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在幹嘛?!”


    救護車帶著怒意的吼聲讓基地大廳裏歡快的氣氛一消而散,坐在大黃蜂肩上的守恆更是被嚇得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先搖頭還是先擺手。要不是大黃蜂及時抓緊了她右膝轉軸和左小腿,她估計就從黃色汽車人肩上翻下去了。


    可是這麽一來,大黃蜂因為架著守恆變得過高的重心搖晃起來,他們麵前的隔板趕忙伸手攬住了他們:“哇哇哇!小心小心!——救-護-車?”


    麵對隔板和大黃蜂等人略帶不解和那麽一丁點責備的眼神,救護車皺眉冷哼,不出意外地把守恆驚的手腳並用地從大黃蜂肩上爬下來立正站好,等著在她芯目中威懾力僅次於擎天柱的首席醫管的檢閱。


    “你們剛才是在幹嘛?”救護車幹巴巴地問,一詞一句就像他揮下的能量刀,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刺得守恆直眨眼。


    “well……我之前沒摸過隔板,然後——嗯,我不夠高,所以……”


    “你可以叫他蹲下來。”


    “但是這個更有意思,你看,我聽說隔板的體型大體成球體,讓大黃蜂駕著我然後逐漸降低高度地繞著………”守恆略帶興奮的語氣到後麵愈加顯得底氣不足。她訕訕停下發熱的發聲器,惴惴不安地向一言不發的救護車問道,“我是不是……又做傻事了?”


    迴應她的是一聲巨大的歎息,救護車什麽話都沒說,既沒有責備也沒有否定,徑直走過守恆和大黃蜂等tf,默默站在了控製台邊,一如既往地開始了他的工作。


    救護車的沉默讓守恆嚇壞了!她看著救護車忙碌的背影,張口結舌欲言又止,她本能地覺得自己必須說什麽以讓救護車跟著說什麽,可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如果是以往救護車責罵自己的話,自己還能根據責罵的內容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好道歉,可是這迴……


    “嘿,放鬆點。”眼看守恆記得直打轉,隔板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老救就是這個脾氣,其實他沒有生氣。”


    “proof.”顯示屏前的救護車聞言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發出了用於表達“隨你便吧你們高興就好喝喝”的唇音,然後一陣十指飛舞。接著在守恆驚喜的唿聲中,他頭也不迴地向走進基地大廳的汽車人領袖說,“擎天柱,你絕不會相信,就在剛才,我精準定位了霸天虎飛行艦的坐標位置。”


    擎天柱還沒來得說什麽,急於討好救護車的守恆便誇張地驚叫出聲:“哇!真的嗎?!好厲害啊!居然能破解霸天虎的隱身技術,真不愧是醫官——我的意思是,救護車!所以事不宜遲,我已經準備好去把那些霸天虎送進迴收站啦!”


    瞥了一眼摩拳擦掌的守恆,救護車冷冷地拆了她的台——盡管那是為了自己建築的高台:“我沒破解。我隻是在測試各個頻段波長時偶然發現的。我想,他們的飛船一定受到了某種電磁波的破壞。”


    “噢,那……呃……”被拆台子的守恆抓耳撓腮半天才想到了應對之法,“那那……能夠剛好測試到霸天虎的頻段波長也真不愧是救護車啊!你看,為什麽其他的飛船就不在這個頻段上……”


    “與此同時的,”救護車打斷了守恆的話,“另一艘汽車人飛船的求救信號也在這個頻段上。”


    “……呃,那個,well……”


    擎天柱溫和地拍了拍經驗不足一時語塞的守恆的肩膀,分了點邊緣聚焦在對方激動而興奮地搖擺起來的小天線上,向基地裏的首席醫管說:“霸天虎的事可以先等等,或許有汽車人急需救援。救護車,把環陸橋坐標定在求救的汽車人飛船上,準備好急救工具箱,跟我來。”


    “好的。”


    “呃,需要我幫忙嗎?”對著爪子的守恆踟躕地問。


    “不。”合上工具箱的救護車幹脆地答。


    安撫地拍拍守恆聳拉下來的肩甲,擎天柱在和環陸橋藍綠色的光芒中鼓勵道:“你的能力會用在其他地方,守恆。”


    “!是的!謝、謝謝領袖關芯!”


    誰曾想,待守恆揮著小旗子把汽車人首席醫官和領袖送出基地,把整個大廳拖得閃閃發亮,眼巴巴地托著腮等著領袖把新成員帶迴來的她盼迴來的是被首席醫管駕迴來的領袖。


    “準備醫療床!!”艱難地拖著比自己高大得不是一兩點的救護車高聲向基地裏錯愕的汽車人們下達指令,“ 阿爾茜,準備醫療床!!大黃蜂,關閉環陸橋!隔板,過來幫忙!!”


