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吃飯吧。”


    沈糖鬆開了薄夜,坐在飯桌前吃飯,生悶氣。


    薄夜看著沈糖,盛了一碗湯放在她手邊。


    “吃飯的時候生氣不好。”


    沈糖抬頭看了他一眼,“那還不是因為你才生氣。”


    “沈糖。”


    薄夜皺眉叫了沈糖一聲。


    “嗯。”


    “你……”


    “我吃飽了,先迴房間了。”


    沈糖把筷子一放,直接走了。


    薄夜看著沒有下去的米飯,還有放在盤子裏麵的幾塊排骨,眉頭皺了起來。


    沈糖迴到房間把門鎖上,把自己往床上一摔。


    真煩啊!怎麽就那麽生氣,明明這些事情就是薄老板的隱私,薄老板不願意說我生氣幹嘛!


    沈糖在床上打了個滾,心裏煩的很。


    “你不是出來玩,怎麽感覺你一點都不開心?”


    天道出現在沈糖麵前,俯身看她。


    “是嗎?我不開心的這麽明顯。”


    沈糖抓起來枕頭,墊在自己手下麵。


    “嗯,都寫在臉上了。”


    “那我應該是真的生氣了。”


    天道愣了一下,“你剛才不覺得自己在生氣?”


    “沒有,我是覺得自己不應該生氣。”


    “不應該?生氣還有什麽應不應該的。”


    看著天道茫然的表情,沈糖歎了一口氣,坐起來。


    “天道,我問你,你知不知道薄夜小時候的事情。”


    “不清楚。”


    “你怎麽就不清楚了,你不是說你誰的過去都能看到嗎?”


    沈糖急了,皺眉看著天道。


    “我是都能看到,但是我又不能告訴你。所以不如說我不知道。”


    ……


    “啊!煩死了!”


    沈糖把自己埋進被子裏麵,誰都不想搭理了。


    “你怎麽了?怎麽突然對薄夜小時候的事情這麽感興趣?”


    天道把沈糖從被子裏麵扒拉出來,疑惑地看著。


    “就是想知道。”


    天道皺皺眉,“沈糖,你還是不要知道這麽多的好。葉淺的事情是因為你想迴家,我可以理解。但是,薄夜的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那麽多。”


    “你一定是要迴去的,兩個人之間的羈絆太多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啊,但是我就是想知道啊!”


    沈糖怎麽會不知道天道說的道理了,但是她就是想知道啊。


    天道愣了幾秒,放開沈糖。


    “你沒救了,我幫不了你。”


    “我知道,所以我好煩啊!”


    沈糖又把自己埋進被子裏麵。


    天道就站在旁邊,一臉無語地看著沈糖。


    “沈糖。”


    薄夜在外麵敲了敲門。


    沈糖聽到動靜,猛地一下從被子裏麵出來,把天道嚇了一跳。


    “沈糖,你要不要變得這麽快!”


    沈糖沒搭理天道,跑到門前給薄夜開門。


    一開門,沈糖就看到薄夜端著托盤,裏麵放著米飯,糖和菜還有洗好的草莓。


    “薄老板。”


    “沈糖,不管你多生氣。但是,飯都要吃。”


    薄夜說完,也不管沈糖的反應直接進來了,把托盤放在桌子上又把站在門邊的沈糖拉過來。


    “吃飯。”


    沈糖看了薄夜一眼,“薄老板,你是要看著我吃嗎?”


    “嗯,你吃完我就走。”


    薄夜沒有表情,但眼睛是溫柔的。


    沈糖看著薄夜。


    看來薄老板這次是真的沒有商量,撒嬌也沒用。


    這一個個人怎麽都這麽倔,薄老板身邊的人也都不說,都讓我自己問他。可是也得能問出來吧!


