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眼淚在飛?


    這哪裏是在唱歌,這分明就是虐待人的耳膜一樣,破鑼的嗓子外加跑到西天取經的調門兒,在短暫的錯愕之後,大家的笑聲很快就將他的歌聲給淹沒了。咱不怕唱歌跑調兒,怕的是咱來迴跑,最關鍵的是他唱得還極其認真。


    “謝天謝地,終於唱完了,我還以為到屠宰場了哪!”還是二老肥有經驗,人家早就把耳朵捂了個嚴嚴實實的,這也是受虐得出的教訓,他種經驗怎麽可能與他人分享。


    “這麽熱鬧,是不是我來晚了?”江峰推門的出現,對於林起來說簡直就是救星一樣,上前一把抱住了江峰:“江大哥,你怎麽才來?”


    “人家瘋子升官了,忙得很。”杜一江陰陽怪氣地給了他一句,惹得江峰使勁地白了他一眼,連忙轉身衝著林起笑道:“還真不是忙的,關鍵某人下班晚了這才遲到的。”現在人家江峰還真升職了,已經調任奉陽市公安局輯毒分局任隊長一職。經過林起的前一階段治療,他已經徹底擺脫了毒品對他的控製,他已經完全康複了。


    “某人指的是誰啊?”林起已經隱約猜到了,果不其然,江峰笑著把一直在門外扭捏的一位小女生給拉了起來。


    “小劉護士,你好。”林起嘿嘿地笑了,這江峰果然沒讓自己失望,這兩個多月的朝夕相處,果然讓兩人產生了火花,看來兩人的關係已經很不尋常了,否則依江峰的性格是不是帶劉新瑤來參加私人性質的宴會的。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劉新瑤和大家都不熟悉,紅著小臉咬著嘴唇和大家打招唿。


    “歡迎打擾,歡迎打擾。”林起此言一出,又惹事得大家一陣的歡笑。柳清以女主人的身份拉著劉新瑤的手走到了包房裏,以她優雅地氣質和良好的溝通能力,很快就讓劉新瑤的拘束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兄弟,生日快樂。”江峰舉杯敬酒。


    “同喜。”林起同喜的意思是江峰已經擺脫了毒魔的影響迴歸了正常。


    “謝謝……”江峰一飲而盡。


    “咱們誰跟誰。”林起給他續了一杯:“最近在忙什麽?”


    “情況不樂觀啊!”江峰長歎了一口氣:“前一階段老實了一會兒,市麵兒上短期內幹淨了許多,一些毒品販子銷聲匿跡了。可最近又有所抬頭,我們連續抓了幾條小魚,可都無法追蹤到他們的上一級,他們的銷售方式越來越詭秘了,手段也越來越嚴密。還有就是發現了新型的毒品流通到市麵兒,看來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情況。”


    “這東西太可怕了,不光是毒害人的肉體,更侵蝕著人精神。”林起發了句感慨。不是每個吸毒人員都是那麽幸運那遇到林起這種聖手級的醫生的,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江峰那樣強大意誌力的,這二者缺一,都無法擺脫那種讓人欲罷不能的白色粉末東西的控製的。


    “最近奉陽的毒品泛濫已經引起了國家高層的重視,聽說國安已經開始介入了,到時候情況能好一些。”江峰不無擔心地說:“現代人都不知道怎麽了,這日子好過了精神上反倒是空虛了,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了,吸那玩意兒有什麽好的,整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不說,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慘劇我看的實在是太多了,怎麽就不長記憶?”


    “迷茫。”林起皺著眉頭:“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這個話題太沉重了,沉重到了多數人不敢去想也不敢去觸碰,所以都選擇了逃避。有的人寄托於宗教,那裏有一個神明在指引著他前進的方向。有的人縱情於山水,希望在自然界裏啟發自己的靈感。有的人則滑向了深淵,選擇了極端的方式,比如說酗酒、放蕩甚至於吸毒。不管是哪種方式,人都會為自己最終的選擇而去買單的。”


    “就是代價太大了。”江峰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想當初林則徐虎門銷煙振我國威,可最終還是無法阻止堅船利炮轟開了國門,導致了一百多年來華夏飽經磨難。現在我們終於強立於民族之林了,而那些個毒瘤卻依然無法清除幹淨,長此以往發展下去,**戰爭的一幕還會重演,這個國家將會陷入到無盡的黑暗之中。這東西雖然是白的,可有時候比那些黑色的火藥的殺傷力還要大。”


