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若無其事地迴家,把撿到的東西丟到了桌上。


    看起來是一塊小鐵片,在燈下沒什麽光澤。


    她看了一眼,打開了pci,將這鐵片拍下來,上傳到了網絡裏——但搜索結果了了。


    ……是因為物品特征太不明顯了嗎。她想。


    也是這時,一個提示音響了起來——江鯉發來了一個通話邀請。


    白晨接通了通話,並分出了一個屏幕,讓它浮在自己的身側。


    “白晨小妹妹今天有被卷入灰燼世界嗎?”剛一打開——便是江鯉幾乎要貼近屏幕的笑臉。


    “迴來的時候被卷進去了。”


    “……”


    江鯉看著白晨專心觀察東西的側臉,誠懇地道:“是我的錯,我以後不幫你立g了。”


    白晨沒有接話,還在打量桌子上的東西。


    “嗯哼,這個小東西啊。”卻聽到江鯉開口。


    “你知道?”


    “知道啊,剛出pci的時候玩的,在pci裏錄製聲音再連接到這東西裏,可以當變聲器用,不過現在有專門的程序,這個太麻煩早就被淘汰了。”江鯉漫不經心地道。


    白晨接著聽到一聲悶響,轉頭一看,發現江鯉是坐在一張桌子前,此時猛地仰頭往後靠,聲音就是因為這個動作造成的。


    背景是一片白色的牆,看起來應該是在自己家裏。


    “你沒加班?”白晨挑了挑眉。


    江鯉:“……”


    “別咒我呀,我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黑發的男人很是無奈,隨意地甩了甩半幹的頭發,耳釘若隱若現。


    “是事情解決了嗎。”得到了較為具體的信息,白晨的搜索方向也就變了,轉頭開始查其他的東西。


    “不是,是更複雜了喲。”


    國王之劍入侵成功,而到現在都沒把他們到底取走了什麽數據找出來,而背鍋的林躍不僅幫不上忙,反而對自己將有個28塊包郵的帽子沾沾自喜。


    “那你……”


    “我菜嘛。”


    白晨無言以對。


    江鯉那邊一時也沒有了聲音——白晨耳邊響起了哼歌和走路的聲音,再看到時發現這人拎著一杯白開水又坐下了。


    ……是怎麽做到把白開水喝出肥仔水氣勢的?


    白晨沉默片刻,收迴視線:“你知道最近那個鋼琴表演?”


    “知道的,周景被邀請過去了,說出來怕你不信。”江鯉敲了敲桌子道。


    “卓怡有表演,但她手指受傷了,卓玉和我說,表演失敗了結果會很糟糕。”


    “嗯哼,算是挺糟糕的。”


    白晨挑眉。


    “算是戰場吧,各憑本事的場合,不過選手得是自己樂意戰鬥的才好玩。”江鯉隨意地道,“不然的話就類似於鬥獸場?羅馬官吏坐在圓形舞台上談笑,而下麵是垂死掙紮的動物什麽的……誒嘿,這個比喻是不是太殘酷了點?”


    “聽起來確實很殘酷,但我大概明白了。”白晨點了點頭,“卓怡如果失敗了會被撕碎嗎?”


    “靠,我錯了我以後不用這種比喻了好吧!”江鯉心累,“撕碎倒不至於,但肯定會讓人失望,但實話說這是那個女孩的事情,你的朋友這麽說,是因為覺得虧欠自己的姐姐了吧。”


    “因為對她的誤會?”


    “差不多,正常情況下,當發現有個對你而言很重要的人為你付出了那麽多,而自己卻一無所知的話,不平衡和想要挽迴的心情會比較重。”


    江鯉侃侃而談,好像對這些事情很熟悉似的——不過就這些方麵而言他當然比白晨有經驗得多。


    “不過……能在表演前把自己的手傷到了,她的姐姐,可能也快‘支撐’不住了吧。”


    ——


    同時,卓玉家。


    卓玉被卓母拉著嚐試了一個麵膜後,終於被放迴房間了,走前還被提醒“迴去小聲點,你姐姐應該還在彈琴”什麽的。


    講道理,家裏這個隔音效果,她就是在走廊唱搖滾都不會影響到誰……


    心知家裏人對這件事情頗為重視的卓玉心情複雜。


    ……


    卓怡坐在琴房裏,眼前是鋼琴,她一隻手落在琴鍵上——那是一隻綁了繃帶的手,兩根手指因為失神而被夾了,醫生說沒有幾個月是好不了的。


    可她根本沒有幾個月的時間。


    一時間,她坐在鋼琴前,難得地陷入了茫然中。


    年幼時做出的決定,一直到前段時間都不可動搖,但一切卻在蕭哲死訊傳來時出現了裂痕——她並非因為那個人的死而無措。


    那個人死了,她又變成了一個人戰鬥的可憐人,所作的一切……


    還是有意義的。


    還是有意義的……


    還是有意義的……嗎?


    就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她手一抖,猛地砸在了鋼琴鍵上,發出了一個有些重的單音。


    “誰?”卓怡急急站起來,警惕而慌張地開口。


    袖子不自覺地滑落,遮住了自己的手。


    “我啊。”卓玉的聲音響起時,卓怡一瞬間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或者發愣。


    她們很長一段時間沒說過話——從那一天之後。


    她覺得卓玉有些不一樣,麵對她時的銳利感似乎少了很多——但那不符合平常。


    卓玉她……應該很討厭自己才對。


    卓怡想著,緩緩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才道:“有什麽事嗎?”


    “媽媽讓你喝一杯牛奶,早點休息。”卓玉徑直打開門,手裏拿著一杯牛奶,上麵還冒著熱氣,“你自己看著辦。”


    語氣生硬,聽得卓怡愣在原地,直到她把牛奶放在一旁,關門出去了都沒有發現。


    “什麽……啊。”卓怡有些懵,輕輕開口。


    卓玉也許不知道一些事情,但她很清楚——卓母看起來對兩人都很在乎,但常年在外麵玩的她壓根不會有“讓女兒喝牛奶”這樣的習慣。


    ——


    白晨確定了那塊鐵片是老式變聲器後,在得不到其他信息後便去洗澡了。


    洗了澡後迴到位置前,想從pci裏找一些沒看完的書,一轉頭才發現和江鯉的通話其實沒斷——那人正專心地看著一本紙質書,封麵上寫著《ltedemonte-cristo》。


    這年頭已經沒有什麽紙質書了,更別說是原版。


    “《基督山伯爵》。”白晨掃了一眼後,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我以為你……”


    “以為啥?”江鯉聲音懶懶的,“是我不會看書還是不會看法語?”


    “都以為。”


    “……”


    江鯉沉默了片刻,而後笑了一聲:“嘛,你當我無聊吧……不過這本書挺有趣的,玄幻複仇記果然幾百年不朽。”


    白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因為他還真的沒說錯,這本書講的便是主人公愛德蒙·唐泰斯因冤入獄,後來越獄複仇的故事,出獄後的他有權有勢,且充滿了由仇恨編織而成的力量,與現代的玄幻男主角也沒什麽區別。


    “不過有些東西嘛,還是這本書裏的有意思,比如……attendreetespérer。”江鯉又道。


    他的法語說得很好聽,帶著一絲醇酒的香味。


    “英文是waitandhope。”白晨緩聲,“等待與希望。”


    “是的哦,這可是句很有意思的名言啊。”江鯉微笑著,眯起的眼睛中有斑斕的光。


    一瞬間,白晨覺得自己看到了些許熟悉的東西,可又分辨不清楚是在什麽地方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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