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極門弟子手短的弊端, 在這個時候暴露無遺。


    一道玉氣迎麵朝喬寧衝了過來,正在打鬥的眾人能看到, 卻根本來不及出手幫她。


    喬寧哪裏逃得過玉氣?索性閉上眼, 痛痛快快地挨打。


    我挨的是打, 你死的是媽。


    “嘭!”


    幾道淩厲的玉氣相加,震起了一股風, 微微吹動喬寧額前的碎發,帶著一股她熟悉的氣息。


    喬寧慢慢睜開了眼,對上了男人冷到骨子裏的目光。


    “瀛流?你怎麽在這?!”


    瀛流用身體替她擋住了法玦的玉氣,寬厚的肩背滲出了涔涔的血,他卻站在她兩尺遠的位置一動不動。


    瀛流是石頭變的, 不止心冷得像石頭, 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也如同石頭般堅不可摧。


    定定地看著麵前的喬寧,抬起手時,他僵硬地替她拂去肩上的塵, “沒事吧。”


    瀛流能這樣快地出現, 剛才一定就在附近不遠的地方。


    他手背的石色還未褪去,看樣子, 他這一路一定是化成石頭收斂起了魔氣, 這才沒有被自己和檀琢他們發現。


    喬寧搖搖頭, 迴道, “沒事。”


    瀛流勾了下唇角,慢慢轉過身來,一雙深邃的眸子瞬間變成了血紅色。十指緊攥發出“哢哢”的聲響, 周身魔氣四溢,隻一瞬,後背的傷口就完全愈合。


    當塊石頭真好,不怕雷劈還抗揍……


    感知到瀛流身上的魔氣時,兩派弟子紛紛停了下來。


    比起斬殺的魔獸,來人的戰鬥力絕對高了數倍不止。


    瀛流修為已達到魔嬰期,比起沒有腦子的魔獸,自然強了許多。在場的人除了檀琢外,哪怕所有人加起來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咚!”


    借著師兄弟的身體遮擋,聖法宗的弟子握著法玦剛要念一道咒,就被閃現到跟前的瀛流一拳擊飛。


    一群剛到金丹的修士,哪裏是瀛流這個魔嬰的對手?


    緊接著,其他的弟子也紛紛被捶上了天,一個兩三個在天空連成一條線……


    好在瀛流不打女人,臣若菲這才逃過一劫,否則憑她出的搶人頭的餿主意,非要挨最狠的打不可。


    臣若菲抱著懷裏的紙傘,嚇得瑟瑟發抖:“你,你是誰?”


    瀛流對她那張楚楚可憐的臉蛋毫無反應,“你爹。”


    ……


    好嘛,又一個祖安人。


    看著在地上掙紮扭動的聖法宗弟子,瀛流淡淡然地扯了下袖口,轉身迴到了喬寧身邊,語氣陰冷地問:“公主,這些人要殺了嗎?”


    “別別別!”


    喬寧趕緊阻止他道,“嚇嚇他們就行了,不至於要他們的命。”


    見瀛流周身的殺氣還未消散,淩聞卿趕緊招唿著地上那些聖法宗的弟子逃命:“聽見我師妹的話了?還不快滾?!”


    剛才還趾高氣揚的聖法宗弟子,眼下一個個都夾著尾巴逃跑。


    臣若菲扶著他們的師兄,迴頭那一瞥,與淩聞卿的目光碰了個正著。苦苦地勾了下唇角,眼角眉梢都流露著難以言說之情。


    ……


    真是天生的婊,一頓打都攔不住她在騷。


    見那些人走遠後,喬寧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在瀛流的肩膀上輕輕點了一下,“你還沒迴答我呢,你怎麽會在這?”


    瀛流閉口不答,來迴打量著她身後的這群師兄弟們。


    喬寧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又問:“老實交代,你變成石頭跟了我們多久?”


    瀛流看著她的眼睛,平靜地迴她:“沒多久。”


    她離開的這些時日以來,瀛流學會了怎樣撒謊。


    聽了他的迴答後,喬寧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懷疑他是從自己剛下山就跟了自己一路。


    玄極門其他弟子躲得遠遠的,生怕會被瀛流要了性命。空青他們倒不怕他,連魔尊妖王他們都見過了,又豈會害怕這麽一個魔嬰?


    淩聞卿走到喬寧身邊,吃醋似的看了眼瀛流,他眼神裏的深情款款,隻有同是愛慕者的自己才能覺察到。


    檀琢:“既然沒事了,咱們走吧?”


    “且慢。”


    剛要走,瀛流就伸手擋住了他們的路,“公主不能跟你們走。”


    淩聞卿毫不客氣地拔出了劍,直指他的咽喉,“怎麽?想搶人?”


    “你們既不能保公主不受雷劫,也不能護她不被耶野葉夜傷害,迴蒼岩虛又有何用?”


    喬寧疑惑地問:“你怎麽知道我被雷劈了?還有耶野葉夜抓我的事?”


