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迴梨落無意間調戲了一把花滿樓後,花滿樓每每再與梨落相處時,便總是時不時紅著耳尖,有些躲避梨落的注視。


    原本花滿樓本以為自己隱藏的非常好,可奈何梨落非普通人,而是落難的花神,雖然常言道落難鳳凰不如雞,可即便再落魄,到底也是神,梨落自然也就感知到了花滿樓朦朧的不自在,在覺得花滿樓純真可調戲的同時,再和花滿樓相處時雖依舊喜歡口中戲弄調侃他幾分,但在肢體接觸上倒也收斂了幾分,隻是梨落這般,花滿樓卻又隱隱有了一絲失落感。


    隻是時疫當前,花滿樓也沒有太糾結深想於此,很快便投入了忙碌之中。


    這段時間,花滿樓先幫著梨落將瘟疫區還未得病的人集中起來,和其他患病之人分開。而後梨落要求這些人每天用高溫熱水煮沸和高溫曝曬的白布掩鼻,又在最初悄悄的熬了一鍋藥水,在其中滴入幾滴自己的鮮血,分給未病之人。


    再後來,引用過這批湯藥的人們發現了自己抗病能力似乎有所提高,又見梨落和花滿樓二人手腳不夠後,便都自發地在梨落的指導下幫著處理起瘟疫。


    川蜀常年大霧,引起霍亂的病原體不僅得不到有效的高溫殺菌和曝曬,反而這川蜀的氣候成了其滋生蔓延的溫床。對此梨落想起了石灰水含堿,與霍亂耐酸不耐堿正好相克,便囑咐人每天用石灰水灑地,又用酒和食醋等洗衣洗物具,以此消毒和克製霍亂。


    對於死去的人或牲畜,梨落則要求集中當場焚燒。隻是這一決定剛開始遭到了眾人的反對,百姓們認為人死留全屍,若火燒焚化,人便不能再轉世投胎。因此眾人反對之下,對於梨落這一決定,竟隻有花滿樓一人同意。


    心累之下,一盆冷水從頭而下,梨落有些灰心和不滿,隻是還是在花滿樓的陪伴和開導下漸漸走出來,一步步、一句句奈奈心心地和眾人掰開揉碎細細講來,若是遇上實在說服不了的,梨落則惡趣味地直接動用神念將其壓服,當然這也是在花滿樓關注不到地時候悄悄做的。


    十幾日後,梨落再救治的時候,卻發現除了原來的未得病的百姓在救援,還多了不少大夫,梨落很是不解。


    “花滿樓,你有沒有發現好像多了不少人?”這天傍晚,梨落拉住花滿樓,二人並肩坐在一處石階上休息,梨落好奇問道。


    “這事我昨天就知道了。這些人有些是朝廷派來的,有些是大哥重金聘用來的,還有的是江湖上俠義之士自發來的,比如峨眉派的蘇少俠他們。”花滿樓笑著說道。


    “你家作為天下首富,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這個可以理解,不過朝廷不是放棄了嗎?怎麽還會派人來,還有峨眉那些人。”梨落道。


    “峨眉是蜀中大派,如今災區已有好轉的消息傳出,如果他們不派人來,恐會失去蜀中人心,雖然他們並不依靠蜀中百姓的供奉維持派中事務,可人心是峨嵋派的根基。更遑論梨落你本身是背靠朝廷進來時疫區救治百姓,雖然無朝廷授命,可到底與朝廷千絲萬縷,朝廷最大的根基也是人心,情勢好轉,自然是要派人來幫你的。”花滿樓道。


    “唉!”梨落長歎一聲。


    “怎麽了?”花滿樓撇過頭來關心的問道。


    “沒什麽,隻是覺得……”


    “覺得什麽?”


    “覺得……嗯……總覺得這種沒事後再過來救援的事,唉,如果當初我們不過來,那他們也不來,那這些百姓……”梨落感歎道。


    “梨落可是覺得心有不平?”花滿樓道。


    梨落搖搖頭,道:”我沒有什麽不平,其實,我並不是真正的什麽都沒有收獲,花滿樓,我幫助這些百姓也是有私心的。”


    “我知道。”花滿樓道。


    梨落聞言定定地看向花滿樓不語。她知道其實花滿樓最欣賞的還是那種天真善良的女孩子,就像她所知道的沒有被拆穿前的上官飛燕,還有那雲秀雪。隻是前段時間,不知為什麽,明明梨落已經拔出了情絲,卻還會在和花滿樓的相處中隱隱感覺到胸口似乎有什麽在發生變化,隻是梨落不敢猜,也不願猜。自然也就放任其自由發展了,無論是胸口的東西,還是花滿樓對她的感受。


    花滿樓感受到梨落的注視,輕抿了唇,最後搖了搖頭,輕輕歎息道:“梨落,其實每個人都會有私心,隻是若是這個私心並不會對他人造成傷害,反而是造福他人的,那麽我覺得其實這就不再是僅僅的私心了。”


    梨落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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