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多米達!”他驚喜地叫道,“真高興見到你。”


    來的人是一名高高的女子,有著淺棕色的頭發和大大的眼睛,她眼神裏透露出的笑意使得她看起來格外和善。安多米達彎腰擁抱了一下小天狼星,笑道:“還以為你忘記了你這個討厭的堂姐呢,剛剛西茜還在找你。”


    小天狼星厭惡地皺了一下臉,安多米達安慰道:“知足吧,至少你不用跟貝拉一起經曆幾年美好的校園生活,不是我抱怨,簡直是一場噩夢。”


    小天狼星發出一聲了然又同情的歎息,向詹姆他們介紹:“這是我的堂姐,安多米達·布萊克,大概是我們家族裏最不討厭的一個人。今年在霍格沃茨上六年級。”


    “你們好,”安多米達跟他們打招唿,“要知道,這話從小天狼星嘴裏說出來已經是非常高的讚揚了。聽著——”她繼續跟小天狼星說,“西茜雖然沒有貝拉討厭,但是跟她在一起的那個馬爾福,我也是受夠他了。他們——”


    “安多米達,我告訴你了,找到小天狼星就把他帶來。”包廂又擠進來一個金發藍眼的女子,她皮膚白皙,長得並不醜,可以算得上漂亮。但跟安多米達比起來,她有一種總高高在上的疏離感。


    安多米達背對著她翻了個白眼,對著呆呆看著的詹姆、蒂雪和盧平做了個口型——“西茜”。


    “真高興見到你,納西莎。”小天狼星說道,他之前剛跟安多米達說過同樣的話,但蒂雪明顯可以感覺到他語氣的不同。


    納西莎·布萊克掃視了一圈包廂,厭惡地說道:“你應該跟我們一起坐在斯萊特林的包廂,你媽媽應該跟你說過,而不是在這裏跟一群……哦,不符合身份的人……”她說得很委婉,或者自認為很委婉。


    詹姆、蒂雪和盧平並沒有覺得被侮辱,事實上,他們如果不是看到氣氛緊張幾乎都要笑出聲。而小天狼星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好笑的事情:“‘不符合身份’?什麽身份?你們一直說的高貴的純血嗎?印象裏我跟你們說過無數遍,別拿那種騙傻子的說法來要求我。”


    納西莎臉頰浮出幾縷緋紅,她顯然是受到了嬸嬸的委托,看管這個不受控的堂弟,可她也顯然失敗了。她惱怒地說:“你為什麽就不能給雷古勒斯做個好榜樣呢小天狼星,如果你還是這樣執迷不悟,一定會被掃地出門的。”


    “我正在給他做好榜樣!但是有你們這些壞榜樣在,他也墮落到底了。”小天狼星惡狠狠地說。


    納西莎的手抽搐了一下,伸進口袋。安多米達像是看夠了戲一樣,裝作不經意但迅速地擋在了小天狼星前麵,打圓場道:“好了,西茜,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何必鬧得這麽不愉快。就讓小天狼星坐在這裏好了,沒什麽要緊。”


    納西莎瞪了自己的姐姐一眼,衝小天狼星撂下一句:“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血統是最神聖的,命運也是不可改變的。”沒給小天狼星衝她口出惡言的機會就氣衝衝地離開了。


    安多米達聳了聳肩,安慰地拍了拍小天狼星的頭,說道:“開心點吧,說實話斯萊特林沒你想得那麽壞,隻要你離那些傻子遠一點。”她往外張望一下,“看起來西茜沒心情顧及我了,我去找泰德聊聊暑假的事情。晚上見。”


    小天狼星心情惡劣極了,他既憤怒又羞恥,被他剛結識的朋友見識到他可怕的親戚。他伸手往外揮了一下,說道:“剛剛不是正聊到家庭?你們也見識到了,隻有安多米達是正常的。”


    蒂雪安慰他道:“這就說明斯萊特林並不都是壞人,不是嗎?就像安多米達,她是一個斯萊特林,你不是也很喜歡她嗎?”她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父親也是一名斯萊特林,但我相信他是個好人。”


    “是啊,你說的對。”小天狼星粗聲粗氣地迴答。


    盧平注意到她的措辭:“相信?”


