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藥並非中原常見丹散等狀,而是苗疆特有之形,除聖姑、阿奴外,並無他人得見。更為不同的是,除去口服,更施以藥浴,蓋羅嬌親自將趙靈兒放於浴池當中。聖姑在旁施法,觸入池水,水麵立時光亮耀眼開來,有無數精華升騰翻飛。但見坐於池中的趙靈兒皮膚漸漸鮮活開來,紅潤有致,焦黃的頭發也重返烏黑。等在外麵的李逍遙、酒劍仙、唐鈺得見本尊後,其人已是五感盡複,風采更勝往昔。


    李逍遙不由重新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趙靈兒,見那挺拔的身姿,披散的長發,配上威嚴的神色,分明就是林月如再世。“這個靈兒,難道說,把她最敬重的林姐姐的性情習學過來了嗎?”他這般想過,說道:“好久不見,靈兒,總覺得長大了好幾歲一樣。”趙靈兒道:“這是自然,我這五感皆失、周身創損的身子若要全然複原,隻有以壽數相抵。”她停了停,又道:“倒是大哥也覺蒼老了。”李逍遙苦笑道:“嗯,近時出了好些事。”


    唐鈺道:“公主,請到會場吧,大家都在靜候。”趙靈兒應道:“好。”當下唐鈺、蓋羅嬌開路,趙靈兒居中,餘人在後相隨。一行人不知為何,自然而然地雄赳赳氣昂昂,越走越有勁,一路挺進大理,來至祭壇。當處已然整齊立滿各族民眾,白族族長海棠為率。上前後,唐鈺等退在隊伍裏,趙靈兒先自立定少時,仔仔細細地觀瞧每一個人的麵孔,同時緩緩邁上台階。


    眾人也一直望向她所在,個個神情莊重,仿佛覺到心中有什麽超凡入聖的東西在跳動。終於,趙靈兒來到了壇頂,她近前撫摸女媧像,隨後拜倒禱祝道:“先祖啊,南民受的苦已然夠多了,現下就請顯聖助佑後人,將這一切翻覆改換!”話聲既落,趙靈兒覺到自己身子同聖像有了感應,她挺身而立,白光之中,已然手執天蛇杖,身披聖靈披風。李逍遙見之心道果然如巫後預言。同時,聖像雙掌之間現出一枚寶珠,乃是女媧氏曆代先祖英靈寄宿的聖靈珠,趙靈兒將之取出,托持在手。


    她轉過身來,迎著耀眼陽光和眾人灼灼目光,朗聲道:“南民們,我趙靈兒在此宣告,多年以來的‘三難’要就此終結了,因為我要引領你們還南疆一個安定太平!是時候跟拜月做個了結了!”她高舉天蛇杖,壇下立時歡聲雷動。此時,李逍遙體內飛蓬的意識激發,出列拜伏道:“英敏我主,永誌追隨!”眾人紛紛響應:“英敏我主,永誌追隨!英敏我主,永誌追隨!”


    趙靈兒點頭道:“多謝各位。”隨後自語道:“但在那之前,有當務之急在。”她默默念動咒文,手中寶珠內似有雲霧翻騰,不多時,另五顆相同大小不同色澤的珠子自四麵八方飛至,有識者立辨乃五靈珠,自五靈使滅後,散落四方者。趙靈兒將手中珠放開,令其緩緩升上,五靈珠在半空中繞其環轉,越升越高。最後,趙靈兒蛇杖一點,六顆珠子大亮,幾乎便在同時,瓢潑大雨降臨,窪地片刻為積水填埋。


    眾人歡唿雀躍,忘乎所以,相互慶賀,全然不計早已為雨水打濕的周身。此時若有人自高空俯望,便可一覽神跡,但見龜裂枯黃的南疆大地瞬間為綠色染盡,湧現出勃勃生機。趙靈兒麵帶微笑,目光隨心偏移,轉向天際。


    “啊呀,又輸了!”“嗬嗬,承讓,大公子。”——自摩訶禪寺事後,沈青鋒心力移於水陸勢力鋪穩,將江寧交與沈齊,自率沈家堡餘眾移鎮浙東台州臨海,總領南方。林天南遣薑承、彩依跟隨相助。南方百事待興,眾人整日大有諸務可做,薑承多跟從沈青鋒赴在外務上,而彩依則看顧家事,一應皆由她裁奪。林沈二家互為信任,推心置腹,一時展換出先前毫不曾思及的新氣象。


    這日好容易得些歇緩空閑,薑承自下處同彩依玩雙陸耍子,竟而是一邊倒的態勢。雙陸始於天竺,《涅槃經》中稱其為波羅塞戲,隨白馬東來傳入中原。唐時雙陸用黑白各六子,沿襲至今,有一聯道:“三個半升升半酒,兩行雙陸陸雙棋”。彩依道:“大公子縱使讓步,卻也太不給自己留麵子,未贏一局。”薑承苦笑道:“我倒是想贏,可如何能夠呢?”彩依滿麵紅光,心境甚佳。薑承道:“雪見的姐妹都不是等閑之輩,實須當心啊。”


