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北弦素來不喜歡這種地方,這次是被合作商強行拉來這裏談合作的,周圍嘈雜混亂的人群和音樂無一不在挑戰著他的下限,盡管是包廂也讓他無可忍耐。


    合作商看出了他忍耐已經快到達極限,沒敢再繼續拖延,速戰速決解決了這場談判。


    出去時,鬱北弦看見一堆人圍著吧台不知在幹什麽,他也沒什麽興趣去湊熱鬧。


    直到他隱約聽見了舒南喬的叫喊聲。


    他目光一淩,身子一轉不顧合作商疑惑的眼神,直直地往事故中心走去。


    許是他周身的氣場太強大,旁邊看到他的人都不自覺為他讓開一條路,然後,他終於看清了被強迫的那個女人。


    舒南喬。


    他在旁人的退讓下一步步走過來,眉眼冷淡而又賞心悅目,像是染著人間初雪般清雅,衣服扣子一絲不苟地扣到最上麵,周身環繞著清貴雅致的氣息。


    那一刻,舒南喬仿佛看到了救世神。


    “你在幹什麽!”鬱北弦冷冷地嗬斥出聲,從他手裏一把搶過舒南喬護在自己身後,眸色又冷又冽。


    又一個壞事的。黃毛男人耐心幾乎已經用盡:“你他媽想幹什麽!趁老子耐心用盡之前,立馬滾!”


    鬱北弦連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他,拉著舒南喬就要走。


    黃毛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你這傻逼是不是聽不懂人話?老子讓你走,這個女人留下。”


    說著氣勢洶洶地上前一把扣住他的肩膀,鬱北弦眼眸一壓,一手將舒南喬推遠了些,另外一隻手則順勢扣住黃毛猛地將他拉來了個過肩摔。


    “砰!”


    男人身體狠狠撞到地麵的聲音傳來。


    “啊啊啊,疼——”


    舒南喬揉了揉眼,努力使自己看清眼前發生的一切。


    鬱北弦居然會打架。


    不對,他居然為了她打架!


    這個想法莫名讓舒南喬心情愉悅了起來。


    震耳欲聾的dj突然停了下來,眾人麵麵相覷,也紛紛停下吵鬧聲好奇地往這邊看來。


    一時之間,酒吧裏竟靜的鴉雀無聲。


    “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敢得罪我,出了這個門你就留意著你的腦袋吧!”黃毛男人被他一招解決,還被他單手鉗製壓在地上做不出任何反擊,隻能惡狠狠地瞪著他。


    這種時候了,他居然還敢說出這些狠話。


    “讓我記住你名字?”鬱北弦一腳踩在了他胸口上,緩緩加重了腳下的力氣,黃毛臉都漲紅了,撲騰著想要起來反擊。


    他這點力氣在鬱北弦眼裏根本不值一提,他緩緩彎腰,直到和他四目相對時。


    他突然笑了。是那種很諷刺的笑,這個表情讓整個麵龐都多了若有似無的邪佞。


    不知怎的,黃毛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緊接著就聽見他說:


    “你也配。”


    說完這句話,鬱北弦也不管他反應如何,轉身拉著不遠處看戲的舒南喬就走。


    黃毛被這般侮辱已經急紅了眼,站起來就要往他身後撲。


    那邊的保鏢可不是吃素的,見自己老板耍完帥了,便很自覺地齊齊圍上去堵住了黃毛。


    舒南喬被鬱北弦拉著走了一段路,注意到周圍人驚豔羨慕的目光,靈光一閃,突然蹲到了地上。


    “你怎麽了?”鬱北弦果然頓住腳步,問她。


    舒南喬裝作為難地揉著腳踝:“剛剛有人推了我一下,我腳好像崴了,好疼。”


    一邊說一邊注意著他的反應。


    鬱北弦在她麵前蹲下,拿開她的手看了看她的腳踝。


    這裏是有一些暖光的,但女孩的腳踝竟比光還要白,纖細嬌嫩,看上去盈盈一握,似乎他一隻手就能輕易禁錮。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鬱北弦耳根不自覺爬上了紅暈,強裝鎮定地挪開視線:“哪裏疼,這裏嗎?”


    說著胡亂用手指輕輕按了一下她的腳踝。


    “嘶——”舒南喬倒吸一口涼氣。


    “很疼嗎?”鬱北弦微微慌了神。


    魚兒上鉤了。


    舒南喬嘴角不著痕跡地勾起一抹弧度,轉瞬即逝,然後委委屈屈地點了一下頭。


    全場的視線都聚集在他們身上,鬱北弦已經顧不得那麽多,單手穿過她的雙膝,一手扣住她的腰,直接將她給公主抱起來。


    舒南喬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呆呆地看著他。


    現場人都驚呆了。


    也有明白人迅速反應過來,發出調侃的聲音:“哦~喲~”


    舒南喬雙頰染上了緋紅,不好意思地將臉埋在他懷裏,像隻鴕鳥一樣不出來了。


    鬱北弦麵上是一貫冷硬的表情,抱著她的雙手卻堅固而又牢靠,就在眾人戲謔的目光下一步步抱著她走出夜店。


    “砰、砰、砰。”


