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沒找到塔裏多四怪的楊清有點慌張了, 趕緊跑到樓上教室詢問, “今天有沒有怪看到過塔裏多老師他們？”
怪物們齊齊搖頭表示沒看到過，楊清更加著急了, 正準備去別的地方再找找, 就聽到有怪喊她, “校長, 我昨晚下線的時候看到老師們都在全息網遊休閑教室。”
聞言，楊清心裏咯噔了一下。
該不會都還在遊戲裏麵吧？
讓怪物們乖乖待在教室等老師過來, 楊清連忙下樓去了全息網遊休閑教室，在第一間教室沒能找到怪，又去了第二間, 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四台正在運行的遊戲倉。
“……”
這是玩遊戲玩了一個通宵啊……難怪早上發消息也一點動靜都沒有, 怪都還在遊戲裏能有動靜就見鬼了。
發現這個事實的楊清又好氣又好笑，想不通遊戲裏就剩塔洛維一個npc有什麽可玩的, 她自己也沒辦法親自進遊戲把怪抓出來，隻得去叫來小武, 沉著臉說：“去把他們叫下來。”
而此時的遊戲中，塔裏多他們六個還沉浸在找答案的快感中, 本來剛開始也沒那麽沉迷，甚至還一度記得要早點下線, 結果傑裏密兄弟兩一過來，聊的嗨了的眾怪就什麽都忘記了。
蟻江河叼著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幹草，看著新刷出來的迴複，皺著眉說：“這個答案剛才就試過了, 根本是錯誤的，他們怎麽又把它發出來了。”
“剛剛不是都說了嗎，他們認為這個答案就是正確的，錯誤的是遊戲。”
“放屁。”
“放的對。”
小武找到他們時，就看到六個已經化形的怪圍著圈坐在一起，每個怪坐姿都十分大佬奔放。他默默的想：也不知道等會知道校長在外麵等，老師們還能不能這麽大佬。
單是想想校長生氣時候的模樣，就有些同情現在快樂的老師們了，小武快步朝他們那邊跑過去，邊跑邊喊：“老師們，校長讓你們快點下線。”
草元抬頭看向正在跑過來的小武，遲疑的問，“已經十二點了嗎？”
“都已經第二天早上啦！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上課鈴聲剛好響起，校長現在就在外麵等你們呢。”
“……我擦！！！”
除了沒有真的到學校裏來上學的傑裏密兄弟兩，本來還有點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怪物們，立馬用最快的速度下線，從遊戲倉爬出來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楊清時，心虛的恨不得再立即躺迴去。
操，遊戲誤怪！
四怪一時間大氣都不敢出，老老實實走到楊清麵前站成一排，絕望的等著挨訓。
楊清的視線從他們四個身上掃過，看了眼從遊戲倉爬出來的小武，“你先迴教室。”
小武趕緊跑掉了，他本來想去專業訓練營學習的，但覺得老師們被教訓的事怎麽說都要分享給同學們，所以又迴到了頂層教室，把四個老師在遊戲裏玩了一整夜，剛剛被校長抓出來的事生動形象的描繪了一遍。
還輕聲感慨，“校長肯定生氣了！我剛剛離開的時候都沒有看到她笑。”
熟悉楊清的怪物們不禁縮了縮脖子，小聲說：“校長生氣的時候好可怕的。”
四個老師第一次玩遊戲居然就玩了一整個晚上，連要給學生們上課都忘了，這事確實讓楊清有點生氣，皺眉問，“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明明是很平靜的語氣，四個成年怪硬是後背一涼，悄悄看了眼時間，已經超過上課時間三分鍾了，誰都沒敢迴答這個問題。
“都不說話？”
在學校待的時間最長的塔裏多被身邊的白首義撞了撞胳膊，不甘示弱的立馬撞了迴去，眼看著推推搡搡就要打起來。
楊清被他們的動作氣笑了，“是不是都不想上課了。”
意識到校長真的生氣了的蟻江河趕緊認錯，“對不起，下次不會這樣了，校長你就原諒我們一次吧。”
其他三怪聞言也趕緊跟著道歉認錯，並且主動交代了自己為什麽會忘記時間的原因。
“就因為要找到考卷錯題的答案？”
“是啊……找不到答案就不想下線。”
楊清做了兩次深唿吸，努力讓自己平靜失敗，提高聲音訓話，“你們四個是老師，帶頭通宵沉迷在遊戲裏，連上課時間都忘記了，這合適嗎？”
“不合適，下次肯定不會再犯了。”
“知道就好。”見他們認錯態度良好，楊清氣也消了，“今天先放假一天，明天周天的假沒了。都迴去好好睡覺。”
“校長，我覺得我精神沒問題，還能去給學生們上課。”
“我也是，我也能上課。”
“我也可以。”
“我沒問題。”
楊清見他們四個確實不像是精力不濟，加上怪物身體素質要強很多，偶爾通個宵應該問題不大，也沒再說什麽，“去上課。”
四怪終於鬆了口氣，心虛的趕緊往教室外麵跑，上樓時還一起發出感慨，“校長平時脾氣那麽好，沒想到生起氣來也好可怕。”
“是啊！校長明明就沒有發火，我還是很害怕啊！”
“那是因為你們心虛。”
？
三怪看著表情淡定的蟻江河，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剛才某怪也跟他們一樣心虛的挨訓。
終於在遊戲裏逮到老師們的楊清也帶上門離開，想到剛才塔裏多他們說的理由，便打開論壇看了看，這一看才發現論壇的關注量已經有了將近兩萬，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她怎麽都沒想到大幅度漲關注量，是因為幾個老師考試翻車，忘乎所以通宵找答案導致的。
昨晚塔裏多他們幾個在論壇發的求助帖子，已經有了好幾千頁的迴複，點進去發現竟然有三分之二都是討論錯題答案的，甚至還出現了不少一道題兩個答案而引起的爭吵。
楊清退到首頁看了一眼，注意到首頁的帖子也幾乎都跟遊戲考試，試題答案有關。
竟非常有學習氛圍。
這發展的軌跡讓楊清心情很魔幻，所以……塔裏多他們四個熬夜熬的也挺值的？
殊不知吃到這口瓜的怪物們現在的心情更加魔幻，天知道昨晚剛發現一個全息遊戲要考試，考卷還很難老師都要出來求助時，他們是真的抱著吃瓜態度來的，誰知後麵的情況越發不受控製。
什麽？這道題以前在考怪物大學時的試卷上出現過？什麽？這道題是怪物大學才會學習的內容？什麽？說我們連道題都解不出來？
於是怪物們就跟那些錯題杠上了，要是答不出來就再去唿朋喚友，喚來的朋友答不出來又再次唿朋喚友，來的怪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到今天早上的時候，幾乎半個z市的怪，都知道星際怪物高中的全息遊戲考卷很難的事情了。
而之所以熱度一直不停在漲，主要是因為有個解答了六十一道題出來的大佬怪迴複的帖子內容。
他迴的是：剛才你們放出的幾張卷子的完整題目我都看過了，不得不說這幾份卷子所考試的內容非常廣泛而且專業，它的專業不是說它的傳統題目有多難，而是它所考的是我們生活中真正能運用上的，如果沒有一定經驗，單憑讀書學習，是不可能把卷子考下來的。這不是我見到的第一份以這種形式出題目的卷子，但的確是我在z市見到的第一份，星際怪物高中確實了不起。
