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過泡麵嗎?滋味怎麽樣呢?


    大概第一次味道應該可以吧,或者也能算上是美味但沒有營養的食物。


    然後第二次呢?味道可能一般,但不妨礙你品嚐一下。


    第三次?有點多了,索然無味。


    第四次、第五次……


    即使是最喜歡的食物,每頓都吃也會感到厭煩吧。不停的吃著然後你會發現隻要看到一眼就會冒起惡心的感覺,甚至不願去湊近。


    攻略,於他也是一樣。


    他以前也是給人打工的打工仔


    如同泡麵,他日複一日的進行著攻略別人的工作,從一開始的心虛不安到後來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情話。


    最終,他厭倦了這樣的生存,連維持笑容都很疲憊,名為空間的存在認為他沒有價值了以後,便將他丟出了那個地方。


    於是他迎來了退休生活,但除了攻略一無是處的他根本養活不了自己,這時時之政府的狐之助找上了他,仿佛一切都被算好了一樣。


    但僅僅隻是提供靈力(這個從來都不知道的東西)就能一直領取大筆的養老金(?),在他看來這筆交易很劃算。於是他在確定契約沒有隱藏的陷阱後簽下了名字。


    就算這個地方隱藏著很多問題都不影響他的心情,早在狐之助解說下他明白自己在與本丸接軌的時候就已經掌握住了這個本丸內刀劍們的生死大權,隻要他不去作死就沒有問題。


    早上去萬屋吃早餐,中午去萬屋吃早餐,晚上去萬屋吃晚餐。其餘時間在主臥裏消磨時間,閑適的退休生活。


    多好,簡直像做夢,這就是理想中的養老生活。


    本應該這樣


    唔……昏昏沉沉的試探了下額頭的溫度,一點都不燙啊,不,是手臂溫度也很高感覺不到,他摸著手機,觸手一片冰涼。


    可能因為半夜踢了被子受涼也可能因為之前被子不蓋睡一晚的審神者感冒了……或者應該說他發燒了。


    審神者除了被褥和手機充電器什麽都沒買,終於在第二天就吃到了自己種下的苦果。


    人類在沒有藥物治療自己痊愈病症的概率有多大?尚在線上的理智告訴他躺在原地幾天後就能看到一具發臭的屍體。


    於是他搖晃著身體一步一步扶著牆走下樓梯,腳像踩棉花一樣輕飄飄的走著,終於他驚險的踩在了一樓的地板上。


    本來打算去大門然後到萬屋買藥的他走了兩步被攔下來,他撞在了一根柱子上,咦?昨天這裏有柱子嗎?


    新任審神者迷迷糊糊的想著,困惑的搖晃著退後兩步,準備繞開它。然後他又被攔下,柱子發出魔性的笑聲“哈哈哈,審神者大人是要去哪呢?”


    柱子說話了?處於神誌不清的他迴道“要去買藥,柱子讓開一下。”


    對方一愣,隨即失笑“第一次被叫柱子呢,也甚是有趣。”


    新任審神者沒管他,直徑繞過這個堵路的柱子,再不去吃藥他恐怕就得燒糊塗了。


    “嘛,稍微等一下吧審神者大人,您是怎麽不想見到老爺爺嗎?老爺爺張得很醜嗎?”他攔下這個一臉茫然的審神者,眼中一彎混沌的新月掩飾於眼簾下。


    三日月宗近,天下五劍之一,也被稱為最美的一劍,化為人型的三日月宗近同樣也是散發著一身新月的光輝有著令人黯然失色的驚豔外表。


    他站在主臥室下的樓梯口,閑散的站在原地,手中握著自己的本體,有著新月刀紋的太刀。


    三日月宗近一身華美的深藍狩衣,胸前腰間裝飾著華麗的飾品,發間帶著一束金黃色的麥穂流蘇。不愧於天下五劍之名。比起即將上戰場的武士,他更像高城中鶯歌燕舞的貴族,華貴之氣環繞。


    即使那狩衣有些破損,麥穗也染上一絲血色。


    三日月宗近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柔和的臉龐引人遐想。


    作為本丸裏最為尊崇的幾刀,在審神者來到的兩天後來接近試探。擁有一千年記憶的他能更加透徹的了解審神者並處理好他,同樣三日月宗近不似人類的俊美也是降低審神者戒心的利器。


    這位曆史悠久的太刀有自己的考量,如果審神者跟之前一個樣子,就斬了吧。


    這樣想著,他輕輕攏住審神者的額發,黑色的發絲劃過帶著皮質手套的修長手指,迴到審神者潮紅的臉龐。


    那入手的溫度使三日月宗近的笑意更加深刻,哎呀哎呀,原來是燒糊塗了嗎?難怪看到他這麽“冷淡”啊,嗬嗬嗬。


    “審神者大人發燒了呢,需要治療嗎……啊,老爺爺突然才想起來本丸裏根本沒有藥,果然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哈哈哈。”貌美的刀劍付喪神就這樣微笑看著身前腳步有些蹉跎的少年,任由他向前走然後攔住,重複著這趣味性的遊戲。


    三日月饒有興趣的看著少年跟著攔在前麵的手做鬥爭,微微一笑“審神者大人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少年白皙的臉一片通紅,眼神迷離蒙上一層霧氣,大概是燒到神誌不清,他遲鈍了很久才開口“本丸?”


