞過得地方青了!


    之前一直沒什麽感覺,以致他也沒在意,現在情況突然加劇,很可能是徒步十公裏造成的。


    把錢收好藏到枕頭底下,言洛又開始捂著腰滿屋子的找藥膏,結果不出他所想,原主這個窮鬼,怎麽可能有藥膏這種東西?


    也不知道這棟別墅裏有沒有?很難說,像他們這種有錢人,跌打損傷生個病,應該會直接找私人醫生吧?


    言洛捂著腰出門的時候,外麵的人已經不在了。


    宋聿修這棟別墅雖大,但結構卻不複雜,一共兩層,第二層不清楚,一層卻隻有兩間臥室,一間浴室和一扇廚房。


    臥室相對,浴室夾在中間,廚房則在最遠的地方,兩邊隔了一座即便關掉吸油煙機,廚煙飄一天都未必飄的過的客廳。


    客廳擺設和平常人家無異,沙發、茶幾、電視、電視櫃......言洛率先走到電視櫃前,一一打開抽屜尋找藥膏,卻發現每個抽屜裏全是空的。


    他又來到茶幾處,跪在地毯上挨個尋找,結果同上,別說藥膏,連根毛都沒看到。


    果然是宋聿修住的地方啊,半個多餘的東西都不能有!


    而如今這個家裏,最多餘的就是他了,若不是顧忌宋爺爺,他這個“未婚夫”怕是早就被宋聿修扔出去了吧?


    還好還好,該處理的都處理掉了,外加宋爺爺護著,自己應該不會那麽輕易狗帶。


    言洛捂著腰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兩處存放物品的地方都沒有,那麽眼下也就隻剩一處地方可找了——廚房!


    廚房裏有櫥櫃和儲物架,這是一樓僅剩的可以放東西的地方了。


    坐在沙發上歇了一會兒,言洛繼續朝廚房進發。


    早晨做早餐的時候儲物架和幾個櫥櫃他都已經看過了,唯一還沒看過的,就是最上麵那幾扇。距離地麵得有兩米多遠,以原主的個頭,伸直了手臂,再踮起腳才能勉強夠到。


    可惜他現在腰疼的厲害,手臂伸不直,腳更踮不起。


    看來得借助點工具了。


    別墅的廚房與餐廳是一體的,旁邊就有椅子,言洛挪過來一個,放在櫥櫃下方,一手撐著椅背一手扶著腰,跟老爺爺上炕頭似的,緩慢又笨拙的往上爬。


    “在做什麽?”


    突然的聲音嚇得言洛腳底一滑,從爬到半截的椅子上摔了下去。


    宋聿修就站在兩步之外,絲毫沒有要伸出援手的意思,眼睜睜看著他摔在地上,目光冷漠,眉都不眨,“你到底在做什麽?”


    言洛本就撞了腰,這一摔又扭到了腳,人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隻能可憐兮兮的求助宋聿修,“宋先生,我腳扭了,你能不能......幫我一下?”


    伸出自己纖玉的手想讓對方扶自己起來,宋聿修卻隻冷漠的看了眼,轉身就走。


    “誒誒誒!宋先生——等等!”


    言洛撲過去一把抱住宋聿修的大腿,身體疼的流汗,他佯裝抽泣,一雙圓溜溜的鹿眼氤氳上霧水,好不可憐,“宋先生,你不能丟下我不管啊!我腳扭了,中午被撞的腰也好痛,自己根本站不起來,你要是丟下我走了,我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眨眨眼,一滴淚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五秒流淚,他能竄上三線的絕學技能!就不信宋聿修不動容!


    要走的人果然頓下腳步,似有遲疑,並不是因為言洛的淚,而是他的那句“中午被撞的腰也好痛”。


    遲疑一恍而過,宋聿修繼續邁步,言洛卻死抱不放,觸上對方冷鷙的眼時,他撇了撇嘴,淚水宛若珍珠斷了線,哭的梨花帶雨,楚楚憐人,“宋先生,看在你我有未婚之名,並同居了一段日子的情分上,你就幫幫我吧,我自己真的起不來了。”


    煩躁,挪動。


    抱緊,拖拽,“宋先生!不要這麽無情嘛,就把我送進房間裏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解決。”


    更加煩躁,用力抽離。


    死死抱著,連哭帶求,“宋先生!這裏隻有你我兩個人,除了你沒人能幫我了!況且我答應宋爺爺要經常去看他的,可我要是受著傷就沒法去了,宋爺爺看不見我肯定會難過的!宋先生——!你就幫幫我吧——!”


