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有想過我怎麽解決這件事的任何方法,就是沒想到過會用這種事情解決蘇家來訪。


    下跪,磕頭,上好茶!


    短短七個字。


    簡單,霸道,直接。


    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和李心既不是周美雲的父母,又不是天地,而他們卻要跪我們,這對他們來說,是尊嚴被狠狠踐踏在地板上。


    周美雲眼裏閃爍著兇光,一張雍容的臉上也是一陣青一陣白,聲音帶著尖銳之音,說道:“讓我們向你們跪下,也不怕折壽短命。”


    “我們折不折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們折腰是肯定的。”對於周美雲的詛咒渾然不在意,我笑嗬嗬的說道。


    此話一出,周美雲和蘇景騰臉色更加難看了。


    蘇景山讓他們盡量順著李心兄妹的想法做,不發表把自己送到他們麵前承受侮辱。


    “李昊,你不要欺人太甚——”蘇景騰沉聲說道。


    跪下來磕頭倒茶?


    開玩笑,他連自己父母都沒跪過,怎麽可能給兩個年紀和他差不多的同齡人下跪?


    “欺人太甚?”聽了蘇景騰的話,我咧開嘴笑了起來。


    笑的燦爛,笑的開心,仿佛看到了什麽搞笑的電影情節似的,捧腹大笑。


    笑著,我的表情驟然變得冰冷:“是誰欺人太甚?!”


    “你們想要炸死我們,這就不欺人太甚了嗎?”我語氣幽幽,帶著些許冷意:“我沒殺了你們,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你們還討價還價?不跪也可以,出門,左轉。”


    我指了指大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心,你也是這麽想的嗎?”蘇景騰看向李心。


    “哥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這時,李心的臉上多了一抹千年寒鐵般的冷意。


    “李心,你——”周美雲大怒,正要站起來說些什麽,卻被蘇景騰一把拉住,然後拉著周美雲朝門外走去。


    兩人在門口小聲嘀咕了什麽,周美雲的臉色變了又變,等再次進屋的時候,她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雙腿像是灌了鉛,不斷顫抖著。


    蘇景騰卻是麵色坦然,表現出來的態度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和以前的草包不同的是,他滿臉堆笑的來到我們的麵前,笑著說道:“李昊兄弟,我想我們之前有著不少誤會,現在我敬你一杯,我們的恩怨,就隨著這杯茶,隨風而散吧。”


    話落,蘇景騰撲通一聲跪下地上,低下頭,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


    地板是青石板做的,堅硬無比,蘇景騰這一磕,直接把額頭磕出血了,鮮血,順著蘇景騰的腦袋流了下來。


    可是,蘇景騰的臉上依然帶著誠摯的笑容,一把端起桌子上的青花茶壺,倒了一杯,送到我的麵前,笑著說道:“李昊兄弟,我知道這杯茶,和我們對你做的,遠遠無法相提並論——但是我依舊想請你喝下這杯茶,喝下這杯茶後,請你高抬貴手,饒我蘇家一命!”


    “蘇家有你恨的人,也有你的朋友,不管你怎麽討厭蘇家,蘇家終歸是李心的家,家沒了,就什麽都沒了。我想,這一幕並不是蘇鶯願意看到的。”


    話音剛落,蘇景騰端著茶,來到我的麵前,恭敬道:“李昊兄弟,請喝茶!”


    我看著蘇景騰手裏的茶杯,久久不接,而是不斷打量著蘇景騰。


    他變了。


    人總會變得,但是蘇景騰的變化,也來的太快了一些。


    他懂得了隱忍,不管內心多麽氣憤,都隱藏在心底。即使,額頭流血,即使,向我下跪。


    而且,他說的話也讓我猶豫了。


    是啊,蘇家雖然可恨,但是始終是李心的家,還有蘇鶯在。


    蘇家亡了,蘇鶯怎麽辦?


    況且,真正帶蘇家起來的,不是蘇伯仲,不是蘇景山,而是遠在山頭一座寺廟的那位絕代尼姑。


    蘇家亡了,天知道那位尼姑會不會一怒之下下山。


    她是李心的母親,我不知道如何麵對。


    我沉默著不接,蘇景騰也一直具備,不曾把手臂放下去。


    良久良久,我終於接過蘇景騰手裏的茶杯,一飲而盡,沉聲說道:“你這杯茶,我喝了。但是也別高興的太早,還有李心這邊的,她也喝了,此事才算結束。”


    蘇景騰大喜,感激的說道:“多謝李昊兄弟!”


