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沈糖依舊被薄夜抱在懷裏,手邊是剛剛買迴來的草莓奶茶。


    “不是不讓喝嗎?”


    沈糖窩在哪裏小聲地問。


    “可以少喝一點。之前葉澈是為了報複。”


    薄夜聲音溫和。


    但沈糖卻感覺不到任何溫和,就連手裏那杯奶茶都是冷的。


    “薄老板你生氣了?”


    沈糖小聲囁嚅著。


    薄夜摸了摸沈糖的頭,“沒有。我沒生氣,不要多想。”


    “可是你這個樣子,你都沒有得到我的同意就做了決定。而且你不讓我拒絕。”


    沈糖嘟囔著帶著哭腔。


    薄夜聽到沈糖帶著哭腔的聲音把人從懷裏撈出來,擋板也在這個過程中升上去。


    “做什麽?”


    沈糖抬頭看他。


    薄夜捏了捏沈糖的臉,“不能讓你糾結了。你糾結最後還是難為自己,所以我來做這個決定。我沒有生氣,沈糖相信我。”


    薄夜看起來很溫柔,沈糖的心卻很酸,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薄老板你這樣我很心疼的。你讓我覺得我之前的決定是錯的。”


    “但是你也不會不管他們不是嗎?”


    薄夜笑著說。


    沈糖無話可說。


    她確實不能不管。


    “薄老板你又成為了我的犧牲品。”


    沈糖這樣說著,心裏疼著。


    她不由得在想,自己對薄夜的重視度真的有自己說的那樣多嘛。


    她可以為了薄夜在這個世界付出生命,同樣她去救葉澈救葉淺他們也沒有把自己的生命看在眼裏。


    這一切逗我因為她不在乎自己在這個世界上能活到什麽時候。


    就算是沒有薄夜她也是這樣。


    所以她對薄夜的愛或許根本沒有她想得多。


    沈糖想著抓緊了薄夜的衣角。


    “薄老板我是不是沒有我說得那樣愛你,我應該答應的。你都這樣說了,我應該答應的。明明擔心你,但還是讓你拉著我一起出來了。這樣的關係不對等。”


    沈糖看著他,眼中帶著淚水。


    薄夜笑了笑,伸手擦掉沈糖臉上的淚水。


    “沒有。你很好,很愛我。不要想那麽多。”


    “是嗎?”


    沈糖笑了笑,“可是我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了。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做的不夠好。”


    薄夜眉頭皺起來,“沈糖你堅持自己沒有什麽不可以的。我希望你能夠因為我在這種關係到自己生命安全的問題上改變主意,但是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變得這麽糾結。沈小姐,我們都要去救人了,開心一點好嘛。”


    薄夜聲音很輕,沈糖就看著他。


    “薄老板你這樣說不覺得我心情會更不好嗎?”


    聽到沈糖的話,薄夜捏了捏沈糖的臉。


    “會嗎?那我們兩個人一起哭好不好?那樣誰看到對方哭都不會不知所措了。”


    薄夜說得格外認真,已經把沈糖放開準備哭了。


    沈糖一驚,頓時哭笑不得。


    “薄老板你什麽意思啊,我沒有這種想法。你哭什麽啊,我們兩個人一起抱在一起哭合適嘛。你不覺得這樣很好笑嘛。”


    “那怎麽辦?不然我看著你難受我也不舍得。而且我們兩個人也說不清楚,不是嗎?”


    沈糖看著薄夜,“薄老板你這個人是不是就會這樣。什麽事情都要拖著自己和我一起嘛。這樣我就不會幹了嗎?”


    “不知道,但是我想陪著你。”


    薄夜眼神認真。這確實就是薄夜想的,很多事情他們兩個人誰都說服不了對方,那就一起去吧。


    就算是出了事情,兩個人也在彼此身邊,不會因為沒有見到最後一麵難受。


    沈糖又氣又笑,“薄總你這樣很不好你知道嗎?以後可怎麽辦啊,我要是死了你也和我一起去死嗎?”


    “不。”


    沈糖看著薄夜,有些驚喜。


    沒錯是驚喜,她不想薄夜說那些和她一起去死的話,比起那種話更想要聽到的是他可以活著。


    但下麵一句話,沈糖臉上的笑消失殆盡。


    “我知道你想要我活著,而且我有事情要去做。等一切都解決完以後,再去找你。”


    ……


    還是要死啊。


    “薄老板我不覺得殉情是一個很美好的結局。我不喜歡,至少在我們兩個人身上我不喜歡。”


    “那就一起活著。”


    薄夜摟住沈糖。


    “薄……”


    “奶茶再不喝就要涼了,你現在不喝以後葉澈可就不要你喝了。”


    薄夜迴避了這個問題,給了另外一個答案。


    沈糖張了張嘴想要說。


    “沈糖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再說了。你知道你攔不住我,就像我攔不住你一樣。”


    一句話,沈糖整個人都靜了下來。


    她看著薄夜,“薄老板你是不是……”


    “我什麽都不知道。沈糖過好眼前就好了。”


    沈糖內心止不住的抖,這種驗證自己內心想法的感覺不是很好。


    “薄……”


    “噓。”


    她想要問薄夜知道了什麽,是知道了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還是知道自己一定會離開這裏。


    他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薄夜不願意迴答了。


    “沈小姐還在我身邊的時候你陪著我,好嗎?”


