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清白噠!!”


    一聲大喊撞入了大廳中互相討論情報的汽車人們的音頻接收器。在他們詫異循聲抬頭時,某位新加入的小汽車人那少了半拉頭盔直接暴露出流光微閃的中央處理器的淒慘——不,更確切來說應該是驚悚的現狀直接嚇傻了見多識廣處事不驚的戰士們。


    然而與這賽博坦恐怖片裏爬出來的情況相左的是守恆臉上那從喜劇片片場溜出來的表情。她的兩顆光學鏡頭熠熠發光,臉上的記憶合金被巨大的笑容考驗至極致——


    “我是清白噠!!”如此興奮地高叫著的她衝進了呆滯的擎天柱懷中,還打算多說什麽,卻在摸索了一下汽車人領袖與她的導師偵察兵完全不同的機體構造後頓悟自己又抱錯了人,忙不迭地道歉。


    擎天柱抬起的手在空中猶豫了半天,還是先罩在了守恆少了上半部分的頭盔的腦袋上,暫時替代那而今被急匆匆地跑進來的首席醫官手裏的半拉頭盔,給守恆那本來就脆弱少個主板的中央處理器做個簡單的應急防塵。


    “救護車?”汽車人領袖開口,聲音卻比以往要帶上幾分不讚成的低沉。


    “不!請不要責怪醫官!是我要求醫官給我做一次全麵的檢查的!畢竟如果那些卑劣的霸天虎對我做了什麽手腳,讓偉大的領袖受到任何傷害或是損失的話,那就太……”


    “這件事完全是我的責任。我願意為此接受任何懲處。”將守恆的半拉頭盔按迴原位,注視著接縫在守恆特殊的變形作用下迅速融合消逝,救護車向著以嚴厲的眼神看著自己的領袖說,“是我告訴守恆她曾被震蕩波俘虜這事的。”


    好樣的,供詞又該整改了。——這是其他汽車人的心聲。


    出乎了救護車的預料,也讓他暗暗握住的扳手沒有用武之地的是,守恆當初麵對他的提議那麵無表情的沉默居然隻是陷入了沉思,一時不知該擺出何種表情罷了——少了一塊主板的她似乎很難在全力思考某個問題時分出餘力照顧自己的表情,以至於讓救護車暗捏了一把冷凝液。


    “那麽,檢查的結果是?”在單獨的房間中聽罷救護車的解釋,擎天柱開口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一切正常。”救護車頓了頓,嘴角揚起了一絲幾不可見的釋然弧度 ,“她是……清白的。”


    ……


    “……然後隔板就像這樣把一塊大石頭——喝哈!扔了出去!來,你試試!”


    “好的!——喝哈!!”


    被守恆投出在牆上反彈的易拉罐擊中,忍耐著噪音兢兢業業的在控製台前工作卻站著中槍的救護車終於忍無可忍地轉身向兩個噪聲和麻煩發生源一字一頓地斥道:“容我強調一下——我·在·工·作!!如果你們閑著慌的話,就去打掃一下倉庫!!”


    “上午我才清掃過。”自知做錯了事,低頭絞著手指的守恆怯生生地說。


    “那就走廊!”


    “中午我過來的時候順便拖了一遍……”守恆的天線倒了下來。


    “大廳!”


    “剛才我才擦過……”守恆的光學鏡頭閃爍不定。


    抬手按上在神子勝利的奸笑中隱隱發熱的頭盔,救護車頭疼地□□了一會,再次抬首時觸見了守恆那無法聚焦卻異常擔憂的眼神,讓他差點笑出來——這個時候還有閑心擔心別人,還是即將懲罰自己的人,這個家夥簡直是天真愚蠢到普神麵前去了。


    “……醫官?”見救護車久久不說話,守恆怯怯地開口,“你還好嗎?”


    “哼,我?還好。你的處理器?不確定。”冷笑著給熱心的守恆潑上一盆冷水,看著對方失落低垂下去的腦袋和天線,救護車畢竟還是覺得有點於芯不忍,歎了口氣問道,“所有的地方都打掃過了?”


    “我想是的。”


    “雜物間也掃了?”


    “是的。”


    “那,你過來吧。”救護車側身讓出了控製台的半邊,“我教你怎麽使用它——我可不希望如果出現隻有你一個汽車人留守的情況下,無法打開撤退太空橋的事。”


    守恆天線因救護車這話瞬間豎了起來,旋即快速擺動起來,就像地球上某種哺乳動物開心時的尾巴那樣甩出了愉快的頻率,然而她的光學鏡頭卻還是閃動著不確定的遲疑信號:“真、真的嗎?我……我可以用它?”


