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懷朔、龍溟相繼過來,各人都問過了場地。大慈悲明宗在東峰,龍溟同龍幽權充一派在南峰。李逍遙喜道:“太好了,這下大夥兒都岔開,便不致第一天就自相殘殺了。”龍溟道:“嗯,這樣確然極好。既如此,大夥兒可都不能輸啊。”懷朔合十道:“小僧會盡力的。”幾人發奮了一陣,各歸陣營。


    李逍遙、司徒鍾、劉晉元鑒於場次靠前,即往北峰去訖。北峰之上可俯望東峰,三人在雲霧繚繞間可見東峰上也漸漸黑壓壓地聚滿了人。華山東峰又名朝陽峰,峰頂有下棋亭,相傳宋太祖趙匡胤曾在此與陳摶手談,將華山輸給陳摶;峰東壁有“仙掌岩”,傳說為河神排山放水時所留“掌跡”。


    司徒鍾忽道:“啊呀,我沒瞧錯吧,他們那邊擂台好似懸空而架。”李逍遙仔細瞧了一陣,道:“真、真的哩,竟用大鐵鏈接在四壁間淩空而設,之下方是地麵。”司徒鍾道:“看來仍要以老法掉出擂台為敗。”


    劉晉元道:“我們這邊似也不簡單。”二人聞言前走幾步,隔著人群前望擂台,見前麵有一大水潭,背後又掛一條瀑布,潭間木樁豎起。李逍遙觀後不禁念及仙靈島上所曆。司徒鍾道:“嘿,夏侯老兄真會在這上麵花功夫,比武大會得兼翻新述舊,可說是空前盛況了!”劉晉元讚道:“這一來眾人於比武之間亦可領略華山風光,足見夏侯掌門良苦用心,不愧為文士所為。”李逍遙笑道:“但盼別要新奇過了頭,誘得大家全忘比武,隻重遊玩。”


    三人當下探看好了場地,以防上台時生疏,然後到記名處報了到。劉晉元道:“文試好似在瀑布後麵,既如此,我先過去了,你們二人多加把勁。”司徒鍾拍拍胸脯道:“安心吧,我派必勝!”李逍遙道:“是啊,不是我誇口,這裏當不會有人比我水性更佳。”司徒鍾道:“傻瓜,掉下水就輸啦!”劉晉元笑道:“哈哈,總之,大夥兒一塊兒努力吧。”


    劉晉元拿了領自記名處的號碼牌來到後麵文試賽場,見當處設滿了桌椅,備好了文房四寶,一張桌上壓了一卷考題。劉晉元入座後拿起一看,見共是二十道。他大略瞧了下,心道:“原來如此,北峰是水景,對應北方壬癸水,所以便以水為題,二十道或多或少相及到水字。”


    這時,主考官上來,得知人眾來齊,一聲招唿,眾人便起始答題。劉晉元先自陶醉了一番山光水色,心道:“如若科考考場也似這般,那真是無上之榮了。”


    他拿起筆來泚過,讀第一道題目道:“河水源頭出自何方?”方才讀罷,便聽全場一齊咦地叫將起來。劉晉元環顧一陣,心道:“也難怪,這題目太易,大夥兒自會驚訝。”因書道:“《山海經》曰:‘昆侖墟在西北,河水出其東北隅。’《爾雅》曰:‘河出昆侖墟,色白,所渠並千七百一川,色黃。’”


    接下來念第二道題:“‘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七寶滿爾所恆河沙數三千大千世界以用布施,得福多不?’此句出於何書?”滿場又咦將開來。劉晉元費解道:“這不怪大夥兒,題目還是容易得緊。”動筆道:“《金剛經》第十一品:無為福勝分。”


    跟著看第三道題道:“任意列文宣王有關水字聖言二句。”全場又咦將起來,這次近於慘叫。劉晉元心道:“怎麽迴事,題目一個比一個容易,夏侯門主和眾前輩是耍我們還是怎地?這個蒙小孩也嫌不夠。”寫下道:“‘不臨深泉,何以知沒溺之患;不觀於巨海,何以知風波之患。’”


    劉晉元臨座一人見他縱筆如飛,遂偷偷向他道:“小哥,相助則個,第一題怎生答法?”監考官看見,大叫開來,將他拉出場去,傳唿謄錄者劃去其記名,不許他所屬門派再行參賽。眾人見如此嚴厲,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兩刻鍾過去,交卷之時已至,劉晉元發見隻有自己走了上去,不禁甚是納罕。後來眾人相繼湊和交上,主考官道:“答中一十五道以上者即可過關。”眾人聞此都陰沉下臉。主考官當即分派人手將考卷交呈鎮嶽宮夏侯瑾軒等閱卷者手裏批閱。


    劉晉元見事情已過,隨著眾人迴去瀑布前找尋夥伴。他一麵走一麵心道:“但望不會給司徒兄和逍遙拖後腿,他們二人這時比完了吧……啊,在那裏呢。”因唿道:“喂,你們兩個,戰果如何?”他跑到二人所在處,卻見都是一副頹廢相。劉晉元一詫,道:“這副模樣可是打輸了?不會吧,以你們武功,豈不旗開得勝?”