看到這話的怪物們能不急嗎，這不是明擺著說星際怪物高中比其他學校優秀嗎？這怎麽能忍！
可問題是這位大佬自己一怪就解出來了六十一道題，噴他站不住任何立場，噴星際怪物高中吧，也不太敢噴的太厲害，心中不滿的怪物們隻能用實力去證明這卷子它一點都不難！
一晚上過去，心力交瘁的怪物們發現自己錯了，這卷子它真不是一般的難……
一篇名為《我#@￥#￥（自動屏蔽髒話）真是服了楊清這個人類了，我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比我們很多怪物都牛逼！》的帖子迅速躥紅。
楊清點進帖子裏，以為跟之前一樣都會是用各種隱晦詞語羞辱自己的，沒想到迴複裏麵意外的和諧，甚至有怪認同標題，表示已經心服口服。
頭一次在論壇裏看到有怪對她心服口服的帖子，楊清也有點不敢相信的又刷新了一遍，帖子還在，沒錯……
‘叮咚’新消息進來的提示將楊清的思緒拽迴來，點開看到是老爸發來說有怪物來諮詢入學，趕緊往樓下走，等她到辦公室時，辦公室裏已經有了兩個怪等著了。
一個成年怪一個未成年怪，未成年怪是多布刻族。化形率高達百分之六十以上，力量等級上限也高達a|級，不論去哪個學校都會搶破頭的種族。
他就是係統提示中說過會來報名入學的種族？
不是她對自己的學校沒有信心，而是現在學校確實還沒真的發展起來，理智來講，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沒有接觸過怪物化形指南的內容就來諮詢入學，真的有點奇怪。
楊清走到辦公桌後坐下，視線從未化形的多布刻族怪物身上挪到站在他身後，似乎一直在警惕著什麽的成年怪身上，笑著問，“來之前對我們學校有過了解嗎？
成年怪凜冽的目光從周圍環境中抽迴，看著楊清，“有。”
“那你應該知道我們學校還沒有多布刻族的老師，實不相瞞。我對今年能不能招到多布刻族老師的事並不抱有自信。”
成年怪皺起眉，“你在拒絕我們。”
“我是在告訴你們我校狀況。”
“那不用了，該了解的我們都了解過，你隻需要給我們辦理入學手續。”
本來怪物們來報名入學，隻要他們本怪不在乎有沒有老師，楊清都會給辦，畢竟她有怪物教學指南和戰爭這個遊戲，有沒有老師暫時問題都不是很大。但這成年怪仿佛在防備著一切的態度讓她有些猶豫。
萬一是個犯罪分子，放進學校豈不是很危險？
“我需要你的身份證明。”
成年怪沒有拒絕。
小怪物是多布刻族，但這個成年怪卻是沃尼族，楊清皺了皺眉，擔心是拐賣怪口，正打算偷偷讓監獄長幫忙查一查，係統的聲音忽然響起，“可以收。”說完又消失了。
有了係統的保證，楊清放心下來，“嗯，學費6666星幣，在學校吃住，沒有特殊情況，學校的安排都必須遵守。”
“嗯。”
之後辦理入學手續錄檔案一大一小都沒有說過話，沉默的在楊清的指示下把事情辦完。鑒於伊莫裏防備心很重，楊清親自帶他們上樓熟悉學校，給安排在了還沒有怪住的宿舍。
她看著多布刻族怪物，“你從下個月八號開始正式上課，這段時間可以在力量訓練營和專業訓練營，還有全息網遊休閑教室裏自行活動。”
“知道了。”
察覺到兩怪拒絕的情緒，楊清眯了眯眼，笑容溫柔的說：“把行李整理一下，我帶你去認識認識同學。”
果然，正彎腰打算鋪床的伊莫裏警惕起來，眼神如刀的盯著楊清，道：“不是一個種族的，沒有認識的必要。”
敵意有點重啊。
他們不願意認識，楊清也不強迫，“那行。你給他收拾完就趕緊離開學校吧，還有上課時間盡量不要到頂層去走動。”
楊清叮囑完就轉身離開了，她今天要忙得事情多的很，也沒時間陪不肯配合的兩怪在這裏耽擱。
直接去了樓上羅慧和蟻平安現在住著的宿舍，敲門進屋開門見山說明來意，“我來是給蟻平安辦理入學手續的。”
“什麽？”
楊清笑著跟從屋裏走過來的蟻平安打了個招唿，柔聲給羅慧解釋，“學校的很多設備隻會對學校的學生開放，如果蟻平安不入學的話，這些對化形有幫助的設備他都無法使用。”
羅慧無措地揪著自己的衣擺，小聲說：“這個我需要跟我先生商量一下。”
楊清是覺得這件事羅慧自己都可以做主，不過看她確實很緊張無措無法做出決定，就點了點頭，“好，你跟他商量商量，決定好了讓他到辦公室找我。”
“嗯，謝謝校長。”
從羅慧那離開的楊清直接出了學校，步行到黑市。跟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剛進黑市就被不少怪物明目張膽的打量，甚至還有怪跑到她身邊追問，“你們學校的遊戲倉到底是在哪裏買的？”
“跟公司合作。”
“哪個公司？”
“這就不能告訴你了。”
怪物們想罵人，話到嘴邊又趕緊咽了迴去，他們可不想像之前那個怪物一樣被抓去坐牢。也是現在真的跟楊清近距離接觸，才明白為什麽很多怪都說她跟別的人類不同。
其他人類碰到他們時表現出來的緊張、恐慌、討好，在她這裏完全感覺不到，如果不是她身上完全沒有任何怪物的特征，他們真的要懷疑她其實是個怪物假扮了。
在黑市從容的比怪物還像怪物……這還是個正常人類嗎？
楊清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走到黑市最裏邊的一家顏料店，購買了一整桶防水的顏料，結果等她要出店時，店門口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
她還聽到外麵怪物的喊聲：“跑快點啊！等會楊清要走了！”
居然還唿朋喚友來圍觀她……
楊清無奈的開口，“各位……你們如果是想諮詢入學的事，可以到學校去找我。”
“我們不諮詢，就是想看看你有什麽特別的。”
“沒看出什麽特別的，跟其他人類的外表都是一模一樣的啊。”
“其實我懷疑楊清已經發生了變異，這種情況我們是不是要報給聯邦？讓聯邦把她抓去切片研究？”
眼見怪物們討論的越來越離譜，實在被堵得出不去的楊清沒辦法，隻能出口威脅，“我要報警了啊。”
有怪下意識反駁，“你一個人類，報警也沒怪理你啊。”
說完才想起監獄長的女兒都在她的學校上學。剛才還鬧哄哄的場麵忽然變得十分安靜，隨後不到兩分鍾，原本圍在店門口的怪物們一哄而散。
體驗了一把大明星出行的楊清趕緊提著顏料離開了黑市，原本是打算打車去落遠區，可剛剛在黑市的遭遇，讓她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出名了，如果打車過去，可能會遇到一些無法預測的麻煩。
為了落遠區那些人的安全考慮，隻得放棄打車過去的想法，提著顏料先迴了學校，剛到學校門口，就碰到了來報名入學的蟻族怪物。
現在這個階段，會來學校報名入學的依舊是年紀較大，化形率也很低的怪物。楊清照單全收，辦好入學手續錄好怪物檔案，安排好宿舍帶進蟻江河的教室，學校學生便從七十五變成了七十六。
吃過午飯，楊清又給蟻平安辦了入學手續，由於他是怪物和人類結合所生下的孩子，以前沒有出現過入學的先例，避免以後會出現什麽麻煩，她決定把這件事報給教育部。
