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說過吧。”


    沈糖笑著說。


    “對不起,讓你害怕了。”


    薄夜摸了摸沈糖的臉。


    沈糖原本繃著的情緒,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是對不起,你就是對不起。你就會說對不起,你知道我害怕你還不保護好自己,你說今天如果你迴不來了,我該怎麽辦!你說!”


    沈糖眼淚嘩嘩往下落,抓著薄夜的手哭。


    沈糖哭得厲害,薄夜看著心疼。


    “你……我要是真的死了,你是我未婚妻,我的產業都給你。你不就是個富婆了,那個時候想去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多好。”


    薄夜調笑,想要逗沈糖開心。


    “誰稀罕你的錢,誰稀罕那些東西。你要是真的死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今天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不會出事!”


    沈糖說著,眼淚掉得更多。


    薄夜聽到沈糖的話,眉頭皺了起來。


    “這和你沒有關係,是我沒有防備。和你沒有關係,我現在不是沒有事嘛。你要是這樣,我以後可怎麽帶著你出去。你不是想知道葉方平的事,你這樣我可怎麽讓你和我一起啊。”


    薄夜撐起身子,把沈糖抱在懷裏,輕聲安慰著。


    沈糖抱住薄夜,聲音斷斷續續。


    “你不用說這些,今天如果不是因為你要保護我。你可以躲開的,你知道嗎?看到血的時候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好害怕你就死了,你就死在我懷裏。”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我今天弄瞎了黃刑的眼睛,你還倒在我懷裏。都是血,都是紅的。你知道嗎?都是紅色的,但是我還不能哭。不能倒下,因為你還在昏睡,因為黃刑的事情要處理。薄老板,我好累啊。我真的好累啊。為什麽會這樣,明明今天說好的是出去玩的,我們是去接葉醫生的。”


    沈糖不停的說著,重複了很多遍,說著自己內心的恐懼。


    薄夜就那樣聽著,安慰著沈糖。


    “醫生,一會兒再來吧。”


    葉澈看了一眼裏麵的情況,迴頭抱歉地和醫生說。


    醫生也沒有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去忙別的了。


    “隻有薄夜才能讓她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


    顧珩站在葉澈身旁,說了一句。


    葉澈看他,“怎麽她沒有和你說什麽嗎?”


    顧珩眉頭皺了起來,“葉先生,如果你是說完在大雨裏麵看到她也算的話,那確實說了。”


    “大雨?”


    葉澈懵了一下。


    顧珩冷笑,“葉醫生,你對沈糖的敵意第一次見麵我就發現了。但我覺得你不應該對她有這麽大的敵意,她對薄夜的感情遠比你想的要深。而且我不希望你對她不好,那樣的話我大概不會放過你。”


    葉澈看著顧珩,覺得很有意思。


    “顧總,沈糖是薄夜的未婚妻,你不會對別人的未婚妻有想法吧。”


    “葉先生,在你的心裏男女之間是隻有情侶這一種關係嗎?”


    “當然不是,但你對她還能有什麽想法。”


    葉澈不屑地看著顧珩。


    “不管你信不信,我把沈糖當妹妹。見到第一麵,我就想把她當妹妹。如果不是因為她和薄夜的關係,我不想讓她難做。早就帶迴家讓我爸媽認她當女兒了。”


    顧珩毫不在乎,隻是看著病房裏麵的沈糖。


    葉澈對於顧珩這個迴答還是很意外的,他怎麽都沒有想到顧珩是把沈糖當作妹妹。


    “最好是這樣。”


    “本來就是這樣。”


    沈糖哭累了,從薄夜懷裏出來。


    “薄老板,不好意思啊,我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薄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那怎麽辦?我的衣服都髒了,你可怎麽賠我。”


    “那我給你洗。”


    沈糖聲音弱弱的。


    這個笨女人。


    薄夜看著沈糖歎了一口氣,“你就這個時候異常的乖,乖得讓人一點都不高興。”


    “我……”


    “沈糖。”


    “嗯?”


    “這次你真的不用多想,這樣的事情我經曆過很多次。不是什麽大事,而且今天你從車裏出來是為了保護我。都是不得已,不要給自己那麽重的思想包袱。”


    沈糖看著薄夜,他的眼睛裏寫滿了認真,唇角還帶著淺淺的笑。


    “可是我……”


    可是我想知道我到底該怎麽辦,我以後的路該怎麽走。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辦。


    設備糖看著薄夜,話卻不能說出口。


    “沒有可是,你救了我很多次。如果說有思想壓力的話,那個人應該是我。這些都是因為我,都是奔著我來的。你不應該被卷進來的。”


    但我已經被卷進來了。


    若是以前,沈糖大概會開玩笑說沒事,心裏也不會認為自己真的被卷進去了。


    可是今天沈糖說不出來,她不能否認自己被卷進來了,也不能否認自己已經是局中人了。


    “薄老板,你之前可就說過我和你是一樣的了。所以,不要道歉哦。”


    沈糖忍住想哭的感覺,對著薄夜扯出一個笑。


    薄夜伸手碰了碰沈糖,“想哭的話,不要忍著。這是在我麵前,又不是……”


    薄夜話還沒有說完,沈糖的淚就落了下來。


    真是個傻子。


    “好了,過來。今天免費給你抱,以後可就不給了。我這可不是占你便宜啊。”


    “我占你便宜,行了吧。”


    沈糖笑著說,抱緊了薄夜。


    薄夜的懷抱對沈糖來說很神奇,待在他懷裏就感覺很安心,就像是每次薄夜的出現,能給沈糖安全感。


    “記得一會兒把頭發吹幹。”


    “不是,能不能不要總是關注我的頭發。”


    沈糖撇撇嘴。


    “葉醫生,不是說去找醫生了嗎?人呐?”