    李逍遙突然笑道:“哈哈,我們逗你的,自然勝了!”司徒鍾笑道:“你瞧,我們身上又沒被水浸濕,自沒掉到場外。而且,那群家夥也太弱了些,根本不夠練手的,幾下子就盡作魚鱉了。看來真正有本事的沒分在北方擂場,讓咱們撿了個大便宜。”李逍遙道:“阿七,文試如何?”劉晉元整整衣袖,笑道:“瞧好吧。”二人見他如此便曉決然無礙了,深知阿七亦是身負絕世功夫,不過盡在腦中罷了。


    三人得意滿滿自賽場退出,閑說著比武時情狀。司徒鍾道:“跟咱們對陣的那兩個門派人手當真不堪一擊,我跟逍遙輕輕一碰,彼等就從木樁上摔下了。”李逍遙道:“不好評說人家下盤功夫怎樣,總之咱們勝了。”劉晉元道:“沒成想這比武大會這生有意思,竟也有我書生用文之地,教人不禁也興奮開來。”司徒鍾道:“是啊,就是如此,凡事以快活為先,衝阿七這句話,我就要賞你一吻,來吧。”劉晉元汗下道:“算、算啦。”


    司徒鍾道:“啊,那真可惜。唔,不如這樣好了,咱們一不作二不休,幹脆爭下此次大會桂冠,如何?”李逍遙道:“我雖不喜與人爭強好勝,但這次為了大夥兒高興,我也破戒一迴。好,咱們幹!”劉晉元道:“那我也來,如若單是文比,決然不會落後,定給你們撐好後台。”司徒鍾大笑道:“哈哈哈,咱們相識以來,我頭一迴這生高興。好,為了不致抱憾,咱們使出全力,大幹一場!”李劉二人欣然齊應:“噢~~!!”


    (再度言明,“真仙劍群俠傳”的世界是曆史現實的平行世界,因六界變異之故,天下萬象已然同前大變,所以此處太華山樣貌也隻是平行世界中所有而已,曾親登華嶽者不必斤斤計較於文中景觀具體正確位置形貌,一切皆以行文方便為宗旨。)


    第十六迴華山大會(二)


    三人當下各迴下處靜待結果,華山人已備好了酒飯供參賽之人享用。午前比賽乃卯末起,午初止,待到未時,所有門派文試考卷已然盡行批閱出來,華山人告知眾人每派各遣一人至金鎖關領消息。夏侯瑾軒等閱卷人欣逢盛會,樂此不疲,絲毫不覺倦怠,更兼人手充足,因此神速。據說,因情狀慘不忍睹,大會眾領袖無奈之下將門限降為答對六題過關。


    劉晉元道:“這個我去,既是自己考的,總想第一個知曉戰果如何。”因往蒼龍嶺上而去,過得嶺,來到金鎖關,見前麵空地上也設了四周板壁。劉晉元見早圍滿了人,一時無法查看,隻得靜待。


    “大才子,於你傳聞已然炸了鍋了!”身邊突有人拍著他肩膀說道。劉晉元轉過身來,見是雲天河,因道:“啊,老雲,林家堡的各位戰果如何?”雲天河道:“哈哈,雖說一上來便碰上兩個挺有實力的門派,但我們這邊有林師妹在,一切穩妥。”劉晉元笑道:“如此那兩個門派的朋友可當真時運不齊。”


    雲天河道:“倒是該說說你的事,兩千餘卷試題,就隻你一人全數答對,剩下的除去慕容師弟險險答對一十五道外,便都在五六道之間,隻單三兩道者亦不乏,交白卷的更是一片一片。你這等事跡在旁人自然驚世駭俗,卻不曉我等早已領教多迴了。”劉晉元一麵謙遜一麵心道:“怎地如此,尚以為大夥兒都答得不錯……”二人又談了一陣,便各自返迴,要將消息告知門派中人。


    劉晉元迴去後將前情述了一遍。司徒鍾哈哈大笑,說道:“咱們把阿七拉上真是賺到了。哈哈哈,枉費那群人苦練一輩子武功!”李逍遙道:“不過大夥兒也真可憐哩,武試上分明過了,可偏在文試上出了差錯,就無緣下麵比試了,當真可惜。”


    不多久,就有灰心的門派打點行裝迴程了,騰出好些空房來,華山人告知留下的眾人可憑身份領取多餘門號。司徒鍾喜道:“可好,這小房間擠煞了人,終於能一人一間啦!”疾疾去領取門號,並自群仙觀搬到了聚仙台這邊。三人趁便各分了一間,但並非相鄰,有時尋樂其中二人合住,過後換另二人。


    輸掉的門派中有不少尚欲留下來觀戰,北方武林依舊好生照應,而各門派見華山上引導照料人手稍顯不足,便自願幫忙各項事宜,顯得和樂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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