    詹姆沒有在意盧平的疑問,同情地拍了拍小天狼星的胳膊:“你別說,我覺得你跟你那個金發的堂姐真的不太一樣。聽她的意思你們家人都這樣?你真的不是撿來的嗎?”


    盧平的注意力被轉移到詹姆身上,不讚同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小天狼星卻咧嘴笑了起來:“我也這麽期待著,可是世事不盡如人意不是嗎?很可惜我確實是親生的。真希望能看到今晚分院之後我沒進斯萊特林他們臉上的表情。”他笑容淡了一些,顯然沒什麽底氣。


    過道上哢嚓哢嚓傳來一陣響亮的嘈雜聲,包廂門今天不知道第幾次再次被推開。可這一次比任何時候都要受歡迎——“親愛的,你們有人需要買些吃的嗎?”


    “終於來了。”詹姆歡快地跳起來,“我爸爸說火車上的食物特別好吃,我等了一上午。”


    其他幾人也起身到過道裏,每人都從笑容可掬的女巫的小推車上買了幾樣食品。


    他們吃著坩堝蛋糕和南瓜餡餅,交換了不同的零食,蒂雪特別喜歡甘草魔杖的味道,但三個男孩對它都沒什麽興趣。


    下午的時候他們玩了幾局牌,以蒂雪的慘敗告終。窗外匆匆掠過的山巒和曠野逐漸模糊不清,天色暗下來了。


    “我想我們應該換衣服了,好像要到了。”盧平向外張望了一下,走道裏已經空無一人,大家都進各自的包廂裏準備。他們從箱子裏抽出長袍和帽子,板正地穿戴整齊後,聽到了火車上的廣播。


    “十分鍾後我們將抵達霍格沃茨魔法學校,請各位將行李留在車上,我們將為您送到學校。”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小天狼星板著臉,沒心情再說笑。詹姆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別擔心,分到斯萊特林又怎麽樣?最壞也就是退學不上。”


    “謝謝,真是好主意,我差點就要當真了。”小天狼星勉強笑了兩聲。


    “別擔心,”這次說話的是蒂雪,她反而是幾人中最淡定的人,她對學院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追求,“我看……我聽媽媽說,分院帽決定我們所屬的學院,我想它會考慮到學生自身的訴求的,如果你真的跟斯萊特林不一樣,它會了解。”


    “可是,”小天狼星痛苦地說,“就算再不想承認,血統是無法改變的。”


    火車緩緩靠站,他們隨著人流擠下車,盧平緊緊拽著蒂雪不讓她走散。蒂雪終於忍不住了,說出了心底的話:“我真的討厭人多的地方。”


    “一年級新生!一年級新生到這邊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在他們頭頂響起,蓋過了站台上的嘈雜。他們抬起頭看到一旁有個足有兩個人高的人舉著燈在招唿著,“一年級新生都到齊了嗎?進學校的第一年是不一樣的,好了,我是狩獵場看守,叫做海格。都跟著我,我們要向霍格沃茨出發了——”


    一年級生中發出一陣低低的歡唿。


    他們沿著樹林中一條坑坑窪窪蜿蜒曲折的小路走下去,兩旁伸出的樹枝不時勾住他們的長袍。他們隻能緊跟著海格,希望他手中的燈能把腳下的路照得亮些。“注意了,拐過這個彎,你們馬上就要第一次看到霍格沃茨了!”海格迴頭喊道。蒂雪在心裏默默期待著,然後——


    “哇哦——!”人群中響一陣此起彼伏的驚歎聲。


    海格咧嘴大笑:“說真的,每年送新生渡湖,等的就是聽這一聲。”


    路的盡頭在他們眼前展現的是一片黑湖,湖的對麵屹立著一座巍峨輝煌的城堡,這能符合他們想象出的最雄偉的建築的全部標準。


    “上船,四個人一條船——都坐穩。”海格吆喝道。“出發!”他話音一落,船就自動行駛起來。沒人說話,他們似乎都被眼前的景色震驚了。


    當經過第一個峭壁時,蒂雪低下頭時悄聲說:“令人感動是嗎?聽說這是仿照最初建校的四位創始人到達霍格沃茨的場景。”


