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梨落剛剛從院中走出,便看到花滿樓從不遠處走來。


    “花滿樓,早啊!”梨落笑道。


    “梨落姑娘,早!”花滿樓走近道,“大哥已經進宮了。應該不久就會有消息。梨落姑娘想必還未用過早膳,不如花某先陪你去用膳吧!”


    “好!”


    路上


    “花滿樓。”


    “嗯?”花滿樓撇過頭來。


    “昨天把你匆忙帶過來,你不擔心大通錢莊那邊的事情嗎?”梨落道。


    花滿樓笑了笑,道:“有陸小鳳在,花某不用太擔心。”


    “你看起來和陸小鳳似乎不太像是剛認識的樣子!”梨落道。


    “其實在大通錢莊假銀票事發的時候,花某便有懷疑人選了,於是邀請陸小鳳前來一起演出戲,抓出幕後主使,看時辰,想必陸小鳳那邊已經抓住洛馬了。”花滿樓笑著解釋道。


    梨落看著花滿樓從容自信的笑臉一時失神。


    “怎麽了?我臉上可是有什麽不妥?”花滿樓感受到梨落的注視後,耳尖有些微紅。


    “沒有。隻是刹那間覺得花滿樓你長得真好看。”梨落剛說完,才突然發現自己說了什麽,臉上紅霞密布,有些羞澀的低下頭來,隻是胸口的心跳聲更加急促起來。梨落皺眉,伸手撫上胸口。


    許是感覺到了梨落的不安和不自在,花滿樓笑著道:“梨落姑娘長得也很好看!”


    “嗯?”梨落先是不解,而後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恍然大悟道:“奧,我差點忘了你昨天晚上看到過我的事了。”


    花滿樓搖頭。


    “怎麽,我說的不對嗎?”梨落道。


    花滿樓道:“即便花某未曾看過梨落姑娘的容貌,花某依舊也會覺得姑娘長得好看。”


    “何出此言?”梨落好奇道。


    “佛家有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可見色相都是虛無的。花某認為一個人真正的麵貌是從那個人的心靈反應的。梨落姑娘感念川蜀百姓,有心懷大愛的慈悲心,足見姑娘一顆真誠善良的心靈。所以花某覺得姑娘的容貌必是好看的。”花滿樓緩緩道。


    梨落聞言心下有些失笑,花滿樓還真是以最大的善意去看人,梨落想起自己雖有憐憫同情世人之心不假,可是讓她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出手幫忙這次事情的更多的還是想積攢功德光,盡快恢複全部法力罷了。隻是這一點,她覺得也許自己還是不說就這麽讓花滿樓誤會著比較好,至於原因,她並不想深究細想。


    隻是看著花滿樓的笑臉,梨落突起了戲弄之心。


    “花滿樓。”


    “什麽?”


    “有沒有人說過你特別會哄女孩子啊?”


    “這句話也許送給陸小鳳更為合適。”花滿樓笑道。


    “可我看你也不差啊!”梨落眨了眨眼睛,水汪汪的看著花滿樓道。


    “梨落姑娘說笑了。對了,已經到了,梨落姑娘,我們進去用膳吧!”花滿樓帶著一絲羞意匆忙轉移話題道。


    “好吧!”


    二人步入大廳,梨落便見一束發端莊女子坐在裏頭,似乎是等候已久。


    “你們來啦!快入座吧!”女子笑著站起說道,“相公他再過不久也要迴來了,想必梨落姑娘的來意很快就會有迴複。”


    “多謝花夫人。”梨落福了福身子溫婉道。


    “大嫂,昨夜深夜打擾,實屬無奈,還請嫂嫂見諒!”花滿樓道。


    梨落聞言,忙起身附和道:“請花夫人多包涵梨落昨夜的莽撞!”


    花滿軒夫人看了看前方右邊的花滿樓,又看了看左邊帶著同樣神情的梨落,而後笑道:“若非相公和我說過你二人沒有什麽關係,看你們這樣我怕是會以為你們是一對呢!”


    “大嫂說笑了,不過這種玩笑還是不宜開的好。”花滿樓尷尬地笑道。


    花滿軒夫人見一臉尷尬的花滿樓以及垂首不語的梨落,自知失言,忙補救道:“瞧我這張嘴,平日裏和你二嫂她們相處多了竟也不自覺帶上了江湖氣息。七童莫怪!對了,梨落姑娘,瞧姑娘這容貌,怕也不是尋常人家,不知姑娘來自何家啊?”