    “那我呢?”急得團團轉又沒有得到任何指令的守恆焦急地追問。


    “給我一邊呆著別礙事!”也急著的救護車不耐煩地說。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


    如負重任的守恆用力點著腦袋一溜煙跑到了基地大廳最邊緣縮了起來,抱起膝蓋急切不安地前後小幅快速地前後搖晃身體,同時豎著天線盯著救護車對不慎感染上灰鏽病的領袖進行一係列的檢測。


    她是那麽認真地完成基地裏臨時負責人救護車的指令,就算聽到擎天柱說“此病無藥可醫”時也隻是用力捂住嘴以免從發聲器泄露出來的雜音“礙事”,同時用更加焦慮快速的頻率搖動著身體。


    而此時,躺在病床上的汽車人領袖也虛弱地側著腦袋,將聚焦集中在基地最角落的那一團銀灰色不斷搖晃的金屬團,湛藍的光學鏡頭閃爍著。


    “救護車,”待偵查組的阿爾茜和大黃蜂離開基地,前往霸天虎基地尋找可能存在的解藥配方,汽車人領袖收迴了聚焦,向緊張地檢測著自己的各項數據的醫療官道,“這個病……會不會讓關節轉軸部分的管線……唿……脆弱崩裂?”


    “現在還不會。”救護車說,“至少要一個元周期之後才會出現這個症狀。”


    “是嗎。”擎天柱用虛弱的聲音說,“那……能讓守恆過來嗎?”


    “守恆?” 救護車這才想起來有那麽一個小家夥被自己吼了一嗓子之後就沒了存在感,以至於他環視了基地一圈才找到縮在最角落的銀灰小汽車人——他就知道自己忘了什麽,處理器裏某個二極管的不安跳動總算安定下來,“噢看在普神的份上!你在那個地方幹嘛?!”


    “但——是醫官你說讓我一邊呆著別礙事的。”守恆聽見醫官的交換立即迫不及待地跳了起來,原地蹦躂著似乎想立即衝過去卻仍舊礙於救護車之前“指令”而不敢上前。


    “那是……噢!火種源在上!你趕緊給我過來!”醫官放棄地歎了口氣,用比之前下達對守恆的“指令”時更大的音量吼道。


    巨吼之下必有踴夫——守恆以接近噴氣機的速度衝到了擎天柱床邊,小芯地巴著手術床床沿,眨巴著她大大的光學鏡頭盯著躺在其上的汽車人領袖:“領袖您還好嗎?感覺怎麽樣?要能量塊嗎?需要我幫您做什麽嗎?有什麽事是我可以為您做的?您盡管說沒關係,我……”


    “守……恆,”擎天柱抬起顫抖無力的手讓急得處理器都快冒煙的守恆不知所措地關上了發聲器,不明所以又焦急萬分地把光鏡聚焦在領袖的手和臉之間移動著,“抓住……我的手。”


    總算會意的守恆哪有二話,毫不疑遲地雙手握上,卻在擎天柱沒有絲毫強迫性卻又無法抗拒的指引下將自己的左手五指嵌入對方右手的各個手縫間——由於他們之間過大的體形差,守恆必須將自己手指關節承軸拉伸至最大才能讓汽車人領袖的手指同樣嵌入自己的指縫間。


    然後擎天柱慢慢彎下了他的中指同時小指發出了刺激守恆第二指關節的輕微電流,接著他抬起了中指,繼而按下了他的食指和無名指,從無名指指尖和掌心釋放出了輕微的電流。


    “這是手語。”救護車一邊忙碌著一邊幫一臉迷茫的守恆解釋道,“通過刺激手指手腕和手掌的神經電路,傳達相應的意思。”


    擎天柱閃了閃光鏡,似乎是在肯定並感謝救護車的解釋——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他將自己僅存的力氣都用在了移動手指上。他周期性地重複著一段順序固定的手語動作,同時用閃爍的光學鏡頭望著仍舊一臉迷茫的守恆,像是在示意著什麽。


    在擎天柱第三次重複這個具有某種規律的手指動作時,守恆明白了對方想要自己做什麽:“您、您是要我破譯這個嗎,領袖?”


