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規模混戰已經結束,隻有局部地區還有爭論,但元粉和劇粉的掰頭算是告一段了。


    因為元白扶反應及時,《白衣送我》劇組的如意算盤雖然沒有落空,可最終從他這邊蹭到的熱度也不多。元粉不給劇粉和水軍眼神,她們也炒作不起來,即使有熱搜加持也隻引來了一些吃瓜路人,並未真的達到目的。


    這一點圈內人看得明白,與元白扶交好的幾個《夜行錄》演員都在誇他拎得清。君明月在娛樂圈混了這些年,自然知道元白扶的做法是當下的最優選擇,但他咽不下這口氣。


    路婭婭把紅花油倒在手上揉開,不輕不重地按壓著君明月額上的腫塊。


    李書白坐在一旁滴眼藥水,一邊滴一邊說:“你家阿元處理得挺好,這事兒你就別摻和了,沒得再給《白衣送我》劇組增加熱度。”


    他頓了頓,繼續說:“另外,你現在正處於上升期,他又是剛出道的小演員,為了他好也為了你自己,這段時間把你那些小心思收一收,真想親近他等《夜行錄》播出再說。”


    君明月敷衍地應了兩聲,戳手機的動作卻沒停,等李書白滴完眼藥水,他的微博也發了出去。


    李書白:“……”


    duck不必!


    君氏明月:還好當時某劇組邀請我試鏡的時候我沒去,不然今天掛在熱搜上的就是我了。


    ps:別給眼神,要吐槽就在評論區吐槽。


    君明月沒有指名道姓,但《白衣送我》劇組溜粉的事兩個小時前剛結束,就算是金魚,這時候也還有點印象,所以他的粉絲瞬間解碼,一個個憋不住地在他評論區吐槽起來。


    《白衣送我》劇組溜粉不是一次兩次了,單看今天被牽扯進來的演員就知道他們這一做法由來已久,元白扶不是唯一一個受害者。


    混飯圈的,除本命之外哪有沒幾個牆頭的,之前事件爆發怕給自家招黑不好下場,現在本命都出麵吐槽了,君粉們自然不會不給麵子,紛紛化身祖安文狀元,在底下口吐芬芳。


    君明月發微博點艸“某劇組”時,元白扶正在房間裏做演技練習。


    他的心情到底還是受到影響,拿著台詞本遲遲無法進入狀態。反複試了幾次之後,他把本子放到桌上,坐在陽台的秋千藤椅上發呆。


    腳尖點著地麵,藤椅輕輕晃悠,元白扶眺望遠方林立的高樓大廈,將心裏的悶氣一點點往外傾倒。


    被《白衣送我》劇組溜的事,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為了那次試鏡,元白扶做了很多準備,短短三天時間又是看原著又是寫感想,幾乎把所有空餘時間都花在上麵。


    他知道這些功課是演員的基本功,認真去做是本分,不做才不應該,所以他不介意一腔努力付之東流。


    畢竟選擇權掌握在劇組手上,如果其他演員業務水平比他高他們選了那人,他不會放在心上,令他不舒服的是劇組的態度。


    白白給他希望,又讓他希望落空。落空也就罷了,還要借他的熱度踩著他往上爬,以達到為自身宣傳的目的。


    如此行為,真是叫人厭惡。


    “以前總聽人說娛樂圈的傾軋多麽殘酷激烈,我想著守好自己的本分,不至於被卷入那些漩渦中去。”元白扶扶著椅子的扶手,自嘲一笑,“是我天真了。”


    兩個世界,彼此放過,莫挨對方。


    這是他發給《白衣送我》劇組看的微博,也是發給自己看的。希望以後真的能和那些熱衷拿別人當踏板的人劃清界限,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元白扶心情不佳,人也呆呆的,沒有聽到響了許久的敲門聲。君明月看他門沒鎖,又擔心他的狀況,便徑直推門找到了陽台這邊。


    看到元白扶望著遠處發呆的樣子,君明月藏在身後的手緊了緊,故意加重原本輕不可聞的腳步走到他身前。


    被突然出現的他嚇了一跳,元白扶條件反射地問道:“明月?你怎麽來了?”


    “拍完封麵迴來,順路過來看看你。”君明月這話說得理直氣壯,畢竟他們倆的房間就在彼此的對麵,再沒有比這更順的路了。


    他說著,作勢要在元白扶身邊坐下,元白扶下意識給他讓出藤椅的半邊位置。


    兩個個高腿長的大男人就這麽擠在小小的藤椅上,肩膀挨著肩膀,手臂貼著手臂。元白扶伸直腿搭著地麵,君明月也伸直腿搭著地麵,所幸腿長相近,不然誰短誰尷尬。


    “心情不好嗎?坐在這裏發呆。”君明月的手仍背在身後。


    元白扶也不遮掩:“是啊,心情不好,第一次被社會毒打,還不習慣。”


    “那我給你塗藥?”君明月偏頭看他。


    他一本正經開玩笑的模樣真的很好笑,元白扶配合地笑了一聲:“塗什麽藥?紅花油?雲南白藥?”


