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寧最不缺的就是講課經驗, 平時上課經常上台去板書,課後偶爾再給師兄弟們補個課。


    說是教他們作惡, 其實就是換了一批學生, 教授他們知識點而已。


    喬寧手裏的這本冊子是她手寫的, 參考了人間的案例加上分析,絕對符合這些魔族將領的學習需求。


    “來, 大家先找個地方坐下,咱們馬上開始上課了哈。”


    喬寧清了清嗓子,抬手一揮,鏡石上顯示的排名暫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塊碩大的長方形黑板。


    用鏡像術將她的課本複製多份, 充分保證了魔族將領們人手一本。


    接過那本《如何成為一名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的高質量魔頭》後, 一名魔將隨意翻看了兩頁,順手將手裏的大砍刀放在了修士旁邊。


    “我能坐你旁邊不?”


    魔族人長得和人類相似,聲音卻是五大三粗的, 尤其是那張兇巴巴的臉, 無時無刻不是兇神惡煞的模樣。


    修士咽了咽口水,趕緊把自己的凳子讓給他:“您坐您坐。”


    那人剛要走, 魔將就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 “公主馬上就要講課了, 你幹啥去?”


    修士嚇得兩腿發抖, 扭過頭,魔將唿出的一口氣差點嗆得他暈過去,“我我我, 我沒地方坐……”


    話音剛落,身後就又出現了一隻大手,二話不說,一把將他提溜了起來。


    同一桌的其他人身邊也紛紛圍了幾名魔將,氣勢洶洶的樣子,像是要把他們給一鍋端了。


    “沒事,你坐我腿上就行。”


    魔將坐定後又是順手一提,那修士宛如一隻莫得感情的小雞仔兒,任由他提來提去,最後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魔將身強力壯,粗實的大腿比石頭還要堅硬,隻是修士們個個如坐針氈,心裏虛得一批。


    哥,求你別殺我,我們就是打個麻將……


    魔將舔了舔手指,翻開了課本的第一頁,抬頭看向喬寧的方向,一個個專心致誌:“今天讓我們高高在上的公主給你們講課,怎麽樣,感動嗎?”


    修士噤若寒蟬道:“不敢動,不敢動……”


    喬寧站在大廳正中,為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她特地用術法造出一個揚聲喇叭。


    喬寧:“自從開天辟地以來,已過了數十萬年,時光飛逝、鬥轉星移,時代在進步,身為魔族的我們也應該進步。為了完成我的海選任務,同時也為了提高大家的基本素質,今天就由我來教大家如何做一個合格且高素質的魔頭。”


    台下的魔將們紛紛鼓掌:“好!公主講得好!”


    ???


    臣若菲聽得一臉懵逼:她講啥了?!


    淩聞卿他們閑著也是閑著,剛好葳蕤補上了喬寧的空,他們就繼續湊在一起打麻將。


    喬寧在鏡石上寫了好幾版的板書,下麵的魔將們也在課本上記了密密麻麻的筆記。


    洗牌時,潘衡瞟了一眼旁邊那魔將記的東西,不得不說,他們確實要比魔獸族聰明得多,不止筆記記得好,還能根據喬寧的話,舉一反三總結出套路公式。


    牛批,真的是牛批。


    喬寧再次清空鏡石上的板書後,將群英大會的海選排名還原了迴去,說:“好,在正式作惡之前,我再出最後一道題,最先搶答出來的我讓我爹迴去給他漲工資。”


    “是!”


    眾人紛紛豎起了耳朵,手裏的筆觸懸在本子上方蓄勢待發。


    “現在有一個老太太買菜時被馬車撞了,車主想要肇事逃逸。問,身為一名魔頭,我們應該怎麽做?請說出答案,並總結出易錯點。”


    話音剛落,眾將領的手就像雨後春筍一樣紛紛舉了起來。


    甚至有些被迫旁聽的修士,也不自覺地跟著舉起手。


    “你,迴答一下。”喬寧指著臣若菲旁邊的一位魔將。


    魔將胸有成竹地站起身,迴答道:“首先,應該把開車的人揪下來暴打一頓,然後把老太太買來的菜踩個粉碎塞到車主的嘴裏,最後當車主賠償老太太後,自掏腰包給老太太一些錢讓她重新買菜……易錯點:一,是身為魔頭,我們不能主動扶老太太起來,而是應該用魔法將她抬起來以免造成二次傷害;二,是應該兇神惡煞地罵她:說你嗎的謝謝啊?俺們那旮遝都是大魔頭。”


    喬寧放下手裏的課本,不住地為他鼓掌:“說的非常好!打人、罵人、浪費食物,全做到了,助人、為樂、不留姓名也是一樣不差。大家記住了,這才是一個高素質魔頭應該做的事!”


