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禎跟清源道君去了正陽殿商議正事,這邊,許墨拽著莫擎飛奔去了內院管事處,卻在門口就站住了,隻是詳細跟莫擎說內院管事處的規矩。


    莫擎一一記在心中,驚奇不已:“小墨師弟對這裏好熟悉!”


    許墨麵不改色地道:“我畢竟沒有被軟禁在別院。”


    莫擎頓時便繃不住倆人一般熟的假象,瞪著眼睛拍了他一巴掌:“什麽話都敢說!可閉嘴吧你!”


    許墨拽了他一下,壓低聲音道:“你自己去,我肚子疼。”


    莫擎瞳孔一縮:“你想幹什麽?”


    他飛快地往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警告道:“許墨!這裏是北冥宗不是帝都,你別亂來知道麽?!許奶奶可是把你全權托給我了,你別把好不容易得來的師尊給作沒了!”


    許墨心道我自然會特別珍惜師尊,絕對不作,麵上卻一片平靜,溫聲道:“真的肚子疼,我隻去三刻鍾。”


    莫擎見他這幅表情就知道沒得商量,氣得不住深唿吸,咬牙道:“下不為例!”


    許墨不由笑了:“多謝莫二哥。”


    莫擎翻了個白眼,冷笑道:“有事莫二哥,沒事莫公子,可去你的吧!”


    這顯然是懟之前許墨小氣吧啦想獨霸清炎道君的事,但隻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拜師這麽大的事被攪黃了,他也是半點兒沒記恨,可見跟許墨關係之深。


    許墨點頭就走,半點兒不帶解釋和猶豫的。


    莫擎沒好氣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這才笑眯眯地往內門去了——小狼崽子強裝小甜狗,看你能裝多久!


    而小甜狗許墨,離了內門辦事處沒多久,從山道上一拐彎兒就失去了蹤跡。


    他的身形極快,且找的路線都極刁鑽,從好幾個築基期的弟子眼前騰挪而過,竟都沒有引起半點兒注意。


    一刻後,他尋著味兒找到了別院廂房,悄無聲息地摸到了窗戶下麵。


    屋子裏,聞人燕正與人說話,聲音不辨喜怒:“你是說莫擎被掌門道君選中了?”


    王雨晴嬌軟的聲音裏帶著哭腔:“是啊,現在大家都說莫擎才是我們的頭兒了,根本就把燕哥哥丟到了一旁!都是許墨不好,要不是他搶我名額,我到了內門還能替燕哥哥出氣!”


    聞人燕淡淡道:“出氣就別想了,如今許墨是長公主唯一的親傳弟子,地位水漲船高,雨晴,你得好好討好他,用你妹妹吊著他,才有機會進盡快進內門。”


    王雨晴頓時氣急:“我?討好他?!”


    聞人燕沉聲道:“你要是不願意,明日跟我一起迴帝都,換你妹妹來。雨菲雖然年紀比你小,卻比你會看人眼色多了。”


    王雨晴靜了靜,撒嬌求饒道:“我知道了燕哥哥,我一定聽你的話!反正許墨最喜歡雨菲了,他肯定會乖乖把長公主給他的丹藥給我的。”


    聞人燕淡淡地嗯了一聲:“你知道就好,去吧。”


    王雨晴嬌軟地跟他交代了好好養傷,這才走了。


    等屋子裏徹底安靜了下來,聞人燕猛地摔了小幾上的茶碗:“賤人!不過是元後賤婦生下的孽種,長著一張臉倒是到了那兒都有人心疼!


    姑姑就是太心慈手軟,早該廢了她,將她嫁進聞人家來,讓她好好待在家中伺候男人!道君……嗬!還不是靠蘇清源護著才能如此橫向霸道!”


    許墨麵無表情的臉上緩緩爬上陰鷙寒意,若是聞人燕見了,這輩子大概都不敢再罵白禎一句了。


    可惜聞人燕並不知曉窗外有人盯著他,發了脾氣之後,便要下床收拾東西,準備明日迴程的事。


    卻不想,腳才剛落地站穩,就忽然覺得手軟腳軟,眼前發黑。


    他頓時就覺得不好,張嘴就要叫人,卻一激動就直接昏迷了。


    許墨聽見了動靜,又等了片刻才翻窗戶進屋。


    隻見聞人燕半摔在床上,已經人事不知。


    許墨挑唇一笑,伸手便抓了聞人燕的頭發,將他的頭高高拉起,又狠狠撞下——直衝床沿!


    砰!


    一聲悶響之後,聞人燕的一雙眼睛瞬間紅腫流血,幾乎瞎了。


    許墨拽著聞人燕的頭發,淺笑著欣賞了片刻。


    “你該慶幸這是北冥宗,要不是怕給師尊添麻煩,你今日便該死了。”


    許墨低喃了一聲,撒開手清除了聞人燕身上的追蹤香,麻利翻身走了。


    第二天中午,白禎帶著許墨來跟聞人秋等人匯合,驟然見了聞人燕,還以自己看到了金魚精:“這是怎麽了?”