    “呦,正玩得高興呐。”沈青鋒適時進來。“沈堡主。”“沈老爺。”二人起身行禮。沈青鋒道:“外麵這會兒有些騷動,多有漁家聲言將有大風暴來至,咱們也留上心,防備防備。”二人應道:“是。”


    果不其然,之後幾日內接連天陰,仿佛預兆著大事件的來臨。海上波濤洶湧,漁人早不出海,圈船在港。再後來潮汐似乎失常,一味上漲,幾有漫上陸地之勢。


    出外巡視的薑承迴來向眾人道:“看樣子不輕快,怕是百年未遇的大災。”沈青鋒道:“怪異之事剛剛消跡,天災便來侵襲嗎,這世上可真是多災多難啊。”彩依道:“如此下去萬萬不可,人力豈可及天,還是趁早移去為妙吧。”沈青鋒出麵至官府商討時,得知那邊已然起始下令遷移,全數官員出動幫扶民眾搬運財物。沈家堡眾也當即四處施援。未幾更有殷其雷為首的霸王社眾遠來持義伸援,大增助力。


    彩依帶人隨官府沿路照看行不快的老弱婦孺,薑承則同民夫搶修防波堤,試圖至少增一道屏障。隻是水漲得比修築得快,統共隻有這些人手,隻能撐到如此地步。就在眾人將要棄堤而去時,林忠率雲天河、南宮煌、雪見來至,又有龍溟、龍幽、懷朔、喻南鬆等相繼應援,就連錢萬通父子和遊俊達也慷慨相助。眾人熱血沸騰,誓為堅挺。


    但風浪漸漸大得難以承當,眾人奮力截堵,仍不免終於潰堤,洶湧的海水立時將眾人衝散。就在這時,一艘大海船乘風破浪而至,一人扳著船舷,擲下繩梯叫道:“呦,各位,洗海澡可還舒服?”水裏的龍幽驚喜道:“司徒!”又有一人探出身來,招唿道:“各位,沒事吧,大家盡量手拉著手,不要散開!”薑承道:“晉元!”待得一個不落地被救上船,眾人發現原來船主是炬鯨幫少幫主唐海。唐海道:“諸位受驚,接下來咱們須得撤往安全之地。”


    船上,唐海道:“司徒兄找到小子,說是要央我赴援,竟還拿著華山大會少年英雄的刻印,霸王社也是他以掌門名帖招來的。縱是沒那些玩意,咱們這些人能袖手旁觀嗎?兄弟們說能嗎!?”底下船夥兒高聲齊應:“不能!”


    大船轉舵遠走,誰知屋漏偏逢連夜雨,眾人不經意間轉頭發見天邊似有一堵灰牆向這邊推進。唐海親自爬上高桅眺望,驚恐地辨明乃是一道極罕見的巨浪。唐海汗下道:“不成,躲不過去了。”喻南鬆拍著桅杆道:“可惡,難道就坐以待斃嗎!”唐海道:“還有一個法子,隻是不十分保險。”龍溟道:“總比沒有強,唐兄快請示下。”唐海道:“近來敝幫技師造成一種器具,可在水下潛行,如此相較海麵便要安穩得多,隻是尚未臻於完善。”


    雪見道:“說不得要冒些風險了,我可不想去喂魚。”司徒鍾纏綿道:“好姐姐,你莫擔心,縱是到魚肚裏去,我也和你同在。”雲天河笑道:“司徒兄弟還是一樣淡定啊。”錢利亨道:“哼,他哪是淡定,討人嫌不知輕重而已。”唐海當即吩咐船夥兒下錨,打開底艙,眾人下進去,發見果有數架奇形水具。唐海道:“一架可載五人,綽綽有餘,大夥兒快些入內。”


    待眾人皆已坐定,唐海一一向每艘操作者粗略傳授了技法,才同船夥兒們自上一艘。一名船夥兒待所有人就位,按動機括,底艙打開一個大口子,五架潛艇經軌道滑入水中,果然能夠潛行無礙。眾人在唐海引領下盡量下潛,免受海浪擊打。不多時,當頭的滔天大浪蓋過來,將大海船如木盒般輕易打成碎片,又向陸上蓋去。


    “不知沈堡主他們進行得如何,百姓可曾撤至穩妥處。”雲天河這般說道。這時,艇內一個喇叭傳來林忠的話聲道:“二公子莫要掛心,我們能做的隻有相信沈堡主。”


    眾人大奇,不明分明相隔,聲音卻是如何傳至。這時,幾艘艇漸漸靠近,唐海的話聲響起道:“艇內裝有擴音器具,隻消大聲喊,總能清晰傳出令別處聽到。再者,水裏原比陸上傳話要快得多。”眾人大悟,透過前麵的水晶隔壁招手致意,甚感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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