    “哈哈哈,當然是本丸,您已經來到這個本丸兩天了,對我們不見您禦前沒有一點疑問嗎?”三日月宗近輕輕合攏手掌,捏住少年的下顎使他抬頭看著這位使月光都黯然失色的青年。


    “唔?”事實證明跟神誌不清的發燒人士是沒有辦法交流的,少年疑惑不解的歪頭,感知被燒的下線的他一點都感覺不到能捏紅下顎的疼痛,隻有被蚊子咬一般的癢痛。


    “這還真是……”有些煩惱的看著新任審神者這種狀態的三日月宗近放開手,那帶點冰涼的手指離開,新任審神者呆愣的輕摸著下顎。


    “難辦呢。”


    雖然這樣說但一點動作都沒有的三日月宗近就這樣含笑看著審神者呆呆站在樓梯口,本該溫潤如玉般柔和的眼眸卻帶著金屬般的冰冷。


    紙門外就是室外迴廊,陽光透過翻新門縫射進了陰暗的樓梯口,照在審神者潮紅迷茫的臉上。這一刻,少年白皙的臉龐被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淡淡的,仿佛成為了這昏暗樓道裏唯一的光源。三日月宗近抬手關上紙門,這絲淡淡卻溫暖的陽光就消失了,仿佛剛才少年臉上鮮亮到晃眼的暖黃隻是錯覺。


    倒是這正午的陽光提醒了他,刀劍雖然因為實裝被賦予了人型,但本體還是刀劍,維持他們存在的是審神者們的靈力。審神者是人類,沒有攝入食物的話大概會死吧,他漫不經心的想到,於是拉著新任審神者向著廚房走去,無視他那蹣跚的腳步和潮紅的臉。


    “審神者大人,您一天沒有吃東西一定餓了吧?”三日月宗近讓少年坐在地上,站在了爐灶前,挽起袖子準備自己上?!


    隻要對於刀劍男士稍微有點了解,你就會知道三日月宗近代表什麽:喜歡被照顧


    看起來十分優雅他實際上有點笨手笨腳,喜歡被人照顧,手入台詞中提到喜歡被人照顧,裝備台詞中提到自己不擅長打扮一直由別人幫忙,畑當番出現了不會使用農具的狀況,迷路找不到迴本丸的路這種老年癡呆的症狀時有發生。


    這樣的一個經常被照顧的老爺爺準備下廚,難道三日月宗近廚藝不錯嗎?三日月宗近迴以一個大家都懂的笑容,半天後他放下手中的幹柴,是的,三日月連火都沒生好。


    臉上一抹柴灰為他添上幾分人間煙火氣,對坐在地上的少年說“審神者大人,可以幫幫老爺爺嗎?這個似乎有些難啊哈哈”


    神誌不清的審神者看著被塞進手中的幹柴,順應著剛才聽到的話走向爐灶,大概又是十幾分鍾後,爐灶終於被點燃了。


    迴憶著燭台切光忠以前做飯的樣子,他借了一盆冷水放在爐灶上溫熱,將沒洗的芋頭和麵條放進鍋裏,這時鍋裏的水都還沒熱。


    見半天沒有食物的味道飄起,他疑惑的看著才剛剛冒氣熱氣的鍋“奇怪,明明是照著那個樣子做的啊。”


    同樣臉上沾著碳灰的少年虛弱的坐在地上,如果再不去吃藥的話病情可能就要惡化了。


    就這樣靜靜等著,最終呈現在少年眼前的,是一鍋難以名狀的漿糊,鼻尖縈繞的是一股難以忽視的焦味。


    三日月宗近看著這鍋食物,不解的眨眨眼,若無其事的笑著對他說道“請用吧,審神者大人。”


    審神者拿著木製勺子從鍋中舀起紫色的漿糊放入口中,咀嚼幾下後咽下去。三日月宗近好心情的問他“味道怎麽呢?審神者大人”


    少年吃完嘴裏全是粘噠噠的感覺,他看了看鍋,又看了看貌美如花的青年,雖然因為發燒食欲不振,但他本能的癟嘴委屈巴巴的說“好燙。”


    剛剛才從爐灶拿下的麵糊自然帶著燙人的溫度。


    純黑清澈見底的眼睛蒙上水霧,配著少年微紅委屈的臉龐像是述說被人欺負。盡管意識模糊不清,但他卻乖巧的吹冷勺裏的麵糊糊,將這一鍋漿糊吃幹淨。


    “……”三日月宗近看著空空的鍋底,複雜的看著添湯勺的少年。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視線,少年迴了一個無害軟糯的笑,紅暈襯托著少年羞澀清純。


    看著這樣的少年,他還是低低的笑了,那眼中的新月比剛才要明亮,笑意也多出了幾分真實。


    嘛,畢竟都是老爺爺了,喜歡小孩子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心底的算計在這一抹淺笑中盡數消散,握著少年的手,他牽著他來到了本丸的大門前,心急如焚的狐之助正等在那裏。見到三日月宗近先是一驚,隨即看到麵色潮紅的審神者急切的跑上前去。


    “審神者大人!您這是!”狐之助心急的在新任審神者身邊跳躍,戒備著溫和淺笑的刀劍付喪神。


    三日月宗近看著它,將少年推到它前麵,那抹優雅的笑意依舊“快帶審神者大人去看看吧,一直生病可不太好呢。”


    “當然!容我先走一步。”狐之助心驚膽戰的說道,開啟時空通道帶著新任審神者進入其中。


    時空通道關閉,不留痕跡,三日月就這樣站在大門良久,與古香古色的本丸融成一體,稍長的側鬢發隨風搖曳。


    迴身走進本丸,腳下的路鋪滿枯葉,就算本丸因為審神者靈力運作,這些枯葉灰塵也依舊留在這裏,無人掃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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