    淦,暴露了……


    被喬寧這麽一問,瀛流頓時住了口,緊緊地盯著她腰間的那一塊玉玦,腦子卡殼了一樣半天想不出一句辯解的話。


    正說著,就看到西方有一塊魔雲在逐漸靠近。


    到了跟前,喬寧才看到雲上的人是齊湮大爺,還有他懷裏化作九尾狐的蚩閻。


    蚩閻趴在他懷裏隻露出半個毛茸茸的腦袋,看到喬寧時,這才欣喜地搖晃著九條大尾巴。


    齊湮:“你的九尾狐別忘了帶去。”


    一個時辰不見女兒他就心急火燎的,交代完事情後,就又用寒冰封住了真身,忙不迭地跑來她身邊。


    喬寧欣喜地張開雙臂接過他,一個勁磨蹭著他的腦瓜,“謝謝大爺!”


    看到瀛流,齊湮臉上的笑容少了幾分,“難怪修羅殿不見你人,你小子怎麽跑這來了?”


    瀛流行了個禮,說:“我要帶公主迴去。”


    “胡鬧!”


    好不容易把喬寧送上山,別說蚩閻費了不少心思,他們這些當叔伯阿嬤的臉也跟著扔了不知道多少迴。


    帶她迴家?先把丟的臉皮給我撿迴來?!


    剛才在聖法宗麵前英姿颯爽的少年,突然就被齊湮揪住了耳朵,左一圈、右一圈,別提有多丟臉了。


    最後,瀛流這小細胳膊還是沒能擰得過齊湮的粗大腿,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他迴了魔界。


    *


    在各大仙門的助力下,魔獸造成的動亂基本掃除幹淨。


    檀琢他們不敢在人間多逗留,沒呆兩天就召集著各處的弟子一同迴蒼岩虛。


    他害怕啊,就怕萬一又劈下來一道天雷,把他偶像的女兒砸得神形俱滅。


    早點迴蒼岩虛,也能找其他幾位長老出出主意。


    走到玄極門外時,喬寧的右眼皮突然跳個不停,不一會,就聽到檀琢袖中的傳瑟跟著震了起來。


    看了眼傳瑟發來的消息,檀琢的眉心擰成一團,拉著喬寧的胳膊要走。


    “別說話,跟我走。”


    喬寧一臉懵逼地被他拉著,還沒走出兩步,就被一道光亮給彈了迴來。


    在他們身後,隨即飛來了兩個穿著青衫的弟子,手中的法玦更加高端大氣上檔次,一看就是門派煉出的貴價貨。


    “來人呐,把她給我捆了!”


    發號施令的是一個黑衣老頭,身邊跟著自家的幾位長老,連同著商淵和晏月長老他們一同站在太極殿外。


    兩人的法玦中生出了幾條捆仙索,交織成網,鋪天蓋地地朝喬寧壓了下來。


    仙索眼看要落在喬寧身上,商淵手指一揮,仙索瞬間碎成了光塵。


    商淵:“既是我門下的弟子,便不勞您動手了。”


    聖法宗、玄極門,兩派最重要的人物都在太極殿外站著,身後跟著一眾弟子,像極了行刑現場外的一幫吃瓜群眾。


    傅落朝商淵行了個禮,忿忿地看向喬寧,“既然如此,就請道祖主持公道。”


    傅落長得粗獷,穿得卻文雅,剛才說話時那五大三粗的嗓音,怎麽看不像是掌門該有的樣子,尤其是看自己的眼神,頭一次見麵,目光就像刀子一樣,簡直比自己老爹還像反派。


    商淵雙手背在身後,對檀琢他們說:“你們先退下。”


    商淵的語氣沉沉,聽得喬寧越發地不安。


    “掌門,喬師妹可犯了什麽錯事?”淩聞卿退了兩步後,忽然又走上前來,“若是指前幾日傷了聖法宗的弟子,這事與她無關,是我們動的手。”


    空青和潘衡也跟著上前求情。


    “掌門明鑒,是因為聖法宗弟子搶經驗在前,動手在後,並非喬師妹主動招惹。”


    “是啊,是聖法宗的弟子惹事,這事不能怪喬師妹。”


    商淵沒有說話,倒是檀琢壓低了聲音連忙朝他們打手勢,“趕緊給我退下!”


    “跪下。”


    商淵淺淡的一句話卻有千斤重,喬寧立刻跪在地上,不敢違拗。


    商淵:“呆會傅宗主問什麽你就老老實實地迴答,莫要說謊。”


    喬寧半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迴他:“是。”


    傅落:“前幾日,為你出手的那個是魔族中人,是嗎?”


    喬寧:……


    傅落:“他稱唿你公主,可有此事?”


    喬寧:……


    傅落:“你倒是說話啊?你們祖安人不是個個牙尖嘴利嗎?怎麽這會啞巴了?”


    喬寧無辜地抬起頭,迴他:“掌門方才讓我迴副宗主的話,您不是正宗主嗎?”


    傅落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差點吐出來。


    “老夫姓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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