    沈糖突然想起來,轉身要出去。


    “不用,在門口。”


    薄夜給葉澈打了個招唿,葉澈就認命厚著臉皮去找醫生了。


    醫生給薄夜簡單檢查了一下,“沒事了,半個月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好,謝謝醫生。”


    沈糖和葉澈道謝,顧珩站在外麵沒有進去。


    “葉澈,明天給我辦出院。”


    “不行!你……”


    “沈糖!”


    薄夜看到沈糖起來,已經想好了怎麽和沈糖解釋了,但沒想到沈糖突然暈了。


    薄夜連想都來不及想,趕緊抱住沈糖。


    “葉澈,去叫醫生。”


    “沈糖!”


    顧珩在外麵坐著,看到葉澈急匆匆出來,以為發生什麽事,往裏麵一看,就看到薄夜抱著沈糖,沈糖一點動靜都沒有。


    顧珩一愣,趕緊跑進去。


    “沈糖,怎麽了?”


    “不知道,突然暈了。葉澈已經去找醫生了。”


    顧珩皺著眉,和薄夜一起沉默了。


    葉澈把醫生找來,醫生也是懵的。實在是沒想到沈糖也暈了。


    檢查完以後,醫生鬆了一口氣。


    “沒事,就是之前神經太緊繃了,情緒起伏太大。再加上淋了雨,暈過去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好,謝謝。”


    道謝以後,薄夜給沈糖蓋好了被子。


    “你們倆可真好,都住院了。還在一個房間,出來玩玩的什麽。”


    葉澈毫不客氣的嘲諷。


    薄夜給了葉澈一記眼刀,“安靜點,很吵。”


    葉澈笑,“我出去行了吧。”


    葉澈轉身就出去了,屋子裏剩下薄夜,顧珩還有一個暈過去的沈糖。


    “謝謝。”


    薄夜輕聲對薄夜說了一聲感謝。


    顧珩聽到那聲感謝看了薄夜一眼,“沒想到還能聽到你薄夜道謝。不用謝,我把沈糖當妹妹。她這邊出事了,我肯定會來。”


    薄夜笑了笑,“還是要道謝的,如果隻有葉澈,沈糖現在應該還是一身狼狽。”


    “你有時間也要和她聊一聊,我是在大雨裏麵看到她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顧珩看向沈糖,麵色擔憂。


    薄夜聽到眉頭往下壓了壓,“我知道了。”


    “葉方平的事情,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幫你。”


    “這不是顧總的計劃吧。”


    薄夜看向顧珩。


    “的確不是,但是現在可以改變一下。我這個人很不喜目無法紀的人。”


    顧珩迎上薄夜的目光,眼神冰冷。


    “不必了,”薄夜笑,“顧總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沈糖如果知道你因為她改變自己的計劃是不會同意的。而且我沒有和顧總合作的想法。”


    顧珩不在乎的對薄夜說,“既然這樣說了,薄總還是要快一點。這樣的事情不會隻有一次。”


    “顧總放心。”


    兩個人說著,沈糖身上的手機傳來響聲。


    薄夜拿出沈糖的手機,看著一串號碼眉頭皺了皺。


    “喂。”


    “喂,沈糖……薄夜?”


    陸舟接通電話就想和沈糖說在警局的事,後知後覺發現是男聲。


    “陸律師。”


    “你醒了?”


    “嗯。”


    “沈糖呐?”


    “她累了,在休息。”


    薄夜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沈糖。


    “黃刑一口咬定是因為和你有矛盾,所以就來堵你。至於為什麽動刀子,是因為沈糖戳了他的眼睛,他以為自己瞎了。那個地方沒有監控,有點麻煩。”


    “他還能看見?”


    陸舟沒想到薄夜的關注點是這個,愣了一下。


    “是,沒有傷到實處。隻是看起來很可怕,但是並沒有瞎。”


    “好,我知道了。陸律師,你剛才說這件事有點麻煩。那就是你有辦法。”


    “是。”


    “那就麻煩你了,律師費你開。”


    陸舟和薄夜溝通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次的事情我是幫沈糖,不需要薄總給錢。我不想幫薄總這樣的人做事。”


    陸舟皺著眉說。


    “好,那就等沈糖醒了以後讓她親自和陸律師說感謝。如果這件事會影響到沈糖,就不要計較黃刑捅我的事了。他會同意的。”


    ?


    “薄總,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嗎?”


    “不,我隻是不希望沈糖受到影響。就像你說的,我這樣的人無所謂。”


    薄夜聲音很平靜。


    陸舟哽了一下,“行了,這件事我會辦好。”


    “謝謝。”


    陸舟沒有說話,掛斷了電話。


    “嘖,這就是愛情?他居然和我說了謝謝!”


    薄夜掛了電話以後,顧珩就笑著開口。


    “薄夜,你知道今天我看到沈糖那個樣子一點都不意外嗎?”


    “嗯?”


    薄夜轉頭看顧珩。


    “因為在商場那次,我看到沈糖拿著一個大掃帚就衝進去保護你,還有那次在葉方平要開發的村莊,她護著你那股勁兒。你躺在這裏,昏迷不醒的時候。她確實會發瘋。”


    顧珩不徐不慢,眼中帶著淡淡的笑。


    “好在她沒有看錯人,你也很在乎她。我看著是真的很高興。”


    “顧總,你可以不用一副哥哥的口吻。”


    “這怪誰?要不是因為你。我早讓我爸媽認她當女兒了。”


    顧珩怨念地看著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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