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暻走進來的時候, 清輝正在十分認真的看書,還頗有幾分書生的斯文俊秀。


    不過駱暻卻是忍不住眉頭一抽, 擔憂的開口詢問起來:


    “二弟,你這是怎麽迴事兒?怎麽看起了書來, 我記得你不是一向不喜歡看非兵書嗎?都是看過一遍就扔下了,什麽時候這麽認真過?”


    這個弟弟,因為年齡相差不大又有母親教育得當,是和他一起玩兒到大的, 兄弟兩人感情十分親密。


    對於清輝,他的了解絕對是超過駱父的,又怎麽會不懂這個弟弟見書愁的性子, 除了有利於他戰場立功的兵書之外, 根本不愛看書。


    別人問起來的時候, 還特別的振振有詞:“我看一遍就能記住的東西,有什麽反複看的必要?這不是浪費我的時間嗎?”


    把他們那位講究書讀百遍細心揣摩的外祖父,氣的胡子一翹一翹的,可是沒辦法,就算是生氣,想到這個孩子的天賦那麽好,心裏麵就忍不住不氣了,雖說想到這麽適合學文的外孫,堅定不移的要走武將路子,他的心裏就在冒火。


    隻有看兵書的時候,這個弟弟才會認真反複揣摩, 思考兵書中的例子應用到現實中以後,應該怎樣因地製宜,能夠更好的達成戰略目標。


    為此,縱然這個弟弟自小暴躁一個不注意就會衝動起來,作為將軍有一個不小的缺點,他們的父親都對這個弟弟讚譽有加。


    學文有天賦,學武有本事,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還是家裏的嫡次子,要不是兄弟感情好,遇事不憋著直接開誠公布的談,這麽優秀的一個弟弟,給他不知道會帶來多大的壓力!


    現在,因為兄弟感情好,看到這個一向不喜歡看書的弟弟,像模像樣狀似認真的翻看孤本,大略一看也不是家裏的兵書的樣式。


    駱暻也相信了父親先前來找自己的時候說的話,自家弟弟現在的心境不對,已經開始用枯燥無謂的讀書,來強行平複心情了。


    “大哥,我就是最近突然有些想法,想要多看看書,看能不能實踐一下而已。”


    清輝已經徹底把自己當成了智障,智障就別想太好太嚴密的主意,智障出主意那是自坑,直接用簡單的方式就好。


    就算是謊言,最簡單直接的謊言,也是最不容易被拆穿的。


    在智障沒好之前,他就是最直接魯莽的傻孢子了!


    “實踐?你想實踐什麽?”


    說話間,他快步走了兩步,走到了清輝的身前,看了一眼自家弟弟看的書——醫書,不是兵書!他的眉眼間,也帶上了幾分無奈。


    “怎麽是醫書,要是那些先賢書籍,大哥還相信你有什麽想法,畢竟你的天賦確實是好,過目不忘還舉一反三,可是這醫書,說謊也不認真一點兒。”


    “我隻是想看看,哪裏打人比較疼還不傷身,才翻一下醫書而已,免得動手的時候出了岔子。”


    清輝的放下手中這本,講述人體各種要害,哪裏挨打特別疼,哪裏挨打會更容易受傷,在打架上格外好用不知道是哪位大家創作而出的書籍,口中輕聲的解釋著,臉上帶出了幾分惡意。


    至於用於打架的另外一種技巧,打人不留痕抓不住證據這個不用看書研究,家裏本身就教過一部分,畢竟軍隊鬥毆會受罰,但是抓不住證據就沒什麽事兒,有需求就有動力,這個世界也確實有點兒微妙的練武手段,這個技巧就被開發了出來,很多人都會。


    當然,除了便於打人之外,他也算是為以後鋪路,作為武將之後,他發現這個時代還沒有受傷縫合這種事情,先研究研究和人體相關的醫書,等以後遇到相關的事情之後,也能奇思妙想把這個方法拿出來。


    “打人?二弟你想打誰?你以往和人關係不好不都是挖坑埋人嗎?怎麽起了打人的主意?”


    之前的清輝,雖然喜好武藝想要從軍當將軍,對於文化書籍從來都是會了就行不樂意研究,但是他有什麽事情要做的時候,卻很喜歡用各種計劃謀算,挖坑埋人從不手軟。


    不過此刻他卻搖了搖頭,否認了自己以往慣用的手段。


    “再精妙的計策,隻要調查都能查到蛛絲馬跡,但是直接一點兒的打人不會,不讓其他人插手,純粹自己出手的打人,最不容易查到痕跡。”


    計劃過程越多,雖然越容易從中間想辦法斷掉,但也越容易露馬腳,正相反,直接衝動下手沒有其他人知曉反而不好查。


    尤其是雖然單人動手,但是事先已經做好準備,連不在場證明都有的時候,那是真的不好查。


    鬧出死傷來或許調查力度大還能查出來,但就是單純不傷人的鬥毆,指不定還可能不小心查出被打的人什麽隱秘,將來被人給報複,誰會那麽上心思?