    聞人燕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頂著一雙青黑交加的魚泡眼,憋屈地衝白禎拱手:“一不小心撞在了床沿上,容貌粗鄙,衝撞道君了。”


    白禎搖了搖頭,沒忍住多看了好幾眼。傷成這樣都還沒瞎,這聞人家不愧是煉藥大世家了。


    跟在清源道君身邊的莫擎都嚇蒙了,倒抽了一口涼氣。


    聞人燕猛地看了過來:“你有話說?”


    莫擎瞬間收斂了眼底的異色,認真道:“不不不,就是覺得聞人師兄這眼睛腫得實在是很有特色,我土鱉,我少見多怪了,師兄別介意。”


    聞人燕聞言,臉瞬間更黑了:“……”可滾你大爺的吧!


    莫擎看天看地,等到聞人燕被抬走了,才忍不住看向了許墨。


    這麽犀利兇殘的“意外”,應該不是許小墨幹的吧?


    莫擎有心想問問,可看了許墨一會兒,就忍不住覺得辣眼睛了。


    往日裏打起架來不要命的小狼崽子,這會兒跟個乖寶似的跟在清炎道君身邊,小小地拉著一片衣角,清炎道君去哪兒他就邁著小短腿兒跟到哪兒……


    嘶!


    這場麵也太驚悚了!


    許墨若有所感地轉頭,乖巧行禮:“師伯再見,師兄再見。”


    裝!再裝!莫擎睨著許墨,嫌棄得都不想吭聲。


    清源道君抬手就敲了他的腦袋:“你那是什麽表情?給你師弟迴禮!”


    莫擎腦殼疼地忙忙迴禮,目送著許墨笑得甜滋滋地走了,不由茫然極了——這許小墨,昨天到底幹嘛了?又到底打什麽主意呢?


    許墨打的什麽主意?不過是讓某些人的眼珠子聽話些,不該覬覦的人別看。


    北冥宗在大秦腹地之北的北冥山脈中,就是最快的飛行妖獸,也要十天才能到帝都。


    高空中能活動的地方不多,廢了聞人燕的眼睛,便能避免這貨總把眼珠子黏在師尊身上了。


    而果然如同許墨所想,聞人燕一上了飛行妖獸的背,就想方設法地往師尊身邊湊,最後被風吹得眼睛太疼,這才不得不迴去躺著,一躺就是十天。


    到了第十一日正午,遠航的巨大妖獸終於落了地。


    許墨緊緊地攥住了白禎的手,眉眼間有戾氣一閃而逝。


    無論是誰,既然動了師尊,就都得死!


    白禎以為許墨緊張,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頂:“我先陪你去許家看老夫人。”


    他本就長得極好,這般縱容寵溺的一笑,簡直能把人溺斃在這笑容裏,一時間,偷看的光明正大看的,都忘了抬腳了。


    許墨一下子就紅了耳朵,正想說話,就見一行人大步而來。


    領頭的是個麵白無須的老者,滿臉喜慶笑容:“殿下可算是迴來了,老奴聽說殿下身體欠安,急得都要去北冥宗探望了!”


    他迎了白禎往外走,壓低聲音詢問道:“說是殿下中毒了,如今可好了?”


    白禎見了老者就驚喜不已,笑著搖頭道:“沒事,年前遊曆時遇到了一夥兒邪修,可能是那時候被下了毒卻沒察覺,小師叔已經給配了藥了。”


    他上下打量著老者,見他氣色極好,修為也有了進益,越發高興:“父皇也真是的,您這閉著關呢,打攪你幹什麽!”


    又瞥了聞人秋一眼:“聞人家主這愛打小報告的毛病還是改改吧。”


    聞人秋拱手道:“殿下玉體安康才是帝國大幸,您這邊出了茬子,臣下怎麽敢不叫帝君知道?殿下便是怪罪,臣下也還是要如此的。”


    更何況,這其中還夾雜著個被懷疑下毒的事,這要是不解釋清楚了,他妹妹如今是帝後也救不了他。


    白禎似笑非笑地看了聞人秋一眼,這老狐狸,之前在北冥宗的時候可是囂張到了當堂拔劍了,如今倒是越發謹言慎行,處處透著對他這個長公主的尊敬了。


    看來,之前的得勢便張狂,都是為了試探聞人家新晉帝後母族之後,自己這個原配之女的反應了。


    上一世自己懶得搭理他們,凡事遵循低調原則,這聞人秋可不是如今這般客氣尊敬,而是事事都帶著幾分倨傲。


    如今聞人家上下都規矩齊整,處處透著臣下本分,可見已經知道自己不好惹,所以暗中下令要敬著自己這元後長公主了。


    這一家子,還真個五行欠收拾的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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