    頓住腳步,宋聿修怒然迴頭,對上的是言洛真誠又可憐巴巴的淚眼。


    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一個冷怒不減,一個越發可憐,最後還是宋聿修率先敗下陣來,彎下腰一把拎起言洛的衣領——沒拎動!


    言洛明白的連忙鬆開抱腿的手,宋聿修又拎了一次,依舊......沒拎起!


    場麵有點尷尬,言洛開口為他製造台階,“宋、宋先生,其實......我也挺重的,你要是拎不起來,不如改成抱?”


    宋聿修看他,一雙藍眸晦暗不明,隨後直起了身,正當言洛以為他要走搶先抱住的時候,對方卻又再次彎下腰,最終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敢亂動就把你扔出去!”


    宋聿修冷聲威脅。


    言洛連連點頭,乖巧的縮在他懷裏一動不敢動。


    這算是自他穿越來,二人最親密的時候了。宋聿修的懷跟他的人並不一樣,是熱的,透過二人薄薄的襯衫,幾乎快燙痛他的肌膚。


    他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淡淡的,似曇如蘭,清幽飄遠,與他這個人格格不入,卻又相得益彰。


    言洛猜想這應該是他的體香,畢竟他用過那麽多大牌小牌的香水卻從未聞到過這個味道,而家裏的洗漱用品也從沒有這個味道的。


    趁對方不注意偷偷抬眸看向他的臉......果然是“絕美漫畫”,從這個角度去看,他的棱角近乎完美,睫毛纖如蝶翼,微微上翹,投在眼瞼下的陰影宛若江南煙朧雨,配上他的藍色眼眸,便是最美的西湖風景。


    終於到了房間,宋聿修立即將他仍在了床上,蹙緊的眉頭寫滿了嫌棄。


    柔軟的床將言洛彈起來翻了個身,身上的襯衫剛好被掀起了一個角,露出了腰間青紫的那塊。


    宋聿修看見,眼神微微變了變,隨即轉身,未逗留半刻的離開了房間。


    粗暴的被摔在床上,讓傷情加重的言洛疼的呲牙咧嘴。


    宋聿修離開以後,他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扶著腰去看自己扭到的腳踝。


    哎!又青了一個,而且腳踝的傷勢似乎比腰更嚴重一點,沒個七八天怕是好不了。


    偏偏自己現在又沒錢買不起藥,就算有錢,以自己現在的傷勢也根本出不來門,真是淒慘!


    算了,還是先去做個應急處理吧。這種情況要先用冷水或冰涼敷一下,以避免血腫。


    歇的差不多,言洛扶著腰再次下了床。還好浴室距離房間很近,他一瘸一拐的走進去,打開冷水,瘋狂的對自己傷患處衝刷。


    站太久腰疼,他便坐在馬桶上繼續衝,最後也不知道衝了多久,直到傷患處冰的快要沒知覺了,才總算停下來,俯身用手戳了戳,好像確實沒那麽疼了。


    掛好花灑,清理幹淨水漬,言洛又扶著牆一瘸一拐的往房間裏走。


    剛出浴室,迎麵就撞上了一個人,受到驚嚇的他腳下不穩再次要摔倒,身體卻被對麵人及時抱住,用力攬了迴去。


    視線穩固,言洛對上了一張陌生的臉。


    清臒的臉龐秀骨瘦勁,玉麵清相,眉目舒朗,渾身透著文雅墨氣,一身白大褂雅致素淨,有股濃濃的古代文人誌士的氣息。


    這......是位醫生?


    “腳上有傷,不宜走動。”


    他聲音也是潤的,好聽至極。


    言洛聽話的點了點頭,雙手依舊搭在他身上,對方也似忘記了收迴攬在他腰上的手。


    身後將一切看在眼中的宋聿修眸光暗了暗,聲冷如刀般斬斷二人間友好過頭的氣氛,“我讓你來,是給我看病的!”


    言洛和男人同時看向他,前者疑惑,後者詫異,“宋先生,你什麽時候......”


    宋聿修目光冷厲,男人這才後知後覺,緩緩收迴扶著言洛的手。


    言洛自己站穩後看向宋聿修,同樣問道:“宋先生你生病了?什麽病啊?嚴重嗎?”