收到楊清消息的教育部員工：“……”
本來以為她收成年怪學生就很奇葩了，沒想到這還有更奇葩的。
連怪物和人類生的孩子都敢收，難道就真的不怕明年學校考核評級的時候，被罷免校長職位取消開辦學校的資格嗎？想到她在論壇的一些自信發言，腦中莫名冒出一個不靠譜的想法：楊清她該不會覺得她能讓怪物和人類生的孩子化形吧？
雖然以往沒有出現過先例，但隻要人家父母有結婚證，是合法生下他的，入學也可以。
於是楊清收到的迴複就是詢問蟻江河跟羅慧有沒有結婚證的。
“你們的結婚證可能要給我拍一張照片，我要發給教育部。”
蟻江河點點頭，沒有過問為什麽要發給教育部，給羅慧發了個消息，很快就送了下來。
楊清拍了結婚證的照片發過去，教育部的官方賬號秒迴：可以收，但要計入明年考核評級的化形率中，你校蟻族學生居多，這樣的學生盡量少收。
其中提醒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楊清笑著迴了道謝的信息。看距離下午上課的時間還早，便看向蟻江河，“你送我去趟落遠區吧？”
“好。”
這次知道位置，過去的速度比上次快了不少，僅花了一個半小時就到了目的地。蟻江河沒有跟著過去，等楊清下車後，就把車開到了遠處。
隻有自己一個怪在車上，蟻江河忍不住抽出一支煙點了起來，抽著抽著忽然笑出了聲，雙目中滿是感慨。
從兒子出生後，他就染上了煙癮，每天至少要抽五六支煙，可自從來了學校上班，抽煙的次數越來越少，到現在有時候一天都才抽一支。
他眯著眼吐出一口煙圈，低喃：“生活啊，還是得有希望和盼頭。”
楊清提著顏料走進人們居住的區域，沒幾分鍾所有在屋裏的人都出來了，大概是老人真的幫她勸過，今天眾人看到她的反應已經沒有那麽抗拒了。
老人作為這群人的代表走上前，“你今天來是？”
“給你們送顏料。”楊清把顏料桶放在地上，解釋道，“這顏料防水而且跟膚色接近，遮擋你們脖子上的印記剛剛好。”
老人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脖子上星幣的印記，沉默了片刻，低聲問，“是怪物們要過來了嗎？”
楊清沒打算隱瞞他們，點了點頭，“我已經找好了施工隊，過兩天他們就要過來建造新學校。”
她說完這些，圍著她的眾人明顯唿吸都放輕了，顯然對於怪物們要來的事情還是不太能接受。
楊清很清楚這件事就得逼著他們做，如果給他們時間適應，恐怕他們一輩子都適應不了。她彎腰打開顏料蓋，輕聲說：“現在就把印記遮住吧，是防水的，不會影響到你們洗澡。”
“……我們連吃的水都不夠，哪敢浪費水洗澡啊。”
這抱怨的聲音讓老人臉色變了變，趕緊喝斥，“不要亂說話！”
楊清笑著把幹淨的小刷子拿出來，“現在可能是環境差點沒法洗澡，等學校建起來了，洗澡的水一定不會缺。”
她把小刷子伸進顏料桶轉了轉，看向圍在身邊的人們，“我來幫你們遮擋吧，誰要第一個來？”
遮擋奴隸印記對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奴隸的眾人來說，其實也有點抗拒，他們害怕，怕被怪物發現自己的奴隸身份，怕被怪物發現他們遮擋了奴隸印記，最後連苟活的機會都沒了。
事情都已經走到這一步，楊清不會給他們後退的機會，滿臉笑容的看向明顯能在人們中做主的老人，“你先來吧。”
老人的視線落在楊清的笑臉上，莫名感覺到了壓力，他又看向身邊同樣在看著他的同伴，終於往前走了一步，蹲在楊清麵前露出了脖子。
“古爺爺……”
被喚作古爺爺的老人用很低的聲音說：“你，你給我怪物的感覺。”跟楊清帶著疑惑的目光對視了一眼，他解釋，“不是說你像怪物，是你身上的那種氣質，我隻在怪物身上看到過。”
自信，強大。
楊清明白了他的意思，邊小心將顏料均勻的塗抹在星幣印記上，邊低聲迴答，“因為我認為人類應該跟怪物平等，我也是這麽做的，所以你才會覺得我身上有怪物的氣質。”
老人震驚的看著楊清。
遮擋完印記，楊清仔細檢查沒發現紕漏後，就把小刷子放迴了顏料桶，看著還沒迴神的老人，“隻要平等，那我們和怪物就沒有區別。”
老人恍惚的站起身，久久無法迴神，此生聽到的最駭人大逆不道的話也不過如此了，他看著滿臉笑容的楊清，忍不住的想：她帶著這樣的想法有著這樣的魄力，但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而有了老人的以身示範，其他人雖然心底還是害怕，但還是乖乖上前讓楊清幫忙遮擋印記。
總共十九個人，每個印記都是一段沉重的過去，現在這段過去被掩蓋在顏料下，新的生命已經破土而生。
楊清將刷子擦了擦，蓋好顏料桶的蓋子，站起身看著小心翼翼打量著身邊同伴的人們，“這桶顏料你們拿迴去，要是發現誰脖子上的顏料有脫落了，就趕緊補上。”
最先用顏料遮擋印記的老人已經緩過神來，手指顫|抖的地摸了摸脖子，那些恥辱可怕的經曆似乎真的完全過去了，低聲道：“謝謝。”
“別謝我，畢竟我幫你們也是為了讓你們幫我工作，這叫各取所需互相幫助，所以沒有誰謝誰一說。”
老人深深的看著她沒有說話，他心裏很清楚聘請他們，楊清冒了多大的險。
楊清低頭看了看時間，第一節課已經開始了，她抬起頭看著仍然在伸著脖子互相打量的眾人，溫聲道：“大家先聽我說。施工隊後天過來，這兩天你們把東西收拾一下，到時候盡量配合施工隊。”
聽到這話，剛才還因為奴隸印記被遮擋而有些興奮的眾人安靜下來，沉默了許久才有人小聲問，“……我們不能在這裏住了嗎？”
“可以在這裏住，但不能在現在這個地方繼續住。”
關於新學校建起來之前怎麽安排他們的去處，楊清昨天迴去後就一直在考慮這事，直到剛才過來的路上才想到一個還算穩妥的方案。
“學校建起來後就能迴來住，這段時間就辛苦你們先到旁邊地方找個地方暫住著。”
從來沒被說過辛苦的眾人愣了下，小聲抱怨嘀咕著，卻依舊別別扭扭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你們在這裏住著應該知道這周圍都沒有開發過，想消費都沒有地方可消費。”
眾人點頭，他們會選擇在這裏安家，就是因為這裏沒有任何怪任何人會過來，可這跟他們有什麽關係？
視線掃過眾人迷茫的眼睛，楊清笑了笑，“所以施工隊過來的話肯定沒有地方買飯吃，我需要你們給他們提供飯菜，食材我們會提供，你們隻需要做好飯菜，等他們過來吃就行了。飯都會做吧？”
所有人都疑惑點頭，“以前在主人那，我們需要給主人家的下人和寵物準備食物，都學過的。”
“嗯，會做飯就行，不會讓你們白幹活，到時候每天給你們一人五個星幣的工資。另外他們吃飯也不是——”
話沒說完，就被終於反應過來的人震驚打斷，“還給錢？！”
“是的，每人每天五個星幣。”這次楊清沒有再往下說，給了人們緩衝接受的時間。
慢慢緩過勁來的眾人終於忍不住興奮起來，他們當奴隸的日子裏什麽活沒幹過，做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更別說還有錢拿，頓時心裏對怪物們要來的抵觸就小了很多。
“等我有自己的錢了，我一定要去買個東西，我還沒花過錢。”