    沈糖歎氣。


    “薄老板,我吃飯。你別冷著一張臉,咱一起出去吃吧。你剛才不也沒吃幾口。”


    沈糖說著端起來托盤,拉著薄夜的袖子往外麵走。


    薄夜看著沈糖,知道沈糖這是在服軟。


    “沈糖,我真的不能告訴你。等到以後可以了我就告訴你。”


    薄夜把托盤拿過來,溫聲說著。


    沈糖迴頭看薄夜,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好!”


    隻是應該沒有那個時候了。


    隻是我應該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葉先生,我在c市了。”


    夜幕下,雨還在下著,幽暗的巷子裏傳來聲音。


    “嗯。最好讓薄夜永遠都迴不來。”


    葉方平眼中劃過狠厲,他狠薄夜。如果不是他,他現在應該風光無限。但薄夜把這一切都毀了。


    “是,葉先生。”


    黃刑掛斷電話,消失在夜色中。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在盯著別人的時候,同樣也有人在盯著你。


    吃完飯,沈糖和薄夜兩個人聚在一起刷碗。


    原本,薄夜是不讓沈糖做的。


    但是,沈糖硬要一起。沒辦法,薄夜隻能讓沈糖和他一起了。


    “薄老板,你這些習慣都是你母親教你的嗎?”


    沈糖一邊刷碗一邊問,上次在花田就想問了。


    薄夜看了沈糖一眼,點點頭。


    “算是吧。”


    “算是?”


    “嗯,因為我母親不喜歡幹這些。她就喜歡把碗都放在水槽裏麵,一直等到沒有碗筷用了才去處理。”


    “所以你就被迫學會了一項技能。”


    沈糖笑著說,她難以想象薄夜的母親到底是怎麽樣一個人,這些習慣總感覺剛剛好,沒有什麽讓人反感的地方。


    “是。最開始沒有覺得,因為總會在我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母親就把這些碗筷處理掉了。但有一次,我因為學習的需要出去了一周。等我迴來,一進屋子扣聞到了一股味道。”


    “直奔廚房,果然整個水槽都是碗筷。甚至不隻是水槽,我就把碗筷都洗刷幹淨了。那次以後,我就開始收拾這些。”


    薄夜和沈糖描述著,不時發出笑聲。沈糖感覺他整個人都是溫柔的。


    薄老板的母親一定是他的烏托邦吧,每次提到母親他就是一臉幸福的模樣。真好,他的童年不隻是薄卿。


    沈糖看著薄夜在慶幸著。


    “我媽媽要是有你這樣的孩子一定特別高興。我可不是你這樣的,碗筷放在水槽裏多久,我都不會去碰。我需要媽媽的棍棒打過來,才能跑去刷碗!薄老板,你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吧!”


    沈糖笑著說自己,誇張的露出不滿地樣子。


    薄夜被沈糖逗笑,“不會的,阿姨一定很愛你。不然怎麽這麽久都沒有把你趕出家門。”


    !


    “薄老板,你過分了!你好惡毒啊!居然這樣想!”


    沈糖伸手去打薄夜,但被薄夜躲過去了。


    “這樣就惡毒了?那要是哪天真的把你趕出去了,你不得紮個小人詛咒我!”


    “是是是,紮個小人詛咒你!詛咒你長命百歲!”


    沈糖邊打邊說。


    薄夜愣了愣,不解地看著沈糖。


    “你這算是什麽詛咒?”


    “這不算嗎?人間多苦!讓你多受兩年苦,每天想到因為你我被趕出家門就愧疚難當!完美!”


    沈糖笑盈盈的,和薄夜論證著自己說的多有道理。


    薄夜看著沈糖,溫和的笑著。


    “那不行,那我要詛咒迴去。我也詛咒你長命百歲,這樣你就能一直看著我這個別人家的孩子和你作對!”


    “哇!好過分啊!”


