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鳥之國。


    “歡迎木葉村到來的各位”


    高座上,一名長相十分清秀的看起來也就約摸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開口道,他戴著大名專屬的高帽,手邊放著一把象征身份的折扇,沉靜的眉眼中盡是清明。


    鷺一邊示意旁側的侍女上前倒茶,並令人安排了座位,一邊麵色嚴謹的看著麵前的幾人。


    猿飛日斬自下而上悄悄的打量著他,這位鳥之國的新任大名鷺是個十分年輕的人,據說他與前一任大名雖然是直係血緣關係,其政治主張和處事作風卻全都截然不同。


    “關於這一次叛軍的事件,說實話發展已經有些超出我的控製了”鷺沉聲道,他帶著些許歉意看向麵前的宇智波斑。“在這裏我希望各位能把它升級為一個s級任務看待”


    s級?!


    見他這樣說,在座的幾人俱是一驚。宇智波斑卻是反應十分平淡,他表現的就像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一般。


    “自然相應的委托金我也會支付,隻希望各位能夠在了解事情經過的基礎上協助我鎮壓叛軍”鷺說到這裏,他略表敬意的正式鞠了個躬,如此充滿誠意的模樣令宇智波鏡和猿飛日斬一陣詫異。


    不如說,從未見過有大名這樣身份的人會做到如此地步。


    “叛軍盤踞於一方之事說起來由來已久,具體的年歲應該是從十八年前,也就是饑荒爆發的那年開始講起”鷺的神情些許沉寂下來,他稍稍抿了抿唇。“那時的鳥之國的大名,也就是我的父親,做了身為一國之主最不可饒恕的事情---他為了鞏固自己的政權,拋棄了自己的子民”


    氣氛頓時陷入一陣窒息般的壓迫中。


    “那時候最早的叛軍,是由鳥之國飽受饑荒之難的平民組成”鷺出聲道,他的眉宇間帶著些許憂愁之色。“但是爆發饑荒的地段並不單單限於鳥之國境內,這一現象最開始是由風之國的邊境出現,那處的形式最為嚴峻,甚至出現了人吃人的現象”


    “人吃人……”宇智波鏡無意識的稍稍收攏手掌,他的神色跟著慎重了起來。


    “按照道理來說,本來應該立刻開放糧倉接濟難民”鷺說到這裏,聲音中透出些許窘迫之色。“但是由於當時風之國與土之國的忍族常年交戰,國內戰事紛繁,加上鳥之國自衛能力薄弱,在同風之國與土之國簽訂部分利益割讓條約之後,隻得為保證國家政權的存在而選擇優先接濟風之國的難民,也因為這個原因,導致國內本就因戰亂難以確保的糧食收產青黃不接,以至於國內的饑荒愈發的嚴重起來”


    “居然首先去救援了其他國家……”宇智波鏡喃喃出聲。“那鳥之國境內的難民呢?”


    鷺卻是沒有迴答,但是從他略顯陰沉的麵色上已然透露了答案。


    “自那以後,各地叛軍頻起,但是主要的有生力量還是從饑荒最嚴重的那部分地區而來”宇智波斑沉聲道。“之後鳥之國向鄰國的風之國大名求助,出動了武士的力量前往鎮壓,這件事情最終才得以平息”


    “……沒錯”鷺稍許艱難的應聲道。“雖然很殘酷,但是這是當時鳥之國不得不做出的抉擇”


    “借助其他國家的力量去鎮壓自己的子民……”猿飛日斬不讚同的出聲道。“不覺得太不合理了嗎?這根本就不是身為當政者應該做的事情吧……額”


    猿飛日斬說到這裏一頓,他就看見旁側的宇智波鏡瘋狂給他打眼色,這才反應過來這還是在人家大名的麵前,於是他趕緊閉上嘴巴。


    “沒事”鷺卻是毫不介意的笑了笑,他低聲道。“父親的做法確實有誤,招人詬病也是理所當然”