“我也沒有。我想用這筆錢去剪頭發。”
眾人小聲的暢想著有了錢後的未來，竟開始對怪物的到來微微期待起來了。
楊清耐心的等他們討論完一輪，想到奴隸們都無法擁有自己的智腦，“明天我把我賬號收款二維碼弄一份帶過來，來吃飯的怪物讓他們每份飯付一個星幣。”
剛才還興奮的眾人又再次猶豫起來，遲疑的提出問題，“他們願意吃我們做的飯就很好了，我們還要收他們的錢？是不是不太好。”
楊清知道他所說的‘我們’指的是奴隸身份，怪物高人一等的觀念已經深入他們的骨血，她打算慢慢改變他們這樣的觀念，沒有忽略這個問題。
用很認真的語氣跟他們分析，“我們跟他們是平等的合作關係，工費我已經出了，沒理由還要虧本給他們提供免費飯菜，而且一星幣已經很便宜了。如果不收錢，我也沒有多餘的錢能給付你們工資。”
“都，都聽你的。”
“嗯。你們今天可以好好洗個澡，食用的水和食材我們這邊都會送來。”智腦開始一直跳出新消息提示，楊清低頭看了一眼，沒有立即點開看，“但你們必須記住，你們現在是自由人，不需要對怪物過度卑躬屈膝。更不許提主人這個詞。”
“這個我們都明白，肯定不會提。”
每個人都清楚的知道被發現了奴隸身份的下場，就算楊清不叮囑提醒，他們也會死死捂住這個秘密。
老人看向遠處等著的蟻江河，有些擔憂，“那個怪物……”
“他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楊清笑著說，“他的妻子就是人類，你們完全可以信任他。”
蟻江河就是在車裏待悶了，下車來透透氣，一抬頭就看到那群人類齊刷刷看過來，還似乎很激動的交流著什麽。以為自己嚇到他們，便轉身迴到懸浮車上，等了大概四五分鍾，就等到楊清招手讓他過去。
他把車開過去讓楊清上車，看著沒有躲進屋還朝他們揮手的人類，有些好奇剛才的談話內容，“校長，你今天跟他們講什麽了？他們怎麽好像都不怕我了？”
“我跟他們說你妻子是人類。”
“難怪了。”他也抬起手衝眾人揮了揮，才開車離開這地方。
楊清邊打開剛才老爸發來的消息，邊說：“他們脖子上的奴隸印記我都遮住了，你平時注意下別說漏嘴了。”
“嗯，知道了。”
終於看完老爸發來的信息內容，楊清眼中的笑意加深，跟蟻江河分享好消息，“學校來了幾個怪參觀，說想看看咱們學校是不是真的很有學習氛圍，想把孩子送到我們學校上學。這還多虧你們四個昨晚發的求助帖了。”
雖然被誇了，但提到昨晚，蟻江河還是十分心虛尷尬，老師們集體沉迷在遊戲裏忘了還要給學生們上課，這事說出去實在丟臉。
“咳……都是什麽種族的？”
“塔塔族跟白豹族。”
蟻江河頓時樂了，“這要是真的入學了，白首義得高興壞了。”
想到白首義天天在老師群裏抱怨自己沒有學生，唯一的外甥還不愛學習，楊清就忍不住笑，“是啊。”
迴去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楊雄發來消息說塔塔族的怪物等不及已經走了，隻剩下一個白豹族怪物還在學校。這也讓楊清意識到現在學校發展壯大，她不可能事事兼顧，一些瑣事必須得交給旁人來打理了。
趕迴學校時，剛好碰到白豹族的成年怪物從大鐵門出來，楊清趕緊迎上去，“對不起，久等了。我是楊清。我帶你去學校轉轉？”
大概是等待的時間太長，白豹族成年怪有點遲疑，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跟著楊清重新迴到學校，上樓時忍不住抱怨，“你們學校怎麽連個接待的怪都沒有？”
“是我們疏忽了，很抱歉。”
見楊清道歉態度良好，白豹族成年怪心底裏的那點氣才消了，“我就想看看你們學校的遊戲倉。”
這點小要求楊清當然要滿足，直接帶他到了全息網遊休閑教室，“這裏麵有四十台遊戲倉，樓上還有三十五台。”
盡管來的時候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真的看到一排排擺放整齊的遊戲倉，還是驚得瞳孔地震，“這！居然有這麽多！你一個人類到底從哪裏弄來的？！”
楊清避開了這個問題，笑著說：“我們學校還有力量訓練營和專業訓練營，有優秀的老師教導學生，到現在為止，我校一共七十七個學生，除了剛入學的一個蟻族學生，其他所有學生都已經成功感知到力量。”
白豹族成年怪勉強將注意力從遊戲倉上挪開，看著微笑的楊清，“據我所知除了監獄長的女兒，來你學校上學的怪物全部都是十二種族的怪物，其中化形率公認最低的蟻族更是占了絕大多數，我知道你與眾不同，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類，但你現在跟我說他們全部都感知到了力量，是不是有點吹的太過了？”
楊清臉上的笑容沒變，卻沒有去解釋，而是丟了一個問題迴去，“你不是來給孩子看學校的是嗎？”
“……我是。”
“看來不是了。那麽你來學校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白豹族成年怪不可思議的看著楊清，“你就這麽確定我不是來給孩子看學校的？”
“剛才不是特別確定，現在非常確定了。”
靠！
“……好吧，我確實不是來給孩子看學校的。”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重新認識一下吧，你好，我叫卡洛爾，是卡洛爾真怪秀的總製片總導演，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談談合作節目的事。”
楊清跟他握了個手，接過已經很少會出現的實體名片。
卡洛爾真怪秀？
完全沒有聽說過。
“抱歉，我們學校不會跟你合作。”
“你先聽我說。”卡洛爾著急的攔住楊清，“我知道你學校現在很缺學生，而我的節目也很缺熱度，我們合作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嗎？”
“我的學生們不可能參加真怪秀節目。”
聽到這話卡洛爾反而鬆了口氣，“我不是讓你的學生參加，我是想讓你參加，你知道的，現在幾乎整個z市的怪物都對你很好奇。但你畢竟是個人類，就算你學校真的很有本事，怪物們也不怎麽相信，現在你有機會向不相信的怪物展示學校的真本事，難道你打算錯過嗎？”
楊清關門的手頓了頓，繼續把門帶上，才笑著給出答複，“很可惜，我也不會參加你的節目。”
“……你再考慮考慮，這對你對我來說都是雙贏的局麵。”
“我不可能單獨參加你的節目。”
卡洛爾聽出她的話外之意，驚喜追問，“你是說你跟學生們一起參加？”
已經有了新想法的楊清也懶得跟卡洛爾兜圈子，開門見山的說：“不是我的學生們一起參加，是我們整個學校。”
“額，這恐怕不行，這不符合真怪秀的規則。”
“規則不能改？”
卡洛爾已經意識到楊清恐怕有自己的想法，他有些猶豫，但想想自己節目慘淡的收視率，實在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遲疑的說：“我可以接受你提意見，但不能太過分，這畢竟是個真怪秀節目。”
