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禎笑著捏了耳朵,許墨一下子就羞澀得紅了臉。


    他試探著握住了白禎的手,見白禎沒有拒絕,頓時高興不已地笑彎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師尊要說話算話,一定不可以出事!”


    白禎點頭:“當然!”


    他已經知道了西戎間諜給自己下毒這一條線索,又有係統在手,這一次,總不會再無知無覺地被人算計。


    許墨被他的淡定所感染,眉眼也跟著放鬆了下來,小鹿似的眼睛裏滿是歡欣愉悅:“我一定努力修煉,以後保護師尊!”


    白禎被逗笑了:“好啊,師尊一定好好教你。”


    他向來隻看當下,隻要小孩兒一日還是他弟子,他就一日給他庇護,《九州紀》裏那個黑化喪病狂的終極反派,誰愛當誰當去!


    許墨看著他的笑容就呆了,一雙耳朵悄悄紅了個透:“師尊……”真好看!


    白禎好笑地拍了拍小孩兒的手背,臉上滿是柔和暖色。


    他已經記不清小孩兒初來北冥宗是什麽模樣了,如今見了他這般軟萌乖巧,隻後悔上一世沒早早把他護在羽翼之下,叫他後來吃了那麽多苦頭,人都變得寡言少語了。


    許墨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不動聲色地將帶傷的指尖藏進了掌心裏,虛虛握拳按在床鋪上,乖順得如同一頭幼鹿。


    白禎心裏存了事,沒能瞧見小弟子的這個小動作,又跟小弟子說了些別的,就見清源道君匆匆而來。


    “你可算是醒了!這都躺了三天了!感覺如何?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白禎聽著這熟悉的嘮叨詢問,眉眼間全是暖暖的淺笑:“大哥,我好得很,你別擔心。”


    清源道君板著臉:“你好個屁!都被人給下了三年的毒了,你自己都沒感覺到嗎?要不是這一次莫名激發了毒性,提前毒發,什麽時候你猝死了我們都不知道!”


    白禎有些吃驚:“三年?”


    他呢喃道:“那可是很久了。”


    這麽算的話,等到七年後毒發流連病榻,他竟然一直被連續下了十年的毒!


    十年!


    這麽久,整個宗門上下卻無一人感覺到不對,連他自己都無知無覺!


    饒是白禎已經爬過煉獄,也依舊被對手的耐性和謹慎弄得後脊背發涼。


    怪不得,他被囚禁之後枯等了三年之久,也沒有等到師門來尋他。怕不是師門當時被那人算計著出了問題,就是那人移花接木拿屍體換了他,讓他“死”於中毒,毫無破綻了。


    簡直,就像是一條耐心蟄伏在陰暗處,苦心孤詣布局的毒蛇!


    清源道君見白禎神色有異,立刻問道:“你想到了誰?”


    他鄭重道:“無論懷疑誰都一定要說出來,有了人選,之後我們隻管慢慢驗證就是,千萬不要有所顧忌,反倒最後害了自己!”


    白禎輕笑著搖頭:“大哥,宗門上下皆是看著你我長大的長輩,親近的小輩們也都乖順聽話,尊師重道,我實在想不出來誰會害我。”


    清源道君揉了揉脹痛不已的眉心:“不說你,我這幾日苦思冥想,也想不出誰會這般處心積慮地謀害你。你最近就待在這秋語峰吧,在我找到內鬼之前,都別出去。”


    白禎還惦記著攢積分升級和兌藥,自然不肯坐以待斃:“那人能下毒三年都無一人察覺,可見藏得極深,我總不能一直藏著。”


    清源道君瞬間看透了他的想法:“你想以身試毒?那不行!”


    白禎抬眼看他,慢吞吞地拉長了聲音:“哥!”


    清源道君唿吸一滯,眼含無奈地瞪了他一眼:“走吧!走吧!”


    他塞給白禎一瓶丹藥:“覺得不舒服了就立刻吃,問題大了趕緊找小師叔,還有,一有線索就來找我,萬萬不可輕舉妄動!”


    白禎愉悅笑了起來:“好。”


    他拿了丹藥,下床略略梳洗,等整理好了自己,就一彎腰把許墨抱在了臂彎裏。


    許墨坐在白禎胳膊上,又懵又羞,小臉兒漲得通紅:“師,師尊?”


    白禎被萌得直笑,伸手捏捏小孩兒的耳朵,那笑容明媚得讓人都看花了眼。


    清源道君見鬼似地抽了一口涼氣:“小禎,你那潔癖好了?你怎麽笑成這樣……怕不是毒壞了腦子吧?”


    他抬手就要去搶許墨。這是完全不怕被看穿男扮女裝了嗎?!瞎胡鬧!


