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們來了。”蘇景騰帶著妹妹蘇悅隔著厚厚的玻璃窗和監獄裏的蘇東坡對話。


    “來了好,來了好啊……”蘇東坡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囚服,點點頭說道。


    “表哥,我們打通了關係,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去裏麵看你——”蘇景騰欲言又止,看著消瘦了許多的蘇東坡眼裏滿是複雜。


    過往雲煙,雖然蘇景騰和蘇東坡之間有過不愉快,而後者也一直看不起前者,覺得蘇景騰隻是一個草包,難當大任——可是隨著家族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一切恩怨都放下了,他們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是一個叫李昊的人,毀了他們的家庭。


    曾幾何時,蘇東坡一身白衣,意氣風發,指點江山,和宋天山、沈鴻儒並列之人。而現在,他卻一身囚服,才短短幾天時間,就瘦了十幾斤,頭發亂亂蓬蓬,哪裏有當初的半點氣質?


    前後對比,蘇景騰心裏的複雜之色,便如野草一般蔓延開來。蘇悅更是雙眼通紅的看著蘇東坡,瞥過臉去,不願意看蘇東坡現在的樣子。


    麵對兄妹倆的好意,蘇東坡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我們就在外麵交談吧,不能壞了規矩。”


    蘇景騰和蘇悅相視一眼,皆是歎了口氣。


    “表哥,你知道嗎,今天可是個大喜的日子。”蘇景騰輕輕歎息,指著自己和蘇悅身上的新衣服說道:“所以我們需要盛裝出席,來麵對今天。”


    蘇景騰穿著一身嶄新的西裝,裏麵襯著雪白的立領襯衣,頭發打了摩絲,梳理的有條不紊的,甚至,還畫了淡淡的淡妝,使其看起來更加俊郎,仿佛今天是他的大婚日子一般。


    蘇悅一身紅裙,上身一件紅色小披肩,腳踩紅色高跟鞋,畫了十分濃鬱的濃妝,挽著蘇景騰的手臂,仿佛一對天生一對的情侶。


    可是,雖然蘇景騰口口聲聲說是大喜日子,可是他們的表情卻沒有半分大喜日子的味道,相反,他們麵色緊繃,神情嚴肅,仿佛報仇雪恨一般。


    “表哥,今天過後,一切都結束了,你就在獄中安心度過餘生,我們會提著他的頭顱,來祭奠你。”蘇景騰咬著牙說道,語氣裏滿是殺意。


    “沒錯,表哥,還有他妹妹,也難逃一死!”蘇悅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們都將為蘇家的滅亡負責,一個也別想走。”


    蘇東坡抬頭,不喜不怒,問道:“非要這麽做嗎?非要把他逼的這麽絕嗎?”


    “做事絕嗎?”蘇景騰臉上的表情漸漸斂去,說道:“表哥你應該知道,這是我應該做的。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甚至是獻出生命。”


    “你們原本可以不用趟這趟渾水的。”蘇東坡的聲音有些無力,這和他原本氣度雄厚完全不一樣,他在獄中已經想明白了一切:“冤冤相報何時了,世界這麽大,難道還容不下一個李昊和蘇東坡嗎?”


    蘇景騰搖著頭笑笑,說道:“表哥,其實我很崇拜你,因為你聰明,會籠絡人心,也很會關心人。雖然你時常罵我草包,但是我知道,那是對我的一種激勵,恨鐵不成鋼。我也一直努力想改變自己。”


    “現在,我覺得我變了。我在你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我現在最根深蒂固的,就是你的行事風格,凡事都要斬草除根!”


    “我的心中,也有這麽一個聲音在告訴我,我不能像表哥一樣,我不能再失敗了,因為再失敗,就什麽都沒了。”蘇景騰的表情猛的猙獰起來,死死的咬著牙說道:“我和蘇悅親自登門請罪,甚至跪在他麵前磕響頭,把頭都磕破了,他都無動於衷,此仇,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是啊,整個世界很大,已經有太多的人了,如果能少了一個,也不失為一件美好的事情。”說到後來,蘇景騰已經變成了感慨,而不是憤怒。


    蘇東坡微微歎息,臉龐在微微抽搐:“我是怕你們趟了這趟渾水,會有去無迴,真正把自己耽誤了。”


    “表哥,你多慮了。”蘇景騰說道:“我和妹妹盛裝出席,就是為了見證他的死亡,如果不看著他死亡,我將寢食難安。”


    “大伯知道這件事嗎?”想了想,蘇東坡問道。


    “大伯不反對。”蘇景騰說道。


    “唉……”蘇東坡長長的歎了口氣,人還在年少,心卻蒼老了數十歲,他擺擺手說道:“罷了罷了,你們走吧。”


    “表哥,不要悲觀啊,我們馬上就要贏了。每當我想到這個支離破碎的家,我對他的恨意就會深一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之前他讓我們蘇家家毀人亡,現在,我便叫他生不如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死在他麵前!”蘇景騰麵色扭曲,眼裏帶著深深的狂熱。


    ……


    從監獄裏出來,蘇景騰和蘇悅迴了一趟家,推開門的刹那,就見房間裏多了一位一身素衣的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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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閉著眼睛,粘著一串佛珠,正在念誦靜心咒。


    蘇景騰眼裏有著驚訝之色,驚唿道:“蘇鶯,你怎麽在這?”


    蘇鶯睜開眸子,看著蘇景騰兄妹,平靜的說道:“我師姐下山,我自然也要跟著下山。”


    “師姐?你師姐是誰?”蘇景騰疑惑的問道。


    蘇鶯淡然一笑,報出一個名號:“我師姐名號靜惠。”


    蘇景騰沒說話,也沒放心心上,根本沒有把靜惠這個名號和二十年那個唿風喚雨的女人聯係在一起。


    “你們想去哪?”蘇鶯站起身來,笑嗬嗬的看著蘇景騰兄妹。


    “今天是一個老朋友的大喜之日,我和小悅去出席。”蘇景騰笑道。


    “原來如此。”蘇鶯恍然大悟,說道:“既然如此,那你還不包個大紅包給人家?”


    蘇景騰哈哈大笑:“那是自然,我一定會包一個驚喜的紅包給他的。”


    “大伯很快就迴來了,相信他一定很希望看見你迴來了,畢竟,你是她唯一的女兒了。”蘇景騰看著蘇鶯認真的說道。


    “那是自然。”蘇鶯言罷,重新閉目養神起來。


    蘇景騰和蘇悅離開了家裏,蘇鶯閉著的眼睛重新睜開,再睜開時,雙目滿是陰沉。


    ……


    門外,蘇景騰對蘇悅說道:“注意點來往車輛,小心有人跟蹤。”


    “明白。”


    ……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沈青雲笑著去開門,當看到來人後,他笑著一拍手,說道:“李昊,又有老朋友來看你了,你開心嗎?”


    我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的臉部已經結冰了,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一片紅紫,就像充血了一般。


    我的眼睛裏醫經布滿了血絲,每一次都忍不住要閉上了,卻又強迫自己睜開。


    蘇景騰和蘇悅走了進來,看到我這番模樣,表情陡然變得猙獰起來:“李昊,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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