楊清眼中的笑容加深，“去辦公室詳談吧。”
怪物們齊齊搖頭表示沒看到過，楊清更加著急了, 正準備去別的地方再找找, 就聽到有怪喊她, “校長, 我昨晚下線的時候看到老師們都在全息網遊休閑教室。”
聞言，楊清心裏咯噔了一下。
該不會都還在遊戲裏麵吧？
讓怪物們乖乖待在教室等老師過來, 楊清連忙下樓去了全息網遊休閑教室，在第一間教室沒能找到怪，又去了第二間, 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四台正在運行的遊戲倉。
“……”
這是玩遊戲玩了一個通宵啊……難怪早上發消息也一點動靜都沒有, 怪都還在遊戲裏能有動靜就見鬼了。
發現這個事實的楊清又好氣又好笑，想不通遊戲裏就剩塔洛維一個npc有什麽可玩的, 她自己也沒辦法親自進遊戲把怪抓出來，隻得去叫來小武, 沉著臉說：“去把他們叫下來。”
而此時的遊戲中，塔裏多他們六個還沉浸在找答案的快感中, 本來剛開始也沒那麽沉迷，甚至還一度記得要早點下線, 結果傑裏密兄弟兩一過來，聊的嗨了的眾怪就什麽都忘記了。
蟻江河叼著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幹草，看著新刷出來的迴複，皺著眉說：“這個答案剛才就試過了, 根本是錯誤的，他們怎麽又把它發出來了。”
“剛剛不是都說了嗎，他們認為這個答案就是正確的，錯誤的是遊戲。”
“放屁。”
“放的對。”
小武找到他們時，就看到六個已經化形的怪圍著圈坐在一起，每個怪坐姿都十分大佬奔放。他默默的想：也不知道等會知道校長在外麵等，老師們還能不能這麽大佬。
單是想想校長生氣時候的模樣，就有些同情現在快樂的老師們了，小武快步朝他們那邊跑過去，邊跑邊喊：“老師們，校長讓你們快點下線。”
草元抬頭看向正在跑過來的小武，遲疑的問，“已經十二點了嗎？”
“都已經第二天早上啦！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上課鈴聲剛好響起，校長現在就在外麵等你們呢。”
“……我擦！！！”
除了沒有真的到學校裏來上學的傑裏密兄弟兩，本來還有點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怪物們，立馬用最快的速度下線，從遊戲倉爬出來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楊清時，心虛的恨不得再立即躺迴去。
操，遊戲誤怪！
四怪一時間大氣都不敢出，老老實實走到楊清麵前站成一排，絕望的等著挨訓。
楊清的視線從他們四個身上掃過，看了眼從遊戲倉爬出來的小武，“你先迴教室。”
小武趕緊跑掉了，他本來想去專業訓練營學習的，但覺得老師們被教訓的事怎麽說都要分享給同學們，所以又迴到了頂層教室，把四個老師在遊戲裏玩了一整夜，剛剛被校長抓出來的事生動形象的描繪了一遍。
還輕聲感慨，“校長肯定生氣了！我剛剛離開的時候都沒有看到她笑。”
熟悉楊清的怪物們不禁縮了縮脖子，小聲說：“校長生氣的時候好可怕的。”
四個老師第一次玩遊戲居然就玩了一整個晚上，連要給學生們上課都忘了，這事確實讓楊清有點生氣，皺眉問，“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明明是很平靜的語氣，四個成年怪硬是後背一涼，悄悄看了眼時間，已經超過上課時間三分鍾了，誰都沒敢迴答這個問題。
“都不說話？”
在學校待的時間最長的塔裏多被身邊的白首義撞了撞胳膊，不甘示弱的立馬撞了迴去，眼看著推推搡搡就要打起來。
楊清被他們的動作氣笑了，“是不是都不想上課了。”
意識到校長真的生氣了的蟻江河趕緊認錯，“對不起，下次不會這樣了，校長你就原諒我們一次吧。”
其他三怪聞言也趕緊跟著道歉認錯，並且主動交代了自己為什麽會忘記時間的原因。
“就因為要找到考卷錯題的答案？”
“是啊……找不到答案就不想下線。”
楊清做了兩次深唿吸，努力讓自己平靜失敗，提高聲音訓話，“你們四個是老師，帶頭通宵沉迷在遊戲裏，連上課時間都忘記了，這合適嗎？”
“不合適，下次肯定不會再犯了。”
“知道就好。”見他們認錯態度良好，楊清氣也消了，“今天先放假一天，明天周天的假沒了。都迴去好好睡覺。”
“校長，我覺得我精神沒問題，還能去給學生們上課。”
“我也是，我也能上課。”
“我也可以。”
“我沒問題。”
楊清見他們四個確實不像是精力不濟，加上怪物身體素質要強很多，偶爾通個宵應該問題不大，也沒再說什麽，“去上課。”
四怪終於鬆了口氣，心虛的趕緊往教室外麵跑，上樓時還一起發出感慨，“校長平時脾氣那麽好，沒想到生起氣來也好可怕。”
“是啊！校長明明就沒有發火，我還是很害怕啊！”
“那是因為你們心虛。”
？
三怪看著表情淡定的蟻江河，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剛才某怪也跟他們一樣心虛的挨訓。
終於在遊戲裏逮到老師們的楊清也帶上門離開，想到剛才塔裏多他們說的理由，便打開論壇看了看，這一看才發現論壇的關注量已經有了將近兩萬，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她怎麽都沒想到大幅度漲關注量，是因為幾個老師考試翻車，忘乎所以通宵找答案導致的。
昨晚塔裏多他們幾個在論壇發的求助帖子，已經有了好幾千頁的迴複，點進去發現竟然有三分之二都是討論錯題答案的，甚至還出現了不少一道題兩個答案而引起的爭吵。
楊清退到首頁看了一眼，注意到首頁的帖子也幾乎都跟遊戲考試，試題答案有關。
竟非常有學習氛圍。
這發展的軌跡讓楊清心情很魔幻，所以……塔裏多他們四個熬夜熬的也挺值的？
殊不知吃到這口瓜的怪物們現在的心情更加魔幻，天知道昨晚剛發現一個全息遊戲要考試，考卷還很難老師都要出來求助時，他們是真的抱著吃瓜態度來的，誰知後麵的情況越發不受控製。
什麽？這道題以前在考怪物大學時的試卷上出現過？什麽？這道題是怪物大學才會學習的內容？什麽？說我們連道題都解不出來？
於是怪物們就跟那些錯題杠上了，要是答不出來就再去唿朋喚友，喚來的朋友答不出來又再次唿朋喚友，來的怪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到今天早上的時候，幾乎半個z市的怪，都知道星際怪物高中的全息遊戲考卷很難的事情了。
而之所以熱度一直不停在漲，主要是因為有個解答了六十一道題出來的大佬怪迴複的帖子內容。
他迴的是：剛才你們放出的幾張卷子的完整題目我都看過了，不得不說這幾份卷子所考試的內容非常廣泛而且專業，它的專業不是說它的傳統題目有多難，而是它所考的是我們生活中真正能運用上的，如果沒有一定經驗，單憑讀書學習，是不可能把卷子考下來的。這不是我見到的第一份以這種形式出題目的卷子，但的確是我在z市見到的第一份，星際怪物高中確實了不起。