    白禎淺笑著躲開了:“大哥不用擔心,我心中有數。”


    他轉移話題道:“之前在大廳我是意氣用事,聞人家如今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又有聖諭在,大哥千萬別被我誤導了,跟著我瞎胡鬧。


    仙門雖然超脫俗世,但畢竟受供於帝國,該受的世俗轄製也還是要顧忌。聞人秋帶來的那三十個人,按規矩讓他們待在外門修煉,憑本事入內門就好。”


    清源道君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沉聲道:“小禎,你不用如此憋屈自己!”


    白禎輕笑道:“這算什麽憋屈?本來就是仙門和帝國之間約定俗成的交易罷了,咱們給帝國教導人才,帝國保證咱們仙門利益,互惠互利而已。


    況且,今年貴妃才剛封後,正是我那帝君爹熱乎的時候,咱們蘇家是元後母族,稍稍打臉聞人家也就算了,抗旨不尊打了我那爹的臉麵,可就給了新後現成的挑撥借口了,沒必要。”


    他母後出身常平蘇家,跟清源道君的父親一母同胞,所以,清源道君不止是他師兄,更是他表兄。


    表兄自小就疼他護他,年幼時被北冥宗宗主看中,靈丹福利悉數不要,唯一的拜師要求就是帶上他白禎。


    白禎太知道清源道君對他的愛護了,所以更不肯讓他為了自己而胡來:“大哥不用顧慮我,那三十個人該怎麽安排都按規矩來,其他人,讓他們哪兒來的迴哪兒去!”


    清源道君眉頭緊皺:“聞人秋打你的事兒怎麽算?還有那個賜婚的聖旨!嗬!聞人烈!什麽狗屁玩意兒也敢肖想你!我們蘇家也不是好惹的!”


    一直沉默著當壁花的許墨猛地抱緊了白禎的脖子,小臉兒忽然漲紅:“師尊別要聞人烈,他……他不是良配!”


    這突然的一嗓子出來,把白禎和清源道君都給弄愣了。


    白禎捏了捏許墨的耳朵:“怎麽說?”


    上一世他直接迴帝都解決了賜婚,沒見聞人烈就走了,後來再見,聞人烈鄭重地跟他道了歉,便再沒有提過婚約之事,相處起來也相當進退有度,是個很有風度和溫度的人。


    可小孩兒這般表情,卻分明其中另有內情,隻是小孩兒良好的家教並不允許他背後說人壞話,又太擔心自己被騙,所以才隻憋出了“不是良配”這麽個評價來。


    清源道君見許墨臉都憋紅了也沒憋出句話來,不由著急:“你隻管實話實說,我和你師尊絕對不會外傳!”


    許墨臉頰上的肌肉狠狠隆了隆:“他……他喜歡男人,身邊養了好幾個長得漂亮的侍衛!”


    白禎頓時愣了愣,聞人烈身邊的侍衛似乎是都長得挺好,但,竟然是那種關係嗎?他竟然絲毫沒感覺出來。


    清源道君則瞬間黑了臉:“喜歡男人還騙婚!齷齪!”


    他著急:“小禎,你可萬萬要離那王八蛋遠一些!”真要是嫁過去了,被那王八蛋知道了性別,還不纏死了去?!


    他老父親似的不放心,連連叮囑白禎一定要解除婚約,更揉了一把許墨的腦袋:“好孩子,萬萬看好你師尊,莫要讓這種居心叵測的人靠近!”


    許墨肅著小臉兒鄭重點頭:“師叔放心!我一定不讓任何人占師尊便宜!”


    他說著,還緊了緊抱著白禎的手,模樣像極了昭示樹幹主權的樹袋熊。


    白禎被逗笑了,捏了一把許墨白皙的耳朵,好笑道:“瞎操心!”


    又警告地看了一眼清源道君:“大哥不要跟小墨胡說八道,他還小呢!”


    許墨抿了抿唇,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寒涼一片的黑眸:“師尊不信我……”


    他緊緊攥著白禎的衣襟,指尖用力到指甲泛白。


    白禎本笑著,忽然見衣裳上被染出點點紅痕,頓時臉色一變:“你手怎麽了?”


    許墨一僵,忙鬆手:“沒什麽!”


    白禎不容分說地抓起了許墨的手,就見小孩兒食指和中指指尖上全是傷痕,傷口很深,竟像是牙齒啃咬出來的。


    刻意被壓製的那些記憶瞬間層層剝離出來,又聾又瞎地被人抓著手指啃咬吞血的那些惡心記憶,讓白禎一下子就白了臉,猛地把許墨塞給了清源道君。


    “小禎?”清源道君愣住。


    “師尊!”許墨一驚,忍不住伸手。


    “別碰我!”白禎猛地退後一步,抬眼看過來的時候,充血的眼睛,滿是戾氣的眉眼,把許墨和清源道君都給嚇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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