    無論文字描述的多麽細致生動富有感情,可這種感動隻有自己親身經曆才能體會,蒂雪以為自己早有準備和預感,可在見到霍格沃茨的第一眼就寒毛直豎,她在這一刻覺得所有的形容詞都是平白乏味的,她根本描述不出此刻的激動和突如其來的歸屬感。


    今夜溫暖無風,船很快到了岸,他們下了船又跟著海格攀躍過一片鋪滿碎石和鵝卵石的地麵,接著又走過山岩中的一條隧道,最後終於到達了城堡前的草地。走到城堡腳下仰望它時,它顯得比第一眼見到的更加壯觀和神秘。海格招唿他們走上台階,到了橡木門前,他重重地敲了三下門。


    門應聲而開,一個穿著翠綠長袍的嚴肅女巫出現在他們麵前,她掏出懷表看了看,說道:“很好海格,很準時,那麽就交給我。你可以直接去禮堂,我還有話對他們說。”


    “好的,麥格教授。”海格點了點頭,先進了門廳。


    新生們站在原地,鴉雀無聲地看著麵前這個女人。她把門打開得更大,讓學生們跟在她後麵,邊走邊說道:“我是副校長麥格教授,我想你們都聽過我的名字,在你們的入學通知書上。”她把他們領進大廳另一頭的一個小房間,麵對他們嚴肅地說道:“首先歡迎你們來到霍格沃茨,正式晚宴開始之前,有一個分院儀式,將決定你們未來七年的學院。我想你們大多數人應該都已經聽說了,四個學院——格蘭芬多、拉文克勞、赫奇帕奇和斯萊特林。我想說的是,無論今晚分院帽把你們分到哪個學院,你們都要努力學習,為自己的學院爭光。好了,請在這裏等一會兒,等會兒我叫你們的時候排成一排。”


    門被輕輕關上了。房間裏頓時傳來一陣籲氣聲,不止一個人在麥格講話的時候緊張地屏住了唿吸。


    蒂雪透過昏暗的燭光看見小天狼星臉色鐵青,看得出他很在乎分院的結果,並不像麥格教授說的那樣“不論在哪個學院都要為自己的學院爭光”。


    他們還沒來得及說兩句話,麥格就迴來了,吩咐他們排成單排跟在她後麵。


    蒂雪被人擠開,站在了火車上遇見的紅發女孩的後麵,盧平的前麵。他們規矩地走進大廳,這恐怕是他們見過的最漂亮的大廳,可現在誰也沒心情四處打量。麥格把一個四腳凳放在主席台前麵,又在上麵擺了一頂破破爛爛打滿補丁的帽子。整個禮堂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它身上,分院帽不負眾望地咧開嘴——如果它有嘴的話——看起來是一個口子,唱起了歌:


    在很久很久以前


    有四位年輕有為的青年在這碰麵


    他們決定建立一所學校傳承自己的思想


    偉大的霍格沃茨由此誕生


    他們四處尋找有天賦的人


    把他們帶迴學校教授知識


    學校一天天壯大四位創始人也慢慢老去


    他們開始有分歧,但不甘心學校衰弱


    於是創造了我


    格蘭芬多對我說


    我的學生,要有一馬當先的勇氣


    拉文克勞不同意


    過人的智慧才是永恆的財富


    赫奇帕奇的要求很簡單


    隻要學生善良文明


    斯萊特林非常生氣


    血統和野心是成功的基礎


    他們讓我在他們死後為他們分配學生


    我一直承擔著這沉重的使命


    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


    霍格沃茨依舊強大


    來吧,戴上我吧


    不需要隱藏什麽


    我能看懂你們的內心


    別害怕,戴上我吧


    讓我來決定你們的學院


    分院帽歌聲結束,在禮堂熱烈的掌聲中向四個長桌的學生鞠躬,靜止不動了。


    麥格教授展開手裏的羊皮紙,對新生說:“我念到誰的名字,誰就走到前麵來,坐在凳子上戴上分院帽,等待分院帽叫出你們的學院後就可以去長桌入座了。聽明白了嗎?現在開始分院——”


    “朱塔·艾格特!”