    不知是誰的心跳聲,一聲大過一聲,鬱北弦把她抱到了副駕駛,又替她扣好安全帶,然後才坐到了駕駛座。


    舒南喬臉蛋紅撲撲的,用餘光注意著他的動作。


    這次不用她說,他就知道她家的地址在哪裏。


    許是酒精上頭,將體內的情緒放大到千百倍,舒南喬難得露出了小女兒家憨厚的姿態,她小聲說道:“謝謝啊。”


    “你臉怎麽這麽紅?”鬱北弦掃了她一眼隨口問道。


    “夜、夜店裏有點熱。”舒南喬眼神飄忽,磕磕絆絆地說。


    “是嗎?”鬱北弦眼眸微眯。


    “當然。”舒南喬尷尬地笑笑,看他不相信,於是用手做扇不停地扇風,心虛地說道:“這車裏怎麽也這麽熱呀,還是降下窗散散溫吧。”


    說著就要把車窗降下來,可鬱北弦卻突然鬆開安全帶,附身一步步逼近她。


    他俊美的臉龐突然就放大出現在自己眼前,舒南喬唿吸一滯,不安地一點點後退。


    一聲輕微的“砰”,是她腦袋撞到了車窗,她已經退無可退。


    而鬱北弦和她不過半指的距離,兩人近的唿吸交融,舒南喬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冷香。


    鬱北弦霍地伸出胳膊按住車窗,像是壁咚一樣,另外一隻胳膊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徹底絕了她想逃跑的路。


    她雙眸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緊張地吞了口唾液:


    “幹、幹什麽……”


    鬱北弦緩緩湊近她耳邊:“你是不是……”


    “不是!”舒南喬想也不想地說道,“我絕對不是因為你打架太帥臉紅的!”


    然後使出自己的洪荒之力一把推開他。


    鬱北弦一時不備,竟真的被她推迴原位。


    他看了看自己,又看看舒南喬,莫名其妙地說:“你在想什麽?我是問你是不是喝酒了。”


    “啊?”這下輪到舒南喬傻住,“你剛剛就是為了問我這個?”


    “不然呢?你想的什麽?”鬱北弦挑了一下眉。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似乎在他眸中看到了調笑,轉瞬即逝。


    等她想要去細細琢磨時,他又恢複成往日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我……我當然和你想的一樣啦!”舒南喬尬笑,用手比了個一厘米的距離,小心翼翼地說:“就喝了這麽一點點。”


    撒謊。就憑他剛剛在他身上聞到的那股濃重的酒味,也不可能這麽少。


    但鬱北弦沒戳破她,半路突然問道:“為什麽自己一個人大半夜去夜店?出了事怎麽辦?”


    沒想到他會突然教訓自己,舒南喬愣了一下,然後連忙解釋道:“不是,我是跟朋友一起去的。”


    對哦,她是跟朋友一起去的,但……


    “那你朋友呢?”鬱北弦問出了她心裏想說的話。


    “朋友呢……”舒南喬終於後知後覺地迴想起少了個人。


    她好像,把於洛沂一個人給落在夜店了。


    看她表情鬱北弦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他猛地一踩刹車:“還不快給她打個電話。”


    她跟於洛沂是一起去的,她得罪了黃毛出來了,於洛沂卻獨自一人在酒吧,舒南喬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麽。


    整個人腦子一個清醒,連忙從身上搜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於洛沂比她還著急:“喬喬,你去哪兒了?沒出事吧?我不是說讓你在一直原地等我嗎!”


    “我沒事,現在在車上,你那邊沒出什麽事吧?我走後那個黃毛沒對你做什麽吧?”舒南喬問道。


    “我沒事,告訴我你的位置,我現在就去接你。”


    “你不用來接我,鬱、小北哥哥把我接走了,是他幫了我,我們現在去接你吧?”


    於洛沂瞬間懂了她說的是誰,深更半夜的,任何一個男人送她她都不放心,她剛想說“好啊”,餘光就瞥見一抹黃色越過人群往夜店外走去。


    她眼眸一壓,轉而說道:“不用了,我已經讓人來接我了,你先跟他迴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說完掛了電話就往黃毛的位置走去。


    舒南喬不疑有他,跟鬱北弦說:“她讓我們先迴去,她有人接。”


    鬱北弦這才點了點頭,重新發動車子。


    想起他剛剛的問題,舒南喬生怕他以為自己是個不良少女,絞盡腦汁想怎麽解釋。


    “那個……去夜店不是我的本意,是一一說她想去見見世麵,怕出意外才讓我陪著她去的。”


    “這不還是出意外了。”鬱北弦聲音染上幾分隱怒,“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去哪裏不好,非要去夜店,去夜店也就算了,還喝了那麽多酒,如果這次你沒有遇見我,你想過會怎麽樣嗎?”


    他每多說一句話,舒南喬的頭就低下一分,到最後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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