看到這話的怪物們能不急嗎，這不是明擺著說星際怪物高中比其他學校優秀嗎？這怎麽能忍！
可問題是這位大佬自己一怪就解出來了六十一道題，噴他站不住任何立場，噴星際怪物高中吧，也不太敢噴的太厲害，心中不滿的怪物們隻能用實力去證明這卷子它一點都不難！
一晚上過去，心力交瘁的怪物們發現自己錯了，這卷子它真不是一般的難……
一篇名為《我#@￥#￥（自動屏蔽髒話）真是服了楊清這個人類了，我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比我們很多怪物都牛逼！》的帖子迅速躥紅。
楊清點進帖子裏，以為跟之前一樣都會是用各種隱晦詞語羞辱自己的，沒想到迴複裏麵意外的和諧，甚至有怪認同標題，表示已經心服口服。
頭一次在論壇裏看到有怪對她心服口服的帖子，楊清也有點不敢相信的又刷新了一遍，帖子還在，沒錯……
‘叮咚’新消息進來的提示將楊清的思緒拽迴來，點開看到是老爸發來說有怪物來諮詢入學，趕緊往樓下走，等她到辦公室時，辦公室裏已經有了兩個怪等著了。
一個成年怪一個未成年怪，未成年怪是多布刻族。化形率高達百分之六十以上，力量等級上限也高達a|級，不論去哪個學校都會搶破頭的種族。
他就是係統提示中說過會來報名入學的種族？
不是她對自己的學校沒有信心，而是現在學校確實還沒真的發展起來，理智來講，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沒有接觸過怪物化形指南的內容就來諮詢入學，真的有點奇怪。
楊清走到辦公桌後坐下，視線從未化形的多布刻族怪物身上挪到站在他身後，似乎一直在警惕著什麽的成年怪身上，笑著問，“來之前對我們學校有過了解嗎？
成年怪凜冽的目光從周圍環境中抽迴，看著楊清，“有。”
“那你應該知道我們學校還沒有多布刻族的老師，實不相瞞。我對今年能不能招到多布刻族老師的事並不抱有自信。”
成年怪皺起眉，“你在拒絕我們。”
“我是在告訴你們我校狀況。”
“那不用了，該了解的我們都了解過，你隻需要給我們辦理入學手續。”
本來怪物們來報名入學，隻要他們本怪不在乎有沒有老師，楊清都會給辦，畢竟她有怪物教學指南和戰爭這個遊戲，有沒有老師暫時問題都不是很大。但這成年怪仿佛在防備著一切的態度讓她有些猶豫。
萬一是個犯罪分子，放進學校豈不是很危險？
“我需要你的身份證明。”
成年怪沒有拒絕。
小怪物是多布刻族，但這個成年怪卻是沃尼族，楊清皺了皺眉，擔心是拐賣怪口，正打算偷偷讓監獄長幫忙查一查，係統的聲音忽然響起，“可以收。”說完又消失了。
有了係統的保證，楊清放心下來，“嗯，學費6666星幣，在學校吃住，沒有特殊情況，學校的安排都必須遵守。”
“嗯。”
之後辦理入學手續錄檔案一大一小都沒有說過話，沉默的在楊清的指示下把事情辦完。鑒於伊莫裏防備心很重，楊清親自帶他們上樓熟悉學校，給安排在了還沒有怪住的宿舍。
她看著多布刻族怪物，“你從下個月八號開始正式上課，這段時間可以在力量訓練營和專業訓練營，還有全息網遊休閑教室裏自行活動。”
“知道了。”
察覺到兩怪拒絕的情緒，楊清眯了眯眼，笑容溫柔的說：“把行李整理一下，我帶你去認識認識同學。”
果然，正彎腰打算鋪床的伊莫裏警惕起來，眼神如刀的盯著楊清，道：“不是一個種族的，沒有認識的必要。”
敵意有點重啊。
他們不願意認識，楊清也不強迫，“那行。你給他收拾完就趕緊離開學校吧，還有上課時間盡量不要到頂層去走動。”
楊清叮囑完就轉身離開了，她今天要忙得事情多的很，也沒時間陪不肯配合的兩怪在這裏耽擱。
直接去了樓上羅慧和蟻平安現在住著的宿舍，敲門進屋開門見山說明來意，“我來是給蟻平安辦理入學手續的。”
“什麽？”
楊清笑著跟從屋裏走過來的蟻平安打了個招唿，柔聲給羅慧解釋，“學校的很多設備隻會對學校的學生開放，如果蟻平安不入學的話，這些對化形有幫助的設備他都無法使用。”
羅慧無措地揪著自己的衣擺，小聲說：“這個我需要跟我先生商量一下。”
楊清是覺得這件事羅慧自己都可以做主，不過看她確實很緊張無措無法做出決定，就點了點頭，“好，你跟他商量商量，決定好了讓他到辦公室找我。”
“嗯，謝謝校長。”
從羅慧那離開的楊清直接出了學校，步行到黑市。跟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剛進黑市就被不少怪物明目張膽的打量，甚至還有怪跑到她身邊追問，“你們學校的遊戲倉到底是在哪裏買的？”
“跟公司合作。”
“哪個公司？”
“這就不能告訴你了。”
怪物們想罵人，話到嘴邊又趕緊咽了迴去，他們可不想像之前那個怪物一樣被抓去坐牢。也是現在真的跟楊清近距離接觸，才明白為什麽很多怪都說她跟別的人類不同。
其他人類碰到他們時表現出來的緊張、恐慌、討好，在她這裏完全感覺不到，如果不是她身上完全沒有任何怪物的特征，他們真的要懷疑她其實是個怪物假扮了。
在黑市從容的比怪物還像怪物……這還是個正常人類嗎？
楊清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走到黑市最裏邊的一家顏料店，購買了一整桶防水的顏料，結果等她要出店時，店門口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
她還聽到外麵怪物的喊聲：“跑快點啊！等會楊清要走了！”
居然還唿朋喚友來圍觀她……
楊清無奈的開口，“各位……你們如果是想諮詢入學的事，可以到學校去找我。”
“我們不諮詢，就是想看看你有什麽特別的。”
“沒看出什麽特別的，跟其他人類的外表都是一模一樣的啊。”
“其實我懷疑楊清已經發生了變異，這種情況我們是不是要報給聯邦？讓聯邦把她抓去切片研究？”
眼見怪物們討論的越來越離譜，實在被堵得出不去的楊清沒辦法，隻能出口威脅，“我要報警了啊。”
有怪下意識反駁，“你一個人類，報警也沒怪理你啊。”
說完才想起監獄長的女兒都在她的學校上學。剛才還鬧哄哄的場麵忽然變得十分安靜，隨後不到兩分鍾，原本圍在店門口的怪物們一哄而散。
體驗了一把大明星出行的楊清趕緊提著顏料離開了黑市，原本是打算打車去落遠區，可剛剛在黑市的遭遇，讓她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出名了，如果打車過去，可能會遇到一些無法預測的麻煩。
為了落遠區那些人的安全考慮，隻得放棄打車過去的想法，提著顏料先迴了學校，剛到學校門口，就碰到了來報名入學的蟻族怪物。
現在這個階段，會來學校報名入學的依舊是年紀較大，化形率也很低的怪物。楊清照單全收，辦好入學手續錄好怪物檔案，安排好宿舍帶進蟻江河的教室，學校學生便從七十五變成了七十六。
吃過午飯，楊清又給蟻平安辦了入學手續，由於他是怪物和人類結合所生下的孩子，以前沒有出現過入學的先例，避免以後會出現什麽麻煩，她決定把這件事報給教育部。
收到楊清消息的教育部員工：“……”
本來以為她收成年怪學生就很奇葩了，沒想到這還有更奇葩的。
