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雪從那天起習慣在晚上去圖書館時在身邊留一個空座位,這個座位在雷古勒斯參加魁地奇訓練時就空著,其餘時候會由他填上。


    雷古勒斯問過蒂雪想不想去看他的魁地奇訓練,不出所料地被蒂雪拒絕了。他早發覺蒂雪對魁地奇沒什麽熱情,也沒強求。


    蒂雪心裏想的是,要是雷古勒斯在天上飛,自己在看台上吐,這叫什麽事兒?


    周五的晚上,斯萊特林魁地奇隊長大發慈悲地讓他們休息。雷古勒斯晚飯後跟蒂雪一起去了圖書館,邊走邊抱怨:“我以為他打算讓我們住在球場,睡在掃帚上。”


    “你們這麽辛苦,一定會有個好成績的。”蒂雪說,她調皮地補充,“大概可以僅次於格蘭芬多位列第二名。”


    “我還以為你不在乎這個,怎麽說來著,學院榮譽感?”雷古勒斯說。


    “我隻是不關心魁地奇,還是很關心格蘭芬多的。”蒂雪糾正他,“而且如果贏了比賽,可以在慶祝會上吃到些好吃的,總歸是更好。”


    “看來你們有人找到去廚房的方式了。”雷古勒斯揚了揚眉毛說。


    “有人?”蒂雪用驚奇的口吻說,“天哪,你絕對想不到是誰,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這太難猜了。”


    雷古勒斯笑著擰了一下她的臉。最近雷古勒斯的小動作比以前多了不少,他之前頂多裝成不在意握她的手。蒂雪一如既往包容地沒對他的行為明確表示出反對,雷古勒斯就理直氣壯地把她的默認理解成鼓勵。


    到了圖書館後,有平斯夫人時不時在他們身後警惕地巡視把唿吸噴到他們脖子上,他們也沒了說鬧的興致,找了張空桌子專心開始處理作業。幾乎把圖書館當成第二個公共休息室的蒂雪沒落下什麽作業,可雷古勒斯因為每個星期三天的魁地奇訓練攢了不少功課。所幸他有個聰明的頭腦,在課上也聽得很認真,有蒂雪在一旁協助,他完成得很快。


    “還有黑魔法防禦術和魔法史的作業就結束了。”蒂雪長舒了口氣,用要打一場硬仗的將軍戰前演講的口吻說,“但是別高興得太早,我們把最艱難的留到了最後。”


    “歇一歇吧。”雷古勒斯勸她,“我可以自己先寫一會兒,等會兒你幫我檢查一下就行了。”他活動了一下脖子,順便觀察了一下平斯夫人的位置。


    雷古勒斯看到平斯夫人正在擦拭一本書的封麵,嘴裏恨恨地責怪著把書弄髒的學生。他迅速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巧克力剝開塞進蒂雪嘴裏,蒂雪捂著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剛剛他的手指差點撞上她的牙齒。


    雷古勒斯笑著對她做出了個“噓”的手勢,小聲道:“偷偷的,別被平斯夫人看見了。她知道我們在圖書館吃東西一準會把我們趕出去。”


    蒂雪鼓著嘴含混地點點頭,她的注意力被雷古勒斯的手指上一塊棕色的痕跡吸引了,她指了指,剛準備掏出手絹幫他擦一擦,就看見雷古勒斯把手指放在唇邊迅速地舔了一下。


    她狐疑地看著雷古勒斯,想不出一個受過良好禮儀培訓的純血統巫師怎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但她迅速想到剛剛注意到的另一點使她把這小小的違和感拋到腦後,剛才他的手好像碰到了……蒂雪的臉騰地紅起來,就像被念了火焰熊熊咒的火爐。


    她抓過雷古勒斯的手,用力仔細地給他擦了擦。雷古勒斯笑著看她,說道:“我隻帶了一塊,甜不甜?”


    “甜。”蒂雪慢聲細語地說,“巧克力都是一個味道,但是這個特別甜。”


    雷古勒斯眨眨眼把手抽出來,翻開他自己的變形術筆記,擺在麵前,指著上麵的一行字朝蒂雪說:“蒂雪,能不能幫我解釋一下這個,我有些不太理解。”


    “什麽?”蒂雪往他身前湊了湊,探頭過去看。


    雷古勒斯往前瞥了一眼也低下了頭,把頭跟她挨在一塊:“這裏。”


    “嘿,哥們兒。”詹姆不確定地說,此時他正跟小天狼星站在圖書館門口,全程觀看了剛剛那一幕,“你還記得我們是打算來找一本變形術的書,然後就繼續去練習,對嗎?”


    “當然。”小天狼星簡慢生硬地說,“去找吧。”


    “你確定在我去找書的過程中你不會在圖書館攻擊你的弟弟?”詹姆問,“我雖然不怎麽愛來,但是也不想上平斯夫人的黑名單。”


    小天狼星打算衝他擠出一個笑容,但隻是敷衍地扭了扭嘴角,他說:“你想多了,我為什麽要攻擊一個連自己擦手都不會的小毛孩呢?”


    “得了,來吧。”詹姆搭著小天狼星的肩膀把他往書架邊帶,“別嫉妒了,等到你晚年癱瘓在床時,英蘭或許會顧著昔年同學情誼也幫你擦下手的。”他還記著上次小天狼星嘲笑他對莉莉自作多情,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挾私報複,不能浪費。


    “嫉妒?我嫉妒什麽呢?”小天狼星驚異地說,他表現得太過刻意使他的聲音有些不像他的,“嫉妒雷古勒斯即將在魁地奇比賽中摔下掃帚跌斷全身的骨頭嗎?”


    “別說傻話了。”詹姆彎腰從書架最底層抽出一本巨大的魔法書,拍拍上麵的灰塵,翻了翻目錄說道,“找到了,我們走吧。”


    “這麽說你能理解——你在看什麽?”蒂雪給雷古勒斯講解完那個概念後發現雷古勒斯正往外看,她抬頭時門口空無一人,“哦,抱歉。”蒂雪這才發現自己離他多麽近,她剛剛抬頭時差點撞上他的下巴。


    “沒事。”雷古勒斯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你講得很透徹,我明白了。”


    “他是故意的!”小天狼星衝詹姆說,“剛剛他還專門得意地朝我看了一眼。”


    “他故意什麽了?不對,你在氣什麽?他可能隻是想跟你打個招唿吧,這很正常不是嗎。”詹姆不解,他覺得小天狼星思維跳躍得太快他已經有點跟不上了。


    “我沒生氣!”小天狼星邊專心致誌表達憤怒和不滿邊說。


    “你見過中國火球嗎?”詹姆問小天狼星,“就是被激怒的時候能從鼻孔裏噴火球的東方龍。”


    “我知道中國火球是什麽,保護神奇動物課上凱特爾伯恩教授講過不止一次。”小天狼星不耐煩地說,“我當然沒見過。”


    詹姆掏出口袋裏的雙麵鏡擺在小天狼星麵前,誠心誠意地說:“喏,見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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