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盯著我,在圖書館就要好好學習。”蒂雪推了雷古勒斯一下,敲敲他麵前的桌子,正經地說。


    “我沒帶書,我就是專門來找你的。”雷古勒斯托著腮幫盯著她無辜地說。


    “那你可以看……看我的。”蒂雪把自己的魔咒課筆記遞給他。


    “我看不懂。”雷古勒斯把頭湊過去說,“老師,你教教我吧。”


    “你別鬧了。”蒂雪用筆記本輕輕地敲了一下他的頭,她發現自己把魔法史筆記抄錯了行,她偷偷摸摸瞥了一眼看平斯夫人還在幾個書架外的地方,趁她不注意抽出魔杖把那幾行字調整了一下位置。平斯夫人特別不講理,如果看見你在圖書館用魔法,不管你在幹什麽她都會揮舞著她不離手的雞毛撣子把你趕出去。


    不過最終蒂雪還是答應了雷古勒斯以後跟他一起來圖書館看書寫作業和陪他練習魔咒,以此來交換他別再在課間老是跟她製造偶遇。


    “你根本不需要練習魔咒,你的魔咒課成績非常好,每一科都非常好。”蒂雪無奈地說,有雷古勒斯在邊上盯著她實在沒辦法耐心做事,於是在少有的學習計劃還沒完成的情況下就離開了圖書館,“我要迴格蘭芬多塔樓,你該從這裏下樓了。”


    “我送你到門口。”雷古勒斯紳士地說。


    “不用了。”蒂雪婉拒道,“我想我不會在這短短的路程裏迷路。”


    “可是我會。”雷古勒斯笑著說,“我找不到去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路了,怎麽辦?”


    “那我送你?”蒂雪跟著笑起來。


    “這倒不用。”雷古勒斯裝作思考地說,“不如你幫我迴顧一下我們上次在地下室入口的地方做的事情,我就能想起來路了。”


    “什麽事?”蒂雪裝傻。


    雷古勒斯往下走了一階樓梯,跟蒂雪麵對麵站著,撩了撩額前散碎的頭發,問道:“想起來了嗎?”


    “沒有。”蒂雪眼神閃躲著說,但她的臉紅得像莉莉的頭發。


    “我可以等你。”雷古勒斯好整以暇地抱胸看著她,“反正也等了這麽久。”


    蒂雪覺得再堅持下去大概今晚他們都沒辦法迴去睡覺了,妥協地準備迅速地打破這個僵局。雷古勒斯恰好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火,準備跟她告辭。蒂雪橫了心閉上眼睛往前一撞,卻沒估計好距離,雷古勒斯也一時恍神沒有在意她的動作。


    結果是他們的腦門撞在一起,發出了不小的一聲聲響,兩人都“哎呦”了一聲被撞得往後退了兩步。


    蒂雪揉著腦袋看雷古勒斯,他扶著樓梯扶手,額頭也紅了一塊。他們對視了一會兒,同時大笑起來。


    “我太傻了,拜托,忘記這件事。”蒂雪邊擦去笑出來的眼淚邊要求道。


    “那你得先告訴我,”雷古勒斯看著她期待地問道,“你現在心裏想的是什麽?”他萬分期待能從她嘴裏聽到自己的名字,雖然這個念頭的火花隻一閃而過就被他自己拍滅了。


    蒂雪在這種時候永遠不會讓他失望,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額頭上,脫口而出道:“牛頓第三定律。”


    她沒腦子地說完這句話,就不得不在對自己犯傻的嫌棄中和雷古勒斯茫然又無奈的眼神裏,迅速道了晚安逃離了他的視線。


    “艾麗斯!我需要你的幫助!”蒂雪急吼吼地衝迴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她衝弗蘭克說了句抱歉,把艾麗斯從他身邊拖開。


    “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艾麗斯驚訝地問,“莉莉呢?”


    “如果你能把目光從弗蘭克身上移開一秒鍾,就會發現我一個小時前就迴來了。”莉莉在她身後幽幽地說。


    “抱歉沒注意到你,但是跟人聊天時注視著他的眼睛是基本禮貌,莉莉。”艾麗斯揮了揮手說,“這不是重點,你怎麽了蒂雪?”


    蒂雪拉著她們坐到沒人的角落裏,頹喪地把頭埋進膝蓋裏。


    “雷古勒斯欺負你了?”莉莉緊張地問。


    “沒有。”她悶悶地說。


    “等等……”艾麗斯說,“雷古勒斯是個什麽情況?”


    “先、先別提他,拜托。”蒂雪呻-吟道,“我要丟臉死了。”


    “好吧,那你想讓我幫你什麽?”艾麗斯問。


    “我想知道,”蒂雪把臉抬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她們這才看到她此刻臉有多紅,“你平時跟弗蘭克都聊什麽話題,我……我找不到合適的話題,總是把氣氛弄得很尷尬。”


    艾麗斯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看著她:“我當然可以告訴你,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為什麽會來問我跟弗蘭克聊的話題呢?”


    蒂雪被她問得愣住了,她求助地看向莉莉。莉莉也理解了艾麗斯的意思,她跟艾麗斯一齊笑著看著她。


    “你還不明白嗎?”莉莉用手點了點她的腦袋說,“你為什麽不問我平時跟西弗勒斯聊的是什麽?我跟他和你跟雷古勒斯的關係才比較像吧,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朋友。”


    蒂雪遲鈍地眨了眨眼,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她替自己找補道:“呃——我本來也是要問你的。”


    “或者,就算像你說的,他把你當成姐姐,你應該去找有兄弟姐們的人來問他們平時怎麽相處。但你明明知道艾麗斯和弗蘭克是情侶的關係,你卻在第一時間選擇去問艾麗斯。”莉莉接著說,“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這……這是因為,艾麗斯跟誰的關係都很好。”蒂雪囁嚅著說,“你們那麽受歡迎,我不一樣。”


    “得了吧,我們再受歡迎也沒人因為我們的緣故送我這麽珍貴的禮物。”莉莉緊張地說,“他不會要迴去吧?你什麽時候能學會複製咒?”


    艾麗斯疑惑道:“能不能再等一下,為什麽我沒收到禮物?”


    “因為你沒用高尚的心靈幫助他。”蒂雪疲憊地說,“求你了艾麗斯,就教教我怎麽能找到正常的話題把聊天進行下去就行。”


    “你們平時都聊什麽呢?”艾麗斯問,莉莉也好奇地認真聽著。


    蒂雪仔細地迴憶,掰著指頭數給她們聽:“我們一開始說的都是正事,關於他的家庭、布萊克和安多米達。”


    “不錯呀,很好的切入點。”艾麗斯表示讚同。


    “後來這些事情解決了之後,我們就沒什麽話題說。上次在霍格莫德,我給他介紹莉莉,他好像不感興趣。”蒂雪說。


    “這一點我已經教訓過她了。”莉莉對捂著臉不忍心聽下去的艾麗斯說,“她知道錯了。”


    “那你今天晚上到底怎麽了?”艾麗斯頭疼地問,“你八成又把話題拐到奇怪的地方去了吧?”


    “八成?”莉莉笑道,“我覺得你不用這麽委婉艾麗斯,她肯定是。”


    蒂雪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們倆,小心地不抱任何希望地問道:“你們覺得他會對牛頓第三定律感興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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