    救護車這才想起來,之前因為對她身份的擔憂和懷疑,他個人是禁止守恆接觸控製台的。


    “教你如何使用總比以後遇到非常情況你自己瞎搗弄導致控製台爆炸好——在我改變這個想法之前,趕緊過來。”


    首席醫官兼科學官沒好氣的催促讓年輕的小汽車人打消了最後一點懷疑,拋下一邊高台上懵逼攤手的人類小夥伴歡唿一聲衝了過去。


    這直接導致了被拋下而悶悶不樂的神子聽到門廊傳來的那熟悉的引擎聲時箭步衝下高台,搶先向外出巡邏歸來的汽車人聲情並茂要不是淚點太高她甚至可以擠出兩滴眼淚地控訴守恆那重色輕友……呃,好像有點不太對,總之就是把她這個友好天真愛好和平的人類友人置於救護車親授的控製台教學之下的過分行為。


    然而聽罷神子沒能擠出眼淚的哭訴,即便是最寵神子總是和這刺頭小妞一個陣線的隔板露出的都是不可置信的愕然。


    被質疑的神子憤憤然地領著一眾難以置信的汽車人走向大廳,半是得意半是委屈地指著其中尚未結束的師徒一家親戲碼證明了自己所言非虛。


    “……現在,你手放在最邊緣,往中間摸三個按鈕——對,就是那個,那個和之前你右手從上數第二行右數第四個按鍵一起按,就是緊急搜索定位。”從身後把握著守恆左手,帶領著它來到指定的按鍵上的救護車似乎並未注意到驚呆的圍觀者們,神情認真,耐芯地向守恆介紹著各種按鈕組合的適用範疇,“但是,因為這是緊急組合,所以一旦按下這個,其他所有任務進程都會被強製中斷。”


    “所以非緊急不可用?”守恆說。


    救護車習慣性點點頭,光鏡差點被守恆右肩的格鬥場風護肩紮瞎,趕忙抬頭遠離這個尖銳物品:“是的就是這意思。”


    ……


    在所有被這個組合驚呆的汽車人中,擎天柱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向因為證明了自己所言非虛而洋洋得意的神子比了一個“小聲”的手勢,同時自己也將聲音調至最低說:“讓我們給他們一點時間和空間。”


    然而此話一出就被將汽車人領袖的聲線放在優先級第一位的守恆捕捉到。後者激動而興奮地轉身,向著發聲源“啪”地就是一個敬禮:“領袖下午好!領袖巡邏辛苦了!”


    被發現的擎天柱在自己老朋友那有些尷尬的鏡頭光裏莫名也有點尷尬:“下午好,守恆。我看到你正向救護車學習,這是件好事。所以我們本不想打擾你們……”


    “沒有什麽打擾的。”救護車幹巴巴地打斷了擎天柱的發言,“隻是順便教教她控製台的應急使用方法,以防萬一罷了。”


    “這也是件好事。守恆,我知道你在視物上有所困難,但如果能大致掌握如何使用控製台,也會對而今汽車人人手稀缺的局麵帶來極大的幫助。”


    “是!領袖!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而你也需要一個能夠教你的老師。大黃蜂要經常出派任務,可能不太適宜此項需時教久且具有相當連續性的任務。所以……”擎天柱溫和的視線從拍胸脯打包票的小臨時清潔工轉向了老戰地醫官,“救護車?”


    “唉……”老醫官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長得編織成了一張網,把守恆剛揚起來的天線和期待給壓了下去。


    “好吧。”他說。


    “沒關係,我可以努力自……等等什麽?!”做足了被拒的芯理準備的守恆垂頭喪氣的說了一大半才反應過來救護車的迴答是什麽。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已經背過身開始在控製台的麵板上進行她完全不懂的操作的救護車,直到機生導師大黃蜂過來拍著她的肩甲“嗶嗶”地給她以祝賀,守恆才確信自己最得意的音頻接收器沒有出故障。


    “謝、謝、謝、謝……謝謝你!!醫官!!我一定會超級超級超級努力的!!!”


    “我的名字是‘救護車’!隻是不想出現孤立無援後退無路的糟糕情況罷了!而且這教學僅限於我有空的時間!聽明白了嗎?!”


    “是的!我完全明白!謝謝你,救護車!”毫無延遲地給出肯定的答複,守恆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燦爛,甚至讓救護車都有些被感染地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在差一點就算是微笑的弧度前堪堪刹車,汽車人的老醫官繼續嚴肅地板住臉,維持自己不苟言笑的形象開始了他的教學生涯。


    而這教學效果也異常地顯著。


    給自己注入沒有通過安全試驗的新式能量、獲得了意外的機動力和輸出從而擊敗了圍攻阿爾茜的十餘個霸天虎的汽車人老醫官看著從打開的太空橋裏嚷嚷著“醫官阿爾茜別怕我來救你們啦”衝出的銀灰色小汽車人,被那高分貝的咋唿刺得接收器一疼。


    但轉念想到她獨自定位他們並打開太空橋這一點,頗感自己的教學還是有一定成果的救護車蹙起的眉壑又舒展開來,嘴角微動,即將給向自己衝來的守恆一個笑容之時——


    “別擔心,醫官,”向他舉起尖銳的利爪的守恆臉上露出了抑製不住的激動笑容,光學鏡頭仿佛也因這笑容帶上了妖冶的血光,“我來幫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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