    見一眾魔將紛紛點頭讚同,一邊鼓掌一邊又把標準答案記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聽喬寧講了一個多時辰的課,魔將們茅塞頓開,紛紛領悟了作惡的真諦。


    反而是各大仙門的修士,開始低頭懷疑人生。


    這這這,這真的是在教人作惡?為什麽和自己想象得畫風不太一樣……


    學完了《如何成為一名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的高質量魔頭》後,魔族將領們紛紛跑到四海八荒各處行(助)兇(人)作(為)惡(樂)。


    迴到牌桌上,喬寧正好從葳蕤手裏接過牌,繼續他們這一桌的雀聖爭奪戰。


    臣若菲就坐在旁邊,比起之前,她顯得更加拘謹了些,因為她身邊還坐著一名和她一起觀戰的魔將。


    “喬姐姐……”臣若菲小聲地喊著喬寧的名字,“為何,為何他還不去作惡?”


    喬寧撐著下巴,打量著桌麵上的那些牌,“他就是我要送你的禮物啊,他乃我魔界修羅大殿四大門將之一,要是把他捉了交上去,你的分數少說能提高個六七十吧。”


    臣若菲嚇得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想要去扯淩聞卿的袖子,卻被他躲開了。


    這魔將長得還算英俊,可臣若菲就是怕得要命,唿吸聲急促又細弱,好像隨時會被魔將要了性命一樣。


    “謝謝姐姐的好意。”


    喬寧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角:“無妨,隻是他現在還沒做過惡事,等他做了惡你再用封魔袋收他也不遲。”


    臣若菲點點頭:“是。”


    幾個人又打了兩圈,牌局逐漸變得焦灼起來。


    眼看著牌堆的牌減少,四個人卻誰都沒有聽牌,潘衡和空青甚至連門都沒有開。


    潘衡:“黃了吧,我這牌太差了,聽都聽不上。”


    空青:“就是就是,讓我少輸一局,轉轉運!”


    “想得美,”喬寧剛摸一張牌,正好填上了最後一個卡張,嘴角頓時露出了笑意,“我聽啦,你們就等著給我點炮吧,哈哈!”


    輪到淩聞卿時,他剛好摸到了絕張的九萬聽牌。


    “聽了聽了!”


    臣若菲比他還激動,忍不住伸手指揮他把沒用的牌打出去。


    沒辦法,淩聞卿的手氣太差了,坐了這一下午就沒見他聽過幾次牌,更何況是這樣焦灼的局麵,聽牌幾乎就等同於勝利啊!


    掃視著他的牌麵,臣若菲問道,“胡三六九餅對不對?”


    淩聞卿壓低了聲音警告她:“咳咳,別手賤嗷。”


    臣若菲眉心微皺,身子向後靠了靠。


    自己不過是想讓他贏而已,他贏了就會開心,而他開心自己就會開心。


    所以自己手賤,也是為了他好呀。


    臣若菲偷瞄著喬寧他們,見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偷偷用術法將桌麵上的兩顆牌調換了一下位置。


    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的身後也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


    “呔!”


    坐在旁邊一動不動的魔將突然抓住了臣若菲的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他扔上了天。


    臣若菲整個人宛如一片花瓣,在半空無依無靠地飄動。


    魔將才不懂得什麽憐香惜玉,拿起手裏的狼牙棒就是一通爆錘!


    左一錘,右一錘,臣若菲毫無招架之力,下麵聖法宗的弟子們也不敢替她出頭,隻能默默祈禱她這時候能皮糙肉厚一點,扛得住這一頓打。


    眾人:讓你手賤,這下被打了誰敢幫你啊……


    被捶了快一刻鍾的功夫,臣若菲這才飄飄然地落在了地上,還好有一身修為護體,所以隻受了些輕傷。


    趴在地上,她的手裏緊緊地攥著那一枚三餅,小心翼翼地朝淩聞卿伸了過去。


    努力地將眼淚咽迴去,臣若菲紅著眼睛,仿佛苦情劇裏的女主角,企盼著淩聞卿的一點點憐惜:“聞卿,你的,你的三,三餅……”


    “我胡了!”


    話音未落,這邊喬寧就推了牌:“七小對加清一色,莊家自摸!”


    “啊,你這牌也太好了吧。”


    “我的媽,我到現在還沒聽呢……”


    喬寧拿了兩張三餅,潘衡手裏有一個三餅,淩聞卿看了一圈,發現空青桌子上那一聯吃牌中,一餅和二餅旁邊挨了個九萬?


    ???


    好嘛,又是從別人的牌裏挪了一張出來。


    淩聞卿扭頭看了她一眼,又是忿忿地說出了那幾個字:“你又手賤。”


    喬寧起身看著地上的臣若菲,從袖口裏拿出了她之前送自己的那隻封魔袋,遞到她手裏,說:“好了,臣妹妹,他剛才做了壞事,這下你就可以把他給收了。”


    臣若菲抬起頭,似恨非恨地仰視著她,“你,你……”


    喬寧微微一笑,眼睛眯成了兩彎月牙,“別怪我,誰讓你自己手賤呢。”


    作者有話要說:臣若菲:手賤不是病,犯起來,真要命


    ——


    哈哈哈,突如其來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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