    “……那這些和關於這一次任務升級為s級有什麽聯係嗎?”宇智波鏡慎重道。


    “以往的類似剿滅叛軍任務和剿滅山賊是差不多的,都被忍村歸為c級任務,我想主要是因為普通人和忍者之間的巨大差異”鷺出聲道。“這股號稱繼承前代叛軍首領清河若意誌的組織勢力長年以來銷聲匿跡,直到在最近傳來的一次恐怖襲擊情報中再次出現,並且我也是前不久才第一次得知,叛軍組織似乎成為了一個類似小型忍村一般能夠使用忍術的團體,我推測他們的力量比之以往有所升級”


    “忍術?!”猿飛日斬有些驚訝。


    “是的”鷺開口道。“我推測他們存在什麽途徑進行私下裏流浪忍者的培養,並且以此進行係統化的練習”


    這句話一出,現場的氣氛愈發的凝重起來。


    “除此以外,叛軍也在不斷對我國國民進行恐怖襲擊,事態愈發嚴重,我原想他們的目的應該隻是我的性命與這個國家的政權並不會殃及無辜百姓,但是事情到了如此地步,顯然已經可見他們的極端化手段超出我的預想”鷺的神色愈發嚴峻起來,他黑色的眸底閃過狠厲果決之色。


    “我在這裏正式委托木葉村的各位,希望能夠協助我徹底鏟除叛軍”


    “徹底鏟除的意思就是……”


    猿飛日斬和宇智波鏡頓了一下,他們從這一件句話中意識到了些許可怖的意味。


    “意思就是全殲”宇智波斑出聲道。


    兩人頓時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如何,怕了嗎?”宇智波斑抱著手臂道,他的眸光稍稍掃過來。“按照任務規格,身為下忍的你們可以現在就迴村”


    兩人聞言僵硬了一會兒,卻是誰都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如果現在迴去村子的話”宇智波鏡稍稍攥緊腿上的衣料,他慎重道。“將來總會遇到相似的局麵的吧……我不會選擇逃避的。”


    猿飛日斬抿了抿唇,卻是沒有說話。他不自覺的側頭看向身側的宇智波鏡,對方雖然表麵上很鎮定,但是他仍舊能從鏡的神態裏看出些許不易察覺的動搖。


    他又迴想起之前在湯之國同團藏一道聯手殺死的那個竹取一族的無名屍體,記憶裏焦黑屍首的味道似乎又再度浮現在他的麵前。


    是他的土遁,堵死了一個生命存活下去的所有出路。而在接下來即將前行的道路上,作為忍者,他這雙手上還會染上更多人的血跡。


    鏡,你是做好了這樣的覺悟,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嗎?


    “哼”宇智波斑稍稍沉下眸子,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停頓了片刻,隨即開口道。“既然作出了選擇,到時候可別後悔”


    “是”宇智波鏡應道。


    **


    夕陽西下,如血色一般的殘光逐漸染紅垂落於岸邊的垂柳,清澈的光影緩緩倒映在幹涸的河道旁,交織出一片圓和而又黯淡的陰影。


    鬆橋秀信看著眼前的這番景色,卻是悠悠的歎了口氣。他轉過身看向半跪在自己麵前的幾名蒙麵人,厲聲道。


    “胡鬧”鬆橋秀信用拐杖敲了敲地麵。“百地三太夫呢,把他給我叫來,誰允許他擅自行動了?”


    “我們是依從百地大人的指令前來保護您的安全”為首的麵具人開口道。“您隻需要在此安心等候,待到事成之後,我們自然會放您出去”


    鬆橋秀信的麵色陰沉下去,他見麵前的幾人的確是完全沒有要相讓的意思,硬闖估計也闖不過,方才顫顫巍巍的扶著牆壁坐迴了自己的椅子上。


    他眼角的餘光卻是又瞥見牆上掛著的稻米的圖紋。


    【從沙塵暴中走出的你,不也是走入另一個沙塵暴中了嗎?】


    沙塵暴嗎……


    鬆橋秀信稍稍勾起唇角,眼底卻是透出幾分悲哀之色。站在一側的女下屬見狀推了推鏡片,主動上前為他倒了一杯茶水。


    她是個長相出挑,風情萬種的女人,同時也是這裏的遊女之一,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十分貼合此處風月場的氣息。