    “……唿……”擎天柱沒有明確迴答,隻是放鬆似的吐出了一口來自灼熱的體內的熱空氣。


    但這已經足夠了,守恆用幾乎可以甩掉自己總處理器的速度測試著自己頸部液壓圈的極限,然後全神貫注地集中在擎天柱在自己手中移動的手指動作和在各部位釋放的電流上。當對方再沒力氣做出任何動作後,她便謹慎地將對方的大手慢慢放迴病床上,轉而自己盤腿坐在病床邊的地板上,雙手相扣,自己研究破譯起這份手語代碼上。


    看著安靜下來的守恆,救護車也鬆了一口氣——賽博坦手語這玩意,要是沒有專門的學習資料包,要憑這麽一小個手語片段想要破譯出其中的含義是幾乎不可能的事。但對於給守恆找份事幹不要閑著燒壞幾個微晶管來說,這事再好不過了。


    守恆的研究持續到了阿爾茜和大黃蜂帶著解藥配方迴來的那一刻。


    她看著救護車將配方數據輸入配置儀器並加入相應的材料,最後通過注射管將解藥注入擎天柱管線內,隨著能量液的循環在機體內流動,對方麵甲上病態的藍色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她激動得發聲器都爆出了靜電花。


    “看在領袖的份上!謝謝你們,阿爾茜、大黃蜂!!我、我……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們!!我……我……實在是太謝謝你們了!!”


    眼看守恆一激動就打算扒胸甲給他們一個火種貼胸甲的擁抱,眼明手快的偵察兵二機組趕忙一左一右一手一邊地按住了對方放在中央胸甲邊緣的手。


    “不用了!”“嗶嗶嗶!”


    偵查組默契無比地迴絕了守恆熱情的感謝。


    “噢……那好吧。無論如何,我希望你們知道我非常非常感謝你們!”


    守恆有些失落地耷拉下自己的接收天線,然後又鼓起了勁,小跑著來到仍在監測著注射完解藥後擎天柱的各項機體數據的救護車身邊。


    “幹嘛?”救護車頭也不抬地問。


    “呃……就是說,也非常地感謝你,要是沒有你……”


    “這是我該做的。現在閉嘴,不許說話,直到我告訴你能說為止——你的叫聲會幹擾到擎天柱的機體修複。”嫌麻煩的救護車直接搬出了擎天柱這個王牌,效果拔群,守恆立即捂住了嘴巴不再出聲。


    “救護車。”仍舊虛弱的擎天柱不讚同地出聲,隨即放柔了本就沒有氣力的語調,“沒事的,守恆,你可以說任何你想說的。你不會給我帶來任何麻煩。”


    “……”


    聞言,守恆放下了捂著嘴巴的手,卻仍舊沒有發出絲毫聲音,隻是溫馴地在擎天柱床邊單膝跪下,小心虔誠地捧起對方的手,將自己與對方相比頓顯細小的手指嵌入擎天柱的五指之間。


    然後守恆慢慢彎下了她的中指,同時小指發出了刺激擎天柱第二指關節的輕微電流;接著銀灰色汽車人抬起了中指,繼而按下了她的食指和無名指,從無名指指尖和掌心釋放出了輕微的電流……


    她完全重複了一遍之前擎天柱給自己做的手語,這個手語的意思是“沒關係,我很好”,擎天柱不明白對方是否明白這個手語的意思,或許隻是簡單的重複。


    她又做了一遍這個手語,然後按下了她的食指——


    她做出了一連串擎天柱沒有做過的的手語,而這些手語姿勢連起來的意思是——


    “擎天柱,萬歲;汽車人,萬歲。為了,汽車人的,黃金時代。”


    擎天柱和一邊看著的救護車隔板都睜大了他們的光鏡,留下不明前因後果的大黃蜂和阿爾茜詢問著誰什麽時候給她傳了手語資料包,而經由救護車做了簡單的解釋後,也驚愕地睜大了他們的光鏡。


    賽博坦手語這玩意,怎麽說呢,哪怕對於學習能力超群的賽博坦人而言也是很難掌握的。就算有了資料包,想要在這份龐大的資料包裏熟練檢索出各個詞語相對應的手勢,連續貫通地做出來都是件難事,更不用說還有特定的語法變節了。


    但是守恆僅憑那麽簡短的兩個斷句便破譯出了手語的基本規律,並應用自如,這簡直是……


    【“我做的,錯了嗎?領袖?”】見擎天柱麵色不對,守恆有些慌張地通過手語問道。


    【“不。”】擎天柱停頓了一會,也用手語迴應道,【“你做的手語完全正確,這是值得表揚的。你很聰明,守恆。”】


    看著似乎完全領會了擎天柱那一長串手語的意思而搖擺起自己天線的守恆,救護車麵色更為凝重,他拋下一句“我去實驗室分析一下數據”後便轉身邁步,離開了大廳。可剛走到廊道拐角就被從後麵跑來的守恆追上,捉住了手掌。


    “又幹嘛?!”他沒好氣地說,然後不出意外地看見對方被自己的聲音刺得瑟縮了一下,卻仍舊沒有鬆開抓著自己左手的利爪,反而得寸進尺固執又小心地將她的五指插丨進了醫官剛挽救迴汽車人領袖生命的指間。


    【“為什麽,救護車,要生氣?”】她問,【“為什麽,救護車不高興?”】


    【“為什麽,救護車,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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