    “……”林起默默端起酒杯沒吭聲。


    “算了,這大喜的日子提這些東西幹什麽?來,咱哥們兒今天好好喝一杯。”江峰知道此話題繼續下去會影響了林起的心情,連忙扯過劉新瑤向壽星佬敬酒。


    “劉護士,這迴不瞪我了?”林起促狹地向劉新瑤擠著眼睛。


    “誰讓你當初下手那麽狠了。”劉新瑤抿著嘴輕笑著。


    “咋,心疼了?”林起和她碰了一下杯子調侃道。


    “就是心疼了,怎麽樣?”劉新瑤臉上一紅,挺著脖子反擊。


    “嘿嘿……”江峰一頓的傻笑,惹得劉新瑤一陣的嬌嗔。


    “你心疼,我們大家跟著高興唄!”柳清參加了戰團。


    “清姐,你幫我勸勸他吧,這整天的忙得沒個準點兒的,連吃口熱乎飯的時候都很少,我真擔心他的身體能不能吃得消。”劉新瑤撅著嘴向柳清投訴。這會兒她和柳清已經熟稔起來了,更從江峰的嘴裏知道兄弟林起最怕的是誰,當然要投訴就找說話算數的人了。


    “江峰,你聽見新瑤的話沒有?”柳清拿出了老大姐的架勢給劉新瑤撐臉麵:“這工作不是一天幹完的,要勞逸結合,多抽出點兒時間陪陪新瑤,別老把自己整成個拯救世界的英雄似的。這世界上離開誰都照樣兒轉,別把自己累壞了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去。”


    “聽見了,我保證以後一定注意。”這別人的話江峰也許就順耳邊就過去了,可柳清的話他可不敢不聽。拋開林起這層關係以外,人家老爸後麵那強大的靠山就讓他禮讓三分,畢竟自己是體製內的人,哪裏敢得罪這位姑奶奶。


    “聽見了吧,以後你就得聽我的。”劉新瑤今天收獲頗豐,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替她說話的靠山,得意地晃著腦袋、揮舞著小拳頭向江峰炫耀著。


    “放心吧新瑤,他要是敢不聽你的就告訴我一聲,我有n種辦法讓他對你言聽計從。”柳清看著這對璧人憋不住想笑。


    “收到。”劉新瑤拿到了尚方寶劍,心裏激動得就好像是樂開了花一般。


    “對了兄弟,我聽老肥兄弟說你的字寫得不錯,我正好搬了新宿舍,這光禿禿的牆上也不好看。這樣,你有時間不吝墨寶給我寫幅字怎麽樣?”江峰的消息確實來自於二老肥,這家夥平時把林起吹得都能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寫個把字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這個家夥。”林起恨不得踹上這個嘴沒把門的小弟一腳。不過既然江峰說了,那這個麵子咱得給:“江大哥別聽他胡咧咧,如何不嫌棄我的字難看的話我就寫兩個字。對了,你想寫什麽?橫幅還是豎幅,六尺還是四尺?”


    “這個我不太懂,你看著辦吧!”江峰對書法沒什麽研究。


    “那我就寫……”林起眼珠兒一轉起了壞心思:“兄弟如手足如何?”


    “行。”江峰一聽挺不錯的點頭答應了。


    “不行。”劉新瑤在旁邊一聽不幹了。


    “為什麽?我覺得挺好的呀!”江峰可沒那麽多的心眼兒。


    “傻子。”劉新瑤指出素指點著他的腦門:“兄弟如手足,下一句是什麽?”


    “女人如衣……啊,原來問題在這兒啊!”江峰這才明白林起的包藏禍心,苦笑著點指著林起卻對柳清說:“你家老公學壞了。”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柳清挽住了林起的胳膊,像個小女孩般得意地笑著。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江峰拍著腦袋仰天長歎。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笑看人生……唔……”林起一時興起,剛想用歌聲表達一下自己那喜悅的心情。卻不料他這歌聲剛一出口,馬上就有五六隻手伸了過來堵住了他的嘴巴。


    “老大,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啊,就別害兄弟們了,我求你了。”二老肥一臉的諂笑哀求著。此言一出立刻所有人都點頭同意了他的觀點。


    “那個,我唱得就這麽難聽嗎?”林起終於擺脫了那些手的控製,心情有些低落地說。


    “不是難聽,是太難聽。”柳清替他解釋了一句。其他人倒是沒什麽,關鍵是鏟子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來了一句,更是讓林起邪火蹭蹭往上拱:“噪音。”


    “那個,鏟子陪我去趟衛生間。”大庭廣眾之下,林起當然不能當眾施暴。這句話太毒了,大家很少聽見鏟子說話,不過這一句頂得上大家十句、百句,怎麽能不讓林起火大。


    “不去。”鏟子語氣堅定地否決了老大的提議。林起剛想嘿嘿冷笑,卻不料半路殺出了小麗的身影:“就不去,你能把他怎麽樣?”


    “嗯……”包房裏所有人都一起點頭。


    “造反了。”林起這才知道自己的人緣如此之差,包房裏這麽多人居然沒有一個人能幫著自己說話。


    “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小麗的話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響應。鏟子這得意了,拱手抱拳向除了林起之外的所有人致敬。


    “兄弟,不是我不幫你。”柴草終於忍不住站起來說話了:“不讓你不唱歌,那是我們救自己。不讓你施暴,那也是我們自己救自己。”


    “我終於知道什麽叫眾叛親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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