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這愣住的原因一是在薄夜居然用了大聲公,二自然是因為薄夜說的話。


    他說顧家並不能阻止他去做想要做的事情。


    沈糖微微咋舌看向薄夜的眼神帶了些不一樣的色彩。


    薄老板這個人一直都有不願意去做的事情,如果他想要去做。莫老板真的比不過他。


    沈糖手指蜷起。


    那薄卿呐?他這些年都做了什麽,薄老板對他的事情真的一無所知嗎?


    沈糖的沉默沒有人發現,因為這個車子裏麵隻有四個人。


    葉澈在笑,薄夜這個樣子對他來說確實有些好笑了。


    他之前可沒有見過這樣的薄夜,自然也就會覺得好笑。


    至於老方,他的目光都在前麵。自然也不會去看沈糖。


    顧珩站在那裏,他聽到了薄夜說的話。


    心裏說不出什麽感受,他不覺得薄夜現在出現是因為沈糖。


    應該是薄夜那邊聽到了什麽消息,這個時候過來應該是為了阻止自己答應莫老板的約定。


    陸舟眉頭微蹙看了顧珩幾眼,轉身往沈糖那邊去。


    沈糖幾個人並不打算下車,這個時候下車而且還是在對方有槍的情況下,完全就是當靶子。


    薄夜喊完話以後就放下了大聲功,似乎沒有了下一步的打算。


    “老板,這……怎麽辦?薄夜來了!”


    莫老三跑到莫老板身邊,一臉緊張地問。


    莫老板臉色很差,他知道薄夜很快就會找來。但是沒有想到這麽快,既然薄夜來了這件事情就沒有那麽好解決了。


    他還不想和薄夜硬碰硬。


    這個他早就栽過一次的人身上,他就算恨也會更加謹慎。


    莫老板看了莫老三一眼。


    “你繼續和顧珩那邊聊,薄夜這邊我來搞定。”


    “好的,老板。”


    莫老三轉過身繼續和顧珩聊。


    但顧珩的心思早就不在這上麵了。


    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立刻去和沈糖他們對一對信息。但是這樣做又太明顯,現在他們都一舉一動莫老板那邊都可以看到。


    他不能輕舉妄動。


    莫老板看了莫老三一眼,拿出手機撥通了他早就心裏念了無數次的電話號碼。


    “陸舟,你們這邊怎麽樣?顧珩沒有答應他們什麽吧。”


    陸舟一過來沈糖就把車窗搖了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陸舟。


    陸舟笑笑,“沒有。你們來得及時,如果晚來一會兒應該就答應了。沒辦法,他們說話不算數。錢已經給了,還要顧珩答應顧氏和你們競標然後給他們用。沈糖,航線資格才是他們這次來的目的嗎?”


    沈糖看著陸舟歎息一聲,“是。這是他們的目的。之所以盯上了我和薄夜也是想要做個掩飾。但我沒有想到他們會把心思動到顧珩父親身上。”


    沈糖這樣說著,但是想一想卻也能理解這種做法。


    葉澈看著兩個人剛想要說什麽,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鈴聲。


    一時間幾個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薄夜身上。


    薄夜對這個電話毫不意外,在說完以後長久地沒有得到對麵的迴應,薄夜就清楚了。


    但他沒有立刻接,反倒是看向陸舟。


    “顧珩的電話應該還在和莫老三通話,陸律師請你轉告他,不論莫老三說了什麽都不要答應。等我這邊消息,一定要拖住。如果他不想他的父親染上一些不好的東西。”


    陸舟幾乎瞬間就明白了薄夜的意思。


    “薄總,你完全可以放心。”


    陸舟說完就走了。


    沈糖和葉澈對視一眼,兩人都不自覺地噤聲。


    薄夜自然也給手機開了免提。


    電話被接通了,一陣滋滋啦啦的聲音過後。


    沈糖聽到了一直存在於別人口中莫老板的聲音。


    “薄總,好久不見。”


    “我並不想和你好久不見,而且我並不認為連麵都沒有露的人可以認為是好久不見。”


    薄夜麵色平平,對於這些話說得平靜。但確實是在懟人。


    沈糖看著薄夜笑了笑。


    薄老板懟人其實一直都在線啊。


    葉澈看著薄夜並不意外,這人嘴巴一直都挺毒的。


    莫老板那邊哽住了。


    他以為自己這樣說會是和薄夜一場對壘,但沒想到這人直接就開始懟人。


    “薄總還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薄總都到了不也沒有出現嗎?這就不好說我了吧。”


    “如果你沒有槍而且人品很好的話,我會考慮出去。”


    ……


    沈糖頭低了下去,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


    葉澈也好不到哪去,雖然這是實話。但是薄夜這樣說出來真的很好笑。


    “薄總,你不要太過分!”