連怪物和人類生的孩子都敢收，難道就真的不怕明年學校考核評級的時候，被罷免校長職位取消開辦學校的資格嗎？想到她在論壇的一些自信發言，腦中莫名冒出一個不靠譜的想法：楊清她該不會覺得她能讓怪物和人類生的孩子化形吧？
雖然以往沒有出現過先例，但隻要人家父母有結婚證，是合法生下他的，入學也可以。
於是楊清收到的迴複就是詢問蟻江河跟羅慧有沒有結婚證的。
“你們的結婚證可能要給我拍一張照片，我要發給教育部。”
蟻江河點點頭，沒有過問為什麽要發給教育部，給羅慧發了個消息，很快就送了下來。
楊清拍了結婚證的照片發過去，教育部的官方賬號秒迴：可以收，但要計入明年考核評級的化形率中，你校蟻族學生居多，這樣的學生盡量少收。
其中提醒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楊清笑著迴了道謝的信息。看距離下午上課的時間還早，便看向蟻江河，“你送我去趟落遠區吧？”
“好。”
這次知道位置，過去的速度比上次快了不少，僅花了一個半小時就到了目的地。蟻江河沒有跟著過去，等楊清下車後，就把車開到了遠處。
隻有自己一個怪在車上，蟻江河忍不住抽出一支煙點了起來，抽著抽著忽然笑出了聲，雙目中滿是感慨。
從兒子出生後，他就染上了煙癮，每天至少要抽五六支煙，可自從來了學校上班，抽煙的次數越來越少，到現在有時候一天都才抽一支。
他眯著眼吐出一口煙圈，低喃：“生活啊，還是得有希望和盼頭。”
楊清提著顏料走進人們居住的區域，沒幾分鍾所有在屋裏的人都出來了，大概是老人真的幫她勸過，今天眾人看到她的反應已經沒有那麽抗拒了。
老人作為這群人的代表走上前，“你今天來是？”
“給你們送顏料。”楊清把顏料桶放在地上，解釋道，“這顏料防水而且跟膚色接近，遮擋你們脖子上的印記剛剛好。”
老人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脖子上星幣的印記，沉默了片刻，低聲問，“是怪物們要過來了嗎？”
楊清沒打算隱瞞他們，點了點頭，“我已經找好了施工隊，過兩天他們就要過來建造新學校。”
她說完這些，圍著她的眾人明顯唿吸都放輕了，顯然對於怪物們要來的事情還是不太能接受。
楊清很清楚這件事就得逼著他們做，如果給他們時間適應，恐怕他們一輩子都適應不了。她彎腰打開顏料蓋，輕聲說：“現在就把印記遮住吧，是防水的，不會影響到你們洗澡。”
“……我們連吃的水都不夠，哪敢浪費水洗澡啊。”
這抱怨的聲音讓老人臉色變了變，趕緊喝斥，“不要亂說話！”
楊清笑著把幹淨的小刷子拿出來，“現在可能是環境差點沒法洗澡，等學校建起來了，洗澡的水一定不會缺。”
她把小刷子伸進顏料桶轉了轉，看向圍在身邊的人們，“我來幫你們遮擋吧，誰要第一個來？”
遮擋奴隸印記對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奴隸的眾人來說，其實也有點抗拒，他們害怕，怕被怪物發現自己的奴隸身份，怕被怪物發現他們遮擋了奴隸印記，最後連苟活的機會都沒了。
事情都已經走到這一步，楊清不會給他們後退的機會，滿臉笑容的看向明顯能在人們中做主的老人，“你先來吧。”
老人的視線落在楊清的笑臉上，莫名感覺到了壓力，他又看向身邊同樣在看著他的同伴，終於往前走了一步，蹲在楊清麵前露出了脖子。
“古爺爺……”
被喚作古爺爺的老人用很低的聲音說：“你，你給我怪物的感覺。”跟楊清帶著疑惑的目光對視了一眼，他解釋，“不是說你像怪物，是你身上的那種氣質，我隻在怪物身上看到過。”
自信，強大。
楊清明白了他的意思，邊小心將顏料均勻的塗抹在星幣印記上，邊低聲迴答，“因為我認為人類應該跟怪物平等，我也是這麽做的，所以你才會覺得我身上有怪物的氣質。”
老人震驚的看著楊清。
遮擋完印記，楊清仔細檢查沒發現紕漏後，就把小刷子放迴了顏料桶，看著還沒迴神的老人，“隻要平等，那我們和怪物就沒有區別。”
老人恍惚的站起身，久久無法迴神，此生聽到的最駭人大逆不道的話也不過如此了，他看著滿臉笑容的楊清，忍不住的想：她帶著這樣的想法有著這樣的魄力，但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而有了老人的以身示範，其他人雖然心底還是害怕，但還是乖乖上前讓楊清幫忙遮擋印記。
總共十九個人，每個印記都是一段沉重的過去，現在這段過去被掩蓋在顏料下，新的生命已經破土而生。
楊清將刷子擦了擦，蓋好顏料桶的蓋子，站起身看著小心翼翼打量著身邊同伴的人們，“這桶顏料你們拿迴去，要是發現誰脖子上的顏料有脫落了，就趕緊補上。”
最先用顏料遮擋印記的老人已經緩過神來，手指顫|抖的地摸了摸脖子，那些恥辱可怕的經曆似乎真的完全過去了，低聲道：“謝謝。”
“別謝我，畢竟我幫你們也是為了讓你們幫我工作，這叫各取所需互相幫助，所以沒有誰謝誰一說。”
老人深深的看著她沒有說話，他心裏很清楚聘請他們，楊清冒了多大的險。
楊清低頭看了看時間，第一節課已經開始了，她抬起頭看著仍然在伸著脖子互相打量的眾人，溫聲道：“大家先聽我說。施工隊後天過來，這兩天你們把東西收拾一下，到時候盡量配合施工隊。”
聽到這話，剛才還因為奴隸印記被遮擋而有些興奮的眾人安靜下來，沉默了許久才有人小聲問，“……我們不能在這裏住了嗎？”
“可以在這裏住，但不能在現在這個地方繼續住。”
關於新學校建起來之前怎麽安排他們的去處，楊清昨天迴去後就一直在考慮這事，直到剛才過來的路上才想到一個還算穩妥的方案。
“學校建起來後就能迴來住，這段時間就辛苦你們先到旁邊地方找個地方暫住著。”
從來沒被說過辛苦的眾人愣了下，小聲抱怨嘀咕著，卻依舊別別扭扭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你們在這裏住著應該知道這周圍都沒有開發過，想消費都沒有地方可消費。”
眾人點頭，他們會選擇在這裏安家，就是因為這裏沒有任何怪任何人會過來，可這跟他們有什麽關係？
視線掃過眾人迷茫的眼睛，楊清笑了笑，“所以施工隊過來的話肯定沒有地方買飯吃，我需要你們給他們提供飯菜，食材我們會提供，你們隻需要做好飯菜，等他們過來吃就行了。飯都會做吧？”
所有人都疑惑點頭，“以前在主人那，我們需要給主人家的下人和寵物準備食物，都學過的。”
“嗯，會做飯就行，不會讓你們白幹活，到時候每天給你們一人五個星幣的工資。另外他們吃飯也不是——”
話沒說完，就被終於反應過來的人震驚打斷，“還給錢？！”
“是的，每人每天五個星幣。”這次楊清沒有再往下說，給了人們緩衝接受的時間。
慢慢緩過勁來的眾人終於忍不住興奮起來，他們當奴隸的日子裏什麽活沒幹過，做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更別說還有錢拿，頓時心裏對怪物們要來的抵觸就小了很多。
“等我有自己的錢了，我一定要去買個東西，我還沒花過錢。”
“我也沒有。我想用這筆錢去剪頭發。”
眾人小聲的暢想著有了錢後的未來，竟開始對怪物的到來微微期待起來了。