    宋聿修未答,徑自進了自己的房間,醫生看了言洛一眼,了然的跟著走了進去。


    關上門,望著背對自己的宋聿修,私人醫生餘墨笑了笑,問:“不知宋先生生了什麽病?來時的電話裏竟然也沒有提。”


    宋聿修臉色更陰沉了些,繃直著背不語,餘墨自然知道他是怎麽了,二人相識多年,雖然從未交過心,但他對自己這位老板的心思秉性還是了如指掌,看來是自己剛才舉止不妥,讓其不滿了。


    難道,他已經對那個宛若“陌生人”的未婚夫動了心?


    “宋先生,剛才我略掃一眼,發現言先生腳傷不輕,若不及時檢查醫治,可能會腫起來,甚至到難以下床。”


    宋聿修背部微動,依舊沒有說話,餘墨明白的笑了笑,帶著藥箱出去了。


    言洛房間裏,此時他正坐在床上一會兒看看自己青紫的腳踝,一會兒側頭看看對麵緊閉的門。


    聽到聲音,他迅速坐正,在看見是醫生過來後鬆懈些許又立即緊繃起來。


    怎麽就醫生一個人過來了?宋聿修呢?是他讓醫生過來的?給他......看腳?


    “來,讓我看一看。”


    餘墨蹲下身要去看他的腳,言洛卻連忙自覺收起來,婉拒道:“不用了醫生,跌打損傷的事我也懂一點,我沒事,上點藥就行了。”


    餘墨看他,確認的問:“你確定嗎?如果不診斷清楚,很可能會耽誤治療,導致傷情加重。”


    言洛肯定的點頭,“我確定,麻煩醫生把藥給我就好,”


    在現實世界裏,這種傷他受了十多年,比醫生都了解有經驗,怎麽可能會診斷錯?


    餘墨沉默片刻,最終輕笑點頭答應了他的要求,隨即又問:“用不用我幫你上藥?要用特殊手法揉開才管用。”


    “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


    他當醫生才多久?看年紀最多四五年?他可是自己療傷上藥十多年,各種跌打損傷都給自己治過,手法早已爛熟於心。


    餘墨餘光瞟了瞟站在門口不遠處,目光一直緊盯著房間的某人,了然的點了頭,“也好,若是自己力道不夠,可以找旁人幫幫忙。”


    找旁人.....幫忙?


    言洛目光也朝門外的宋聿修看去,隻一眼便立即收了迴來。


    還是算了吧,連個橘子都不會剝的人會揉腳嗎?就算會,他也不敢啊?自己不想活啦?


    尷尬的笑笑,言洛敷衍的點頭,餘墨迴以一笑,帶上藥箱走出了房間,路過宋聿修時,腹黑心起,調侃的問:“之前宋先生說讓我來是給您看病的,但您還一直未說自己生了什麽病,用不用聽診器聽聽,或者把把脈?中醫我也略懂一二。”


    聞到外麵的動靜,言洛停下手中的動作屏息去聽,也想知道宋聿修到底得了什麽病,


    門外的宋聿修鷙目看向餘墨,餘墨溫潤迴望,笑意淡淡,四兩撥千斤輕易將對方氣勢化解。


    宋聿修收迴目光,冷冷說了句:“不用。”


    “真的不用?萬一病情嚴重了,可就晚了?況且您都把我叫來了,不給您看看,豈不是白跑一趟?”


    言下之意是,你巴巴的把我叫過來說是要給你看病,如今你又不看,難道另有他意?


    若是別人敢這樣拆宋聿修的台,對方早大怒把人扔出去或者讓其付出慘痛的代價了,而餘墨之所以絲毫不懼並如此大膽,一是自家勢力也不弱,二是他做了宋聿修多年私人醫生,雖然沒有交過心,但好歹還算有幾分情分,嘴上戲謔調侃幾句,對方是不會怎麽樣的。


    果然,宋聿修雖眼眸更冷了些,卻並沒有說什麽。


    餘墨適可而止,笑了笑帶著東西正要走,忽想起什麽,迴頭對屋內的言洛交代道:“如果有事,可以隨時電話聯係諮詢我。”


    電、電話聯係諮詢?


    言洛愣住,先不說他敢不敢在宋聿修知情的情況下給別的男人打電話,就算他敢,你好像也......沒給我電話號碼啊?沒號碼讓我怎麽給你打電話?腦電波嗎?


    這一點餘墨又怎麽會想不到?他那句話其實是說給宋聿修聽的,不過想來多此一舉,他若不知,一開始也就不會打給他,讓他帶化瘀消腫的藥膏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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