    “隱藏的不錯”鬆橋秀信看著那杯擺到自己麵前的茶水上逐漸彌散出的霧氣道。“風,我從你小時候開始就培養你,任用你來管理賭場以及相關事物,從未想過你居然也會胳膊肘向外拐”


    “您過獎了”風抬頭看著他道,清冷的聲線毫無波瀾。“正是因為承蒙您的照顧,所以我們才會在這裏,支持百地大人的計劃”


    “哼”鬆橋秀信不屑的閉上眼睛,他慢慢的將兩隻手伸進袖子,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之上,卻是一副完全不想再搭理對方的模樣。


    “您之前所說的故事,就是您自己的故事吧?”風看著他淡淡開口道。“您分明知道我們這樣做是為了您好”


    “你們問過我的意見了嗎?”鬆橋秀信睜開眼睛。


    “您為什麽不讚同我們的計劃?”風聞言聲音也是高了起來。“在國家拋棄我們的時候,是您和百地大人資助了我們,才使得我們得以從那場慘絕人寰的饑荒中生存下來,您讓我們吃飽穿暖,教會我們識字,教會我們如何生存,從那一天起我們便發誓,這條命從今往後都會為了您而奉獻”


    風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


    “無論您以前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您都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都隻願意擁立您和百地大人成為我們的王”


    風說到這裏,她身後的那些蒙麵人也跟著跪下來行禮,以此來彰顯自己的立場同她一致。


    “我救你們,隻是我自己的一時興起”鬆橋秀信皺眉道。“既然撿迴來這條命,就不要隨意為了不值得的人豁出去”


    “您怎麽會是不值得的人呢?”風出聲道。“我們知道,您根本沒有反叛的心思,因為您支持目前的大名”


    “但是您別忘了,新大名鷺剛上任不久,他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裏抓住機會讓鳥之國奪迴話語權,除了五大國局勢穩定的外部因素之外,其本身也定然不是一個等閑之輩”風的眸色漸冷下來。“懷璧其罪的道理,我相信您不會不明白。大名為了立威,殺叛軍隻是一個借口,您的勢力已經威脅到他了,無論我們反叛還是不反叛,他都會找借口除掉您!”


    鬆橋秀信沒有說話,他還是維持那一副模樣,一點也不想搭理人的樣子。


    “……看來和您是說不通道理了”風冷聲道,她站起身來。“你們留下一半人看好大人,剩餘的人跟我來”


    “等等”鬆橋秀信喊住她,他蒼老的眸子裏透出威嚴的光芒。“你們究竟要做什麽?難不成你們真以為就以你們這樣雜牌軍的實力能打過宇智波斑?就算是百地三太夫,實力也夠不到他的一半,隻是白白送死罷了,不要白費力氣了”


    風沉默了片刻,她稍稍勾起唇角。


    “至於宇智波斑,我們自有方法”她轉過頭來,紅色的眸中透出冷意。“這世上多的是各種奇形怪狀的秘術,隻要舍得付出犧牲,沒有什麽是辦不成的”


    鬆橋秀信看著她的眼神,心底蔓延出一股涼意。他想起最近鳥之國內頻頻發生的流血事件,再聯係到不久之前得知百地三太夫的探子一直在他的身邊的事情,方才將事情全都串聯起來。


    “您已經無法阻止我們了,大人”風說完這句話,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隨即便和幾名戴著麵具的下屬一同使用瞬身術離開。


    鬆橋秀信望著他們消失的位置,心中驚異於對方居然會使用忍術的同時,卻也是長長歎了口氣,意識到事態已經在他所不知道的時候早就脫離了他的掌控,並且與他的初衷背道而馳。


    他捧起桌上那印著稻米圖紋的茶盞,眼底透出深深的疲憊。


    那根稻米的圖紋被紡工刻畫的惟妙惟肖,仿佛真實存在一般映入他的瞳中,隨著略顯濕潤的空氣,帶他迴到那個被商隊救走之後的炎炎下午。


    那名骨瘦伶俐的小男孩的身影又再度出現在他的眼前,那一雙清澈的黑眸中似乎閃爍著點點星光,正如當年從沙漠中毫不猶豫救助他的時候一般。


    小啞巴。


    鬆橋秀信看著他默默想道。


    現在的我是不是,離你想遇見的那種人,更近一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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