    清輝更是有特殊直覺,能夠提前做出反應不會被人意外撞破,能夠在看到人的時候直覺知道自己是否被懷疑並準備謊言,就更不容易調查了。


    此刻,他也是這麽對駱暻解釋的。


    “事先稍微改變一下容貌,把眉毛描粗一點兒,相貌化的粗獷樸實一些,眼眶要看起來深邃,唇勾的厚實一點,皮膚拿別的東西塗抹的黃一些再加點兒逗逗瘢痕,把鞋底墊一些東西增加一下身高,衣服裏麵再塞些布條棉花看起來足夠的壯實,身上再帶一個其他味道,能夠遮住身上慣常味道的香包,甚至為了防止不小心出聲,喝點兒段時間讓嗓音幹澀的藥。”


    清輝詳細的說著,改變自己外在形象的方式,把駱暻聽的一愣一愣的,他從來沒想過還能這麽玩兒。


    “到時候趁著別人身邊沒有護衛,第一時間把對方的臉一蒙,全程不要發出絲毫聲音就打人,最短的時間把人打一頓,然後在他沒有掙脫蒙頭的東西之前,立刻快速離開那裏,就算偶然被看到什麽,也不會被認出。”


    “隻是被打了一頓沒死沒傷,誰身上沒有什麽秘密,調查為什麽會有人打他,指不定就查出別的來了,調查的被調查的心裏都有顧忌,能查出什麽來?”


    “尤其是大哥你這麽了解我,都覺得我不會做出打人的事情來,其他人對於我的了解也都是計劃嚴密,雖然偶有暴躁武藝不凡但並不喜歡隨意動手動腳,我要是出手打了人,別人很難想到動手的是我。”


    說著說著,清輝的臉上還帶上了一絲笑意,一個一直講究精細謀劃,以求通過嚴密精細的計劃,壓下自己暴躁衝動的性格弱點的人,突然暴起打人,別人怎麽會想到他?


    “況且比起能夠被人深入解讀扣黑鍋的陰謀算計,一時衝動打人,就算是被查到了,也不過是年輕人的玩鬧罷了。”


    “二弟,你想要打誰?”


    駱暻的眼神有些慎重起來,能讓二弟改變一貫的習慣,不能謀劃算計而是用衝動打人的方式報複,又是最近發生的恩怨,他怎麽就隻能想到某個人呢?


    “大哥你應該可以猜到才對,你可是家裏當之無愧的繼承人,父親當日的情緒也有些不太對,我不信他不會告訴你這件事,像是教育我一樣教導你?”


    “要是你什麽都不知道,錯把仇人當朋友,父親心裏不知道該有多生氣,肯定會避免這種事情發生的。”


    “這怎麽可以?他可是……”


    駱暻一時間有些啞然,如果說恢複記憶的清輝是偽裝忠君愛國遵從皇室,駱父畢竟位高權重敬畏之心相對沒有兒女高,又因為兒女之事正在黑化忠君之心消減,駱暻作為國公府繼承人,曾經被駱父手把手帶出來的他,忠君愛國基本上都刻入了他的三觀了,自然無法接受對皇子動手的事情。


    雖然想到那日父親告訴自己的事情,以及纏綿病榻與苦藥相伴,還要強顏歡笑讓家裏人不要擔心的妹妹,他的心裏也是惡意滿滿憤懣不已,可是想到對方是四皇子,他忍不住有了勸解的想法。


    “二弟,這件事的後果你考慮過嗎?他畢竟最近才和我們發生矛盾,若是有什麽事情,難免會讓人聯想到家裏,你……”


    駱暻的勸解特別的語重心長,希望能夠打消弟弟的想法。


    既因為對於皇權皇室的忠誠太過深入,也因為對於家人的擔憂,四皇子這行為,不像是心眼兒大的人啊,要是被四皇子聯想到家裏,到時候報複家裏人怎麽辦?


    雖然他為妹妹的事情生氣,但是其他人也是家人,怎麽能為了妹妹的事情,就連累整個家庭?


    不得不說,作為嫡長子,他的教育令他要更多的考慮家庭的事情,不能衝動行事。


    不過聽他的話也能知道,他隻是擔心被發現,而不是真的完全不想報複。


    四皇子的行為是真的犯蠢,用針對他們的親人的方式,生生摧毀了駱家一家人,對於皇室原本的耿耿忠心,上上下下心裏都有了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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