    君明月伸出藏著的手,攤開掌心,上麵躺著兩顆糖。


    紫色糖紙,小學門口十塊錢一大罐的那種果糖。


    元白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君明月縮迴手,拿起一顆,放下。再拿起一顆,再放下。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抓起兩顆想給元白扶,手伸到一半又收了迴來,摳摳搜搜地挑出其中一顆塞給他,表情頗為不舍地說道:“喏,給你一顆,吃了心情就好了。”


    他這一套動作表情演繹下來,將一個小氣吧啦的小學生形象飾演得極其到位,後麵那句台詞更是點睛之筆,把整個人設立得穩穩的,既討嫌又可愛。


    元白扶微微睜大眼望進君明月清澈明亮的眼底,心頭的鬱氣霎時雲開雨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謝謝君小朋友的分享。”他笑著展開糖紙,將淺綠色的糖塊拋進口中。


    下一秒,突如其來的酸澀從味蕾直衝腦門,舌根也酸得隱隱抽搐,元白扶的笑容頓時變得皺巴巴的,捂著嘴半天說不出話。


    君明月抿著唇角露出小梨渦,一副標準的惡作劇得逞的小惡魔神情。


    他把剩下那顆糖揣迴兜裏,正色道:“牛頓曾經說過,隻要其他地方更痛,一開始痛的部位就不痛了。”


    元白扶瞥了他腳上的短靴一眼,忍著牙酸反擊:“莎士比亞也說過,在鞋子裏放增高鞋墊是對身高不自信的表現。”


    君明月嗖地縮迴腳:“你怎麽憑空汙人清白!”


    “敢脫鞋嗎?”


    “……哼,我要走了。”


    君明月起身要離開,卻被元白扶眼疾手快地拽住:“先別走,讓我看看你的額頭。”


    剛才他坐下的時候元白扶注意到他額前有一塊腫塊,隻是不好打斷他的表演所以沒說。那腫塊很大,不是撞得很重不會起那麽大的包。


    “我沒事,上車時不小心撞到車門而已。”佯裝的賭氣被元白扶一句話化開,君明月乖乖把腦袋伸過去,解釋的語氣也難得溫和,“婭婭幫我抹過藥了。”


    元白扶仔細查看了一下,牽著他往房間走:“我包裏有幾片止血化淤的藥帖,治這種瘀血塊有奇效,我給你貼一片,免得給你塗藥按揉你還喊痛。”


    “好。”君明月看著他的背影,目光溫柔。


    ……


    第二天早上,君明月昏昏欲睡地站在元白扶身旁打哈欠,額頭上貼著印有卡通圖案的藥帖,讓白璐璐幾人憋笑憋得肚子疼。


    那藥帖本是做出來給孩子用的,元白扶故意不告訴他,也算報了他給的檸檬糖之仇。


    第八期的遊戲規則又有所變化,第一關不再是解謎做題破解機關之類的常規套路,而是比釣魚。


    聽到工作人員宣布的第一關內容,眾人脫口而出的一聲“啥”無比整齊。


    “本期還是自由分組,一組兩人,每組配發兩根魚竿、魚餌若幹和一架竹筏,限時兩個小時,釣魚最多的兩組可以直接拿到第二關的題目。”


    工作人員認真宣讀,說完就溜。


    隻有兩個小時,而且馬上就開始計時,眾人不敢浪費時間,趕緊找上上一期的隊友選了竹筏就出發。


    這期的錄製地是在百味大廈對麵公園的景觀湖上。現在是春天,氣溫還比較低,湖水也很涼,魚群一般會聚集在陽光曬得到的地方,因為那些地方溫暖。


    元白扶和君明月選定竹筏之後,也囑咐劃竹筏的工作人員往有陽光的地方劃。在抵達目標區域之前,元白扶將魚線調整到合適的長度,又在魚鉤上穿好餌,輕車熟路完成了聲音準備工作。


    君明月拿著魚竿,與元白扶一起盤坐在竹筏一側,看看湖麵又看看他的側臉。


    “想問什麽?”被風吹得微微眯起眼,元白扶慢悠悠地道。


    他的氣質一下子變得十分慵懶,酷似岸邊那些戴著草帽垂釣的老人家。君明月受他感染,忍不住倚在他身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阿元,你以前常常釣魚嗎?我看你擺弄魚竿好像很熟練的樣子。”


    “小時候和小夥伴們釣過,用的就是這種自製的魚竿,魚餌也是自己挖的蚯蚓。”元白扶迴憶起童年時在孤兒院的日子,心情出奇地平靜,“那時山上的河流還在,水淺且清,我們經常結伴過去釣魚釣蝦打牙祭,久而久之也就練出來了。”


    “這樣啊……”君明月咂咂嘴,本想詢問細節,張嘴卻是:“你會做烤魚嗎?突然想吃了。”


    大多數貓都愛吃魚,君明月正好在那大多數中,以前元白扶給他做飯也多做的各種各樣的魚。


    元白扶笑了笑:“會啊,等上岸後我們找節目組借工具,我給你做麻辣……哦不,孜然烤魚。”


    “好啊!”


    君明月立刻不困了,一手架著魚竿,另一手支在他頭頂給他擋太陽,一本正經地狗腿。


    元白扶笑著把他的手推開,他又放迴來。再推開,再放迴來。


    兩人推推搡搡間,一條鰱魚上鉤了。元白扶收線將魚提起來一看,個頭大精神足,正是做烤魚的最佳食材。


    “你的烤魚送上門了。”元白扶樂嗬嗬地道。


    “嗯!”


    君明月盯著鰱魚兩眼放光,鰱魚尾巴一甩,濺了他滿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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