    一個圓臉的小姑娘急忙跑出來坐在凳子上。


    “拉文克勞!”


    她循著掌聲跑到左邊第二桌坐下,鬆了一大口氣。


    “吉克·巴比特!”


    “斯萊特林!”


    最右邊那個長桌的人鼓掌歡唿起來,蒂雪看到車上見到的兩個女生就坐在那邊。


    接著歐文·畢徹被分到了赫奇帕奇,格蘭芬多還一個新生都沒有。


    “小天狼星·布萊克!”麥格教授叫道。


    小天狼星慢慢走到凳子邊坐下,分院帽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沒看到斯萊特林桌上她的兩個姐姐在焦急地張望,還有不少竊竊私語聲,聽起來像是——


    “又一個布萊克。”分院帽也這麽對他說。


    “我跟他們不一樣。”小天狼星在腦子裏抗議。


    分院帽似乎在思考:“純血統不是嗎?斯萊特林顯然適合你。”


    “拜托!你再想想看?”小天狼星差點從凳子上跳下來,“我真的不想去斯萊特林。如果你把我分進斯萊特林,我一定會找機會燒了你,我發誓會這麽做。”


    “冷靜點,年輕的先生。從你敢威脅分院帽來看,你很有勇氣,格蘭芬多怎麽樣?但它會給你帶來不少麻煩。”


    “沒有比這更好的了,”小天狼星真誠的說,“謝謝。”


    分院帽歎了口氣:“既然你這麽說了,那麽——格蘭芬多!”它大聲向禮堂宣布。


    小天狼星跳下四腳凳,響亮地吹了一聲口哨,滿意地看著納西莎氣急敗壞的臉,跑到了最左邊的長桌。他覺得活了十一年從沒像現在一樣高興,格蘭芬多的級長站起來跟他握手,他成了格蘭芬多的第一名新生。


    分院儀式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傑伊·迪克!”


    “拉文克勞!”


    “溫迪·戴斯!”


    “格蘭芬多!”


    “莉莉·伊萬斯!”蒂雪覺得莉莉好像有一點想發抖,她軟著腿坐到凳子上,可分院帽幾乎剛碰到她的頭發,連一秒鍾都沒有,就大聲宣布——


    “格蘭芬多!”


    “格雷厄姆·高夫!”


    “赫奇帕奇!”


    “梅·海曼!”


    “拉文克勞!”


    蒂雪目光追隨者莉莉,她看見小天狼星起身給她讓座,她卻嫌棄的背過身去不理睬他。蒂雪還在猜測他們之間有什麽矛盾,就聽見麥格叫到了她的名字,盧平輕輕推了她一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帽子就遮住了她的眼睛。


    “嘿,分院儀式上走神這可不太好。”


    “抱歉。”蒂雪心虛地認錯。


    “嗯,來讓我看看,該把你分到哪裏好。很難,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都不錯是嗎,你心裏這麽想。”


    “是的。”


    分院帽發出咂嘴似的“嘖嘖”聲:“或許你有你自己沒注意到的一麵,格蘭芬多——”


    蒂雪有些吃驚地摘下帽子,衝盧平笑了笑,聽著歡唿,走向格蘭芬多桌邊。莉莉已經找到地方坐了下來,蒂雪坐到了她的身邊。莉莉衝她露出一個笑容,她們可要相處未來七年呢。


    自己的分院結束了,蒂雪終於可以老神在在的觀看分院儀式。麗亞·諾克斯和侖尼·諾克斯兄妹倆都進了拉文克勞,勞斯·利爾進了斯萊特林,瑪麗·麥克唐納也成為了格蘭芬多的一員。又經過幾個人,此時盧平和詹姆已經擠著坐在小天狼星身邊——分院帽決定他們的學院非常幹脆,幾乎都是沒用三秒鍾就喊出了“格蘭芬多”,他們沒有經受小天狼星和蒂雪的煎熬。坐在他們旁邊的還有一個圓臉矮矮的男孩,蒂雪注意到他在四腳凳上也坐了很久。


    此時隻剩十來個人沒有分院。


    “西弗勒斯·斯內普!”