    手指在發顫,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薄老板你到底知道什麽?”


    薄夜笑了笑,“你看起來真的很想知道。”


    “對,我很想知道。你會告訴我嗎?”


    薄夜笑著歪歪頭,“我們兩個人是不是說過有些問題對方不想說就不會問。”


    ……


    沈糖低下頭,“說過。”


    “嗯,所以可以不說嗎?”


    “可以。”


    沈糖沒有想到一開始這個因為自己的秘密存在的約定,最後變成了自己想要了解一些秘密的阻礙。


    果然這個世界上每一件事都有兩麵性。


    沈糖看著他,緊了緊另外一隻手,把薄夜的西服都弄皺了。


    另一隻手拿著奶茶喝。


    “薄夜,沈糖。”


    聽到聲音薄夜把隔板降下來,“什麽事?”


    “葉淺和陸舟有消息了,那邊已經找到了。但很奇怪,我們完全進不去。”


    “進不去?”


    薄夜眉頭皺起來。


    “對,用他們的話來說就像是鬼打牆一樣,總是繞圈子。”


    鬼打牆?


    沈糖眉頭微蹙。


    這件事情難不成和天道,宋先生有關。


    但為什麽要這樣做,意義在哪裏?而且還指名要見我。


    沈糖無語。


    “鬼打牆你相信嗎?”


    薄夜看著葉澈笑了。


    葉澈冷哼,“不信。”


    “那就再試試,把這件事情告訴顧珩。顧珩自己的人總不能一點力氣都不出。”


    “顧珩已經知道了。”


    薄夜臉色有些差。


    “就是知道了,而且我們的人到的時候遇到了顧珩那邊的人。所以他在找沈糖的時候就知道了。”


    好好好。


    沈糖躲開葉澈的目光。


    顧珩啊顧珩你這樣會顯得我很蠢。


    葉澈看沈糖迴避自己的視線繼續說,“很顯然這件事情本身就是要沈糖去的。沈糖去了能不能活著迴來沒有人知道。”


    “嗯,知道了。”


    薄夜點了點頭。


    “沈糖你不說話?沒有想法?”


    葉澈看著沈糖惡趣味地問。


    沈糖歎了一口氣,剛想說什麽就聽到。


    “薄夜你真行。”


    沈糖看過去,發現隔板已經升上去了。


    “不想迴答就不迴答。不是什麽都要給別人答案。”


    沈糖笑了笑,靠在薄夜身上。


    “薄老板你知道不知道你對我這麽好,我會愧疚的。”


    沈糖心裏切實愧疚,薄夜是一個把她看的比自己命還重要的人。


    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怎麽可能會沒有愧疚心理。


    “愧疚什麽?”


    薄夜把頭貼近沈糖柔聲問。


    “愧疚我沒有你這麽愛我,我比不上你。”


    薄夜笑了笑,“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愛人的方式,你在你那個方式裏麵做到最好就夠了。不要和另外一個人比,我們沒有區別。”


    沈糖偏頭看他,“薄老板你看我就說你這個人骨子裏麵有哲學的思想,而且你很悲觀。你對於很多事情都是這樣,有著一套自己的理論。但其實是你害怕失去,你剛才說的那些話裏麵有多少是你自己真的想要說得。”


    薄夜微怔,“沈糖剛才那些話都是我想要說得。”


    “是嗎?”


    “是。”


    “可是我不相信。”


    “你想要我怎麽證明?”


    聽到薄夜的話沈糖也隻能笑笑。


    怎麽證明這根本沒有辦法證明。本來就是一件無法去證明的事情。


    “不證明了。就當我說給你聽,薄老板你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哦。”


    沈糖笑著說。


    薄夜也笑了,“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到了。”


    前麵葉澈敲了敲門。


    沈糖和薄夜對視一眼。


    薄夜打開門站在門前看著沈糖。


    沈糖握住薄夜伸出來的手,兩個人在傘下並肩站著。


    “沈糖。”


    顧珩走了過來,他身上穿著雨衣。


    沈糖看著他,“顧珩你算是再一次利用了我嗎?”


    顧珩眼簾蓋住了眼睛,視線向下沒有迴答這個問題。


    “好了,我知道答案了。其實你可以告訴我,因為就算是你不告訴我,我不是差點也沒有到這裏來。而且你應該明白,我如果因為你今天的事情出事了。我身邊的人都不會放過你。”


    沈糖目光平靜。


    又一次被這樣對待她再次沉默,就像是第一次被這樣對待一樣。


    她和葉淺這完全沒有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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