楊清耐心的等他們討論完一輪，想到奴隸們都無法擁有自己的智腦，“明天我把我賬號收款二維碼弄一份帶過來，來吃飯的怪物讓他們每份飯付一個星幣。”
剛才還興奮的眾人又再次猶豫起來，遲疑的提出問題，“他們願意吃我們做的飯就很好了，我們還要收他們的錢？是不是不太好。”
楊清知道他所說的‘我們’指的是奴隸身份，怪物高人一等的觀念已經深入他們的骨血，她打算慢慢改變他們這樣的觀念，沒有忽略這個問題。
用很認真的語氣跟他們分析，“我們跟他們是平等的合作關係，工費我已經出了，沒理由還要虧本給他們提供免費飯菜，而且一星幣已經很便宜了。如果不收錢，我也沒有多餘的錢能給付你們工資。”
“都，都聽你的。”
“嗯。你們今天可以好好洗個澡，食用的水和食材我們這邊都會送來。”智腦開始一直跳出新消息提示，楊清低頭看了一眼，沒有立即點開看，“但你們必須記住，你們現在是自由人，不需要對怪物過度卑躬屈膝。更不許提主人這個詞。”
“這個我們都明白，肯定不會提。”
每個人都清楚的知道被發現了奴隸身份的下場，就算楊清不叮囑提醒，他們也會死死捂住這個秘密。
老人看向遠處等著的蟻江河，有些擔憂，“那個怪物……”
“他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楊清笑著說，“他的妻子就是人類，你們完全可以信任他。”
蟻江河就是在車裏待悶了，下車來透透氣，一抬頭就看到那群人類齊刷刷看過來，還似乎很激動的交流著什麽。以為自己嚇到他們，便轉身迴到懸浮車上，等了大概四五分鍾，就等到楊清招手讓他過去。
他把車開過去讓楊清上車，看著沒有躲進屋還朝他們揮手的人類，有些好奇剛才的談話內容，“校長，你今天跟他們講什麽了？他們怎麽好像都不怕我了？”
“我跟他們說你妻子是人類。”
“難怪了。”他也抬起手衝眾人揮了揮，才開車離開這地方。
楊清邊打開剛才老爸發來的消息，邊說：“他們脖子上的奴隸印記我都遮住了，你平時注意下別說漏嘴了。”
“嗯，知道了。”
終於看完老爸發來的信息內容，楊清眼中的笑意加深，跟蟻江河分享好消息，“學校來了幾個怪參觀，說想看看咱們學校是不是真的很有學習氛圍，想把孩子送到我們學校上學。這還多虧你們四個昨晚發的求助帖了。”
雖然被誇了，但提到昨晚，蟻江河還是十分心虛尷尬，老師們集體沉迷在遊戲裏忘了還要給學生們上課，這事說出去實在丟臉。
“咳……都是什麽種族的？”
“塔塔族跟白豹族。”
蟻江河頓時樂了，“這要是真的入學了，白首義得高興壞了。”
想到白首義天天在老師群裏抱怨自己沒有學生，唯一的外甥還不愛學習，楊清就忍不住笑，“是啊。”
迴去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楊雄發來消息說塔塔族的怪物等不及已經走了，隻剩下一個白豹族怪物還在學校。這也讓楊清意識到現在學校發展壯大，她不可能事事兼顧，一些瑣事必須得交給旁人來打理了。
趕迴學校時，剛好碰到白豹族的成年怪物從大鐵門出來，楊清趕緊迎上去，“對不起，久等了。我是楊清。我帶你去學校轉轉？”
大概是等待的時間太長，白豹族成年怪有點遲疑，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跟著楊清重新迴到學校，上樓時忍不住抱怨，“你們學校怎麽連個接待的怪都沒有？”
“是我們疏忽了，很抱歉。”
見楊清道歉態度良好，白豹族成年怪心底裏的那點氣才消了，“我就想看看你們學校的遊戲倉。”
這點小要求楊清當然要滿足，直接帶他到了全息網遊休閑教室，“這裏麵有四十台遊戲倉，樓上還有三十五台。”
盡管來的時候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真的看到一排排擺放整齊的遊戲倉，還是驚得瞳孔地震，“這！居然有這麽多！你一個人類到底從哪裏弄來的？！”
楊清避開了這個問題，笑著說：“我們學校還有力量訓練營和專業訓練營，有優秀的老師教導學生，到現在為止，我校一共七十七個學生，除了剛入學的一個蟻族學生，其他所有學生都已經成功感知到力量。”
白豹族成年怪勉強將注意力從遊戲倉上挪開，看著微笑的楊清，“據我所知除了監獄長的女兒，來你學校上學的怪物全部都是十二種族的怪物，其中化形率公認最低的蟻族更是占了絕大多數，我知道你與眾不同，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類，但你現在跟我說他們全部都感知到了力量，是不是有點吹的太過了？”
楊清臉上的笑容沒變，卻沒有去解釋，而是丟了一個問題迴去，“你不是來給孩子看學校的是嗎？”
“……我是。”
“看來不是了。那麽你來學校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白豹族成年怪不可思議的看著楊清，“你就這麽確定我不是來給孩子看學校的？”
“剛才不是特別確定，現在非常確定了。”
靠！
“……好吧，我確實不是來給孩子看學校的。”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重新認識一下吧，你好，我叫卡洛爾，是卡洛爾真怪秀的總製片總導演，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談談合作節目的事。”
楊清跟他握了個手，接過已經很少會出現的實體名片。
卡洛爾真怪秀？
完全沒有聽說過。
“抱歉，我們學校不會跟你合作。”
“你先聽我說。”卡洛爾著急的攔住楊清，“我知道你學校現在很缺學生，而我的節目也很缺熱度，我們合作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嗎？”
“我的學生們不可能參加真怪秀節目。”
聽到這話卡洛爾反而鬆了口氣，“我不是讓你的學生參加，我是想讓你參加，你知道的，現在幾乎整個z市的怪物都對你很好奇。但你畢竟是個人類，就算你學校真的很有本事，怪物們也不怎麽相信，現在你有機會向不相信的怪物展示學校的真本事，難道你打算錯過嗎？”
楊清關門的手頓了頓，繼續把門帶上，才笑著給出答複，“很可惜，我也不會參加你的節目。”
“……你再考慮考慮，這對你對我來說都是雙贏的局麵。”
“我不可能單獨參加你的節目。”
卡洛爾聽出她的話外之意，驚喜追問，“你是說你跟學生們一起參加？”
已經有了新想法的楊清也懶得跟卡洛爾兜圈子，開門見山的說：“不是我的學生們一起參加，是我們整個學校。”
“額，這恐怕不行，這不符合真怪秀的規則。”
“規則不能改？”
卡洛爾已經意識到楊清恐怕有自己的想法，他有些猶豫，但想想自己節目慘淡的收視率，實在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遲疑的說：“我可以接受你提意見，但不能太過分，這畢竟是個真怪秀節目。”
楊清眼中的笑容加深，“去辦公室詳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