    莉莉立刻坐直了,她神情專注地看著他。


    “斯萊特林!”分院帽喊道,就像莉莉分院時一樣,沒用一秒鍾,莉莉垂下眼。


    “他倒是真的如願了。”詹姆衝小天狼星說道,“真慶幸鼻涕精不跟我們一個學院。”


    莉莉惱怒地瞪著他,但是沒出言反駁。


    “那是你的朋友?”蒂雪輕聲問道,“火車上你們不是在一起嗎?”


    莉莉矜持但堅定地說:“是的,他是我的朋友也是鄰居。”


    當最後一名學生利昂娜·讚恩被最終決定進入斯萊特林,分院儀式終於結束了。麥格教授把四腳凳和分院帽拿出了禮堂,要到明年他們才能再一次見到它。學生們一齊望向主賓席,鄧布利多站起來張開雙臂,像是要擁抱整個禮堂,他說:“歡迎各位,歡迎,沒有比見到這些年輕的臉龐更讓人高興的事了。我們確實有些話要說,不過還是留到晚飯之後吧。祝你們用餐愉快。”


    他話音剛落,四條長桌的空盤子裏就出現了各種美食,高腳杯裏也注滿了南瓜汁。每個人都開始動手,盡可能多的往自己的盤子裏堆各種美食。當他們吃完甜點之後,餐廳裏充盈著舒適的困倦氣息。


    鄧布利多再次站了起來,在閑聊的學生們立刻保持安靜。“我知道大家都十分疲倦了,但是還是要老生常談一些注意事項,不會耽誤太久。”鄧布利多笑眯眯地說,“一年級新生注意,所有學生都不允許進入禁林。管理員費爾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課間不要在走廊裏施魔法。魁地奇選拔將於第二或第三周進行,具體到時請看公告欄。另外還有一點——”他推了推眼鏡,“今年學校移植了一株珍貴的植物,你們在場地上能看見它——打人柳。它非常美麗,但美麗通常伴隨著危險,所以我請所有學生,不要靠近打人柳。”蒂雪看見詹姆和小天狼星幾乎立刻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她毫不懷疑明天他們就會去做這件鄧布利多不讓他們做的事。


    “好了,聽我這個老頭子嘮叨了這麽多,現在各位同學不如迴寢室好好休息,為明天的學習養精蓄銳。晚安。”


    禮堂立刻嘈雜起來,幾百條凳子腿劃過地板的摩擦聲讓蒂雪頭皮發麻,她縮起脖子,聽到格蘭芬多的兩位級長站起來大喊:“一年級新生,這裏走,請跟我們來。”


    蒂雪跟莉莉結伴走迴寢室,在裏麵見到了瑪麗·麥克唐納,溫迪·戴斯和艾麗斯·加西亞。她們都十分友善,親切熱情,姑娘們很快就打成一片,衝淡了離家和對校園生活的忐忑憂慮。


    當蒂雪·英蘭躺在掛著紅色天鵝絨的格蘭芬多四柱床上時,她依舊有種不真實感,在疲憊之餘她還抽空感歎一下,收到入學通知書以來的這段日子簡直像夢一樣。她這時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那個同樣的夢,也很久沒有夢見過媽媽了。


    這些天來,她也反複思考著一件事——或許自己應該學著拋開母親帶來的深刻影響,她的思維長久以來一直被局限在二十年前,她仿佛是借母親的記憶生活,又或者是母親借她的身體又重新經曆一遍那些日子。可如今這也許是一個進步,一個契機,她已經長大了,可以接受新的生活,可以試著自己去聽去看去感受這個對自己來說全新的世界。


    床鋪溫暖柔軟極了,蒂雪的思維越來越遲緩。“睡吧,”莉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明天一早還要上課呢。”蒂雪跟她們互道了晚安,在她記憶裏這是第一次對著人而不是空氣這麽做。


    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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