    梨落抬頭看了看花滿樓,複而低頭道:“我無姓!”


    花滿樓和花滿軒夫人聞言,眉間一怔。場麵倒是一時安靜。正待梨落想要說些什麽來打破局麵時,花滿軒快步跨進。


    “大哥!”


    “相公!”


    “花大人!”


    梨落三人忙起身看著走近的花滿軒。


    “大哥,事情辦的怎麽樣了?皇上同意了嗎?”花滿樓皺眉急促問道。


    花滿軒點點頭道:“皇上同意了。”


    花滿樓和梨落正喜上眉梢,可見花滿軒依舊皺眉。梨落頓住,隨後斂起笑意道:“花大人有事直說無妨!”


    花滿軒聞言先是重重歎了一口氣,隨後道:“皇上答應是答應了,不過……”


    “不過什麽?”花滿樓道。


    “不過兩個月太長了,一旦失敗,將會有更多損傷,所以皇上隻給了一個月。”說到這裏,花滿軒看向梨落道,“梨落姑娘,一個月,你能否挽救這場瘟疫?”


    梨落咬唇。最後下了決心道:“可以。”雖是這麽說,可梨落到底沒有親眼看到過瘟疫究竟是何種情況,隻是好不容易有了寬限,還有……花滿樓,他肯定也會跟去,萬一……想到這裏,梨落狠了狠心,心道實在不行,她就用自己積攢的功德光換這場瘟疫的百姓康複,反正……反正……反正總會迴來的。


    “好!”花滿軒起身,彎腰鞠躬道:“花某在此多謝梨落姑娘對百姓的救命之恩。”


    梨落生受了這一拜後道:“大人客氣了。”


    花滿軒搖搖頭,隨後又抬頭看向花滿樓道:“七童,你今早和我說你要一起去川蜀……”


    “大哥,我心意已決。”花滿樓道。


    “可兩個月後,爹大壽……”花滿軒道。


    “我會盡力趕迴來的。”花滿樓道。


    梨落在花家兩兄弟間來迴打量片刻,開口道:“要不,花滿樓你別去了?”


    隻是她話音剛落,花滿樓無神的眼無聲地看著梨落。


    花滿軒見狀,知自家七弟雖脾氣溫和,可有些方麵帶著些執意,見他這副樣子,便明白自家七弟心意難改了。不過自家七弟執意要去川蜀,真的隻是因為他慣常的善良嗎?花滿軒有些懷疑,尤其是看到自家七弟臉上每次遇上梨落都會柔和隨性許多的笑臉。花滿軒有些擔憂,不是說對梨落不滿,隻是梨落雖江湖名聲不錯,可誰也不知道她的來曆,又會不會對自家七弟造成傷害。花滿軒心裏充滿了擔憂。


    “七童!唉!算了,大哥不勸你了,不過你此去要多番保重!”花滿軒道。


    “我會的,大哥。”花滿樓笑著點點頭,“江南大通錢莊那裏,勞煩大哥和二哥三哥說聲,處理下善後。”


    “大哥知曉。”花滿軒點點頭,而後看向梨落道,“梨落姑娘,此去七童有勞您多照料了。”


    “應該的。”梨落迴禮。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啟程?”花滿軒道。


    “即刻。”梨落道。


    “那我讓夫人給你們準備些東西帶走。”花滿軒道。


    “不用了。”梨落搖頭,“帶不走。若花大人真要準備什麽,煩請多準備些藥材送過去川蜀。”


    “好!”花滿軒應聲。


    “花滿樓我們走吧!”梨落走到花滿樓身邊。


    “好!”花滿樓道。


    “失禮了!”梨落道,話落,梨落上前抱住花滿樓的腰,在花滿軒和他夫人驚訝的眼光中,點了點頭,隨後一道白光閃現,花滿樓和梨落消失在了原地。花滿軒和其夫人見狀有些微愣在原地。


    “相公!”花滿軒夫人有些擔憂的上前道。


    花滿軒抬起手,製止了他夫人的話,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可是這是七童自己的選擇,最後的結果還要看七童自己的心。隻希望七童不要看清的太晚。”


    “相公的意思是說?”


    “梨落姑娘怕是……七童若是想和她在一起,難!”花滿軒道。


    “可是我看梨落姑娘對七童也並不是一點意思都沒有,怎麽會?”花滿軒夫人一臉不解。


    “也許並不是她不想,隻是……她的來曆終歸是一種不安。”說到這裏,花滿軒長歎了一口氣。夫妻二人看著遠方皆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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