    沈糖和薄夜兩個人在屋子裏打打鬧鬧,一個碗刷了一個小時。


    打累了,兩個人就一起癱在沙發上,電視放著電影。


    “《楚門的世界》。”


    沈糖看著電視裏麵的人,說了一句。


    “嗯。”


    薄夜點點頭,遞給沈糖一杯溫水。


    “薄老板,如果你是楚門你會怎麽選擇?留在真人秀的那個假世界還是去那個自己沒有了解過的真實世界?”


    沈糖外頭看薄夜。


    “都可以。”


    “什麽叫都可以?”


    沈糖不解地看著薄夜,她以為會是確定的答案。


    “哪裏有我在乎的人就在那個世界,楚門在那個真實的世界不是有一個想要見的人嘛。”


    薄夜看著沈糖說。


    “也是這個道理。”


    看沈糖皺眉想自己說的話,薄夜眼底帶上了笑。


    “你呐?怎麽選擇?”


    “現實的世界。”


    “這麽確定嗎?”


    薄夜笑著說。


    沈糖點頭。


    對於沈糖來說,有薄夜在的這個世界就像是楚門一直待著的世界一樣終究是假的。她需要迴家,迴到自己現實的生活。


    “很確定。”


    “那你會忘了人為造出來的世界裏麵的一切嗎?”


    薄夜看著沈糖,眼神帶上了幾分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沈糖眉頭皺了一下,抬頭看薄夜。


    會忘了嗎?大概會忘記的吧。


    “或許吧,如果沒有什麽需要記住的或者不能讓我好好生活的,為什麽不忘記?”


    聽到沈糖的迴答,薄夜臉上的笑大了一些。


    “確實沒有什麽不能忘記的。人都是向前走的。”


    沈糖看著薄夜,眉頭皺的深了一些。


    怎麽感覺他像是在問我會不會忘了他?


    “薄老板。”


    “嗯?”


    “你不會是在想我迴去以後會不會把你忘了吧?”


    沈糖有話直說,有問題直接問。


    薄夜笑笑,沒有迴答,反而看著沈糖的眼睛問。


    “所以你會忘了我嗎?”


    沈糖搖搖頭,“不會啊,為什麽要忘了你。你又不會阻礙我想要向前的生活。”


    薄夜聽得五味雜陳,說不上來什麽感受。


    “你這話我怎麽聽著也高興不起來,感覺我對你一點都不重要。”


    “嘖。”


    沈糖嘖了一聲。


    怎麽每天都會這種像是小情侶之間的問題呐。


    沈糖伸手拽了一把薄夜的臉。


    “要不我打你一頓,這樣我一定把你看的很重要。”


    “這是什麽道理?”


    “因為你是第一個被我打了一頓的人,我肯定把你看的很重要。你在我人生中具有重要意義,一個裏程碑呐!”


    薄夜無語地看著沈糖,“那不如我打你一頓,這樣問豈不是更重要。因為我是第一個打了你一頓的男人,更具有裏程碑意義。”


    沈糖笑笑,“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可以什麽啊可以!你這個腦袋裏麵都裝的什麽?都是漿糊嗎?”


    薄夜狠狠捏了一把沈糖的臉。


    “哎,這下你不打我,我也記住你了。除了你還沒誰天天掐我臉呐!再說了我可還記得,我的初吻就是折在你這的!你還天天抱我!我還沒談過戀愛呐!”


    沈糖越說越起勁。


    “喂,我也是初吻!除了你還有我媽,我也沒抱過別的女生。你不也掐我臉,我還讓你對我犯花癡,我都沒有把你扔到一邊去!”


    薄夜不滿地說著,和沈糖比起來了。


    “不是,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還和女生計較這些。還有,你一個鑽石王老五,你沒有抱過女人,你還說初吻我不信好嘛!你這樣的一個女人都沒有,我不信!薄老板,你是不是不行!”


    沈糖大概是忘了自己上次說這種話的代價,大概也忘了之前爭論過這種事情。


    沈糖剛說完就感覺自己的背後涼颼颼的,抬頭看了薄夜一眼,頓時閉嘴了。


    “沈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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