    薄夜歎了一口氣,並不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莫老板,我知道你的目的。我來這裏就是告訴你,就算是你把顧氏拿在手裏也不會贏過我。你想要航線資格,就需要我不存在。”


    薄夜聲音冷冷的,給莫老板下了通牒。


    眼見自己的計劃被說了出來,莫老板的心情可以說是差到了極致。


    “薄總,你對自己未免太自信了吧。在a市你和顧氏應該是分庭抗禮。這麽多年都是這樣,你現在告訴我,它不是你的對手。你不覺得有些好笑了嗎?”


    “應該是你比較好笑。你覺得我真的沒有能力讓a市被我壟斷嗎?你確定嗎?”


    薄夜聲音帶上了幾分戲謔的笑意。


    莫老板想要反駁的話卡在了喉嚨裏,一種詭異的恐懼爬上了他的後背,侵占了全身。


    當初,莫老板栽在薄夜手裏的時候也聽到過這樣的話和這樣的語氣。


    薄夜帶著笑意的話如同惡魔的低語,讓人害怕。


    莫老板強壓下心中因為原本的陰影留下來的恐懼感。


    “薄總,已經這麽多年了。當年,你對我也是這樣說的。但我不還是走到了你麵前,從你手裏逃了出去。這些年你不也沒有找到我。”


    莫老板也笑了起來,用來掩飾自己內心真正的情緒。


    薄夜笑,“是嗎?莫老板你說如果我現在想要把顧東弄出來需要多久?”


    “你是來救他的?”莫老板詫異,“看來因為沈糖的原因,你們的關係真的不錯啊。薄總,可以試一試。但你要是失敗了,我可不能保證他還能活著。”


    “你不要顧氏幫你了嗎?按照你的說法,整個a市可隻有顧氏能和我抗衡。”


    薄夜話語裏麵透著笑意。


    “不過你說得確實不錯,我和顧珩的關係還不錯。尤其是我的未婚妻和顧珩更是好友。”


    薄夜這樣直白的話卻讓莫老板心生疑惑。


    “薄夜,你不會是想要借刀殺人。如果我殺了顧珩的父親,你就可以吞並顧氏。”


    “我沒有這樣說,”薄夜輕笑,“這是你自己想的。莫老板,我的人應該已經上去了。怎麽做,你可以自己決定。”


    “什麽!”


    莫老板不相信這麽快就有人上來了,但又因為是薄夜說的。又要去多想一點,就在莫老板迴頭看的時候。


    聽筒裏麵傳來了薄夜的聲音。


    “看來我給你的印象深刻,我說的話就算是你不信也要去看一看。”


    ……


    莫老板眼睛眯了起來,他知道自己被薄夜耍了。


    “薄總,你這樣就沒有意思了。”


    “是嗎?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那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你難道忘了當時你是怎麽栽到我手裏的。”


    薄夜聲音平和卻始終帶著淡淡的笑。


    這種笑聽起來像是沒有什麽,可是再仔細聽一聽就能感覺到說話人的不屑和嘲諷。


    莫老板自然是聽出來了。


    整個人因為薄夜的話不由得就想到了當時的場景。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成氣候,但已經小有名氣。


    當時得知a市有新起來的人有一批貨物要從自己這片區域過。


    而且這個人出手闊綽,他甚至都沒有調查船上有什麽就動了手。


    也許是一直都沒有失手,滋養了他狂妄的心。


    這一次他成功了,卻也被人抓住了。


    天上下著雨,他做完了一切怎麽都沒有想到會有人來尋仇。


    隻是為了報仇。


    他這個人作惡不少,哪能想到是誰來尋仇。


    但對麵的人似乎對這個問題很執著。


    “你能想到我和那件事情有關嗎?”


    平靜的話語,穿著雨衣站在雨中。


    雨下得很大,說是滂沱大雨也不為過。


    莫老板看不清對麵的人,但他不覺得有誰能自己一個人來這裏找他還能活著出去。


    長久以來的成功已經滋養了他那顆狂妄的心。


    “我管你是誰!你敢自己一個人來!是覺得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彼時的他十分狂妄,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栽在了眼前這個人手上,差點就交代在這裏。


    “我問你,知道我和那件事情有關嗎?你隻需要迴答。”


    “呦嗬,遇見一個比我還狂的!你馬上就會死在這裏!我知道和不知道很重要嗎?”


    莫老板說完以後聽到那邊似乎輕嗬一聲。


    可雨下得很大,莫老板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那一聲和眼前這個人有關係。


    “看來你是不知道了。”


    “對!我不知道!”


    莫老板覺得他很墨跡,索性迴答了。


    “我說你不覺得很煩嗎?一直問這幾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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