    說完,便立刻捅捅一旁的周美雲。


    周美雲神情怨毒的李心兄妹,麵色扭曲起來,就像一頭擇人而噬的母狼。


    “我要他們死——我要他們死——”周美雲在心裏歇斯底裏的怒吼。


    表麵上卻是撲通一聲跪在李心麵前,不輕不重的磕了一個頭,端起一杯茶,眼淚奪眶而出:“李心,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們就放過伯仲一次,怎麽說,伯仲也是你的父親,虎毒還不自相殘殺,人怎麽能連虎毒都不如呢!”


    我臉色一沉,眼裏閃過一道殺意。


    豆死到臨頭了,這周美雲還口出狂言,她在罵李心!


    李心麵無表情,冷冷的說道:“你錯哪了?”


    “我錯在不該和宋家聯盟,派人去追殺你們倆。”周美雲流著淚說道,拳頭握的很緊,鋒利的指甲,深深嵌進了皮肉裏。


    “還有呢?”李心不為所動,繼續沉聲說道。


    “我不該記恨你,我忌憚你的身份,所以想把你趕出去。所以我千方百計想把你嫁出去,是生是死,與我無關。”周美雲的聲音都在顫抖。


    李心的反應和她想的不一樣。


    在她眼裏,李心是很軟弱的,逆來順受,自己說點好話,她就會心軟,現在反應怎麽這麽冷酷?


    李心依舊冷淡的看著周美雲,對周美雲的眼淚不屑一顧。


    突然,她飛快的抄起周美雲手裏的茶水,然後狠狠潑在周美雲的臉上。


    茶水滾燙,潑的周美雲滿臉都是,頓時皮膚被燙的血紅一片,一邊臉頰的皮肉甚至微微脹起。溫潤的茶葉灑的周美雲全身都是,狼狽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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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滿臉茶葉的周美雲,李心開心的笑了起來:“哥哥和我說過一句話,在豪門,心軟就代表著自取滅亡。他希望我變得冷血一點,我一直不知道冷血的感覺是什麽,現在,我在你身上感覺到了。”


    “我來告訴你真正錯的地方在哪裏!”李心一巴掌扇在周美雲的臉上,聲音終於出現了一絲顫抖:“你做的最大的錯誤,就是二十年前你不該趕走我的母親,害得我顛沛流離,家破人亡!”


    她惡狠狠的看著周美雲說道:“蘇家會亡,但是會有一個新的蘇家出現,由我母親執掌!而你們——”


    李心頓了頓,繼續說道,聲音冷洌的根本不像我認識的那個李心:“都不得好死!”


    周美雲呆住了,蘇景騰也呆住了。


    就見李心繼續說道:“你們的磕頭很誠懇,但是我不接受。”


    周美雲歇斯底裏的尖叫:“李心,你到底想要怎麽樣?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她的臉上流下了滾燙的淚水,眼神之中,帶著憤怒,但是更多的是後悔。


    可能她也在為之前的事情後悔了。


    但是時光飛逝,當年那兩個女人明爭暗鬥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而那個家破人亡的附屬品,也長大成人。


    “阿姨,阿姨——”蘇景騰奮力抱住情緒失控的皺眉與那,賠著小臉看向李心:“妹妹,你消消氣,如果還不消氣的話,那就再潑一杯,一直潑到順心了為止。”


    “景騰——”


    “阿姨,這是我們欠她的。”蘇景騰搖搖頭,說道。


    周美雲難受的心如刀絞,這種我為魚肉的感受,真的很不好受她在心裏發誓,此事過後,必定讓李心身敗名裂千刀萬剮。


    也隻有這麽想想,心裏才會好受些。


    “你說的不錯,這是你們欠她的。”我笑著說道:“不過,以為磕幾個響頭倒幾杯茶就可以減免嗎?不可能,還遠遠不夠。““李昊,我們已經妥協了,現在隻想自保,已經沒力氣來殺你了,你還不肯收手嗎?”蘇景騰的表情突然變得兇神惡煞起來,死死的盯著我。


    “我做事沒有留小尾巴的打算。”看著麵無表情的李心,我心裏的戾氣也是毫無掩飾的爆發出來:“就像李心說的,我要你們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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